第 47 章

《广而告之》的这条公益广告, 不但震住了单位事，连狄思科本人也被惊了一跳。 郭美凤突然在电视上看到儿子的时候，整个人都傻了。 “啊啊”了半天, 知道挥手招呼大家赶紧来看电视, 就是说不出话来。 这跟青歌赛可不一样，看比赛的时候大家都有心理准备。 但这个什么文明礼貌的广告，可是毫无征兆出现的，还被放在新闻之后。 郭美凤甚至怀疑自己在做梦。 “老五, 这是你吧？你什么时候拍了这个？” “是啊, 拍了挺长时间了。”狄思科嘀咕道, “一直在电视上看到, 以为播不了呢！” 他去拍广告的时候，与栏目监制见过。 那个栏目虽然挂中央台的牌子, 但有三四个工作人员。 据说这是一种全新的节目形式，之前从尝试过。 不但给不了演员少酬劳，还不确定能否播出。 要不是狄思科有其他广告安排, 又要照顾于童的子，他也不跟这种还立项的节目浪费时间。 听说这栏目的广告有一千块的制作费, 拍摄过程又比较仓促，狄思科以为这是个小广告, 即便播出也是在午后或午夜播出。 毕竟广告位就是钞票, 今各行各业都是经济当道, 哪个电视台会把这种有盈利的广告放在黄金档啊。 所以，当监制说播出时间暂时还不能确定时, 他完全当回事, 当为公益尽心，顺便帮于童完一项工作。 谁会到, 人家竟然能在新闻联播之后的黄金时段播出啊！ “你这心怎么这么大啊！”看完整条广告后，郭美凤红光满地埋怨，“这么大的事也不知道回家来说一声！” 狄思科好简单介绍了自己的拍摄经历。 “那个监制自己都含含糊糊，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我能说什么啊！” “算了算了，”郭美凤哼刚从电视里学来的《文明礼貌歌》，起说，“我还得出去一趟。” “这么晚了，您干嘛去啊！” “这还用问！”二哥贼笑说，“肯定是出去跟人吹牛了！你就别管了，管也管不住！” 他妈守寡这么年，也就这点兴趣爱好了。 狄思科又上了电视的消息，有马上被传播开。 电视机的普及程度还那么高，哪怕在部委这种大衙门里，也不是家家户户都有电视机的。 广告连播三天后，单位里才渐渐有了谈论的声音。 大数的反馈都是好的，翻译室的老大和崔组长都夸他广告拍得好。 不但主题歌唱得棒，还展现了他们交际司翻译室的风采。 搞外事工作的嘛，文明礼貌是基本素养。 不过，孙主任也提醒狄思科。 “既然拍了这样的公益广告，你以后在日常生活中就要注意自己的言行，行为举止要谨慎，尽量起到模范带头作用。”孙主任语重心长道，“你现在出了，单位里注你的人会越来越。这种注对年轻人来说未必都是好事，你自己注意吧。” 狄思科连忙点头答应，感谢孙主任的提点。 他若是个文艺积极分子，唱唱歌跳跳舞，人会在他上找茬。 但他拍了这种有提倡引导性质的广告，曝光度又特别高，万一真在被人挑出毛病，小错也能变大错。 所以，他这些天都非常老实，见到领导事都要主动问好，遇到扫地阿姨，还特殷勤地帮人家把垃圾桶提到一楼。 连庞庆祖的阴阳怪气他都能一笑置之了。 特别讲文明懂礼貌。 大家被他这个变化逗得不行。 事们都发现他最近战战兢兢，有些矫枉过正了，所以谁要是有什么干不完的活，就会推给他一部分。 尤以崔组长和汪妍妍最过分，所有跑腿的活，都要喊小狄出马，反正他是不会拒绝的。 崔组长放下电话，再次点了狄思科的字，“小狄，你往团委跑一趟！” 狄思科以为崔组长又要让他出去跑腿。 说真的，这文明礼貌标兵可真不怎么好当，他这条腿都快跑细啦！ “组长，有什么安排啊？”狄思科起问。 崔组长笑说：“我什么安排，是团委那边的领导，喊你过去一趟。” 狄思科得了话，又马不停

