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7章 渡尽劫波笑泯恩仇
这两件事情,震惊世界,不多赘述。yousiwenxue
这两次事件,港英当局,对保密局特务,毫无办法。
在梅氏物贸公司受到冲击的事件中,小白领着工人拼死抵抗,以至身受重伤。最后小雷领人赶到,才驱散了这帮人。
赵启山赶回来后,没去家里,直接去了医院,慰问小白。
意外的是,在小白病房,赵启山遇见了小雷。
小白小雷介绍一下情况,赵启山从欧洲中文报纸,已经有所了解。
这时小雷说道:“如果我们不赶到,根本不能驱逐这帮人,工厂设备、厂房都要被损坏和烧毁,人员伤亡更不可想象。”
小白说道:“对付他们最好的办法,就是组织护厂队,由老板统一指挥,以自卫为原则。”
赵启山问:“如果以工会出面呢?”
小雷回答:“那样肯定不行,太正统了,缩手缩手,到时候肯定吃亏。”
赵启山道:“看来你们两人都赞同这个主意,召集我们自己的人,以自卫为目的,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
小雷说道:“我知道这句话,是我们抗战时期,反对顽固派的,这个原则好。”
赵启山赞赏小雷:“老革命了,还知道这句话,你参加革命真早!”
小雷不好意思地说道:“哪呀,我是抗战胜利前参加革命的,这句话是听我们首长说的。”
“好,我向领导上汇报一下,也组织我们自己的松散自卫人员。”赵启山主意已定。
赵启山回到梅氏物贸公司,看到一片狼藉,气就不打一处来,在小雷的帮助下,在小白领导员工拼死抵抗下,企业还遭到严重的破坏。再看附近友好的厂家,更是触目惊心。
赵启山马上把联合的想法,对这几家讲了,得到一致的拥护。
很快,胡民恩就给赵启山捎来一封信,信的内容,介绍了一下形势和情况。告诉赵启山,由于我们的努力,局面已经得到初步控制。希望进步企业和民众,坚定信心,不要被敌人吓倒。
胡民恩赞同组织自卫,但不希望赵启山出头,最好由小白牵头,或推举其他爱国进步人士。
赵启山从来不曾被吓倒,但对不让自己出头,还是体会不深。
赵启山想按胡民恩的指示办,但小白刚刚出院,身体还在恢复之中,无法出头。其他企业,几乎所有的人,都一致推举赵启山为头。赵启山也就不考虑胡民恩的意见,自动地挑起了这副担子。
经过几个回合较量,赵启山威信彻底树立起来。
企业经营正常了,周边社会安定了,王玉山这个名字也叫响了。
赵启山以本名王玉山,在外头是出名了,但回国参加公安军的路,被他自己彻底堵死了。像赵启山这样公开露脸的人物,是不可能在公安部队,及以后来改编的公安军里,担任重要职务的。
胡民恩把“情况汇总”,无奈地扔到了桌子上。发出一声叹息,请示过领导后,指示各个部门,把关于王玉山(赵启山)的档案,汇总集中封存起来。
胡民恩还专门会见了赵启山,鼓励他做一辈子的无名英雄,当好“爱国”企业家,为祖国搞到被限制、被封锁的设备技术,也是为社会主义建设,做了杰出的贡献。
赵启山虽然不情愿留在海外,但也接受了现实。
由于田汝真进入解放军的核心部门,与海外的赵启山,几乎断了联系,赵启山向胡民恩打听兄弟们下落。
胡民恩介绍道:“王真,就是你那泉哥,第一批晋衔时,授予少将军衔。当时领导找过他谈话,说留在军队中的起义将领,少有降低军衔的,王真是国军中将,现在授少将,希望他别闹情绪。王真同志说,他从来没把自己当做起义人员,一直都是共产党的卧底,少将衔已经授高了。”
“我大河哥呢?”
胡民恩:“王玉河和我一样,离开军队,也没授衔。武汉养伤后,就回到家乡,任地委副书记。你那个王玉石弟弟,要把名字改回来,说不想叫藏族名字,被领导狠狠地批评了!我们缺少数民族干部,现培养真得来不及,现在他是多吉次仁副县长。”
赵启山为兄弟们高兴,也为自己沮丧。
胡民恩从赵启山的表情中,看出了他的心事,知道无法安慰他,所以也不理他。继续说道:
“你有个老战友,为晋级闹得很凶,找好多领导哭鼻子,抺眼泪,说职位低,军衔也低。”
赵启山已经猜到是谁了,“是狗娃,刘德中同志吧?”
