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短暂的清醒
村口处，李癞子站在刻着‘望山村’的石碑旁左右徘徊，摩拳擦掌。
他急的不行，不停的张望着远处的昏暗，却不敢迈出一步。
“臭小子，你跑哪去了，你不应该出去才对啊。”
“哎呀，急死个人，我这可怎么跟你爷爷交代啊。”
就在李癞子焦头烂额之际，叮铃铃的声响传了过来。
一辆老式自行车以及一个身着红裙的年轻姑娘，出现在了李癞子的视线里。
“是你？”
李癞子看了对方一眼，有些不耐烦的摆了摆手：“你进不来，别想了。”
“李先生，我没想进来。”
那姑娘说道：“我在外面看到何苦了，他被赵晓军还有几个半大孩子带到了屠宰场。”
“我试着阻止来着，可他们不听我的。”
“啥！”
李癞子瞬间炸了毛，双目放大的问道：“你说真的？”
“怎么可能啊，何苦虽然傻里傻气，但他完全清楚，自己目前是不能离开村子的！”
“那还用说，被绑在麻袋里扛走的呗。”
听到姑娘的回答，李癞子着实是慌了神。
他不停的敲打着自己的脑袋，更是嘟囔个不停。
“不行啊，我也不能出去，越界了，越界了啊！”
想了半天，李癞子对着姑娘问道：“外面有多少能搭上手的，你们能不能把何苦带回来，别人不用管，救他自己就行。”
“事儿办完了，我保证三个月后，你们都能回来！”
“咋可能。”
姑娘胆怯的摇了摇头：“我敢从门口路过已经尽力了，你也不是不知道那里面有什么东西，是谁的地头。”
“别说我不答应，就算是答应了，你觉得我们几个小鬼儿，能救人出来不成？”
“完了，完了，闯祸了。”
李癞子汗如雨下，他试探性的将脚掌迈出了村口，可下一秒，外界就席卷着阴风，刺骨的冰冷，硬是将他的脚吓得缩了回来。
“这几个混账，要害死所有人啊！”
红裙姑娘说道：“你出来不就得了，有什么好怕的？”
“我？”
李癞子指了指自己，连连摇头：“不可能，打死也不出去，我也怕死。”
“那五家都恨透我了，我要是迈出一步，它们非将我生吞活剥了不可！”
“当初的约定可是说好了的，越界怪不了任何人，哎，怎么就这样了呢！”
李癞子看向村外，绝望的说道：“这就是命吧，到头来，还是一场空……”
……
另一头，我们的情况也越发的糟糕。
四处逃窜的几个半大小子最终还是回到了原地，因为这里，根本没有出口。
牲畜的喊叫声越来越大，也越发的兴奋。
提着男人脑袋的猪面人身更是疯狂的发笑，我能看得出来，这些牲畜，将我们几个当做了待宰的猎物。
“玩够了吧，时间差不多了。”
在我身后，传来了另一个人的声音。
回头看去，只见一个马面人身的怪物堵住了我们的去路。
那个怪物同样提着一个脑袋，他指了指我，冰冷的说道：“这个留下，其余的脑袋砍下来。”
“好嘞。”
憨憨的猪叫声回应了一嘴，便大摇大摆的走上前来。
赵晓军四人本能的嚎叫，这一幕，还真和牲畜被屠宰的时候没有任何的区别。
猪面人身的怪物很快就站在了我的面前，赵晓军他们则是躲在了我的身后，连头都不敢抬。
我瞳孔呈现着金色，一改往日傻里傻气的状态，面对眼前怪物的情况下，我不仅不害怕，还表现出一股出奇的淡定。
“跟我走。”
我最后一次说了自己的要求，但迎来的却是那怪物的巴掌。
在怪物手臂落下来的一瞬间，我也有了动作。
我抓住了对方的手臂，同时回敬了对方一个耳光。
啪的一声。
我的手掌毫不留情的打在了猪脸上，在我挥舞手掌的瞬间，一道虚幻的黑色爪子也有着和我相同的动作。