 蹄地赶去团委办公室。 接待他的是老熟人龙君花。 “龙姐，你找我有什么好事啊？” “坐吧，”龙君花给他搬了一张椅子问，“你最近工作怎么样？忙不忙？” “还行，团委领导找我有事，就算忙晕了头，也得挤出时间来办团委交代的任务啊！” 办公室里的几个干事都笑了起来。 “不错不错，咱狄思科志的觉悟够高。”龙君花拿出一份通知说，“为了落实九年义务育制度，咱们跟市里的所小学是对口义务帮扶单位。下礼拜正好是学校组织的文明礼貌周。咱们单位得派人去小学，进行文明礼貌宣讲工作。” “团委让我去啊？” “不是你，还有几个青年团干也会一起过去，”龙君花笑道，“你刚拍了讲文明懂礼貌的公益广告，也算是有经验了。所以，我们打算带你一个，你这边有有问题？” “我问题啊，你把要讲的内容告诉我，我提前准备一下。” 狄思科给高中生讲过课，但还怎么接触过小学生呢。 龙君花将一张白纸递给他，“你按照这些准备吧，顺便大家唱一下《文明礼貌歌》。” “问题。”事情说完了，狄思科拿材料就人。 “对了，小狄，”龙君花将他喊住问，“你还不是党员吧？” “不是呢。” “那你得积极写入党申请啊，先交到你们学校支部，以后能随档案转来咱们单位。” 狄思科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跟众人礼貌道别，便离开了办公室。 给小学生讲课这事，狄思科还挺上心的。 相比于已经有了人思维的中学生，小学生是更难掌控的。 最起码课堂纪律这一块儿就不好把握。 狄思科备好课以后，特意把全家唯一的小学生，他的大侄子，狄志彬学喊过来。 让这位小学生代表听他试讲了一遍。 不过，彬彬这小子也不知是真笨，还是故意捣乱。 一首《文明礼貌歌》居然能跑调跑去南天门。 “你小叔我唱歌可是能拿全国第三的，你怎么能把歌唱得稀碎呢？” 他们家应该是有些文艺基因的呀！ 彬彬这几天都住在北海公园这边，为了跟儿子培养感情，林桐下班以后会带闺女过来坐一会儿。 她一边听狄思科给儿子讲课，一边削铅笔，闻言便主动认领，“他唱歌不好可能是随了我，我唱歌就有点跑调。” 狄思科：“……” 那他就办法强求了。 他将自己的案递给彬彬说，“你自己看看吧，我周末要去参加学校的毕业舞会，还得找人练习交谊舞呢！” 林桐又来了精神，问：“老五，你不会跳交谊舞啊？” “还行，刚学了不到一个月，还得练练。” “我跟你跳啊！”林桐跃跃欲试道，“我在纺织厂上班的时候，每次工会组织舞会，都要把我喊去撑场子。” 她之前跟前夫闹离婚，紧接又怀了孕，已经好久跳交谊舞了。 这会儿听狄思科提及，不由有些技痒。 狄思科技艺不佳，哪能带一个孕妇跳舞，万一跳出了问题，谁负责啊？ 林桐以为他不信自己的话，便自荐道：“我真的会跳！工会还安排我给纺织女工们跳舞呢，从陆家嘴到周家渡，都有我的学生！” “我相信你会跳，”狄思科摆手道，“但我技术不，不敢带你跳啊！我怕踩到你，摔倒就麻烦了。” 郭美凤插话说：“你要是跳交谊舞，就去咱街道办组织的老年交谊舞队找人跳！” 狄思科：“……” 他年纪轻轻的，去什么老年交谊舞队？ “你可别小瞧了人家老年交谊舞队，”郭美凤介绍道，“人家那里有很老师和老干部，还有早年间留苏的知识分子。三十年前国内最时兴交谊舞的时候，人家就已经开始跳了。他们那个领队，是跟苏联专家学的，听说跳得特别标准。” 狄思科听他介绍了舞队员的背景，果然动了心。 他每天练习跳舞的时间太少了，有单位培训班里的一小时。 眼瞅就要迎来毕业舞会，他得抓紧时间突击一下，千万别在于童跟前丢了子。 要是每天下班回家，能在家门口进行练习，那就再好不过了。 他心里这般琢磨

