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今宵酒寒
渺小如她，可这样渺小的存在，也想拥抱朝阳。
你说，我是蓄谋已久，那我便是。
小寒，我也想竭尽全力去接近你，可是我试过了，我做不到，唯独这条路，我才能看见你，你也能看见我，一个微不足道的我。
（都想看小妈文学？写给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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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一那年，她前脚迈入新的大门，后脚就被一个鲁莽的家伙绊倒。
她还没缓过来，就被一只手捏住了衣襟，她被人从地上提拉起来。
那时候的她个子矮，又瘦，走在人群里，渺小到没人会注意她。
而有个人她虽是无心之举，却让曲宵宵心里一暖，她仰着头看身后的女孩。可那女孩戴着耳机和口罩，压根就没把她放在心里，随手将她提起来后，拿着手里的mp3调歌。
女孩扎着高马尾，手腕上戴着佛珠，而她的穿着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家，曲宵宵局促不安地勾着头，嗓音如蚊子般蹦出来一句，“谢谢。”
那个女孩脚下生风，拿着手里的书直奔教学楼，曲宵宵站在原地，愣愣地看着远去的背影，抿了抿唇。
后来，在新生开学典礼上，她站在几千人群里，看着一个熟悉身影走上台，拿着演讲词草草地念了几句，末尾的演讲词是——高三1班楚意寒。
从此，这个个子矮矮的女孩，在心里默默记住了这个名字——楚意寒。
听朋友说，楚意寒本来是打算出国的，可是因为家里的原因，打算高考结束后就出国生活。
她知道这个消息后，就更失落了。
课间操的时候，她跨教学楼跑到了高三的状元楼，偷偷地路过楚意寒的教室，在窗边路过，可一切都是那么刚好，楚意寒恰好坐在后排的窗口。
曲宵宵每次“路过”那个窗户，都会远远地看向那个耀眼的女孩，那时的楚意寒很清冷，不爱和人交流，一张脸瞧不出一点表情。
可偏偏就是这张冰山脸，她心动了。
每个女孩的十六岁，都会有一个陈若冰。
曲宵宵的十六岁，心里全是楚意寒。
高三月考，有一次，楚意寒分到了她的班上，她站在教室的门边，看着考试名单上，那刺眼的名字，她的心那一刻仿佛停止了跳动。
而她的座位号，就是曲宵宵。
这样的机遇，让自卑的女孩看到了希望。
她打心底认为，这一定是老天爷在帮她。
周五的下午，班上的同学纷纷拎着书包回家。她拿着纸巾将自己的座位一遍遍擦拭，最后心满意足地看着桌子右上角，那张准考证号上，印着楚意寒的照片。
她用手指反复摩挲这张黑白复印照，那颗心都在为她跳动。
而那个周末，那个周五晚上，她彻夜难眠，她失眠了。
周一，她背着书包再次回到自己座位时，那张桌子格外耀眼，她迫不及待地放下书包，将准考证号上的照片裁下来，当宝贝似的珍藏起来。
而当她坐在位子上，看见自己的抽屉那三张使用过的草稿纸时，她想都不敢想，小心翼翼地将草稿纸拿了出来，这三张草稿纸，上面写满了数学公式和算式，以及一些草图。
一笔一划都刻进了她的心里。
楚意寒的字很漂亮，笔风自成。
字如其人。
那一整天，她都像个傻子拿着这三张草稿纸反复地看，一遍遍看，她拿起自己的笔学着楚意寒的笔迹，这样的字她也会写了，是不是就会离她更近一些？
她把这份念想藏进心里。
直到，一次体育课，她跑步的时候，篮球从天而降，精准砸在了曲宵宵的脑壳上，她迷糊地抱着怀里的篮球，远处的男子跑来愧疚地从她手里接过篮球，她眼神一晃，看见了坐在学校围栏边阶梯上听歌的楚意寒。
她失神落魄地朝围栏那边走去，可是折返的同桌拍了拍她的后背，“快跑，不然就不及格了。”
曲宵宵咬了咬唇，一边跑一边偷偷看着右侧的楚意寒。
为了看到她，这一圈她像是不知疲惫般，弯道时，她看见一道模糊的身影，手里拿着书站了起来，好似要离开。
曲宵宵加快速度，冲了过去，冲过了终点，她折返看着穿过跑道的楚意寒，耳边传来了老师的夸赞。
