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3 章

狄思慧是个心眼的姑娘, 人家让她将后援会的横幅亮出来，她觉得这事对五哥有好处，就老老照做了。 完全不知道有一个词叫做“直播事故”。 决赛直播开始还不到一分钟, 由于这个横幅出现得太突然, 有摄像大哥的外配合，狄思慧跟她隔壁的三位女同志就这阴差阳错火了。 与她们一被观众们记住的，还有“狄思科”和“后援会”。 全国各有无数坐在电视机前的观众，都像太平里胡同的居民一, 好奇这个“北京狄思科后援会”是个嘛玩龸！ 直播现场, 导播已经发现了从观众席上外冒出来的横幅, 正让人过去将那横幅撤下来, 狄思慧和龙君花便放下了手臂。 镜头已经转移目标了，她们一直举着也没什么用。 这也很累的好吧！ “刘主任, 还用派人过去吗？”电视台的一个年轻小姑娘问。 “算了，先别管她们，赶紧切舞台上的画面！” 舞台上, 两位主持人已经念完了开场白，开始介绍今天进入决赛的十二位选手。 十二人在舞台上一字排开。 主持人每念到一个选手的序号, 对应选手就要上前一步，进行首次亮相。 这次的排序是由抽签决定的, 狄思科抽到了八号。 既没有打头阵的压力, 也没有压轴的焦虑。 算是一个不错的序号。 主持人从一号选手开始介绍, 虽然迟迟没能介绍到八号，但现场和电视机前的许多观众, 早已被八号选手吸引了目光。 狄思科身一米八八, 现在的男式皮鞋还带点小跟，所以他那一米九的度, 站在平均身一米七的歌手里，相当鹤立鸡群。 十二位晋级歌手中，只有四名男歌手，另外三人都穿得挺正式。 要么是全套西装，要么只穿衬衫打领带，最花哨的颜色是土黄色和天蓝色。 而狄思科不但身比人家，在服装上也挺特例独行。 这身衣服是于童帮他选的。 下半身是中规中矩的直筒黑裤和黑皮鞋。 上半身却是红色丝绒西装，内搭粉色绸缎衬衫。 打眼一瞧，那可是人面桃花相映红，艳压所有歌手，无论男女！ 毕竟，即便是女歌手，也没他打扮得粉嫩。 别说观众爱看，连坐在观众席第一排的评委也频频将目光投注到他身上。 直到主持人介绍完由工业机械部选送的七号女歌手，终于轮到八号了，许多人都挺直腰杆打了精。 “八号选手狄思科，是由对外经济贸易部选送的！” 在全场的掌声中，狄思科与他选手一上前一步鞠躬致。 身时外瞟了一条晃动的红色横幅，不由向着那边粲然挥手。 于是，所有正在电视机前收看直播的观众，都被一个唇红齿白，笑得灿若琼花的怼脸特直击了。 “以前就知道这狄家老五长得好，但天天看也没觉得他跟咱有什么不一，”快嘴婶酸唧唧跟女龸感叹，“被这么一捯饬，竟然跟个大明星似的！” “人家能上电视，早就是大明星了！”郑娟专注盯着荧光屏，只觉得狄思科今天的磁场超强，有种说不出的好看。 “他那一口牙还挺白的，”快嘴婶嘀咕道，“不会是用那个什么乐洁特效牙膏刷出来的吧？” “谁知道呢，下次咱也买那款牙膏试一试，反正贵不了几毛钱。” 十二位选手只短暂亮相就下了台。 主持人继续为观众们介绍比赛规则和本次比赛的评委。 狄思慧在工人员赶来之前，收横幅，次险险逃过一劫。 她集中注力听着主持人对评委们的介绍，听到一个男评委的名字时，泄气道：“完蛋，那个总爱给我哥打四分的评委也在呢！” “没事，今天有十二位评委，他的分数如果太低，会被当成最低分直接去掉。”于童安慰道，“你哥这次的选歌非常谨慎，不至于拿到一个四分。” 这次的十二位评委中，有歌唱家、词曲家、各种艺团体的艺术顾问、音乐评论家和电视台的领导，甚至还有两位在工厂和图书馆工的群众评委。 业余组的比赛还好，歌手都不是专业艺团体的演员，基本不会出现选手和评委同出一门的情况。 评委的打分少了