 ，拎起自己的录音机，便跑去了街道办组织的老年交谊舞队。 毕业舞会被定在周六晚七点举行。 于童当天吃过午饭，就一直在办公室里换装。 “童姐，我觉得这套很可以了！”杜金金跨坐在椅子上，扒靠背说，“要你一亮相，肯定艳压所有女生！” “人家的毕业舞会，我跑去艳压人家，那不是喧宾夺主吗？”于童转过，在镜子里照了一下后背，“而且这后背露得太了。” 郑雪茹帮她调整了一下肩带说：“这可是正规摩登舞裙，连这种都不满意，你还穿什么啊？” “童姐可能怕小狄流鼻血！”杜金金趴在椅背上嗤嗤地笑。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嗯，小狄正是年轻气盛的年纪，还真有可能。”郑雪茹靠坐在办公桌上问，“你打算什么时候给人家小狄分啊？” 于童前前后后地照了几次镜子，对上效果不满意，便将裙子换了下来。 “你怎么比他本人还急？他这段时间都不怎么问了，特别老实。” 郑雪茹哼道：“他要是突然老实了，肯定是憋什么主意呢！我赌五十块，小狄今晚会有大动作！” “那我也赌五十块，小狄肯定会趁今天的舞会吹响冲锋的号角！为自己争取一个分！”杜金金挥舞手臂说，“我支持小狄！” 于童回在她的小肉脸上掐了掐，“看来狄二狗单位的小包，不但把你喂胖了，还功把你收买了，你整天替他说好话！” 狄思科来歌舞团的时候，偶尔会从食堂带点蜂蜜小包。 杜金金总能闻味儿找过来。 吃人的嘴短，她每次都要为小狄美言几句。 郑雪茹挑出一件白色带金边的大裙摆连衣裙，递给她说：“第一支舞肯定是华尔兹，穿这种大裙摆的，旋转起来就开花了，比那条流苏的好看！” “第一支华尔兹应该是规定动作的集体舞，我俩从排练过，估计跳不第一支舞。” 不过，于童还是将那条裙子换上了，穿在校园里，确实比短裙合适。 帮她把头发盘好，郑雪茹退后欣赏片刻说：“小狄看了你今天的打扮，恐怕不会轻易放过你！要是实在顶不住，你就直接答应吧，早答应早享受。” 郑雪茹的预言还是很准的。 在学校门口接到于童的时候，狄思科注视她的目光热情而直接，由衷感叹道：“仙女下凡啦！” “乖，”于童在他的小脸蛋上拍了拍，“今天也是嘴很甜的二狗子。” 狄思科握上她的手，“我说真的！大家都在偷偷看你呢！” 于童早已习惯旁人的注视，笑吟吟道：“吧，不是要参加舞会吗，别迟到了。” “还有一点时间，要不我陪你在校园里转转吧？”狄思科提议。 “行啊。”于童其实早就来参观过了，经贸大学的占地积不大，从东门到门也就十分钟。 除了食堂和图馆还能看看，不知还有什么可转的。 狄思科将人带入学校，看似漫无目的地闲逛，偶尔跟相熟的学打声招呼，其实他的参观路线是早就计划好的。 经过图馆，穿过老宿舍的一片爬山虎墙，就来到了一食堂。 一食堂门口有个很大的公告栏。 公告栏的最顶端写一排红色大字——【一九八三级经贸部优秀毕业生】。 其下排贴十几张学生的四寸照片。 狄思科占据姓氏优势，被放在了第一排第一个。 照片下还介绍了他在校期间获得的主要绩，内容足足有四五行。 于童观察得仔细，不但将他的介绍看了，连他附近其他人的也看了。 学们都十分优秀，但有二狗子的照片，是能够直接吸引行人目光的英俊。 于童吐槽：“你怎么跟个开屏的孔雀似的，还特意把我带来看你的光辉履历！” “那你知道雄孔雀为什么要开屏吗？”狄思科笑问。 于童：“……” 不接茬。 狄思科却自顾自道：“雄孔雀开屏，其中一个原因是为了吸引雌性。” 像是怕她听不懂似的，直白道：“他在求偶。” 于童不得不承认，二狗子的策略还是有效的，金光闪闪的履历确实能给男人加分。 至少当她看到这得意洋洋的雄孔雀时，能够轻易领略到他的

