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9章 老友相逢临危不惧
老张的消息,让赵启山心惊肉跳,也让赵启山疑惑不解,赵启山不得不提防孙福生,怕这是阴谋诡计,是孙福生设的圈套。
一般情况下,如果没有确实的证据,孙福生不敢设圈套的。因为如果没抓到赵启山,孙福生要受到严厉的处罚,甚至要上军事法庭的。但也要防止他狗急跳墙,孤注一掷。
赵启山不动声色,“到目前有收获吗?”
老张回答:“还没有收获,仍然在监视,孙队长说要等大鱼。”
赵启山:“是的,抓几个小虾米,外围的人员,什么都不知道,也没有太大的意义。现在是党国非常时期,急需提振士气。”
老张离开了,赵启山看了一眼桌上电话,他想找张荣仪,但他怕自己的电话也被监听。
药铺肯定被严密监视起来了,只要魏部长不出现,孙福生暂时不会采取行动,那就还有时间。
赵启山来到总务科,他知道庞科长肯定不在办公室,应该在忙欢迎会事情。
果然科长不在,办公室没人。
赵启山拨通了张荣仪的电话,“张局长吗,最近身体怎么样?”
张荣仪道:“谢谢赵副站长的关心,出院后,身体一天比一天好。”
赵启山道:“一定要注意身体,可不能像陶站长那样,小病拖成大病,最后身体垮了,无法为党国效力,还拖累家人。毛局长过来时,还提到了你,说你是我们学习的楷模。”
张荣仪:“哪里,毛局长过誉了。”
赵启山:“我这里有一盒花旗参,是李主任托人,给我捎来的,我看对你很适合,我哪天给你送过去。”
张荣仪赶紧说道:“这哪好意思?正好我这也有一盒好茶,我让人给你送过去,就把花旗参带回来。谢谢赵副站长,人马上就过去。”
撂下电话,赵启山又回到自己的办公室,脑子飞快转钱动着,怎样通知药铺老医生,还有他的助手老曲?
这时候,绝对不能给药铺打电话,因为药铺电话肯定被监听,不管你说什么,只要孙福生认为,药铺的人想逃,他是绝对不会给机会的,上次老金和魏部长的事情,据说孙福生好个后悔,曾指示行动队员:“下次再有这类事情,绝不能贪,进一个人就抓,要跑就收网。”
唯一能送信人,就是老中医的病人,还必须是孙福生认为的真病人,不是通风报信的人。但这样的人,一时半会找不出来。
另一个方法,就是武装突袭,解救被困同志,和行动队硬碰硬,打垮行动队。但这是非常困难的,城市没有我们的部队。
别看行动队的人,用的都是短枪,但每个人都是身经百战。这次,也别想干掉行动队的狙击手,孙福生再也不会给这种机会了。
时间不长,邢队长拎一盒茶叶,来到赵启山办公室。
“赵站长,这是张局长给你捎的茶叶。”
赵启山接过茶叶,“哎,张局长太客气了,毛局长让我们关心张局长,我们一是遵命行事,二是也应该向前辈致敬。邢队长,快请屋里坐。”
邢队长一进屋,关好房门,赵启山立即说道:“马上通知南满根据地敌工部,中街药铺联络点暴露了,现在已受到敌人严密监视。”
邢队长道:“我们和南满敌工部无联系,必须通过东北局保卫部转告。”
赵启山:“好,不管用什么方式,尽快通知敌工部魏副部长,不能让他落入敌人的圈套。现在药铺有两名同志,其中一名岁数很大,行动不是很方便。我们必须要想办法,救出这两名同志。”
邢队长离开,赵启山陷入沉思,老张为什么把这次行动,泄露给自己,他是出于什么目的?他是得到孙福生授意了吗?
赵启山回想老张的情况,当年伪满时,军统锦州组遭到破坏,人员损失惨重,锦州行动队,只剩下老张和小朱,两人主动提出加入奉天市行动队,后来小朱战斗中牺牲。在奉天市队与区站分裂时,老张又站在市行动队这一方。据说内战爆发后,老张情绪非常低落。难道他有心背叛国民党,对自己投石问路,想弃暗投明吗?
