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阴云39
两个人驱车来到了成语安的别墅，一进门，顾齐思就闻到了空气中的空气清新剂的味道。
“看来咱俩今天来对了，一定是刚收拾过。”
“嗯，今天的日子确实是要来收拾房间的日子，我们上去吧，我住主卧，你住次卧，没问题吧？”
“没问题。”
成语安领着顾齐思上了楼，然后他指了指主卧旁边的屋子。
“你就睡在这儿吧，我就住隔壁，有事就叫我。”
“我能有什么事，我一个男人还是个警察，而且你们这儿安保应该还不错，半夜但也不会有小偷爬窗户。”
“安保是挺好的，不过会不会出意外也不一定。毕竟隔壁25栋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万一我们这个别墅区还有另外一个25栋呢？”
“你这么说确实很吓人，等我晚上睡觉还是把窗户关上吧。”
“现在早晚温差大，还是关上点比较好，我去收拾收拾行李，明天带回去。”
“用不用我帮你啊？而且这么早我也睡不着觉，咱俩聊会天呗！”
“行，进来吧！”
这不是顾齐思第一次进成语安的卧室，但他还是觉得有些惊讶，卧室里空空的，基本上没什么东西，除了书桌，椅子，一张床之外，就是一个立式的大衣柜。
“你这屋子太干净了，什么也没有啊！”
“我平常也不怎么在这边住，放那么多东西干嘛？收拾起来也麻烦，像这样偶尔回来拿点东西就好了。”
“那你以前住哪儿？”
“你问的是不是有点太多了？”
“纯属个人好奇，没有要打探你隐私的意思。”
顾齐思看了一眼成语安的衣柜，“你这个衣柜里面的衣服颜色也确实挺单调的，黑白灰，咱俩有的一拼，我只穿黑灰色的衣服。”
“可是你借给我的外套是白色的。”
“那是我妈给我买的，本来我不想穿的，所以就一直放在那儿。”
“原来是这样，我不喜欢穿颜色太艳丽的衣服，毕竟干我们这行的还是别太引人注意为好。”
“你们这行指的是哪行？警察吗？”
“现在是警察了，但是以前可算是警察的对立面。”
成语安边说着边收拾衣服，一件一件的整整齐齐的放进行李箱里。
“你不是说现在帮我收拾衣服吗？你就在那站着，什么也不干？”
“啊，你还真用我帮你收拾啊，我只是客气客气。”
“那你就赶紧去洗澡睡觉吧，不用在这儿陪着我。”
“不知道技术科那边到底什么时候能把25栋的那个隔间打开，也不知道里面会不会藏着什么我们一直想找的东西。”
“技术科那边应该还是挺难的，毕竟这种程度的隔间机关应该不会太好找，之前的那个隔间机关也是误打误撞发现的，而且那两个人什么都不说，几个小孩也表示什么都不知道，谁知道他们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反正这个案子处处都透露着诡异。”
“确实是这样，成安很久没有发生过这么大的案子了，上次发生这么大的案子，还是你父亲在位的时候。”
“一旦有这种案子的发生，就意味着很可能会有人牺牲，上次就是我父亲，这次会是谁呢？”
“可别说这种话，这种话说出来很准的。”
“是吗？我也不想让他准，但是有的时候直觉这种东西就是准的可怕。”
“成语安，你害怕吗？”
“你指的哪方面的害怕？”
“害怕如果有一天你真的找到了你父亲和你姐姐去世的真相，你会接受不了那个真相，你害怕吗？”
“我现在人生活着的意义就是为了找到当年的真相，即使我再接受不了，我也一定要找到它。”
“你还是挺坚定的。”
“我之前在缅北的时候有好几次都深陷险境，有一次我觉得我真的活不下去了，我想干脆把眼睛一闭就这么算了，但是我一闭上眼睛，都是我父亲和我姐姐的脸，我没办法，这是我的一个执念，如果这个真相找不到，死我也不会安心的。”
