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我说了算
第89章我说了算
何况凤国良与兄长决裂,又怎么可能听他的话调兵?
所以那件事只是凤国良个人的事,与靖南王无关。
那些人把矛头直指向靖南王,是为了借机除掉靖南王。
只是这件事发生在皇上还只是个不起眼的小皇子的时候,没有会想起当年的细节。
所以在所有人眼中的毒桃子,其实是父亲的护身符。
云末不过二十岁,却有这样细密的心思,居然把这些已经封尘的往事,也了解得清清楚楚。
并在这关键的时候,立刻做出这样看似凶险的大胆决定。
凤浅一直觉得云末不简单,但仅因为觉得他太聪明。
但经过这件事,才真正意识到云末的价值。
“爹,我娘还活着吗?”
靖南王一直担心凤浅会问起,她母亲的事,好在凤浅醒来后,对母亲的事半字不提。
但他一直没能安心,现在担心的事终于还是来了。
“为什么突然想起问这个?”
“还活着,是吗?”凤浅不答反问。
“是。”
他已经对不起她母亲,如果再骗她说,她娘死了的话,他过不了良心的那一关。
“我娘和虞皇是什么关系?”
如果娘跟虞皇没有特别的关系,虞皇不可能把云末这样的人放到她身边。
“是你娘求虞皇把云末放到你身边的。”靖南王回避了凤浅的问话,却解答了她心里的迷惑。
“为什么?”
“因为你娘不能守护在你身边,所以让云末代她守护你。”
“云末为什么肯听我娘的?”
“她不肯说。”靖南王长吸了口气,他也是今天才知道云末的真正价值。
“我想看看娘。”
靖南王惊了一下,“千万不要,如果你现在去找她,只会给你们母女二人带来灭顶之灾。”
“我娘是不是有什么见不得光的身份?”
“别胡说,她怎么可能见不得光,她只是”靖南王话说出了口,连忙打住。
“虞皇就是我娘,是吗?”凤浅问出来的话,不打算再缩回去。
小郎说过,她将是做虞皇的人,在那时,她就已经猜出,只不过需要一个证实罢了。
靖南王脸色微微一变,渐渐地发白,最后沉默下去。
车里静了下来,只听见车轮辗过石子路面的声音。
良久,靖南王才慢慢开口。
“浅儿,这一切都是为父造的孽,我对不起你娘,你的命,是你娘用失去一辈子的自由换来的。你娘如今处境是身不由己,你别怪你娘。你要怪,就怪我这个无用的爹吧。”
凤浅握住父亲手,“爹还爱我娘吗?”
靖南王的眼,慢慢地湿了。
虞真是他的结发妻子,却得死死捂着,不能被世人所知。
他见着自己的结发妻子,却只能装作陌路,以君臣之礼相见。
为了让虞真安然活着,只能娶她的亲姐姐。
明知他娶了虞姬,虞真会痛不欲生,却也只能狠心忍着,假装不知道。
当年,他忍受不了这样的日子,以征战为名,远远地逃离。
结果弄丢了他和她的女儿。
好不容易把女儿找了回来,他再不敢离开。
因为他知道,如果女儿真的没了,他和虞真之间就真的什么也没了。
没有人知道,他这些年,活的有多痛苦。
不管他活的有多痛苦,只要知道她在虞国好好地活着,他也就满足了。
凤浅以前一直以为自己是没有爹痛,没娘爱的。
现在这个结果,她满足了。
握着父亲的手紧了紧,“娘会回来的。”
靖南王苦笑了一笑,不再说话。
以前有一些事,凤浅一直想不明白,现在知道了母亲的身份,那些团迷也就迎刃而解。
回到靖南王府,凤浅也不避忌父亲,开口问门房,“云末有没有回来?”
“云公子给管家带了信,就离开了。”
“他去了哪里?”
“说回长乐府了。”
凤浅更觉得云末这个人体贴得让人无可挑剔。
她被诏王劫持一场,而父亲又摊上一这事。
靖南王和凤浅就算没有多少话可说,却也不会想马上离开。
所以他把凤浅留在了王府,独自回去。
刚进二门,就听下人传话,说老太太在哭得死去活来。
靖南王眉头微微一皱,向正屋而去。
凤浅对这个老太太实在没有好感,本不想理会,但担心父亲,仍是跟了过去。
还没到门口,就听见老太太哭喊着二叔的名字。
又是可怜,又是命苦的乱叫。
凤锦立在老太太身边,一个劲的摸眼泪。
靖南王急步过去,扶住母亲,“娘,人死不能复生,节哀顺变,别伤了身子。”
老太太了见了靖南王,一把把他攥住,哭得更凶,“你是怎么当的哥哥,让自己兄弟被人白白杀了不成?据说那头还挂在婉城的城头上。”
靖南王不语。
老太太又骂,“你这个没出息的,当年眼睁睁地看着饿死一个,现在连这个也保不住,你这个做大哥的,以后有什么脸去见你地下的爹,拿什么脸去见凤家的列祖列宗?”