“是他,按照职位,大尉都够不上,最后还是因为有政策,红军不下校,八路不上将,他参加过长征,勉强授了个少校。”
“那干嘛还哭鼻子?”赵启山不屑。
胡民恩:“他总跟老搭档比,我没记住他老搭档的名字。”
赵启山:“应该叫洪政权,红娃吧?”
胡民恩:“对,就是洪政权同志,这个同志很出色,在朝鲜战场表现很突出,被授予大校军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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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启山:“其实我更想念魏政委,和那些抗联同志。”
胡民恩:“他们我了解的不多,魏政委身体一直不好,在敌人监狱里过来的人,身体都不会好的,魏政委早早就进了干休所。不说这些了,我回国后,给你们一家发邀请,你和梅琴,还有她父亲和哥哥,以爱国华侨华人的身份,回国走一走,看一看。”
后来,梅琴的父亲,哥哥,都没有回国走一走,看一看,因为他们身体变得非常虚弱了。不久,梅琴的哥哥和父亲,相继去世,梅琴继承了家业。赵启山和梅琴也没有回来,因为他们的女儿降生了。
时光飞逝,转眼进入了八十年代后期。
田汝真女儿看着早已经上桌的菜,着急地说道:“哥哥嫂子走到哪了?小弟也不打电话,怎么还不回来?”
嘉美说道:“就你馋,你饿就先吃点饼干。”
女儿笑着说:“我知道你们偏心哥哥,得亏我有个弟弟,要不我就说你们重男轻女了。”
嘉美笑着说道:“我和你爸爸,确实偏爱你哥哥一点,但已经跟你和弟弟说得很清楚了,念真是无父无母,是烈士遗孤……”
女儿嘻嘻笑着,“我知道,下一句就是念真哥哥最喜欢我了,小时候整天抱着我玩。但我们姊妹三人,就哥哥和爸爸最像了。”
这时,田汝真进来听到,随口就说:“那是你哥和我们生活时间长,所以连像。”
“爸爸谬论,没有科学道理。”
嘉美笑着,“多少人说,你长得像我呢!”
女儿抓住了妈妈说话的漏洞,“所以说我是你女儿嘛,有血缘长得才像呢。”
嘉美被女儿气乐了,“好多话,当你哥面不能说哦!我对你讲过多少遍了,你上学时,不也在全班面前讲故事,一个英勇的抗联阿姨,拉响手榴弹,和鬼子同归于尽,就是念真的亲妈妈,我亲身经历的。”
女儿道:“人家田念真司令员,是个硬汉子,坚强着呢!”
嘉美道:“这个警备区司令员也是,也不往家来个电话,那么忙呀?”
“我回来啰!”随着喊声,田汝真小儿子进了屋。
小儿子是刑警支队长,但今天装便装。
“大哥没回来?”
嘉美说道:“应该快了吧!”
小儿子对姐姐递了个眼色,两人进了另一间屋子。
“姐,姐夫来电话没有?”
“他出国了,打国际长途那么贵,他要为国家省钱呢。你有什么事,先跟我说。”
“姐,你怀疑的有道理!”弟弟说道。
“什么事情有道理,你快说,你想急死姐姐呀?”
弟弟:“就是大哥和爸妈的关系,你知道dna吗?姐夫是医生,我想请教请教他。”
姐姐:“我也懂点,你快说吧!”
弟弟:“我们公安局,现在开始用dna破案,你老说哥哥就是爸妈亲生的,我也看哥和爸太像了。就弄爸妈和哥的样本,找人做了dan检测,你猜结果怎样?”
“哥就是爸妈亲生的呗,可他们就是骗我们两人!”
弟弟摇头,“爸爸与哥哥有血缘关系,妈妈与哥哥血缘关系为零。”
姐姐瞪大了眼睛,“这怎么可能呢,难道……”
弟弟:“爸爸在和妈妈之前,结过一次婚。”
姐姐:“这妈妈是知道的!我想爸爸也不会因为有哥哥,而对妈妈隐瞒。而妈妈说,哥哥是她从东北,带到西南的,那时候,爸爸早已经离开东北了。”
弟弟:“爸爸也可能回过东北。”
“抗战初期,爸爸就离开东北了,”姐姐自信地说道:“以此推断,哥哥不会跟妈妈没有关系。”
弟弟:“这是事实呀,是科学!推理和推断,我们做警察的,还会比你差吗?我们必须承认哥哥和爸爸,存在血缘的关系;同时承认哥哥和妈妈,没有血缘关系,在这基础上,再进行推断,这才有意义。否则,就像你们儿童出版社的读物,什么人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
这时,田汝真的外孙,正好推开门,一脚门里,一那门外,“舅舅在说孙悟空,他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
孩子一句话,把姐弟俩人逗得“哈哈”大笑。
“老孙来也!”随着声音,一个十五六的男孩,手搭凉棚,金鸡独立,学着漫画上孙悟空的招牌造型,出现在门口,这是田念真的儿子。
“哥哥!”小男孩扑向大男孩。
屋里姐弟两人,迎了出来,“嗨,司令员也来了?”