“能不能别老说死死死这种话呀？当警察的最忌讳这种事情了。”
“顾齐思。”程宇安突然停下手里的动作，看着站在门边上的顾齐思。
“怎么了？为什么突然这么郑重的叫我的名字？”
“我现在处在很危险的境地，pocker一直在想方设法的参与我的事情，我不知道他们的目的是什么，也不知道他们究竟想对我做什么，但是直觉告诉我，我现在很危险，你们现在也很可能有危险，如果有一天我真的出了什么意外，我父亲和我姐姐这件事情就拜托给你了”成语安说的真诚，眼睛里似乎有一些泪光。
“你干嘛突然这么认真的跟我说这些？”
“我在缅北这么长时间，不会轻易相信任何人，但是我想相信你，我可以相信你吗？”
“你可以相信我们每一个人。”
“但是这些话我只想告诉你。”
顾齐思站着，微微低头看着蹲在地上的成语安，他从他的眼睛里看不出来任何一丝玩笑，有的是一如既往的坚定。
“成语安，你是你父亲和你姐姐留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希望了，无论出什么事情都别放弃你自己，他们还等着你替他们申冤，替他们找到杀害他们的真凶呢。”
“我尽量。”成语安接着叠衣服，没有再把这个话题继续下去。
“我去睡觉了，你也早点睡。”顾齐思正往外走，突然就停了下来，“外面要下雨了，今天晚上记得关好窗户。”
“我知道了顾大队长，放心去睡吧，我又不是小孩了。”
直到顾齐思走了之后，成语安坐回了床上，从床头柜的抽屉里翻出了一张四个人的老照片，照片上前面坐着的是他的父亲和母亲，后面站着的是他和一个眉眼与他极其相似的女孩。
“成语安，成语安，这名字真好听，姐姐，你的名字真好听。”
顾齐思躺在床上，但是翻来覆去的睡不着，他重新下床，穿好拖鞋去敲成语安的门。
“怎么了？”成语安穿着一身睡衣，长裤短袖，因为刚从床上起来，所以头发乱糟糟的，他下来开门的时候还有一些懵。
“我睡不着。”
“我发现了。”
“你怎么发现的？”
“你要是能睡着，就不会出现在这了。”
“我睡不着，所以想找你聊会天。”
“你睡不着，但是我能睡着。”
“你能睡着，我跟你一起睡，你睡的好了，我也能睡着。”
“我不喜欢和别人一张床睡。”
“我又不是别人。”顾齐思没理会成语安的反对，从他身边一缩就进了房间，脱鞋就躺在了床上。
“你真的有些无赖哎，你看你这样子，像是刑警队队长吗？”
“这跟我是不是刑警队队长有什么关系啊？刑警队队长就不能耍无赖了吗？刑警队队长就不可以和别人一张床睡觉？”
“我真的该把你这个样子拍下来，然后再市局的大屏上滚动播放，让他们看看成安县的刑警队队长究竟是什么样子的？”
“那以我现在的面貌肯定能吸引一大批的粉丝。”
“你真是太自信了。”
成语安没再反抗，而是走到了床的另一边，脱鞋也上了床，盖好了被子就顺手拿起了床边的一本书。
“这是什么书？”
“你要看看吗？英文书。”
“我不看，我看不懂，而且我一看书就困。”
“这不正好吗？你不是睡不着吗？看书困了之后就能睡着了。”
“那你读给我听吧。”
“你是大爷吗？我还要给你读？”
“你觉得是就是咯，我没意见，只要读给我听就行。”
成语安打开书翻到最后自己读的那一页，然后开始念那本书，顾齐思听不懂他读的大部分英文，但是还是能零星的听懂几个单词，了解了大概的意思，这个故事讲的是爱，亲情和道义之间的关系，主人公在三者之间挣扎，徘徊着，他爱上了不该爱的人，但是又没有办法舍弃心里的道义，他痛苦的过着这一生，他找不到一个解决问题的办法，也找不到劝自己放下的理由。
“怎么样？这个小故事不错吧？”
“不错。”
“你听懂了吗？”
“似懂非懂吧。”
“那你说如果有一天你爱上了一个你不该爱的人，爱上他就会违背道德，你心里所向往的东西，你会怎么办？”
