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阴间饭
“苦哥，救命，救命啊！”
赵晓军被挂在铁钩上，不过那铁钩是因为屠户的鬼魂出现所幻化的，所以铁钩并不会给赵晓军的身体带来伤害。
不过，屠户并非是寻常的小鬼儿，那玩意是真的可以索命。
我没工夫搭理赵晓军，而是快速的来到了猪脸面前。
我淡定的抬起手掌，将手指伸向了猪脸的眼睛。
这一刻，猪脸是真的怕了，他惶恐的问道：“臭傻子，你要干嘛！”
“你，们畏惧屠户，可，屠户是被自己杀死的，所以，他肯定误以为自己是，牲，牲畜。”
“那么，只有挖走他的眼睛才能，才能做到这一点，现在，把眼睛还给他。”
说完，我便将手指伸进了猪脸的眼眶里，硬生生的把他的双眼挖了出来。
别问我是怎么做到的，这一点我也不清楚。
有可能是我的心思比较单纯，我觉得我能，就这么做到了，哪怕对方是阴气凝聚而成的鬼魂。
挖出眼睛之后，我将屠户的眼睛对准了猪脸。
要知道，屠户的眼睛一直在猪脸身上，那么通过猪脸视角看到的肯定是屠户自身以及目前的赵晓军四人。
如今眼睛对准了猪脸，那么屠户的双眼不再被控制，他自然也就明白了一切。
正如我想的那样，屠户发了疯一样的嘶吼，他不停的挣脱挂住他的锁链，哪怕是皮开肉绽也在所不惜。
按照我本来的打算，是屠户挣脱锁链，然后干掉猪脸鬼怪，之后的事情就好解决了，可令我没想到的是，那困住屠户鬼魂的铁钩，在屠户挣脱的时候，竟然闪烁着一些符文。
那些符文我看不懂，但却让我产生了一股熟悉的感觉。
与此同时，被彻底激怒的猪脸也挣脱了束缚，好在他的眼睛失去了效果，只能四处的乱窜。
“赵晓军，刀，刀扔过来。”
“好！”
赵晓军将血淋漓的布口袋扔了出来，还别说，这家伙丢的还挺准，那把屠刀正好落在了我的脚底下。
“臭傻子，你该死！”
猪脸通过声音奔向了我，这玩意在穷凶极恶的情况下也不知道能不能触碰到我，毕竟从一开始，我就不受他的蛊惑。
不过我可没心思去验证这种猜测，拿起屠刀的一瞬间，我便朝着猪脸怪物挥砍出去。
屠刀贯穿了猪脸的面颊，他狰狞的站在原地，但已经没了动作。
伴随着一团黑雾的消散，猪脸以及他的身体，彻底化作了一团飞灰，随之被一股微风吹散。
紧接着，我拿着屠刀冲着那些牲畜的身影喊了几嗓子，那些牲畜也消失在了废弃的厂房当中。
万物相生相克，鬼魂也不例外。
屠夫生前杀牛宰羊无数，这种人最为克制牲畜的怨念，而我手里的屠刀，在牲畜活着的时候能要他们性命，死了自然也能杀他们第二次。
同样，当初屠户的死，也是被挖走了眼睛，让屠户误以为自己才是发了疯的牲畜，所以，他死在了自己的屠刀之下。
我松了口气，将屠刀重新包裹起来，打算重新埋在地下。
这屠夫的鬼魂可比猪脸要危险得多，要是不小心彻底释放出来，对于邻里村庄也是个巨大的隐患。
就当我想了解这一切的时候，我突然发现屠夫正死死的抓住赵晓军的脖子。
赵晓军脸色铁青，按照这种情况下去，他绝对会被自己喘不过气所憋死。
这一刻，我有些迟疑，只要我把屠刀埋进土里，屠夫的鬼魂也会一同消失。
但，我没有这么做，而是略有期待的等待着后续的事情发生。
我的确是个傻子，但不代表我什么都不懂。
赵晓军想要弄死我，这种人死性不改，活着对我也是个威胁，倒不如趁这个机会，让他死掉算了。
有了这个想法，我没有放下屠刀，而是耐心的等待着屠夫的手段。
“苦，苦哥，救我。”