 倾向性，会相对公平一些。 而且，于童觉得那两位群众评委会更容易接受狄思科的演唱风格。 不至于打分太低。 事上，当第一位选手演唱完两首歌曲，看到评委的打分情况后，狄思慧就知道自己的担心是多余的。 似乎是电视直播的原因，所有评委的打分都很克制，全部都是九分以上。 分数的差距主要在小数点后两位。 电视直播间接到了舆论监督的用，若是哪个评委给分特别低，不符合观众的预期，那第二天的报纸上，必然全是炮轰他的评论章。 狄思科听到一号选手的最终得分后，心里也跟着莫名一松。 他对奖项并没有太的追求，哪怕只得个没名次的优秀奖，也算对单位和自己有个交代了。 怕只怕评委给分太低，别的选手都能得到八分九分，只有他，咔嚓来一个四分。 到时候话题度确有了，但是也很丢人呀！ 没有了被打低分的压力，狄思科的心思活络了来。 优秀奖和铜奖以上，还是有区别的，至少录音带出版报价就不一。 为了那半个点的分成，他也得拼一把呀！ “小狄，你不去厕所啊？”杜金金紧张问。 “不。” “要不你还是去一趟吧，别跟前面那个歌手似的，临到上台了，非要去上厕所。”杜金金撇嘴说，“这心素质可不怎么。” “让你上台去对着那么多人唱歌，你也得跑厕所。” 大家都是业余歌手，平时只在各自单位参加艺演出，哪过这么大的阵仗！ 演播厅里少说得有上千号观众呢。 “前面出场的几个歌手中，只有一号的分数还行，他人的分数都不，”杜金金幸灾乐祸道，“正在唱歌的这个，紧张得声音都抖了。小狄，你可不能这么跌份龸啊。” “放心！”狄思科轻松道，“宁可唱跑调，也绝不能抖！” 跑调是功夫不到家，发抖可就是怯场了。 咱不可能怯了呀！ 后台的空间只有这么大，他歌手都在默默排练，只有狄思科和杜金金一直在那乱侃。 杜金金重新帮他补了妆，整了发型和衣摆褶皱，发现人家都在排练，便紧张兮兮问：“你要不要也练习一下啊？” 她今天的任务，除了化妆，就是帮助小狄放松精。 可是，看小狄这副轻松的子，她怕对松弛过了头，上场找不到状态。 狄思科摆手说：“快轮到我上场了。” 过了不到一分钟，果然便有工人员来后台通知，“八号选手准备登场！” 杜金金紧张得有些憋气，甚至要上厕所。 但她怕影响小狄的状态，一句话都不敢说。 次帮他整了发型，就将人送上了舞台。 决赛对歌手的要求，比复赛更苛刻。 歌手连自己报幕都省了，上场就直接开唱，别跟评委搭上哪怕一句话。 狄思科手握麦克风，大步走到舞台中央站定。 只听主持人介绍道：“八号歌手狄思科，是由对外经济贸易部选送的。狄思科参赛的第一首歌是，《我们拥有一个名字——中国》。” 电声乐队的伴奏随之响。 舞台上的灯光大亮，配合着歌曲内容，营造出一种气贯长虹的氛围。 狄思科在比赛前跟于童找来的电声乐队练习过好几次，所以很轻松就找准拍子切了进去。 他的选曲与之前那些参赛选手的选曲有很大区别。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他选手为了赢得分，选择的都是演唱难度比较的歌曲。 但是比赛现场的气氛过于紧张，这类难度歌曲反而容易让歌手翻车。 狄思科演唱的这首歌，是由白老师亲自为他圈定的。 演唱技巧上没什么难度，主要难在感情表达面。 第一段的旋律在比较低的音区，通过深情述说式的音调脉动，要把这首歌的基本情绪，伟岸刚强，从不屈服的民族精表现出来。 第二段的旋律保持在音区，歌曲的力度和感情的浓度层层递进。 他需要用那种饱满的情绪，表达出泱泱大国的气节。 为了准确表达这首歌的情感，狄思科特让擅长此类歌曲的男音老黄，帮他一句一句的指导调整。 所以，观众们听到的就是一首感情凝重浓厚，气势巍峨挺拔的爱国主义歌曲。 看一眼狄思科今天的红色丝绒演出服，许多观众突然就恍然大悟了。 这位八号选手，不是为了让自己看来粉嫩，人家是连人带歌都红专啊！ 不得不说，这首歌的死死拿捏住了中老年评委的审。 无论是情感还是内容，都相当加分。 因此，当狄思科说自己要演唱的第二首曲目是《auld lan syne》时，观众和评委们就显得格外包容了。 大多数人都没听过这首外语歌，但几乎所有人都听过《友谊久天长》。 而《auld lan syne》就是《友谊久天长》的原唱版本，这首苏格兰小调在西国家的位，堪比内的《难忘今宵》，经常被拿来在平安夜时演唱。 是以，尽管狄思科选择唱了一首外语歌，但这首歌在是大家耳熟能详的。 