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沈秋茹，给我一个机会，好不好?
“沈姐姐!”
蒋靖雯纯属是被吓到了，她知道沈秋茹喝了很多酒，可是……
这才出酒吧没多久，沈秋茹就缠上了她的胳膊，还迷迷糊糊地说一些醉话，蒋靖雯就算和顾轻眠走一起，都不会挽手。
如今，被沈秋茹挽了手
她觉得自己快疯了，心里虽然很抗拒但是还是凭借自己的素养强行压下去。
“宋临你来接我了？”
“谁沈姐姐，我是蒋靖雯!”
沈秋茹原本带着光的眸子在听到她的话后，刹那间暗淡下去，她避嫌般松开了蒋靖雯的手腕，朝一侧退了好几步心虚地勾着头。
她将自己的长发放下来，挡住了自己的脸。
“我……我没事的，自己打车就可以回去。”
蒋靖雯看不懂她，可是再怎么说都不能放着她不管，她喝了这么多酒。
“怎么回去你走两步就累了……不是吗？”
“我说了，不用你管，你听不懂人话吗？我现在很烦，我求你，不要管我……”
沈秋茹的声音带着哽咽，这还说自己不用别人管蒋靖雯也顾不了那么多，拽着沈秋茹的手腕把她带到自己的车上，不容沈秋茹反抗，就把安全带系上。
“沈姐姐，既然割舍不掉，那就去看一眼，把话说清楚，你这样何必”
“我沈秋茹还有割舍不掉的我不稀罕。”
她笑了笑，嘴硬的下场都不是很好，可是她也好奇，这个宋临到底是什么样的人能让沈秋茹如此心心念念
她系好安全带后，没有启动发动机，而是侧着头看着哭成泪人的沈秋茹，虽然她隐藏得很好，但是泪会反光。
“她在s市吗？”
沈秋茹一愣，不确定地点了点头，“她都快把我忘了……应该。”
“那你还在留恋什么？这些都是你的猜测既然不确信，那就亲眼去看看，与其每天想她不如去看一看，看到了或许就死心了。”
“你不懂，小蒋，我和她已经错过了，这辈子都不可能了……我只是不甘心……”
蒋靖雯垂下眼帘，取了几张纸递给她，“她要结婚了？你这次回来，也是为了她”
“是，我想看看她，到底找了谁，过得幸不幸福……”
以前，蒋靖雯知道顾轻眠一直默默地喜欢乔夙槿，她不理解究竟怎样才算爱一个人高中的时候，顾轻眠对她很好，不仅在学习上帮助她，就连生活上也不断激励她，那时候她就发现自己好像看顾轻眠总觉不一样了。
她不知道为什么，总是想对顾轻眠好，只要顾轻眠想的，蒋靖雯都会尽力满足她。
可她不理解这份感情算什么，是喜欢吗？是爱吗？
她不知道，她只知道顾轻眠一直都在帮她，所以她才会竭尽所能去帮顾轻眠。
直到遇见乔夙槿，她作为旁观者，看见，乔夙槿对顾轻眠那不同于友人的关照后，乔夙槿看顾轻眠眼神是个人都能猜到，那不是友情更不是姐姐。
她的眼里只有顾轻眠一个人，就算顾轻眠自己都没意识到，她蒋靖雯都看得透透彻彻，那炙热的目光太过于热烈，那一刻，蒋靖雯才意识到，原来这就是所谓的爱。
她蒋靖雯一瞬间觉得自己可笑。
原来，爱就是朝思暮想，是不予保留的付出，而不是因为愧疚而付出。
她想起了太多，可是对上沈秋茹那泪花纵横的脸，她或许明白，原来爱一个人也会很痛苦，爱带给一个人的不只是快乐的回忆。
这一切都是她亲眼目睹的。
“需要帮忙吗？”
“你……”
“我说，需要我陪你去，参加她的婚礼。”
沈秋茹愣了愣，抽泣声不再藏着掖着，她拿着纸遮着自己的脸，毫无颜面的哭出了声，蒋靖雯伸出手右手帮她顺气。
“让她看见，你过得很好。没有她，可以过得很好。”
沈秋茹笑出了声，红肿的眼落在了身侧这个看起来稚嫩的女孩，含糊不清地说着，“我过得很好……我要让她看见，沈秋茹一次都没想过她。”
“这是，在我车上敷面膜了。”
蒋靖雯将她脸上被泪浸湿的纸取下来，开了个不经意的小玩笑。
沈秋茹被她逗笑了，也没有哭了，而是将车窗降下来，看了眼窗外的车流，自顾自说道，“你好像很靠谱。”
“是吗？比顾轻眠靠谱，这点我还是很确信的，想去兜风吗？”
沈秋茹对她笑了笑，金色的发丝在风中凌乱，蒋靖雯耳尖一红瞥见了她微红的侧脸，有些慌乱地启动车子，却也后知后觉的笑了出来，“我带你去一个好地方，你一定会喜欢。”
车窗被降下来后，晚风吹得沈秋茹昏昏欲睡，蒋靖雯将车速降下来，她忍不住多看了几眼副驾驶的女人，那凌乱的头发丝毫不影响沈秋茹的脸，还是那般好看。
