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阴云21
“我看你也不太困，我也不太困，闲着没事就聊聊呗。”成语安放下本子坐了下来。
“你们还是不相信我就是张秋？”
“没有什么相不相信的，我不是不相信你说的话，我只相信证据，你怎么能证明你就是张秋呢？”
“这有什么需要证明的？现在我要来证明我是我，你不觉得这个逻辑很奇怪吗？”
“那如果你是张秋，我们解剖室里摆的那具尸体是谁呢？我们是在你家找到的生物检材跟死去的尸体进行对比的，结果告诉我们他是张秋，你现在突然冒出来说你是，你让我怎么相信你？”
“我能抽根烟吗？”
成语安往观察室看了一眼，顾齐思从怀里掏出一包烟，示意马钰让他送进来。
“抽吧！”
男人点燃了烟，狠狠吸了一口。
“我有一些故事想讲给你听，你愿意听听吗？”
“当然，我很乐意。”
“我是张秋，他也是张秋，其实，我们都是张秋。”
“什么意思？”
“张秋不过是一个名字，一个代号，他并不能具体的成为某一个人。”
“也就是说除了你们两个，还有很多的张秋？”
男人吐出了一个烟圈，然后眯了眯眼睛。
“你这么说也是对的。”
“我从小父母双亡，很小的时候就在外面流浪，跟野狗抢过食，偷过东西，抢过劫，进过少管所，但是即使这样也并没有改变什么。我没有名字，直到后来有一个人告诉我，我要叫张秋。”
“什么人？”
“我不知道，不过他对我很好，他给我买新衣服穿，给我买东西吃，给我一个稳定的住所，让我不用再颠沛流离的过日子，所以我感激他，我为他办事，他说我是张秋，那我就是张秋。”
“接着说。”
“刚开始我的任务很简单，他让我看一家厂子，让我保证不允许任何人靠近那个地方，但是总是有些人会过来，有时候是两个男人会来这抽烟，有时候是那一男一女回来这偷情，我想阻止他们靠近，所以我装疯卖傻，装成神经病去吓唬他们，让他们通通都不敢靠近那儿？”
“后来，他们让我做了这个厂子的厂长，他们告诉我，我什么都不需要做，别人问我，我就告诉他们，我叫张秋，其他的什么也不用我管。”
“但是再后来，他就再也没有联系过我，我不知道去哪里找他，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有很多莫名其妙的人找到我，要我替他们办事，但是我什么都不会做，我害怕，我想找到他，但是我找不到他。”
“所以我就躲了起来，躲到后面那个厂子里面去，我让他们都发现不了我，我要没有人能找得到我，躲了一段时间之后，郑旭来找过我一次，他说要我成为厂长，为他们做事，这样我就有钱，我就有很多钱，我可以一辈子都不用再为吃喝和住所发愁。”
“我同意了，不过我刚当了几天就有人追杀我，他们跟踪我，想要置我于死地，我又害怕了，所以我就又躲了起来。”
“在这期间，我一直和郑旭两个人在进行毒品的生产和贩卖，只有他知道我的身份，我不知道他是不是那个人派来的，但是他也对我很好，今天被你们抓住，是因为我也想尝试一下自己做成一单生意，我不想让他们把我扔掉，我要告诉他们我也有用，我知道郑旭被你们抓回来了，如果在这段期间我能谈成一笔生意的话，就没有人可以把我扔下了，我以后都会有钱，有很多钱我不会再挨饿，不会再受冻了。”
“所以你的意思是，你做的这一切你都不知情，他们告诉你，你叫张秋，你就叫张秋，你也不知道以前的张秋是谁，只是他们让你怎么做？你就怎么做？对吗？”
“对，对，没错，他们告诉我是谁，我就是谁。”
“你还记得你小时候流浪的经历吗？给我讲讲吧，我对这个非常感兴趣。”
“小时候？流浪的经历？我，我不记得了。”