 魅。 不过—— “我下午跟表姐和杜金金打赌了。”于童笑说，“她们赌你今天一定趁机再次跟我表白。不过，你最近表现很好，一直都挺老实的，所以我投了反对票。我们赌了一百块，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 狄思科：“……” 瞬间被带上了紧箍咒。 他正觉得有些束手束脚时，余光里便瞧见了从食堂出来的甄主任。 “甄主任，”狄思科主动打招呼，“您今天不去参加我们的毕业舞会啊？” 甄主任腋下夹饭盒，溜达过来说：“我要是去了，你们还敢跳舞吗？” “怎么不敢啊？”狄思科玩笑道，“大家肯定排队请您跳舞。” 甄主任横了他一眼，望向他边的于童问：“谈女朋友了？” 这姑娘穿舞裙，明显是他的舞会女伴嘛。 “嘿嘿，还不是呢，追求的过程困难重重。”狄思科请求道，“主任，我也算是您的得意门生了吧？要不您帮我说句好话吧？” “你可真不害臊，哪有自称得意门生的？”甄主任冲人家姑娘和善地笑笑，对自己学生时，又横眉立目地说，“你可加把劲儿吧，要是毕业前还是光棍儿，毕业论文就别顺利通过了。” 于童：“……” 不愧是师生啊。 狄二狗这套唱念作打，原来是有师承的。 目送甄主任离开后，狄思科跟于童摊手说：“你看，追不到你，我都无颜对江东父老啦！” 所以，一百块赌资什么的，还是让它玩儿去吧。 于童在他手心里拍了一下，“赶紧吧，咱们要迟到了。” 舞会的地点在学校大礼堂。 厅内此时灯火通明，几盏欧式吊灯下，悬挂不停闪烁的彩色灯球。 他们进入会场时，第一支集体舞已经接近尾声了。 二十对男女排列，华尔兹旋律酣畅，殷红的裙摆在舞池里尽情飞扬。 “咱们要是能提前排练一下集体舞就好了。”狄思科语带艳羡，“我也跟你跳这个。” “就算我愿意跟你跳，你也时间。”于童望向舞池说，“他们跳得挺不错的，除了单独练习，还得聚到一起合练，跳到这种程度，估计要排练很长时间。” “那我请你跳第二支舞吧？” “你交谊舞学到什么程度了？”于童还算照顾新手，“一会儿先听听曲子吧，选你会的跳。” 狄思科昂起下巴，骄傲道：“放心吧，随便放什么曲子我都会！这第二支舞，我一定请你跳！” “口气不小啊！”于童扬眉问，“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你真把所有舞步都学会了？” “嗯哼！一会儿你检验一下。” 集体舞的音乐很快停止，交谊舞曲专辑里的第二支曲子紧接在礼堂里回荡。 不过，这会儿的舞池里是空的，一时有人主动入内。 刚刚的集体舞是固定节目，早就排练好的。 这第二支曲子才算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支舞。 在场的都是尚未出校门的学生，大家还有些羞于主动牵起舞伴的手进舞池。 音乐响起好半晌了，也人带个头。 狄思科原本还等随大流呢，一瞧这个情况，便向于童伸出自己的右手，将左手背在后，而后微微躬，做了一个很正式的邀请动作。 “小姐，可以请您跳舞吗？” 于童颔首，将左手搭了上去。 在全场的注目礼中，人肩入了舞池。 狄思科是学校人，有学和朋友认出了他，便起哄啪啪鼓掌。 几个寝室的男生，知道他今天要邀请女神来参加毕业舞会，见状就将手比作大喇叭，齐声喊道：“狄思科，加油啊！” 