猪头低吼一声，飞了出去。
当然，打飞猪头怪物的可不是我，我也没那种本领，真正仰仗的，则是若隐若现的巨大黑爪。
“区区畜生的怨念，也想跟我动手？”
我冷笑一声，向前走去，一边走一边说道：“黑山脚下，轮不到这些牲畜撒野。”
可还没等我话音落下，我的肩膀就传来了剧烈的疼痛。
只见一根木棍狠狠的砸在了我的肩膀上，同时，一道黑影，也因为木棍和我的接触，从我的身体里窜了出来。
黑影凝聚成了一团气雾，波动个不停，好一阵子过后，他才稳固身形，呈现着一只狐狸的轮廓。
我身后的扭头怪无面目冰冷的开口道：“规矩是你们定下的，越界了就要承受越界的后果，别说你，就算你太爷太奶来了都没用。”
“滚回去，换个有分量的来！”
黑影龇牙咧嘴，但伴随着牛头向前一步的动作，那道黑影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此刻的我又变得浑浑噩噩起来，我下意识的看着牛头，牛头也低头看了我一眼。
“规矩就是规矩，我不为难你，你要是能走出这里，算你命大，走不出，就怪你命短。”
说完，牛头怪物并没有为难我，他站在原地，没有任何动作。
只不过，四周的牲畜们被打开了牢笼，倒在地上的猪面人身也重新爬了起来。
猪面人身揉了揉自己的脸颊，吃痛道：“还真是疼啊，一巴掌差点给我打没了。”
说完，猪脸怪物阴桀的笑了起来，目光再次锁定在了我们身上。
“苦哥，咋办，你倒是说话啊。”
赵晓军不停的摇晃着我的手臂，哭丧着哀求道：“你刚才简直神了，快揍他啊！”
其余几个半大小子也把希望寄托在了我的身上，毕竟我刚才的表现着实的神勇，可现在，我身体抽搐，胡言乱语的模样，却再次成为了傻子的状态。
牛头怪物仿若一个看客，他微微摇头，转身离去，仿佛大局已定似的。
猪脸怪物的手掌按在了我的脑门上，威胁道：“真想吃掉你，可惜你还有点作用。”
紧接着，猪脸怪物将我丢在了一旁，径直的朝着赵晓军他们走去。
倒在地上的我紧握着拳头，一眨眼的功夫便站了起来。
我的双眼失去了之前的金色，变成了自己原本的眸子，不过这一刻，我的眼神清澈了很多。
“赵晓军！”
我的语气有些不一样，声音十分的洪亮。
“这屠宰场里面有一把屠刀，那把屠刀能够震慑这些畜生的怨魂！”
“你们一定要找到它，然后塞到我手里，不然的话，大家都要死！”
赵晓军还没从恐惧中缓过神来。
他啊了一声，便追问起来。
不过我再次变成了傻里傻气的模样，木讷的嘀咕着一些别人听不懂的话语。
“那，那里。”
我嘿嘿的笑着，身体朝着一个方向走去。
赵晓军他们几个出于活命的本能，朝着我所看的方向奔跑。
在他们动身的一瞬间，一场追逐游戏彻底展开。
几十个牲畜的身影四处奔袭，不过那些牲畜并没有带来实质性的威胁，它们的身体触碰到了赵晓军几人的时候，只是穿梭了过去，而不是将他们扑倒。
真正的威胁还是猪面人身的怪物，不过这怪物看样子也不太聪明，他表现出的模样似乎是很享受，并没有着急的意思。
“别，别怕。”
我嘿嘿着说道：“都是假的，只，只要不怕，就，就没事。”
……
深夜中，我爷爷突然间惊醒。
他从枕头下拿出一块漆黑的木牌，看了几眼。
下一秒，我爷爷没有丝毫的犹豫，将一根绳子挂在了房梁上，而他自己也是站起身来，将脑袋套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