如果自己不是共产党,也是保密局副站长,是行动队的上级领导,老张来找自己,也不算犯多大的错,是选人站队的问题。即便是孙福生知道,只能恨老张,拿老张也无可奈何。
陶站长曾经有想法,要架空孙福生,据说也暗示过老张。当然,陶站长对小王,不用暗示,直接明示就行。据说老张当时是装糊涂,不接陶站长的橄榄枝,也不站队孙福生,采取放任手下的态度,这才使孙福生拉住一些人。
现在东北的形势,对共产党非常有利,对本就讨厌内战的人,心里震撼还是很大的。老张是否就是这样的人呢?
赵启山决定相信老张。
正在这时,童坤在一众保密局人陪同下,走进赵启山的办公室。赵启山连忙站起身,迎了上去,两人热烈握手。
“哈哈,一别十年,老同学,你可没什么变化啊!”童坤爽朗的声音。
“老队长,今天又见面了,你还是那么硬朗刚毅,多少回我在梦里,见到送我们上前线的卡车,那一幕,终生难忘。”赵启山打起感情牌。
童坤回应道:“巧了,当我接到来东北的通知,那天也梦见了在卡车车厢,眼前全是你举起拳头,说出胜利时的情景。”
赵启山马上对站里的人说道:“快喊孙队长过来,老队长来了,他跑哪去了?”
童坤马上说道:“老孙让行动队的人,已经跟我说了,他们有行动,一切都要让位于工作。”
赵启山道:“哦,他们有行动呀?晚上安排的欢迎大会,不知道他能不能参加?”
总务科庞科长说道:“他应该能来参加吧!不过他也说了,不要等他,他也是以另外一种方式,欢迎童站长。”
赵启山判断,孙福生还没有要抓人,在等待时机。或许,孙福生今晚能露面,在孙福生离开监视现场时,应该是一个营救同志的机会。
赵启山在人群中,没有看到小王,便问道:“行动队两个副队长,也一同随孙队长行动吗?”
电讯科长回答:“小王帮陶站长搬家,去火车站发货,晚上应该能来。”
如果孙福生离开,小王不在监视现场,那只有老张在负责,如果再成功策反老张,便可以解救医生和老曲。但老张能够策反吗?
“老同学,晚上把梅琴也带上。”童坤说道。
赵启山笑着,“她现在很不愿意参加活动,不过基地老队长来了,她应该是愿意参加的,只怕她认为,这是保密局内部聚会,别人的家属都没参加,她出席有点尴尬。”
童坤道:“今天晚上,家属在沈阳的,都要带着!另外,别人家属是邀请出席,梅琴是必须要参加的。”
赵启山道:“队长下命令了,我一定要她参加。刚才童站长来,我还不知道呢,怎么童站长来,也不通知一声,我们好在门口列队迎接。”
庞科长也说道:“就是嘛,我要不是出外回来,正好在门口碰上了,还没一个人,在门口招呼着呢。”
庞科长也是在撇清,他也不知道童坤到,虽然去接童坤的人,是他的手下,他没有要给赵启山上“眼药”的意思。
那孙福生的人,又是什么时候报告的童坤呢?现场,还没有行动队的人,即便是孙福生派人守着,他们也不认识童坤。
跟随童坤进来的人,应该是庞科长经过各屋时,临时召集来的。
孙福生已经见过童坤!
赵启山马上做出了判断。或许,孙福生把怀疑自己是共产党,也已经对童坤讲过。
“童站长,你什么时候离开的忠义救国军 ?”赵启山不经意地问起了童坤。
童坤道:“我根本就没有离开忠义救国军!我们被编入交通警察总队时,我任水运警察支队长。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个保密局沈阳站长,就把我选上了。也好,我们同学,这次能共事,也算上苍有眼,把我们聚在一起了。”
尽管开始时,忠义救国军是军统拉起的队伍,但现在,与保密局已经没有关系了,这次能把童坤调来,也是不同寻常的。
赵启山对童坤说道:“童站长,你看是各屋走一走,还是把同志集中在会议室,你给大伙训话?”