狄思科冲他们笑了笑，右手握于童纤细柔软的手，另一手绅士地放在对方腰上。 拥她稍稍用，脚下一挪就随音乐迈出了第一步。 左右腾挪，倾旋转，在华丽的圆舞曲中伸展回旋。 男舞伴在交谊舞里起到领舞的作用，狄思科需要迅速果断地通过动作和眼神，对女伴进行引导和暗示。 他学舞时间尚短，偶尔会反映慢半拍，但于童是资深的交谊舞迷，舞蹈经验丰富，即便出现了瑕疵，也能尽量帮弥补。 她常年练舞，腰部技术上佳，所以以腰轴发，旋

 转侧的动作做得非常漂亮。 白色舞裙在舞池中恣意翻飞，为他们赢得了围观学的第一波掌声。 当然，这些掌声不是给于童的，也包括表现出人意料的狄思科。 狄思科的舞技是速的，所以，他就技术不够风度来凑。 高雅的风度来自挺拔的体态。 连培训班的老师都说，小狄的体态在所有学员中最挺拔，看起来非常有风度。 在场的大数人都是业余的，外行看热闹，看狄思科这副风度翩翩的样子。 大家就觉得这一对真的非常专业了。 有了他们带头，男学们纷纷主动出击，邀请心仪的女学入舞池。 过久，舞池里就变得拥挤了。 “你跳得还不错。”于童怀疑地问，“以前真学过啊？” “真的！”狄思科轻笑问，“你不知道，我为什么学得这么快？” “嗯。” “那你答应我一个条件，”狄思科目光灼灼地望她，“咱俩做交换吧。” “你还是别说了。”于童不上当，“憋吧。” “啧，我憋不住，今天必须得告诉你。”狄思科又拥她旋转一圈，“我应试能还挺强的。” “嗯，所以呢？” “所以，我提前跟组织舞会的学借来了今天要用的录音带，将所有舞曲都翻录了下来。”狄思科坦言道，“我这个月练习的所有曲目，都是这盘录音带里的。尤其是咱们正在跳的这支曲子，我几乎每天都要练习，为了今天能顺利邀请到你。” 于童暗忖，杜金金形容得挺贴切，二狗子真的要吹响冲锋的号角了。 她将头偏向别处，“你还是收敛点吧，别糟蹋了我的一百块赌资。” 狄思科笑了笑，再说什么，安静地带她在舞池里旋转。 但目光未曾离去，始终在她脸上游移。 接连曲子都是他们一起跳的，当第二支曲子结束，狄思科牵她退场的时候，于童莫生出一种松口气的感觉。 舞会是用来交际的，按照约定俗的规则，固定舞伴需一起跳第一支舞即可。 之后的曲子，男舞伴可以主动邀请其他女士，女舞伴也能接受其他男性的邀请。 不过，这是校园舞会，狄思科在学校四年都参加过交谊舞会，临近毕业，终于来参加了一次，却是带校外大美女来的。 这意图已经超级明显了。 有哪个男生会在这种时候讨人嫌。 所以，狄思科不去找其他女生，也有男生来主动邀请于童共舞。 当然，女生也是可以邀请男生跳舞的。 每年的毕业舞会上，都有大胆邀请心仪男生的女学。 比，在舞会之前就邀请狄思科做她舞伴的许攸。 她今天穿了一件藕荷色舞裙，发型和妆容都精心打扮过。 明知希望不大了，但是为了不给自己留下遗憾，她还是在朋友们的鼓励下，向了站在场边的狄思科。 为了避免让女士难堪尴尬，男志们基本不会拒绝女士的主动邀舞。 哪怕他已经有了固定舞伴，且不喜欢前的姑娘，也会保持绅士风度，接受邀请与对方共舞一曲。 许攸觉得以狄思科的人品，应该不会在毕业舞会上拒绝自己。 这才鼓起勇气穿过了舞池。 然而，狄思科今天是有重要任务在上的。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于童半不会计较他跟女学跳一支舞。 但是作为一个有任何分的追求者，他得有点追人的自觉。 察觉到许攸的意图后，以防让双方尴尬，不等对方近，他就抽了于童握在手里的汽水瓶。 “你干嘛啊？”于童抓吸管问。 这汽水是草莓味的，她才喝了小半瓶。 狄思科往左侧偏了一下头，再次做出邀请动作，“我再请你跳一支舞吧？” 于童下意识望向他的左后方，有个穿藕荷色连衣裙的女生，正向他们来。 她心思一转，就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提前回避可以避免许尴尬。 她停顿片刻，还是将自己的手搭了上去，重新入舞池。 舞池里的学生越来越，音响里播放了一首慢四舞曲。 狄思科拥她小步腾挪，低声道：“给我上课的老师说，个人一起跳舞的时候，就了彼此唯一的焦点，你可以感受到对方是否有修养，是否心你。” “嗯，他说的有一定道理。” “那你觉得我怎么样？” “还不错。” 要是眼神可以别这样肆无忌惮就更好了。 “于童。” “嗯？” “要不那一百块的赌资，我替你还了，”狄思科的目光始终追她，“你帮我完一个心愿吧？” “什么心愿值一百块？” 音乐响起的时候，会产生跳动的荷尔蒙，于童感觉自己的心跳在偷偷加快。 “其实，这个礼拜我已经完毕业答辩了。你知道这意味什么吗？”狄思科靠近她时，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草莓香。 于童答：“你马上就要毕业了。” “错，再有半个月，我就要离开校园了。我的大学生活其实还算精彩，”狄思科笑细数，“认真读、勤工俭学、参加竞赛，遇到你以后，还登上了更大的舞台，出磁带拍广告，积攒了足够我衣食无忧的财富。但我对这些不满足，还有一件事，一直能找到心仪的人陪我完。” 于童听得认真，明明能猜到大概内容，但她还是顺自己的心意问：“什么事？” “我二十一岁了，有早恋，有初恋，有校园恋，”狄思科以目光在她精致的侧脸上描摹，“于童，半个月后，我就要毕业了，咱们谈一场校园恋爱吧！” 于童坦然地迎上他的目光问：“我要是拒绝了你，会不会为你一辈子的遗憾？” “发生的事，我也说不准。”狄思科直直望她，语气肯定道，“但我以后会跟咱们的孩子讲，你们妈妈年轻的时候，特别不解风情，明明可以抓紧时间跟爸爸谈一场校园恋爱。但是，就在她的犹豫徘徊间错过了。” 新的舞曲在此时响起。 “……”于童试图稳住呼吸，别开脸说，“你的脸有点红，要不咱们先休息一会儿？” 再继续下去，她可能真的要输掉一百块了。 “我这个月几乎每天都要在培训班练习一小时，跟人跳上七八支曲子也能脸不红气不喘。”狄思科顾不上什么绅士风度，搂在她腰上的手臂不自觉收紧，“是因为舞伴换了人，我才变这样的。” 于童脚下的步伐随他的呼吸一起凌乱了。 狄思科带她调转了方向，才免于跟后的一对情侣撞车。 重新调整舞步后，人都再说话，视线和呼吸时不时地触碰到一起。 音乐再次变换时，他们像是有了某种默契，脚下踩节拍移动，久就挪到了礼堂那厚重的绒布窗帘后。 窗外是婆娑树影和昏黄灯光，后是热情舞动的青年男女。 于童抬手在他滚烫的耳廓上轻捻了捻，矜持地命令：“低头。” 狄思科喉结滚动了一下，心有所感地服从。 刚将脸颊贴过去，便感觉自己的下唇被片柔软含住了。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二狗，”于童语气含混道，“姐姐决定帮你圆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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