“是吗？没关系，小时候的事情，毕竟已经过去很久了，不记得就不记得了吧。”
“把他带下去，让他休息一会儿吧，等天亮了再说。”
“是。”
“你有什么想法？”顾齐思看着走出来的成语安问道。
“我？我觉得他好像精神有点不太正常，刚才说话都有点颠三倒四的。”
“我也是这么觉得的，而且他不记得小时候的事情了，很有可能是被别人杜撰的。”
“现在有三种情况，第一种情况死的那个人的确是张秋，也就是真正的张秋，一些人因为什么原因杀掉了真正的张秋，又不希望被别人发现或者是不希望什么环节出现问题，所以他们找了一个脑子不灵光的流浪汉来代替张秋。”
“第二种情况，死的那个人并不是真正的张秋，现在的这个人才是真正的张秋，那我们就要调查为什么死去的那个人的生物检材会出现在真正的张秋的家里，为什么两个人长的基本上一模一样？还有真正的张秋，究竟经历了什么事情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那第三种情况呢？”
“第三种情况就是死的那个也不是张秋，现在这个也不是张秋，真正的张秋还在暗处某个地方躲着，伺机而动，他找了两个替罪羊来替他把这趟湖水搅混，他好重新出来做些什么事情。”
“天亮之后带着张秋的老婆来认一下，看看这个人跟他老公是不是长的一模一样？”
“好。”
“刚才别墅那边传回消息了，什么都没发现，那个屋子被人收拾的太干净了，连指纹都没有被发现。”
“连指纹都没发现，就发现了一个婴儿的尸体和程艳艳的身份证，太奇怪了。”
“不奇怪，他们想把我们的调查方向引到颜青那里去。”
“为什么呀？他们和颜青没有关系吗？”马钰有些疑惑。
“不是他们跟颜青没有关系，而应该是颜青这条线我们能查出的东西很少，这个屋子里发现了一具婴儿尸体，并且发现了被害者的证件，而且这家别墅的主人还是一个黑帮的头子，怎么来看这个案子跟他们有很大的关系，所以即使我们发现其中有猫腻，我们也一定会增派一部分警力去调查这个方向。”
“你的意思是他们想把我们的警力分散出去？”
“我是想知道，颜青在这件事里，究竟扮演的是什么角色？”
“我也很想知道。”顾齐思摸了摸口袋，想要拿出烟盒，却怎么也没摸到。
“在我这儿呢，给你。”成语安把烟盒递给他。
“啊对了，在你这儿。”
“不管你了，我去歇一会儿，脑子太乱了。”
“去吧。”
凌晨四点，黄澜带着林欢回来了。
“怎么？我在外面冲锋陷阵，你们仨睡了？”黄澜看着办公室东倒西歪的三个人。
“你回来了？”顾齐思睁开眼睛。
“啊，回来了。”黄澜拧开了桌子上一瓶没开封的咖啡。
“林欢呢？”
“二号审讯室呢，头儿我跟你说……”黄澜刚要说什么，被顾齐思拦住了。
他看了一眼睡的正香的成语安。
“出去说。”
两个人到了走廊里。
“这小子真他妈的难抓，看看我这胳膊摔得。”黄澜把袖子挽起来，露出了青青紫紫的胳膊。
“辛苦了。”
“辛苦倒是还好，能把人抓回来就行。”
“发现什么了？”
“他跟一个女人住在一起，那个女人看起来应该是他的女朋友，我觉得咱们查不到他最近的所有消费情况，应该就是这个女人在一直养着他。”
“那个女人带回来了吗？”
“带回来了，关在他隔壁呢。”
“你累了吧？审讯的事情就交给我和成语安吧，你回去睡一觉。”
“听说你们这儿又查到了一个张秋，什么情况？”
“找到了一个和张秋长的一模一样的人，他说他也叫张秋，我们猜测可能是在张秋死之后，有人想掩盖他的死，所以找了一个替身，或者说其实他和那个死者都是被别人利用了，来掩盖真正的张秋的身份 。”
“你们这边也太复杂了吧？”
“郑成浩那边有什么进展吗？”