车子开进了小道，蒋靖雯找了一个最佳观赏点，将车子停在狭窄的路边。
“到了？”
“到了，要下去看看吗？”
沈秋茹推开车门，一阵清凉的晚风拂面，她站在堤坝的小路上看着下方最显眼的灯塔，以及远处的水面上城市的灯和楼宇，忍不住好奇，“这是哪里”
“这是内陆湖，要下去看看吗？虽然有些黑，但是湖中间有一条防洪线，灯塔照过去，就能看见，如果能看到日出的话，更好。”
沈秋茹被她逗笑了，谁大晚上去看湖乌漆嘛黑一片，什么也看不见，但是听着湖水拍打岸边的石块，也不错。
她比蒋靖雯矮一些，刚想下去，蒋靖雯就拉住了她的手腕，“这边上有荆棘，走这边，我先下去，有点高，我去接你。”
“这样吗？你记得这么清楚”
当然记得清楚，上次她和顾轻眠来这边采音的时候，两个人都被扎了，顾轻眠还坑了她二百块钱药费，说是工伤。
蒋靖雯下去的时候到没觉得这个有多高，但一算才知道足足就一米多高，这个堤坝。
她长开双臂看着不知所措的沈秋茹，“没事的，你下来，我能接着你。”
沈秋茹犹豫试探了半天，最后因为天太黑了她脚下一空，整个人都摔了下去，蒋靖雯反应快将人接了个满怀。
淡淡的茉莉香混着香薰一下子涌进了沈秋茹的心里，她的脑袋靠在了蒋靖雯的肩膀上，第一次被人这般抱。
“你看，我接住了。”
蒋靖雯还颠了两下，半天没听见怀里人的声音。
她这才地下头看清了沈秋茹害羞了，可是双臂却搂着蒋靖雯的颈不肯松手，蒋靖雯勾着头看着她，她红透了的耳朵太诱人了。
大概了过三分钟，沈秋茹才问她，“为什么要做这些”
“做这些还要理由吗？”
蒋靖雯看着怀里的人站在地上，明明很喜欢很害羞却还是走到湖岸，吹着清凉的湖风。
蒋靖雯跟着她身后，也不敢再靠太近，两人隔了一米间距，心照不宣地看着远处的灯塔，谁都没有说话。
过了一会儿，她突然想起自己的车里还有小烟花。
不由分说往回跑，沈秋茹不知道她要做什么，只是转身看着那个渐行渐远的背影。
很快，蒋靖雯手里拿着一盒小烟花跑了过来，她找了一块坡面较为平缓的石块，将烟花放在上面。
“偷放”
“你不想看吗？放心这个很小的。”
沈秋茹往后退了退，蒋靖雯点火就跑到她身侧拽着沈秋茹的手袖，继而牵起她的手，带着她往车那边跑，“傻站着做什么，这可是偷放!”
两人跑得急，上去的时候，蒋靖雯把沈秋茹托上了堤坝，而她自己是爬上去的。
溜进车里后，沈秋茹今天的运动量就超标了，“你骗我，烟花都放没了，都没瞧见人。”
话刚说，就看见附近有个打着手电的大爷在远处喊，蒋靖雯轻笑一声，“这不就来了。”
沈秋茹催促她赶紧把车子开走，蒋靖雯听话将车开远了些。
“开心点了吗？”
“开心。”
蒋靖雯将车子停了下来，她觉得车子闷热得厉害，就解开自己的风衣，一侧的沈秋茹盯着她看，眼神含着笑意，开玩笑道，“你竟然喜欢海绵宝宝”
“也……不是……”
她害臊打算把衣服拉回去，沈秋茹抓住了她的胳膊，“有什么害羞的，给我看看，我也喜欢看海绵宝宝。”
蒋靖雯在意不是这些，她在意的是沈秋茹抓住了她的胳膊，心里有种说不出的喜悦。
“去我家”
“你这是在邀请我吗？”
“对，沈姐姐，你愿意去吗？”
沈秋茹垂下眼帘，看着蒋靖雯僵住的右手，松开了她的胳膊，抬眸笑，“那姐姐我就去看看。”
蒋靖雯将右手放在操纵杆上，挂完挡车子开了出去。
蒋靖雯的公寓在市中心，为了上班方便。每个月房租还是挺高的，但是还是能够支付，对蒋靖雯而言，不需要大富大贵，只需要每天做自己喜欢的事就可以。
输入密码后，沈秋茹进了她的公寓，地方不大，却很干净，入门就是鞋柜，右侧是简易的厨房，上面是油烟机，而做饭台下面则是碗柜和固定好的洗衣机。
再往里面走些，就是室内阳台，窗户落地，可以看见繁华的城市，最左侧靠里面则是电脑桌，她一贯在这里办公。
沙发和床隔得近。
“小蒋，年轻有为。”
“也是最近才搬进来的，最近工作室生意好起来了。”
沈秋茹没有住过这般小的公寓，但是她觉得太大了也不好，没有人气，这般大小刚刚好。
“你先去洗漱，我给你煮醒酒汤。”
她坐在沙发上看着忙前忙后的蒋靖雯，一时间大脑乱糟糟的，她想起了方才在堤坝，蒋靖雯抱着她时，她承认自己确实心动了。
真是有意思。