她心如刀绞，呼吸都艰难，蹲在地上大口地呼气，眼尾一红，不争气地哭了，可是她不敢在同学面前，只是用纸擦干，看着渐行渐远的楚意寒。
高考来得快，曲宵宵站在楼道边，看着操场上长长的队伍里，一个个子高挑的女孩双手插兜走上了大巴。
这是她的初恋，煎熬的一年，却让她无数次失眠、心动、欣喜若狂。
这份喜欢，她深埋于心，不敢去揭开。
一直到大学，她都不曾拥有过，一份完整的爱情。
大学毕业后，她成为了一名人民教师，她知道自己离楚意寒渐行渐远，这辈子都不可能再相见。
直到一天，教导主任找到了她，也是因为曲宵宵年轻漂亮，才让她去，“楚老爷打算出资我们校方，到时候酒宴上，你一定要热情点……”
她去了，可一直都没说话。
直到听到，楚老爷子说道，“她啊？她过段时间就要回国。”
“楚老爷子苦心了，只是意寒这孩子倔强，这次不会又是那个借口？”
“我年纪大了，可是她还年轻，需要一个人照顾，我想找一个人照顾她。”
曲宵宵抬头时，刚好和楚老爷子视线对上，楚老爷子一愣，多看了她几眼，这个小姑娘全程不吭声头都不抬，一提到楚意寒，她就慌了神。
楚老爷子细细地打量着她，他看见曲宵宵一直在侧耳倾听，可是等了半天都没等到当事人继续说，脸上的失落溢于言表。
这一幕，楚老爷子都看见了。
……
……
“小寒，我们在车里，你且忍一忍好不好？”
曲宵宵害怕她在车里吐了，就临时找了个地方把车子停了，急急忙忙地下车，帮楚意寒解开安全带，扶着她下车。
楚意寒身子全趴在她身上，她喝了很多啤酒，鼻尖蹭到了曲宵宵的耳朵，她不禁舔了舔唇，舌尖的温热扫到了曲宵宵的耳朵。
这一下，让曲宵宵叫出了声，楚意寒双眼迷离看着她，这时的曲宵宵头发零零散散，一双桃花眼然上了红粉，楚意寒双臂攀上了她的肩，就像是着迷了般嗅着她在风中凌乱的发丝。
“小寒，你喝醉了……”
她搂着怀里不安分的人，话语里的宠溺连她自己都没察觉，她已经爱到了这种地步，这次搂着楚意寒，她心都要跳出来。
而楚意寒却像个三岁孩子般，咬着她的发丝，热气滚进她的心里，她搂紧了怀里的人，合上眼帘，呼吸渐渐加快。
这是她的心心念念，这是她的初恋。
她搂着是十六岁的青春，是她的全世界。
“我真……真的控制不住……自己去爱你。”
她哽咽起来，可是楚意寒却将脑袋搁置在她肩上，好像睡着了。
“我们回家，小寒，我们回家……”
她将楚意寒抱了起来小心翼翼地放进车座上，弓下身子系安全带的时候，楚意寒睁开了眼看着她，等安全带被系好，曲宵宵想退出去。
可是腰却被人搂住了，她的手掌是热乎的，烫到了曲宵宵的腰，可是这份温暖却像是暖阳般让曲宵宵不想拒绝。
楚意寒看不懂她，捏她的腰，伸出另一只手帮她理好了发丝，上面还有些自己喝醉时留下的（），看到这里她松开了手。
“小寒，你酒醒了？”
“嗯。”
曲宵宵站在车外有些慌乱地坐回车。
一直到家，两人都没再说话。
楚意寒下车后就往客厅走，她知道自己对那个女人做了一些幼稚的举动，一时间面子搁不住，坐在客厅里，也不知道脑子在想什么。
曲宵宵急匆匆地停好车跑进来，看着沙发上的楚意寒，本以为她酒醒了，可是没一会儿，楚意寒就摇摇欲坠，好似要倒。
她将楚意寒扶住了，而楚意寒就像撒酒疯般将脸搁在曲宵宵的（软乎乎），嘴里还念念有词，“我要买……买十个，抱着睡觉……”
一边说，一边圈住了曲宵宵的腰，满足地笑了一声……
等管家过来时，看见的……
曲宵宵没敢动，她站在楚意寒面前，直到楚意寒真的睡着了，她才动了动自己的身子，俯身将比她高出一个头的楚意寒抱了起来，当着管家的面上楼。
管家目瞪口呆、呆若木鸡、不知所措，这是夫人和大小姐？
嗯？怎么这般和谐？
还有一丝不一样的意味？
门被推开后，她抱着怀里的人来到床边，轻轻地放下人，楚意寒睡颜依旧很好看，曲宵宵看出了神，直到楚意寒嘴里念叨了一句，“女人……又……”
曲宵宵眼尾红了，她盯着楚意寒裹着青丝的红唇，咽了咽喉咙，俯身将她唇上的发丝轻轻一扫，却留恋般看着她的唇，双手撑着被子伏在她身上。
“小寒，你睁开眼睛看看我。”
她的话很温柔，就如她本人一样，楚意寒听得心里痒痒的，翻了个身，膝盖（你猜）了（你猜），曲宵宵闷哼一声，落魄地看了眼她的膝盖。
……
守在楚意寒身边，她不舍得离开，躺在一侧睡着了。
后半夜，楚意寒以为怀里是抱枕，整个人都压了过去，这个抱枕真舒服，她要买十个!
