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同病相怜的人
晚些的时候，乔夙槿出了一趟门。
那会儿外面零零星星飘着雪花，不过雪还没有下大，这里前不久才下过一场雪，不过是因着寒潮的到来下的，那是十月份的时候。
没过多久就化掉了。
现在到了十一月份，天气冷得厉害，今天晚上居然下起了雪，乔夙槿出门的时候雪微乎其微。
等她回来时，这漫天飞舞的鹅毛飞雪把屋内怕冷的几人都引了出来。
短短一个小时，草地就染上了白面。
楚意寒戴了一顶毛线帽子，脚踩着棉拖一脚踩进院子里就打了个喷嚏，身后的顾轻眠掂量着手里的雪球，笑道，“楚意寒，你已经虚到这种地步了吗？”
下车的乔夙槿，看着飞来的雪球也不躲，被砸到了手背，她拍了拍身上的雪花看着院子里玩得不亦乐乎的两人，有些无可奈何。
什么时候，楚意寒和她家小朋友一般幼稚了？
许是受到的刺激太多，返老还童了也说不准。
曲宵宵身子“弱”，她和闻珏坐在门口的暖炉旁，闻珏看着草地上扭打在一起的两人，心情愉悦了不少，就问她，“你怎么不去”
“我不太喜欢闹腾，她们玩得开心就好。”
雪花从漆黑的高空飘落进暖炉化作气体，而曲宵宵的笑却丝毫不减，乔夙槿站在两人身旁看着顾轻眠。
头顶上的五彩风铃被染白了，凛冽的寒风刮起阵阵风铃声，顾轻眠伸手将瘫坐在雪地上的楚意寒拉起来。
“下雪了，拍张照片如何？”
“不错的提议。”
楚意寒搬出了摄像机放在落雪的院子里，一本正经地盯着还在烤火的三人，“拍照了，三位美女一会儿看镜头。”
在镜头里，坐在c位的是闻珏，以及她身侧坐着的曲宵宵，乔夙槿站在闻珏身侧，顾轻眠从雪地里跑来钻进了她的怀里。
轮到定时，楚意寒跑来的时候，她选择站在曲宵宵身后，单手放在了曲宵宵的肩上。
乔夙槿视线下垂看着顾轻眠眉毛上的雪花，下意识地想伸手去替她擦，也正是这一刻，闪光灯记录了一切。
她的手指贴着顾轻眠的眉眼，轻笑了一声，
“我的小朋友，长得越来越漂亮了。”
指尖冰凉的温度覆上了顾轻眠的眉心，她眼皮一跳身子后仰，垂在身侧的手向后抓住了乔夙槿的衣角。
楚意寒查看照片的时候，看着镜头里眉来眼去的乔夙槿和顾轻眠，忍不住念叨了一句，“你们拍照还要腻歪吗？”
热气呼在了顾轻眠的耳边，她只觉得身后的乔夙槿靠得太近了，没一会儿，乔夙槿就捉住了她拽住衣角的手，手心贴手背藏进了温和的口袋里。
进客厅后，乔夙槿帮顾轻眠把她湿透的裤子扯了扯，吓得顾轻眠差点叫出声，脸上的惊恐可不是盖的。
最后，两人上楼进了卧室，乔夙槿扯下了顾轻眠被雪浸湿的裤子，还伸手摸了摸她白玉的大腿，调侃道，“腿都要冻紫了，需不需要我帮你洗澡”
“不要！我自己可以！”她试图用自己上身的袄子掩盖早就暴露在视线中的小内内。
可乔夙槿却揉了揉她的膝盖，看着她遮遮掩掩颇为可爱，便伸手拉开了顾轻眠的羽绒服拉链，整个身子都贴了过去。
顾轻眠眉心一跳，在床上翻滚了一圈，光脚踩着地板没走两步，就被乔夙槿捉住了，整个人都横空被抱了起来。
还不忘戏弄顾轻眠的屁股，拍了两下，语气带着些许宠溺，“我伺候老婆洗澡，天经地义，不是吗？”
“不要，我自己也可以，你放我下来……”
她气势弱下来，直到浴室的门被打开，暖灯的光束从头顶落下，她咬住了自己的下唇辩解道，“我可没说要你伺候，是你自己非要……”
“也不是第一次，不是吗？”
“怎么？你还想天天都来？”挣扎不过三分钟，她一个喷嚏直接让乔夙槿原本开玩笑的心思全无。