不等田念真说话,念真的妻子马上说道:“爸爸过生日,多忙他也必须回来!”
晚上,两个儿子都离开了,只有女儿因为丈夫不在家,留下来陪一陪父母。
嘉美带着外孙子,在客厅里,边看电视,边玩着摇控电动汽车。而女儿在田汝真书房里,不知道跟爸爸说着什么。
临睡觉前,嘉美走进卧室里,见田汝真紧蹙眉头,像有着心事。
“怎么的啦,是女儿两口子又闹别扭吗?”嘉美开口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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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汝笑着说道:“两人在地球两边,闹什么别扭?”马上田汝真又变得严肃起来,“你听说过dna吧?”
嘉美道:“听到过,不是老幺说了么,公安局可以用它来破案。”
田汝真道:“还可以用来做血缘关系匹配。”
嘉美道:“这和我们有什么关系?”
田汝真摇着头,“丫头整天说念真和我长得像,还说我们骗她。结果他弟弟上了心,公安局的人,可能是职业病或好奇吧,就偷偷把我们两个,和念真的dna进行比对。”说到这里,田汝真停顿了,在那喘着粗气。
嘉美:“这不是胡闹嘛!”
“不是胡闹。”田汝真仍然严肃地说道:“结果是念真和你没有血缘关系,与我有血缘关系。”
嘉美逗趣地说道:“难不成你丢下部队,偷偷跑回一趟东北?”说完自己“咯咯”地笑了起来。
见田汝真严肃的表情,嘉美猛然间一惊,“是山娃和娟子的儿子,是黄元辰!”
见田汝真仍然没作声,嘉美也不淡定了,心烦意乱地咕噜说道:“不会这么巧吧?我想知道娟子长什么样,你们就是不帮我找娟子的照片。”
田汝真终于说话了,“做秘密工作的人,都不愿意照相,我在陆士的照片,都是你和你同学拍的。”
嘉美轻轻坐在床边,“找中央保密室,说明情况,调出娟子的档案,那上有照片,让我认一认。”
田汝真拉着嘉美的手,“时间这么久了,我怕你认不出来。另外,别把事情搞那么大,别忘了,那时在东北,还有王玉河,与山娃相同,他也是我的亲兄弟,还在抗联任支队长。你不是听特高课人说,那位牺牲的女同志,是抗联的吗?”
嘉美反应过来,“你担心念真是玉河弟的儿子,坏了他的名声,影响弟妹对他的感情?”
田汝真摇头说道:“玉河都去世这么多年了,不存在要死要活的事情,大弟妹也是老八路。要说影响到感情,肯定会有那么一点。不管是对玉河,还是对玉山,找到儿子都是好事。”
嘉美:“那就马上办吧!我这就给他们打电话。”
田汝真:“先别惊动玉河家那边。念真是黄元辰的可能性要大一些。让玉山和梅琴再回来一趟吧,他们前年刚回来过,那时这两个小混蛋,怎么不搞这事呢,现在背着咱俩,来了这么一出。”田汝真和嘉美都笑了起来。
嘉美又说道:“到现在,孩子们也不知道山娃的真实身份。我还有点担心,领导上知道念真有海外关系,对他的前途,会不会产生影响?”