曲宵宵被弄醒了，却再也睡不着了，在黑夜里小心翼翼地闻着楚意寒的气息，她也不知不觉搂住了楚意寒的腰肢，眼神迷离地看着楚意寒睡颜。
怎么看都看不够，她的小寒怎么看都看不够，一晚上怎么够？她想夜夜看，每天都能看，一晚上是看不够的。
这张脸，无数次在她梦里出现。
这次，她可以近距离看，可是她却越发贪心。
“小寒？”
她能察觉到有一只手碰到了她的（你猜），这激得曲宵宵低头看眼自己（你猜），这手很不安分，曲宵宵的火越烧越旺，她的小寒怎么这般不乖？这是要折磨她吗？
这样一来，楚意寒整个头都凑了过去，曲宵宵没有拒绝，她知道楚意寒肯定是在做梦，只是这究竟是什么样的梦？
“小寒，乖一点好不好？”
她的衣衫被楚意寒的口水浸湿了，这家伙就像是三岁小孩般。
整个后半夜，曲宵宵都惯着她，导致她出了不少汗。
天一亮，楚意寒一睁眼看着眼前白花花的一幕就吓得又昏厥了过去。
等再次睁开眼，床上只有她一人。
她揉了揉自己生疼的脑壳，看着自己的床上，三秒后，又躺回去继续睡。
一直到了下午一点多，楚意寒才完全清醒，她昨晚好像做了什么不得了的梦，心虚地摸了摸自己的唇，看了眼自己的手，这梦真的太真实了。
她迷迷糊糊地从床上爬起，去洗漱。
等收拾好一切，下楼的时候，看见了曲宵宵在给她做午饭。
楚意寒坐在沙发上看着手机，曲宵宵时不时偷看她，她有些不理解，打开摄像头对着自己的脸左右看，一切都正常。
那她做什么一直看自己？
还羞涩地脸红了？
没看错吧？
楚意寒觉得一定是自己的眼睛有问题，打开电视，就是动物世界奶牛。
她顿时倒吸了一口冷气，“这牛……”
直到曲宵宵将午饭做好了，她坐上桌，看着略微有些食欲的饭菜，以及一直对她笑的曲宵宵，嘴角抽了抽，这是给菜里下毒了？
这么急？盼着她去死？
难道是慢性毒？
她手一顿放下筷子，想出逃。
曲宵宵给她夹了菜，“小寒，你尝尝，这是我特意为你做的。”
楚意寒不吃，曲宵宵伤心，两人眉来眼去，心思都不在一个频道上。
楚意寒:她为什么不吃？这菜肯定下毒了，这个女人!这么想毒死我？想得美!
曲宵宵:小寒为什么不吃？难道是做得卖相不好看？小寒都瘦了，不吃怎么行？
曲宵宵夹了几筷子，楚意寒看着她那小绵羊似的表情，一瞬间麻了，拿着筷子的手都在颤抖，这个女人不会疯了吧？
“小寒，你怎么不吃？我做了好久，你尝尝，好不好？”
“……”
楚意寒在她温柔似刀的目光下，提起筷子夹了一粒米，浅浅放在口中，酝酿了好久，“我饱了……”
曲宵宵:小寒怎么那么可爱!怎么只吃这么一点，这么一点是吃不饱的。
她眼神笑眯眯地示意楚意寒继续吃，楚意寒拿起手机假装接电话，站了起来，“喂，老沈啊，什么，你怀孕了？我马上来，你等着，千万别流产了!”
楚意寒临走时，还不忘从沙发的茶几上抓了一把大白兔奶糖塞进口袋里……
曲宵宵看着楚意寒慌乱地背影，眼神里的失落一点点浓厚，她咬着唇看着桌子上的菜，念叨着，“再努力一点，曲宵宵，小寒会喜欢你的饭菜的。”
她的刀功很好，就是火候把握不好，不过这顿饭菜，已经很好了，就连管家都惊叹，夫人的厨艺已经这般好了吗？
特别是那牛肉，片片厚度大小都极度相似，可能是因为太过于工整了，反而有一丝诡异。
楚意寒心有余悸地坐在车上，“疯子，想下毒毒死我？一定是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