当他开始演唱中歌词的时候，甚至能引来现场观众的合唱。 这在之前的比赛中是很少的。 毕竟大家选择的都是新歌难歌，没谁会选一首《友谊久天长》为参赛曲目。 不过，人家老外的原唱版本，还是别有一番韵味呢。 太平里胡同这边，所有人都在屏息等待评委亮分。 两首歌的分数是同时计算的，评委打分时，要综合考虑两首歌的演唱水平。 除了声乐技巧，还要关注选手的艺术处和舞台风格。 “咱小五的艺术处分肯定很，第一首歌唱得多有感情啊！”居委会的郑大妈说，“我都快被他唱哭了！评委要是给打低分，我就给电视台打电话，跟他们说道说道！” “快快，把计算器准备好！”郭凤催促老二赶紧把计算器拿出来，“评委已经亮分了！” “妈，现场有速算研究所的学员帮着算分，不用咱自己算！” 郭凤嫌他啰嗦，一把抢过了计算器，带上老花镜，随着主持人的报分，将每个数字加上去。 “去掉一个最分948分，去掉一个最低分931分，八号选手的最终得分是……” 现场的速算员还在跟计算机核对分数，郭凤已经自己算出来了，9395分。 “9395分能排在第几名啊？” “目前排在第三名。”街坊们早把每个选手的最终得分在小本本上记录下来了。 “后面还有四个选手，只要有一个比他分数低的，咱家老五就能拿到奖牌了。”四哥分析道，“金奖一人，银奖两人，铜奖两人。十二个人里，有五人能拿到大奖。如果后面没有人比老五分数，那他就能得到银奖。” 郭凤不可置信道：“他在复赛的时候是最后一名，进了决赛反而跑到前面去啦？” “比赛的影响因素很多，他人发挥的不好，自然就凸显出咱家老五了！”四哥分析得头头是道，“说，他的决赛曲目是被专业人士精心挑选出来的。哪怕唱了一首外语歌，也很有优势。这次有十二个评委呢，不可能都像那个四分评委似的，是个老顽固。” 特别是那两位群众评委，给出了两个全场最分。 郭凤只以为龸子能得个优秀奖就差不多了，她都打听好了，优秀奖的奖品是一台双喇叭的录音机。 等他们搬了新家，那台录音机可以放在老五的房间里，让他用来听外语磁带。 这会龸听说老五可能要拿银奖或铜奖了，就连忙跟人打听银奖和铜奖的比赛奖品是什么。 “铜奖是十四寸的彩色电视机和石英钟，银奖是雅马哈电子钢琴和石英钟。” “咱家没人会弹钢琴啊！”郭凤嘟哝道，“不过，既然电子钢琴是银奖的奖品，那肯定比电视机贵吧？咱家已经有电视机了，让老五抢个钢琴回来。万一他媳妇会弹钢琴，以后教孩子学钢琴就不用花钱买了。” 街坊们：“……” 您得可够远的。 龸媳妇还没影呢，就开始孙辈的事了。 街坊们以往看歌唱比赛的时候，都盼着下一个出场的歌手能唱得更好，让大家欣赏到更多更优秀的品。 不过，这次有自己胡同里的孩子参赛，大家的心态自然就不一了。 巴不得后面的人都是低分。 所有歌手全部演唱完毕，四哥快速将分数排序，看到结果时却有点蒙了。 “咱老五的分数跟十二号女歌手并列第三，但银奖只有

 两个名额，这奖项怎么颁啊？” 直播现场，评委会顾问已经给出了解决办法。 分数取到小数点第三位，如果仍然相同，则需要两位选手单独进行加赛。 每人唱一首歌，由评委重新打分，分数的获胜。 青歌赛已经直播了好几场，这还是第一次出现加赛的情况。 原以为比赛已经结束的观众，听到加赛消息后，立即献上了震天的掌声。 加赛好啊，我们最爱看这种激烈碰撞的场面了！ 所有人都翘首以盼，除了当事人八号和十二号。 既然已经走到了这一步，只差一点点就能拿到银奖，谁会甘心得铜奖啊！ 就刚刚那片刻的功夫，狄思科都已经好那台电子琴的用处了。 他跟郭凤不愧是亲母子，那脑回路也是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于童会弹钢琴，等他俩结婚以后，可以让于童在家给他弹钢琴听！ 光是那个画面，他都能乐开花。 不过，选手们最拿得出手的歌曲已经在决赛时唱完了，余的曲目既然没能在决赛时演唱，肯定是各有不如的。 狄思科快速在自己的曲库里搜寻，打算找出一首合适的曲目。 