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宝河县
面对眼前的这个“胖老板”的询问,苏幕遮声音轻缓,但是却杀机凌然。
“算算什么账?”
身上的灵气开始流转,金丹期的气势毫不遮掩的释放出来。
“自然是算算整个宝河县的账!”
苏幕遮没有动手,他很清楚眼前的这个胖老板只是幕后之人的一个傀儡而已。
击杀了眼前的胖老板毫无意义,整个宝河县上上下下五十多万人,都是这个幕后之人的耳目手足!
换句话说,整个宝河县都已经成为了这个幕后之人的囊中之物。
换句话说叫——佛国。
这个幕后之人通过传教将整个宝河县都化作了古印度佛教的信仰者,之后再利用他们的信仰彻底掌控他们,除了每天诵经祷告时让他们恢复一点自我意识,贡献出信仰之外,其他的时候这些人都只能按照他们设定的轨迹生活。
像傀儡一样生活。
苏幕遮在宝河县的这一段时间自然也已经发现了这一点,之所以选择在今天发难,也是因为这段时间以来,他已经看清楚了很多东西。
之所以选择从这个胖老板下手,也是因为这个胖老板作为最早的信仰者,无论是贡献的信仰还是那个幕后之人对胖老板的契合程度都是最高的。
如果整个宝河县只有一个找到幕后之人的办法,那只有从胖老板身上入手。
不过古印度佛教的这些信仰者们似乎也从来都没有遮掩自己行迹的意图,在苏幕遮提刀逼问的同时,一个赤着双脚,棕黑色皮肤的僧人缓缓地从早餐摊不远处走了过来。
僧人显得有些干瘦,袈裟包裹着半个身子,露出一边棕黑色的臂膀,手上持着一串佛珠,一只手竖在身前,向着苏幕遮走来。
“宝河县五十余万人已经皈依我佛。”僧人和胖老板同时开口,“只要在宝河县修行结束,他们就能升入我佛的佛国,聆听我佛教导。”
“你问过他们吗?”苏幕遮的声音忽地拔高,四周已经围上了密密麻麻的人,面无表情地看着苏幕遮。
苏幕遮手中的刀尖一个一个地指过去。
“他,她,他们……”
苏幕遮依次看了过去。
“他们原本都是宝河县活生生的人,有自己的喜怒哀乐,过着自己的日子。可是你带着你的宗教来 了,没有问他们是否愿意,就带着你所谓的佛,强行传教,最终度化整整一个县的人!”
苏幕遮回过头怒视僧人。
“你该死!”
“贫僧只是渡他们出苦海而已。”僧人动作不变,就好像苏幕遮的杀意对他任何影响都没有一样,“除了诵经祈祷什么都不用管,贫僧自然能代劳,对于苦苦工作以求生存的他们来说,这一切都是贫僧的功绩。”
随着僧人的话,周围双目无神的人们开始向前涌。
苏幕遮和僧人站在正中。
那僧人身上放出柔和的佛光,看向苏幕遮。
“贫僧只是顺势而为罢了。”
“顺势而为。”苏幕遮怒极反笑,“好一个顺势而为,以传教为幌子,做的却是夺人心智的活儿!”
从佛光释放的时候开始,苏幕遮就察觉到了一股熟悉的气息。
毗沙门。
“一切生灵死后都要归入你的佛国,成为你佛国日夜运转的信仰的供养者,你们却能恬不知耻地说出什么度化、什么皈依,什么极乐世界之类的。”
苏幕遮语带嘲讽,“分明就是扎根在信仰者身上吸血的跳蚤,却还要口口声声维护自己所谓的正统。”
苏幕遮的话还没有说完,那僧人的脸色就是一变,身上的佛光忽地变得凌厉起来,猛然向着苏幕遮发难!
苏幕遮却像是早就预料到了一样,手中的陌刀一横,就将冲上来的僧人挡住,扭头看一眼周围双目无神的信仰者们,艰难地叹了口气,身形一动就向着半空中飞去。
那僧人也没有丝毫放过苏幕遮的意思,身形一顿,一道干枯的身影就冲到了半空中。
僧人的战斗力并不强,就算是有佛光的加成也不是金丹期的苏幕遮的对手,只是简单的几招,僧人就被打的倒飞了出去。
站起身的僧人却像是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擦了擦自己嘴角的血迹。
“宝河县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僧人的神色狂热,“早日摆脱人世种种苦,升入极乐不是谁都能拒绝的,只要有一个,就会有第二个,第三个……不管怎么样,你,和你的国家都阻挡不了信仰的蔓延!”
听到这番话的苏幕遮皱眉,手中的陌刀指着跌落下去的僧人。
“极乐?所谓的佛国就是极乐?”苏幕遮语带嘲讽,“不修自身,不修功德,不行善,就靠着每天诵经祈祷就能升入极乐?”
顿了顿。
“或者说,所谓的极乐就只是一个佛国的名字呢?”
僧人的神情原本没有什么变化,直到苏幕遮说出了“修自身,修功德”的话之后,他的脸色才出现了骤变!
“伪佛!”僧人指着苏幕遮,声音都因为激动而显得有些尖锐,“你是伪佛那边的人!你宣扬的那些东西都是我佛所不容的!”
“哪里有什么轮回!”
“什么修行善行!”
“我佛的佛国归我佛所有,岂是什么人都有资格进入的?”
僧人显得有些癫狂。
“我们只有潜心供奉,我佛自然会在佛国中给我等一个席位,我等自然就能摆脱人世间的苦恼烦闷!”
僧人越说越激动,喊得有些声嘶力竭。
苏幕遮却对此不屑一顾,顺势落地,手中的陌刀架在眼前这个僧人的脖子上。
没有废话。
陌刀划过,然后化作万方收入苏幕遮的袖子里。
转身。
一颗人头滚落。
还没有闭上的眼中向往、痴狂、畏惧和意外掺杂在一起。
宝河县一切的源头好像就这样解决了。
一切看起来都好像顺理成章,又轻松。
但是苏幕遮总觉得哪里不对。
周围围着自己的人还是没有散去的意思,眼中仍然是什么情绪都没有,随着僧人的死亡,他们齐刷刷地将目光都集中在了苏幕遮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