靖南王脸颊微微扭曲,双手慢慢攥成拳。
凤浅冷笑了一声,“我爹差点被皇上砍了,这才从大牢里出来,晦气都还没去,老太太这是想把我爹也哭死吗?”
老太太哭声顿了一下,回头看见杵在一边的凤浅,这火就大了,指了凤浅骂,“你二叔死无全尸,难以瞑目,你却在这里说什么鬼话咒你爹?”
靖南王眉头慢慢拧紧。
凤浅冷道:“不是我咒爹爹,而是皇上放爹爹回来的时候,发了话,二叔擅自带兵出征,导致二万人马有去无回的事,就此揭过,不许再提,奶奶口口声声一个可怜,一个死不瞑目,难道说二叔是对的,皇上错了?”
老太太怔住。
凤锦跳了上来,“什么擅自带兵出征,什么二万人马有去无回?你平时怎么疯没关系,这种事,也能乱说的?”
“看来你们还不知道,二叔带兵出征婉城屠杀了上万婉城百姓,是没经过皇上同意的。为了这事,差点诛连整个凤家。皇上顾着父亲这些年的忠心,才没再追究。”
老太太怒道:“你这个狼心狗肺的丫头,也不知道从哪里听来的疯言疯语,诋毁你二叔,当真以为你爹宠着你,凤家就没了规矩?”
凤浅冷笑,“凤家的规矩是凤家的事,但二叔的事,朝中上下没有人不知道。二叔罪不可赦,老太太这样哭哭啼啼地为二叔讨公道,难道是想让整个凤家为那以屠百姓为乐的二叔陪葬,才觉得心里舒坦?”
“奶奶,你别听她胡说。”凤国良虽然和兄长的关系不好,对凤锦却是极好,不时会接她过去住上一阵子,所以凤锦和二叔的关系极好。
老太太觉得凤浅的话特别刺耳,每一句话都扎得她心尖子痛,但见凤浅说这话时,靖南王都一声不哼,隐隐也感觉到不对劲,攥住靖南王的衣裳,“这丫头说的是真的?”
“是。”靖南王吸了吸鼻子,凤国良死,他不是不难过,但凤国良的所做所为,又确实可恨该死。
老太太呆了。
“如果娘还想儿子能活命,凤家二百来口人,不被牵连,以后再不要把国良挂在嘴边。”
“不可能,国良不可能平白去屠城。”
“老太太如果觉得不可能,可以亲自去婉城看看,对了婉城现在已经是一座死城。”凤浅实在没有哄这无理老太太的耐心。
只想把这事尽快解决了,早点回房休息。
“你胡说,二叔一定是冤枉的。”虽然靖南王已经承认,但凤锦仍无法接受。
“闭嘴。”靖南王厉声喝止。
凤锦吓了一跳,但实在接受不了最疼爱她的二叔的死,哭着道:“我知道爹爹不喜欢二叔,所以二叔死了,爹才会不理不顾,不去为二叔报仇。”
说完,又指了凤浅,“二叔一直不喜欢你,所你记恨在心里,所以才故意说那些话来陷害二叔,是不是?”
凤浅鄙视地‘嗤’了一声,真是蠢得无药可救。
靖南王气得脸发青,一扬手,重重地掴在凤锦脸上,“给我滚回房去,如果再让我听见你胡言乱语半句,我就一剑宰了你,你自个去下头问问你二叔,他都干了些什么蠢事。”
凤国良死了,靖南王心里也不好受,但是非却不能不辩。
见凤锦执意胡闹,虽然是在镇南王府里,但也难免隔墙有耳。
如果这些话传了出去,凤家的麻烦就真的大了。
这一巴掌打懵了凤锦,也震住了老太太。
镇南王略压了压怒气,“娘,我今天身体有些不适,先去休息了。”
凤浅也象征性地行了一礼,转身就走。
老太太瞪着凤浅后背,怒火几乎要把她的后背灼出两个洞,张了张嘴,终究没再说什么。
对凤锦道:“你也回去吧,别再惹你爹生气。”
“奶奶,难道二叔”凤锦没想到老太太就这么算了。
“住口。”老太太冷下了脸,她虽然心痛二儿子之死,但大儿子的为人,她不是不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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