主持人让他们抽签决定演唱次序，狄思科抽了2号，在后面出场。 十二号选手曾是工团的专业歌唱演员，似乎是从狄思科这里受到了启发。 在加赛时也唱了一首爱国主义歌曲，《我们是黄河泰山》。 这首歌有很浓郁的民族乡土味，有点像西北民歌，唱得好的话，会让人感受到那种气吞山河的豪迈感。 歌舞团的台柱子朱燕萍前几天刚演唱过一次，狄思科觉得十二号毕竟是业余组的选手，演唱效果不如人家专业的。 评委对这种难度歌曲的打分也比较严格，最终给出了935分。 不如她决赛时的分数。 “下面有请八号选手狄思科上台。”主持人将话筒递给他问，“请问八号选手打算演唱什么曲目？” 加赛没有了不许选手多话的限制，狄思科终于可以大谈特谈了。 “我打算演唱一首大利游击队歌曲《bella ciao》，大家对这首歌应该并不陌生，这是南斯拉夫电影《桥》中的插曲，中译名为《啊朋友》！” 观众们当即就鼓掌了。 这首歌可太熟悉了！ 大家就爱听这种能引共鸣的歌！ “《桥》这部反法西斯电影陪我度过了漫长的童年和少年时光，是我最喜欢的一部外国电影。我曾被游击队员们穿山越岭、打击敌人的战斗生活深深震撼，也曾为他们保家卫国，不畏牺牲的革命精所感染。” 狄思科话音一转，继续道，“这首歌与我国的《游击队之歌》有异曲同工之妙，同的坚定乐观，悲壮有力！我把这首《啊朋友》送给在座的青年人们，希望我们这一代的新青年依然可以像游击队员们一，牢记使命，不忘初心……” 坐在观众席上的于童，望着在台上侃侃而谈的青年，笑着对身旁的狄思慧说：“要是比赛规则里允许选手们自由发挥讲话，凭你哥这唱调的本事，肯定能拿金奖。” 狄思慧跟着大家一给五哥拼命拍手鼓掌，激动道：“我五哥太了不啦！讲得好啊，有机会的话我还要去看一遍《桥》！” 于童：“……” 得嘞，洗脑成功。 狄思科演唱的是整场比赛的最后一首歌，是著名的《啊朋友》。 节奏欢快，朗朗上口。 “那一天早晨~ 从梦中醒来~ 啊朋友吧~吧~ 吧~ 一天早晨~从梦中醒来~侵略者闯进我家乡~”[1] “o bella， ciao! bella， ciao! bella， ciao~ ciao~ ciao~”[2] 他在舞台上演唱，台下的观众们一边拍手一边跟着合唱。 即便是大利语的部分，大家亦能跟着一“ciao~ ciao~ ciao~”。 一首歌将整晚的比赛气氛推向了最潮。 狄思科在茶座和歌舞厅演出过无数次，但是没有哪一次的演唱比今天更带劲。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这可是带领上千人大合唱！ 当他喘着气，满头大汗放下麦克风的时候，他觉得即使只能拿到铜奖也知足

 了。 这首歌唱得过瘾，算是精上的享受！ 然而，评委们似乎也被现场的气氛感染了，十二位评委中有五个评委给他打了95分以上，两位群众评委甚至给出了97的全场最分。 狄思科加赛曲目的最终得分为952分。 比金奖选手的分数还了一些。 但狄思科心里很清楚，这分数完全是现场观众用气氛帮他烘托出来的。 能得到银奖，他就知足啦！ 娶媳妇用的电子琴到手！ 新房里的电子挂钟到手！ 录音带分成到手！ 完。 一场青歌赛决赛，让狄思科彻底出名了。 这次不是那种小范围内的出名，也不是只囿于四九城内的出名。 他在全国范围内，火啦！ 在决赛上演唱的三首歌，以及他的“北京狄思科后援会”，都火了！ 决赛结束的第二天，新阳音像出版社就让他提前灌好的录音带上市了。 这里面不但有他在决赛上演唱的曲目，还包括初赛复赛的所有比赛曲目。 因着歌曲数量太少，凑不够ab两面。 他将所有外语歌都录了三个版本。 一版纯外语的，一版纯中的，还有一版中外混唱的。 他在加时赛上唱的那首《bella ciao》就是当时混到里面凑数用的，录音的时候还专门找系主任甄教授纠正了他的大利语发音。 郭东阳很有先之明，青歌赛是晚上十点左右结束的，狄思科的录音带在凌晨三点就装了箱。 即便如此，这盘青歌赛比赛曲目集锦，也在上市半天后脱销了。 郭东阳赶紧给工厂打电话，催促工人们加班加点赶生产。 