田汝真道:“这是一把双刃剑,山娃的身份是高度保密的,可能会对他产生负面影响。但现在改革开放了,负面影响也有限;另一方面,像胡民恩同志还健在,还有山娃在伪满外交部卧底时,掩护的大量同志都活着,都挺感谢山娃的。这些人中,也有人掌握绝密资料,知道山娃。”
嘉美说道:“那次见首长,胡民恩也在场陪同,还说对山娃工作安排,包括大连公安局长那一次,让山娃受到委屈了,这回在念真身上补回来呗。”
田汝真感到哭笑不得,“你也算个老革命了,怎么还有这种思想!先把山娃找回来,做个dna吧。”
嘉美:“我现在心里突突直跳,这个dna检测准确度,到底怎样。我们考古界,有放射性碳14测定年代法,那个准确度……”
田汝真打断妻子说话,“那可不一样,能用在刑侦破案,准确性不会比指纹方法差。”
在欧洲赵启山家中,梅凌寒正拉着妈妈梅琴说话,“妈,你跟我爸说一说,别老对多多爸说汉奸、汉奸的,让多多爸生气好几天,都那么大岁数了,还一见面就吵闹。”
梅琴也感到无奈,“你跟多多好好解释一下,老小孩、老小孩,就拿他们当小孩吧。不行我把你爸爸带到香港住一阵子,让他们分开,省得两人吵闹不省心,影响你们夫妻感情。”
梅凌寒连忙摆手,“那倒不至于,只是昨天我陪多多回家,多多爸爸拉着我,就让我评理,问是受骗当了几天汉奸危害大,还是自己主动组织黑帮,对社会危害大,让我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这时,赵启山健步从外面走进来,没见人先听声:“老太婆,做饭没有?我发现新开一家中餐馆……哦,寒寒来了,多多在不在?我们去那家中餐馆,里面的环境,完全是中国式的布置,我们请你们吃中餐。”
梅凌寒说道:“多多去接孩子了,我还要去趟华人商会,中国国庆演出彩排,还要让我这个会长提一提意见。瞧我爸这身子骨,哪像七十的人,多说就是五十岁。我这是顺道,把妈妈的药捎来,我现在就走了。”
梅琴叮嘱一句:“你慢点开车!”
“知道了!”随着声音,梅凌寒出了家门。
赵启山道:“走,我带你去中餐馆。”
梅琴拉着赵启山,“你先坐下,我跟你说几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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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上说吧,这么严肃干什么?”
梅琴没理赵启山话说,而是继续说道:“刚才我接到两个电话,一个是台北曼妮的,一个是北京嘉美嫂子的。”
赵启山:“先说嫂子电话。”
梅琴:“不急,我先说钟义民,你昨天、还是前天,又跟人家吵架了?”
赵启山:“哦,我明白了,这个家伙理屈词穷,又到孩子这告状了。那是诬告,他就这点本事。”
“你又说人家是汉奸,上次为这事我就跟你说过。”
赵启山说道:“叫孩子们别拿老头说话当回事,上午我还和钟义民,在公园见过面呢。”
梅琴:“见面了,也不能说钟义民心里没芥蒂。”
赵启山反驳道:“这家伙也说我,我没生气,他倒生气了,还跑去告状,真是的!”
梅琴道:“他说你,你知道是假的,你不会往心里去,他给伪满洲国效力,那是真实的,是他的一块心病。你们要再吵闹,我陪你到女儿那去,都是中国人,让你们吵闹个够。”
“算了,可别去哪里,女儿的规矩更多,住得那么近,她抬脚就进咱们家了。”
梅琴逗赵启山道:“那咱们就只给外孙女开门,女儿叫门我们就不开。你不是昨天还说,梦见外孙女了吗?”
赵启山“哈哈”大笑,“这主意不错,来教训我们的人,就挡在门外,喜欢的人,就放进屋里。”
梅琴:“女儿是关心你,好心当成驴肝肺!我天天唠叨你,你是不是也很烦?”
赵启山道:“哎呀,真没有想到,你这么有自知之明,难得呀!”
梅琴气得站起身就要往外走,“我看你就是老年痴呆症!”
“别走,别走,主要事情你还没有说呢。”赵启山喊住梅琴,“两个电话内容你没说,你看,我还是挺清醒,没有患阿尔茨海默病吧?”
梅琴:“让你给气糊涂了,难怪亲家公向孩子们告状。”
“真啰嗦,嘉美嫂子电话中说什么?”
“让我们务必抽空回去一趟。我告诉她,所有企业和生意上的事情,都交给了孩子,我们现在根本不过问了,随时可以回去。”
“让我们务必回去一趟?”赵启山重复着,“哥哥嫂子不能到欧洲来吗?”
“哥哥是军队高级干部,出国肯定不容易。”
赵启山道:“我这里随时可以走,你去中国使馆办签证吧!要不是为了企业,谁会放弃中国籍。”
梅琴继续说道:“第二个电话,曼妮说,她和沈丘仁,还有童坤两口子,也准备回大陆看看,约我们一起见个面。其实,他们想拉着孙福生,和你见面,没有什么解不开的结。”
“孙福生?”赵启山沉默了。
梅琴知道,“孙福生”三个字,触碰到了赵启山的神经。
“渡尽劫波兄弟在,相逢一笑泯恩仇。”梅琴轻轻地说道。
赵启山笑了一下,“我从来没恨过孙福生。”
许久,梅琴说道:“听说孙福生一直没再婚,也不知道他现在干什么呢?”