上次淋雨虽然没有发烧感冒，可是也偏头痛了一天，就顾轻眠这性子骨子里认定了是药三分毒，宁可自己硬抗过去，也坚决不吃药。
结果头痛到半夜睡不着觉，还是乖乖地吃了止痛药才入睡。
当乔夙槿没有继续惩罚她，而是帮她试好水温后就出去，顾轻眠都觉得这人怕不是转性了，可瞧见她犹豫的眼神后，顾轻眠才知道。
那是乔夙槿在顾虑她。
浴室的门被合上后，她这才松了口气在暖灯下解开衣衫，遥想当年，她还是四川盆地，如今在乔夙槿日日夜夜的努力下，顾轻眠已经有小丘陵了。
她叹了口气看着自己有些小陌生的白馒头，换做是别人，指不定会高兴到什么地步。
可她顾轻眠却怎么都高兴不起来，手感确实不错，只是摸着摸着发现乳腺里有一个硬疙瘩。
小疙瘩不大，圆滚滚的，倒像是桂圆般，她以为自己摸错了，又仔细地摸了摸。
“难道是青春期发育留下的”
她稀里糊涂地洗完澡出来后，缩进被子里，时不时掀开自己的睡衣，摸那里的肉疙瘩，越摸心里越慌。
难道是乳腺癌
她顾轻眠难道要英年早逝
念此，她瞟了眼从浴室从来的乔夙槿，心虚地翻了个身子，将头埋进被子里在手机浏览器搜了一番。
这一搜就算没病也被某浏览器的症状描述给吓得脸色发白。
乔夙槿见她神秘兮兮的，就吹干头发后掀开了她裹在身上的棉被，白花花的躯体就在眼前。
而床上的人蜷缩着身子，一只手伸进衣里摸自己的小馒头。
被子被掀开后，受惊的顾轻眠弓着身子愤愤地向后瞪她，“乔夙槿你偷窥我”
手也不着痕迹地从睡衣里出来，乔夙槿将这些都看在眼里，她盯着顾轻眠那松松垮垮的睡衣，兴趣来了。
跨步走了过去，用被子把顾轻眠包起来，手指伸到了那松垮的睡衣衣领上，轻轻勾起食指挑开扣子，沟壑显露。
“你想干嘛”
察觉到熟悉的冷香贴过来时，扣子就已经被解开，她抓着床单的手指拦截了攀上她衣襟的乔夙槿，力道不大，却刚刚好。
她捂住自己敞开的领口，身子向一侧偏了偏，拉上了被掀到一边的被子。
手里的温度消散，乔夙槿饱含雾气的眸子也眯了起来，她不顾一切地牵制住顾轻眠隐退的身子，双手搂上了对方纤细的腰肢。
这一变动，让原本逃离束缚的人再次被圈住，顾轻眠被迫倒在床上，棉被半掩着盖在了她白皙的肚皮上。
乔夙槿垂下眼帘看着那不太明显的沟壑，动了动自己修长笔直的腿，右腿压在了顾轻舟的大腿上，瞬间占据了上风。
“乔夙槿，你压疼我了！挪开你的腿！”
“好。”她不露痕迹地轻笑了一声，将腿移了个位置，这一举动让原本有反抗意味的顾轻眠瞬间软了下来。
她羞恼地推开了身上不知廉耻的人，警告道，“你敢再进一步试试把你的腿挪开！”
被子掉落在地板上，乔夙槿挺止了腰板半跪着坐在她腿上，手指抓着顾轻眠往上跑的睡衣，盖住了肚皮。
绅士般起身坐在了一旁，帮她盖好被子。
撩起发丝，轻声细语道，“早点睡吧，明天我们去见人。”
顾轻眠这才信了她的话，看着乔夙槿那柔和似水的眸子，一时间无法把现在的乔夙槿和方才如狼似虎的人相比。
可就算如此，枕边人，还是乔夙槿。
入睡的时候，顾轻眠刚合上眼，一双手就贴了过来黏上了她的小山峦，并且好似有目的般寻着柔软的轮廓，停在了下方那长了肉疙瘩的地方。
顾轻眠紧张地不敢呼吸，憋着一口气等着对方的举动。
等了一会儿，那温热的手指果断地退出了，搂着她的腰，乔夙槿也凑了过来在她耳边低语，“无碍，睡吧。”
她安抚着顾轻眠不安的心，手心轻拍着顾轻眠的背，唇瓣贴着耳垂，呼出的热气扫着润红的脸颊。