“他倒是查到了一点毒品的事情，不过军火的事情一点也没查到，毕竟在咱们这个地方想进行军火买卖是有些困难的，估计还是卖到了外面。”
“确实，他们这个生意真的很大，从器官贩卖到军火交易，单独一件事情拿出来都是可以枪毙的程度，所以他们肯定是一群亡命徒。”
“行了，林欢和他女朋友的审讯就交给你们了，我回去躺一会儿。”
“去吧，好好睡一觉，睡醒了再来，我们这儿暂时没有什么需要你的地方。”
“那我就走了。”
“好。”
黄澜前脚刚踏出办公室，办公室就突然响起了一阵报警声。
“怎么了怎么了？地震了还是着火了？”本来睡的正香的成语安一下子摔到了地上。
“什么情况，有人袭击？”顾齐思也一头雾水。
“啊，是我是我。”马钰揉着眼睛坐了起来。
他捅咕了几下电脑，终于这吵人的报警声停了下来。
“你干嘛了？闹铃？”成语安紧皱着眉头。
“我在暗网上装了个报警器，如果有ip地址是我们这儿的人在暗网上进行了交易，我这儿就会有提示。”
“那你也不用整这么大声音的啊。”成语安这次是彻底精神了，他走到马钰的桌子前。
“我怕我听不见，而且这么重要的事情，当然得让大家都听到了。”
“别臭屁了，赶紧看看。”顾齐思拍了一下马钰的头。
“在这儿呢，有人在暗网上发布了一个女孩儿。”
“一个女孩儿？”
“对，拍卖这个女孩儿。”
“让我看看。”
网页上什么都没有，只有一张照片和一个起拍价格，以及开始拍卖的时间。
照片上的女孩瞪着大眼睛，眼睛里面满是惊恐和无助。
“去信息库里比对一下，能不能查出这个女孩儿是谁。”
“好。”
“查他的地址，我们马上出发。”
“没问题。”
三个人一起上了车，马钰盯着屏幕，最后给了一个确定的位置。
“城南别墅25栋。”
“城南别墅25栋？”成语安有些疑惑。
“怎么了？啊对了，你家也住在城南别墅，你家住哪栋？”
“26栋。”
此话一出，车上瞬间安静了下来。
“所以这是你隔壁？”
“没错，看起来是的。”
“你平常回去住吗？有没有发现过你家隔壁有什么反常？”
“我平常很少回去住，因为之前都是在组织里面，给提供了专门的房间，所以我很少回来，也是前两天来警局报道之前回去一趟，没发现隔壁有什么反常的，可能是我没太关注吧。”
“那我们先别打草惊蛇，在你家蹲个点儿，看看有什么异常。”
“好。”
一行人驱车来到城南别墅，因为是富人区别墅，所以看的很严，顾齐思的车没有做过登记，所以在门口就被拦了下来。
“我是26栋的住户，带朋友回来。”
“那请您做下登记。”保安看了一眼住户表上的成语安的照片，和副驾驶坐着的人进行对比，确认是同一个人之后，又让顾齐思和马钰做了登记才放人进去。
“诶我问一下，你们来的外人都会记录吗？”
“每栋有每栋的常住人口，一般我们都认识，这位先生有些眼生，除了常住人口以外的人都要进行登记的。”
“我是刚搬过来没多久，我们栋就住我一个，平常工作比较忙，以后会经常回来的。”
“好的先生，耽误您的时间了。”
“没事，职责所在嘛，我都理解的。”
“感谢您的配合。”
顾齐思按照成语安的领路径直开到了26栋前面。
“我家有停车库，把车停在库里吧。”
“哇，你们这房子也太大了吧，羡慕了。”马钰看着这个别墅有些感慨。
“没事儿就来玩儿呗，随时欢迎，反正我也只有自己一个人住。”
“那儿就是25栋了吗？”
“对。”
几个人正说着话，成语安正要开门，25栋的门也开了，从门里面探出一个脑袋。
“你们就是我们的新邻居了吧。”女孩儿蹦蹦跳跳的跑了过来。
是暗网上正在被售卖的女孩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