沙哑的声音从赵晓军的嘴里发出来，他的眼睛里充斥着求生的渴望，而我，则是他最后的救命稻草。
奈何，我不闻不问，就好像没听见一般。
剩下的三个半大小子已经吓得大脑一片空白，自然不知道赵晓军那里是怎么一回事。
我双目泛光的欣赏着这一幕，就在我目不转睛的时候，一只宽厚，布满老茧的手掌握住了我的手。
我从手掌上感受到了一股冷意，但冷意隐藏不住的是，陪伴了我十几年的温暖。
侧过头去，爷爷的苍老面孔出现在了我的眼前，他摸了摸我的脑袋，祥和的说道：“孩子，把刀放下，爷爷带你回家。”
我有些倔强的看了一眼一息尚存的赵晓军，脸上也浮现出一抹狠厉。
“听话，你不该让恨意主导着你，更别让恶念蒙蔽了你的眼睛，我想，我们家小苦是善良的，对吧。”
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善良的，但我此时，更像是一只忠诚的狗子，我只知道，爷爷是我的亲人，我应该听从他的吩咐。
我将屠刀扔到了土坑里，随之埋了起来。
在我埋下屠刀之后，屠夫的鬼魂也消失不见，伴随着噗通一声，赵晓军也掉落下来，昏厥了过去。
“手，凉。”
我指着爷爷的手，眼睛有些湿润。
“魂儿，咋，是魂儿？”
爷爷笑着带我向外走去，没有回答我的疑问。
刚走到门口，一旁便传来了阴桀的声音。
“老头儿，你也是煞费苦心了，还劳您亲自过来。”
牛头鬼怪似笑非笑的看着我们爷孙二人，冷言冷语道：“这小子交给我们不就好了，说不定你也可以免去百年之后的困难，何苦如此呢？”
“你应该清楚，几个月之后，你是什么下场。”
爷爷拿出一根蜡烛，蜡烛出现的一瞬间，便燃烧起了火苗。
牛头谨慎的后退两步，略有忌惮的问道：“干嘛这么紧张，值得吗？”
“你想要带走小苦，先问问我这把老骨头同不同意！”
牛头冷笑一声，不屑道：“老家伙，我可是遵守了规矩，只让那牲畜怨念尝试一下，这小子命大，我自然不会为难你们爷孙，要换我出手，他还有命离开吗？”
“放心吧，咱们柳家虽然讨厌你们爷孙，但也不会做见不得光的事儿，你老人家放心便可，从头到尾，我们都按照约定进行。”
说完，牛头摆了摆手：“走吧，三月后再见。”
爷爷持着蜡烛，小心翼翼的带我离开了厂房。
在我们离开之后，那牛头的身体突然倒地，并且燃烧起了火焰。
在火焰熄灭之后，只见一张蛇皮掉落在地上，除此之外，再无他物。
回去的路上，爷爷一边走，一边跟我说着话。
“小苦啊，爷爷就要离开了，你以后可要学会照顾好自己。”
“你啊，和老头子我一样，天生就是吃这口阴间饭的，以后要是有可能的话，就换个行当，平平淡淡的活一辈子就好。”
“我这把老骨头，也没辜负你父母的嘱托，一把屎，一把尿，也算是把你拉扯大了。”
爷爷温柔的看着我，欣慰的笑了起来：“说来，能把你养大，也是我这辈子最值得骄傲的事情，你可要好好活下去啊。”
讲到这里，爷爷回头看了一眼废弃的厂房，叹了口气：“这五家的大仙儿有好有坏，修行的方式也大不相同。”
“那些牲畜的怨念，是被柳家的长虫收集起来的，他们利用牲畜的怨念索人性命，如此一来，便不会折了自己的阴德的同时，也能提升自己。”
“你倒是厉害，在我赶来之前竟然想到了破解的办法，也算是老天爷赏饭吃了。”
“只是……”
“这口饭，可是要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