她扶上自己的心口，那颗心还没平复，一直在“砰砰”直跳，蒋靖雯很好，人长得很漂亮，也很幽默，很靠谱，进退有度。
许久，都没有这种心动的感觉，还有莫名的安全感。
可是，沈秋茹，你不配。
蒋靖雯给她倒了一杯热水，她捧着热水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怎么了？又不开心了？”
“有吗？可能，我还有些迷茫。”
沈秋茹静静地看着她，唇角抿着笑意。
“不用想太多，想多了无益。再想的话，我就给你听顾大猛唱的儿歌。”
“顾大猛是小顾吗？”
“是，她的黑历史还在我的硬盘里，等我资金周转不开了，它们应该可以换不少钱。”
“乔夙槿应该会高价收购，你可得好好保管。”
顾轻眠死都不会想到，自己在ktv唱的儿歌，会被蒋靖雯拷到硬盘。
沈秋茹看着她，心里的苦水一波接着一波，她不想在蒋靖雯面前哭诉，毕竟她们才认识没多久。
“沈姐姐，你要是想哭的话，就哭出来，再难都能走过去，没什么丢人的。还有五分钟就是新的一天。”
“可是……你明明比我小……为什么总是装做什么都懂……为什么……”
蒋靖雯蹲下身子纠结了半天，还是僵硬地将沈秋茹圈住，就像是在安慰孩子般，安抚她，“沈姐姐，我也有很多不懂的，我其实很笨的。”
沈秋茹将头埋进她的肩里，没一会儿眼泪就浸湿了蒋靖雯的衣衫，她安抚着沈秋茹，直到午夜十二点的电子钟报时，沈秋茹才没了抽泣声。
“其实，沈姐姐，我就是当年你资助的那个小女孩，我不知道该不该这么告诉你，我还是想告诉你，当年是你让我走出了山村，让我看见这个世界的美好，让我交到了知己。我不知道这些年你经历了什么，可我还是希望你能高高兴兴过每一天，可以吗？”
沈秋茹抬起头，手指描摹着面前的人，有些不可思议，毕竟那时候她才成年，一时冲动做的事，她甚至连女孩的名字都没记住。
可是面前这个女孩，确确实实是当年那个她，那时候的蒋靖雯皮肤枯黄，个子不高，瘦得可怕。
“我早该想到的，除去这层身份，你可能都不会多看我一眼。”
蒋靖雯手臂一僵，是这样吗？
沈秋茹从沙发上站起来，拿起自己的包，蒋靖雯缓过来手忙脚乱地抱着她的腰，“不是的，不是的，沈姐姐，我……”
“小蒋，你很好，我很欣慰。但是我不想打扰你的生活。”
“没有，沈姐姐，我从没这般觉得，我只觉得和你在一起，我很开心，我不想看见你郁郁寡欢。”
沈秋茹的腰被蒋靖雯搂得紧，她不知道这到底算什么，这般暧昧不清，究竟算什么，她不想和蒋靖雯玩过家家和姐姐游戏。
“那你，是怎么想的我年纪大了，经不起折腾。小蒋，我今年二十七了，我只想问你，你是怎么想的”
沈秋茹的眸子不像乔夙槿那般清冷，相反她的眸子看得蒋靖雯心一跳一跳的，她承认自己惦记了这个恩人好些年，可是真的站在她面前，她还是紧张。
但是，她却不舍得放手。
她知道沈秋茹的话是什么意思，今天晚上如果撒手了，那以后就没有机会了，或许再也见不到了。
沈秋茹不愿意陪她玩姐姐游戏，因为她耗不起。
可蒋靖雯很年轻，她有大把的时间去遇见更好的，沈秋茹自己心里有数。
沈秋茹半天没有听见蒋靖雯的回复，心里已然了却，她扯了扯蒋靖雯圈住她的手，可是怎么扯都无用，蒋靖雯却越圈越紧。
她自己也有些崩溃，“你松手，你这样算什么”
任凭她怎么推搡，蒋靖雯都不撒手。
“我没有精力去经营一段模棱两可的感情，小蒋，都是成年人了，你放手。”
“什么模棱两可我不答应，我不放你走，你今天走了，以后都不会再回来了，我就再也见不到你了。”
“真是好笑，我们才认识多久”
沈秋茹想想就觉得好笑，明明上一秒自己的心还被宋临压着，下一秒就失控了，心会跳了。
她真是疯了。
“后面的时间还很长，可以慢慢认识，但是我不想现在就放手。”
“这是你的想法”
“我想认识你，能给我一个机会吗？”
蒋靖雯这才抬起头，她也哭了，但是泪干，不那么明显，“沈秋茹，给我一个机会，好不好”
时间在一刻仿佛停止
沈秋茹摸着自己的心口，那里在跳动，在有规律的跳动，而她也仿佛重获新生般。
她的心脏多年来，终于为自己跳了一次。
她合上眼帘，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