童坤道:“没有什么可以给同志们讲的,我要向战斗在东北的同仁,特别是抗战以来,一直坚持在东北的老同志,致以最高的敬意。这些话,留在晚上致辞时说吧,我现在可以各屋走一走,和同志们先见个面,也不要过多打扰同志们的工作。”
大伙开始向外走,童坤又说道:“就赵副站长和庞科长陪我,其他同志继续工作吧,不要影响到大家正常工作。”
其他人都散去,三人开始各屋走,把站里每个同事,都逐一向童坤介绍?
童坤来时,看来就做过功课,逐一了解站里的人,不时提一下各人以往的经历,特别是每个人“过五关斩六将”的事情,让见面的人,显得很自豪,很有面子。
童坤还对赵启山说道:“当年,你和孙福生被困在青岛,据说港口车站,都贴满了你们的通缉令。”
赵启山道:“是的,杨律子是日本间谍,搞到我和孙福生的照片,并判断出我们从青岛,坐船去东北。”
童坤道:“所以上面来个瞒天过海,派个假刘山,假施东明,在我们忠义救国军走了一遭,给我们提供了情报,使我们占领一座县城。成功诱使日军,把你们的档案调往上海。”
赵启山道:“我听说了这件事情,没想到是站长那支部队,还真要谢谢你们呢。”
赵启山注意一下,在行动队办公室,只有两个队员,好像只在那里接电话,行动队是倾巢出动。
赵启山以要接梅琴为由,提前下班,并安排好庞科长陪同童坤,出席晚上的欢迎会。
赵启山与邢队长再次见面,得到一个不好的消息,孙福生动手了,一共抓了我们三名同志。
原来,老魏接到药铺暴露的情报,就指示一名同志,以老患者身份,打电话询问药的剂量用法,想用暗语报警。但电话被拦截下来,从邮电局,就转到孙福生待的房间。
我们的这名同志很警觉,马上识破对方不是老曲,简单应付几句,便挂断电话。
老魏不甘心,又让另一人,也以老患者的身份,冒险进入中街药铺。
孙福生对刚才那个电话,已经疑虑重重,又看到了五六个病人,同时出现在药铺,便不再犹豫,下令抓捕。
老中医和老曲,自然作为共党人员,被孙福生秘密关押,但同时抓了另外六个人,让孙福生开始头疼起来。因为这六个人,都有合法身份,又都是老医生的长期患者。孙福生甄别一番,在这六个人身上,没有发现一点破绽。
“这六个人一个都不能放,至少有一个是共党,就是过来通风报信的!宁可错杀一千,不可漏掉一个。”
邢队长也去了药铺周围,侦察的结果,也同样得出结论:敌人抓走了我们的同志,并留下特务在那里蹲坑守着,想扩大战果。
老中医认识赵启山,但不了解赵启山的身份,老曲即了解赵启山的身份,也认识赵启山。但老曲一口咬定,自己就是一个伙计,其它事情,一概不知。
赵启山遇到艰难抉择,是相信同志会坚定信仰,决不出卖组织,还是按正常程序,迅速撤退?
组织通过广播,命令赵启山撤离。赵启山把实际情况,完完全全告诉了梅琴,并说出了他的想法,相信自己的同志,因为老曲是经过艰苦卓绝的斗争,九死一生活下来的同志,是值得信任的。
梅琴说道:“现在该我践行诺言的时候了,你去哪里,我就到哪里,绝对不离开你。”
赵启山对梅琴说道:“你的情况较好,上次审查我,你没有任何问题,只说是我们重逢,你旧情复燃,其它一切事情,毫不知情。”
梅琴点点头,两人携手,来到了童坤的欢迎会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