直到，顾轻眠悬着的心一点点安稳下来，开始熟睡，平稳的呼吸声在漆黑的冬夜格外静谧。
乔夙槿把顾轻眠哄入睡后，轻轻地用手微托了一下她靠在自己怀里的脑袋，在唇角落下一吻。
没过多久，便听见窸窸窣窣的起床声。
直到一声轻微“咔嚓”。
房门被合上，人影在月光下逐渐拉长。
路边的车上走下一女人，乔夙槿穿上袄子朝她走过去。
“你怎么来了？”
乔夙槿盯着女孩画着浓妆的脸，有些不悦，可女孩却丝毫不在乎，走到乔夙槿身边，笑道，“当然是想提前看看，我未来嫂子长什么样，嫂子呢？不会被你弄得下不了床吧？”
女孩伸着脑袋看着她身后，想去别墅，被乔夙槿抓着胳膊给强行拉了回来。
“雪，你出来，二伯父知道吗？”
“他们肯定不知道。话说，明天你要去见爷爷的话，大哥大伯一家子，肯定会和你作对，大哥对你敌意很大。还有你那个小老弟，最近好像和大哥走得近，总之还是注意些。我明天只能压制住我那不靠谱的爹妈了，其他的只能靠你自己了。”
乔飞雪打了个哈欠，眉头一挑，问道，“你想好怎么应对爷爷了吗？”
“想再多都无济于事，他做事从来不会考虑我们。”
“对了，你托我打探的事情，有点眉头了。”乔飞雪钻进车里拿出了一档案袋，交到了乔夙槿手里，“你觉得怎么样”
乔夙槿打开档案袋，大致扫了眼里面的内容，便收了起来。
十几年前的乔家，只有国内的qj有专属于自己的化妆品品牌。
海外的公司可没入手化妆品行业。
她冷笑了一声，看着乔飞雪疑惑的眸子道，“这批化妆品是哪里来的外面的人不清楚，乔家的人应该都清楚。为什么这批化妆品当时被查了，在走私的账务上没有账单谁替这批化妆品背了锅。”
乔飞雪接过她手里的档案，稀里糊涂的点了点头，她年纪小，却也知道乔家家产这般大，绝不是靠做生意就能起家的。
“化妆品怎么了？”
“化妆品在入海关的时候，遇到了上级抽查。这档案上清晰地写了当年确确实实有一批化妆品，可如果只是化妆品为什么会过不了海关还要为了处理这次货，甩锅给他人”
乔福生之所以会对顾轻眠施加好感，不过是有目的，而顾庭伟夫妇老实巴交，一时间收到乔家的帮持后，心里最多的便是感激。
所以在货物被上级发现后，急着处理时，他把目标落在了顾庭伟身上，化妆品掺在了顾庭伟的货物里，在入海关的时候，恰巧被查了出来。
乔家全身而退，甚至伸出援手接济顾庭伟唯一的女儿。
“走私”
“我问了小姨，当年我母亲被逼死的原因很复杂，一部分原因，就是她发现了乔家走私。”
乔夙槿现在算是明白了，为什么当年乔家的人巴不得自己的母亲早点去世。
是因为她知道了不该知道的。
“姐，你可别乱来，就算是这样，那都是十三年前的事了。”
乔夙槿看了时间，催促她赶紧回家，“我自有分寸。”
她甚至猜到了，当年乔福生对顾庭伟提出这个要求后，顾庭伟当时肯定是不愿意的，可如果乔福生拿顾轻眠做威胁，那什么都说得过去了。
乔夙槿你早该想到，当年的生日会，本就不是属于你的，那只是一场有蓄谋的交易。
顾家被查封的时候，乔家松了口气，甚至送了不少钱出去。
她冒着大雨，将年仅八岁的顾轻眠接回家，其实从那一刻开始，算是老天爷在可怜她们罢了。
可怜她们都是无家可归的人。
一个无家可归的人接了另一个无家可归的人，她们组成了另一个家。
她站在床边，看着床上熟睡的可人，自顾自地呢喃道，
“我该庆幸，当初我选择回头去接你，而不是让你一人在大雨中淋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