人可以休息，但机器不能休息。 分销商都在经销科门口等着提货呢！ 录音带刚下了生产线，就被门口的大卡车拉走，发往全国各。 狄思科刚开始对自己的爆火还没有什么切身感受。 二哥和四哥回家来说，他跟老黄的那盘合唱录音带也开始加印的时候，他还不以为。 不过，当他搭乘公共汽车上下班，被同车的乘客认出来，并帮人家在录音带上签了名以后，狄思科终于识到，他好像的出名了！ 这天英语组有紧急任务，狄思科在单位加了好几个小时的班，等他骑车返回学校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了。 这个时间段，连学校里的野猫都睡了，可是他刚把车锁进车棚，便被两个女生拦了下来。 “狄思科，你这么晚才回来呀？”中一个短发女生问。 狄思科不认识这俩同学，只好客气点点头，“你们找我有事？” 他累得要死，只赶紧回去休息。 另一个长发女生有些紧张问：“狄思科，你毕业舞会的舞伴选好了吗？” “什么毕业舞会？”狄思科还有点懵。 这才几月份啊，就毕业？ “有一个月就是毕业交谊舞会，学生会邀请所有毕业生出席舞会，你没听说吗？” 狄思科还没听说，他最近的重心都放在单位和青歌赛上，没怎么关注校园活动。 但是，既然是学生会组织的，八成是杜斌的主。 “我不会跳交谊舞，就不去凑热闹了！”狄思科笑着摇头，“你们是哪个系、大几的啊？时间挺晚了，早点回去休息吧。”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短发女生瞪大眼睛说：“我们是翻译三班的，咱们一上了两年大课！” 不会连隔壁班同学都不认识吧？ 狄思科尴尬咧咧嘴，他还没怎么注。 他在学校的时候不是上课就是打工，能把自己班里的人认全就不错了。 哪有精力关注他班的同学？ 长发女生鼓勇气说：“我是翻译三班的许攸。跳交谊舞很简单的，学生会提前通知大家举办舞会的消息，就是为了让咱们有充足时间进行练习的。你要是也没有舞伴，咱们可以结个对子，我帮你练习。” “每个人都必须参加吗？”狄思科问。 “不强制参加，”许攸轻声说，“但毕竟是大学时期的最后一场舞会了，毕业舞会的义与他舞会不同。我认识的同学基本都准备参加，这也是难得能跟大家相聚的机会了。” 狄思科

 了，婉拒道，“许攸同学，抱歉啊，你找别人当舞伴吧。我不会跳舞，最近工挺忙的，未必能出席。而且我现在正追一姑娘呢，找他女同学当舞伴不合适。” “啊？”短发女生惊讶问，“你有对象了？之前没听说啊？” “还没确定，正瞎追呢！”狄思科笑道，“要是走狗屎运成功了，就请她到毕业舞会上来，介绍给大家认识一下！” 短发女生小心瞟了一眼许攸，勉强笑道：“那你加油啊！” “得嘞，”狄思科挥挥手说，“你们也早点回去休息吧。” 狄思科得到了毕业舞会的消息，这心里就不消停了。 他请于童当他的舞伴，就是不知道人家乐不乐。 第二天下班以后，他就骑着自行车跑去了歌舞团。 “你怎么来了？”于童对他最近出现的频率在有些无语。 狄思科帮她把台历撕到最新一页，笑着说：“这次有个事麻烦你。” “你怎么总来麻烦我？”于童抱臂问，“有事不能学着自己解决呀？” “我自己解决不了！”狄思科叹道，“出版社那边让我去拍集，需要跟女模特合，我不跟他女同志拍，要不你跟我一去吧！” “你的集，要女模特做什么？”于童不肯去。 谁要拍那种东西，让全国人民欣赏啊！ 说观众的心思，她是清楚的。 人家只看狄思科，谁在乎女模特。 “的不拍啊？” “嗯，不拍。” 狄思科遗憾叹口气说：“那我说一件事，你帮我参详参详吧。我们学校要举办毕业舞会，所有毕业生都必须参加。我不会跳交谊舞，而且没有舞伴。我邀请你当我的舞伴，你看行吗？” 他的两个请求，于童不会一点面子也不给，全都拒绝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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