“我不知道，但是我希望我永远也不会面临这样的选择，我希望我爱的人跟我站在一条战线上，我希望他能理解我，我也希望我能了解他？”
“听你这种语气，你现在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没有。”
“其实我对你和安柔的故事很感兴趣，按照我对你的了解，你不是那种始乱终弃的人，也不是那种会嫌弃她职业的人，更不是那种会因为一点小小的错误就揪着不放的人，所以横亘在你们中间的究竟是什么呢？”
“你怎么跟局里那些人一样的八卦？”
“我不是八卦，只是好奇，只是感兴趣，对你的情感生活感兴趣，还有对你这个人很感兴趣”
顾齐思本来闭着眼睛微微睁开，他看着坐着的成语安，因为灯光的原因，他看不清他的脸，只能看到一个大概的轮廓。
“如果我跟你说，其实我喜欢的是男人，你会不会害怕？”
成语安突然没了动作，也没了声音。顾齐思以为他是吓到了，然后嘟嘟囔囔的说了一句，骗你的。
“不会啊，你喜欢男的，我害怕什么？难道说你其实喜欢的是我？”
成语安突然侧身弯下腰，和顾齐思四目相对，两个人都没有说话，空气中有一些不寻常的味道。
“那如果我说我喜欢的是你，你会怎么样？和我在一起吗？”
“啧，我现在没有谈恋爱的打算，况且追我的人太多了，你要是真喜欢我的话，得排队。”
顾齐思笑了一声，然后翻了个身。
“开玩笑的，你别当真。”
“我也是开玩笑的，你也别当真。”
直到听到顾齐思那边传来稳定的呼吸声，成语安才放下手里的书。
他缓缓的躺进被窝里，盖好被子，然后闭上了眼睛。似乎是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和别人同床共枕过了，旁边突然有个人让成语安有些不习惯，他翻来覆去很长时间都没有成功的睡着，他的动作似乎是把顾齐思吵醒了，顾齐思翻过身，然后用手搂住他的腰，轻轻拍了两下。
成语安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弄得有些手足无措，他不知道该做出什么反应，而是静静的看着他。
“你干嘛不睡觉？是今天还没累到你吗？”
“你在旁边，我不太习惯，睡不着。”
“你现在是警察，警察最重要的品质是吃苦，这点苦都吃不了，以后万一要出个外勤，不得不和别人睡在一张床上，你打算怎么办？”
“事情总是有个过程的，毕竟这是第一次。”
“那我拍拍你，你好好睡吧！”
“为什么要拍拍我？”
“以前小孩睡不着的时候，妈妈不都会拍拍你吗？怎么？你妈妈以前没哄过你睡觉？”
“没有。”
“那我哄你。”顾齐思轻轻拍着他，一下一下，成语安也似乎有些困了，渐渐的闭上眼睛，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一早，成语安是自然醒的，但是摸起手机一看才早上五点多，旁边的人还在睡着，他坐起身揉了揉眼睛，发现身旁人的手还搭在自己的身上。
他小心翼翼的挪开他的手，下了床。
来到厨房，打开冰箱，但是冰箱里空空的，最后他妥协了，还是打了个电话给附近的餐厅，叫他们送些早餐过来。
顾齐思已下床，看到的就是坐在餐桌上的成语安。
“大早上就吃这么丰盛？”
“早上要吃好，这不是老一辈留下来的话吗？”
“那你这未免吃的也太好了吧？”
“这是我家附近饭店的早餐标配，我只点了个套餐，懒得选，你看看你喜欢吃什么？”
“我喝个豆浆吃油条就够了。”
“他们家的海鲜粥是特色，你不尝一下？”
“这要是让马钰知道了咱们两个在这儿吃这么豪华的早餐，他就得质问咱们两个为什么回来住不带他。”
“我其实觉得马钰挺适合当一个刑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