赵启山呵呵笑着,“我猜想,他正在台北眷村家里,一个人啃烧鸡屁股呢!”
梅琴也笑了,“你总是说孙福生吃烧鸡屁股,他就那么爱吃鸡屁股吗?”
赵启山道:“他是作病了,吃鸡屁股有隐!”说完哈哈大笑起来。
孙福生确实在啃烧鸡,只不过那个鸡屁股他第一口就吃掉了。
“老孙,老孙在家吗?”是童坤的声音。
“请进,请进!哎呦,老沈把曼妮也带来了,快找地方坐,看我这里乱的,我洗一下手。”
沈丘仁皱皱眉头,“老孙,你这是干什么?全是大陆的报纸杂志,《人民日报》、《光明日报》、《红旗》,各个省的报纸都有,你在研究什么东西?”
孙福生说道:“我在研究赵启山,找各省的中共干部,有没有叫刘山的,赵启山一定是共党卧底,我坚信不疑!退役后,这是我做的唯一一件事情。”
曼妮问道:“找到结果了吗?”
孙福生不吭声了。
曼妮说道:“上次我就让老沈告诉你,赵启山现在改名王玉山,人家一直住在欧洲,你一定要在大陆找到他。”
童坤以老大哥的口吻说道:“老弟啊,我无数次批评你,别再钻牛角尖了,你就是不听劝。你看看,你自己把生活搞成什么样子?!不用你去找共产党,只要进你屋子,看到满屋子共党材料,首先认为你就是共党。”
孙福生被童坤说得,低着头,不言语。
童坤继续问道:“毕站长早就从战犯监狱特赦了,地址我也给你了,你不是要托他,帮你找袁娅吗,有回信没有?”
孙福生沮丧地说道:“找到袁娅了,袁娅还给我写了封信,人家老早就嫁人了。”
童坤岁数最大,军中职位最高,所以一直像兄长那样说话,“你还想知道赵启山是不是共产党吗?”
孙福生答道:“当然,这是我后半生唯一做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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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坤道:“那好,你当他的面,亲自去问他吧!”
沈丘仁接着说道:“曼妮联系上了梅琴,我们一起在大陆见面。童大哥联系了毕站长,我们第一站到哪,毕站长就到哪接我们。”
孙福生有些激动,“第一站直接回老家,去沈阳,我要赵启山看着天上的娟子,看着天上的那晓丹,还有行动队牺牲的同仁,跟我说实话,他到底是不是共产党。”
“胡扯,”曼妮说道:“别说提到娟子,让赵启山难过,就是梅琴在场,你也不应该那么说。”
孙福生又说道:“那我就拉着他,去我们两人在沈阳租的房子,让他想着那些岁月,只问他一句实话。”
沈丘仁道:“这有意义吗?”
孙福生道:“对你们可能没意义,对我绝对有意义!”
赵启山和梅琴,提前到了香港,和女儿一家,乐融融地待了一周。
一切都准确妥当,下午就上飞机,直接飞往沈阳。
“他们一定会问你,是不是共产党,到时候你怎么回答?”梅琴笑着问赵启山。
赵启山叹了口气,“我确实没想好怎么回答,但肯定不能和他们讲实话,或者说:莫谈国事!”赵启山自己笑了起来。
梅琴嘻嘻笑着:“你就说被共产党开除了,什么时候开除的不说。”
赵启山坚决说道:“绝不能说加入过共产党,一个字都不能说。”
赵启山一直注意着台湾新闻,没有一点张荣仪的消息。
电话铃响了,赵启山拿起电话,“老沈啊,我已经整装待发,吃过午饭,就去机场。”
外孙女跑了进来,梅琴赶忙领了出去。
一会,梅琴进屋,赵启山已经打完了电话,呆坐在那里。再看赵启山,他是泪流满面。
“你怎么的啦?别吓唬我!”梅琴还是第一次见到赵启山这个样子。
赵启山擦了一把泪水,“我没事,刚才老沈来电话,孙福生突发心脏病,去世了。他们机票都在改签,等安葬完孙福生,再去大陆。孙福生可能是太激动了,他一直要回沈阳。”
梅琴也感到突然,她知道赵启山难过,但事情还要办,“我们怎么办,也改签机票?”
赵启山说道:“改签,先到北京,看看哥哥嫂嫂找我们干什么?到底什么事情,电话中不好话,可又不着急!”
下午,赵启山和梅琴,登上了直飞北京的航班。
(全书完,感谢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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