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磨难是一把双刃剑
孤儿院里的其他人都不明白院长妈妈的决定，还有不少人都在为zhang先生打抱不平！
有好心推荐他领养孤儿院里其他听话懂事的孩子；也有一脸谄媚不停吹着彩虹屁，生怕男人一时生气会把捐赠的东西再要回去……
就在院长妈妈忙着整理资料约见领养中心的档口上，zhang先生表示想和司霺再单独谈谈，也许是自己这个新父亲哪里没做好才惹了小姑娘生气呢？
不明真相缘由的员工被男人的好演技给骗得团团转，竟是擅自拿了司霺房间的备用钥匙，以满足zhang先生想要和司霺“单独谈心”的要求。
没人知道房间里具体都发生了什么。
众人只听到里头没多久便传出一声瓷器玻璃被打碎的巨大声响，随后就是男人的惊恐大叫。
等院长妈妈也赶到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司霺狼狈不已得站在那里——
满地的玻璃碎片，倒映出无数个她一身凌乱衣服矗立原地的惨烈模样，衣领口处像被谁用力撕扯过，雪白圆润的肩膀和锁骨也露出来大半！原本白净的小脸上隐隐约约可以看见一只大手的红色手印，横向着将她整个下半张脸都要包住！
当然最让人触目惊心的是，女孩儿一身白衣被溅了不少血上去，宛如雪地里绽放出大朵大朵的血色花瓣！她的手中紧握着一片细长的玻璃碎片，尖锐的一头上有丝丝的血迹，不细看还看不大出来，反倒是被她掌心紧紧握住的那头，正滴滴答答的往下蔓延开一片血色。
看得人心惊肉跳！！
……
“别说了！”
再临不知何时握紧了司霺的手，有源源不断的暖意在缓缓流向那逐渐冰冷的手心。
“……对不起。”
他愧疚又难过。
没事好奇心那么重干嘛？！
“又不是你做错了事，作甚道歉？”
话落，少年半垂了脑袋，看起来更加没精打采了。
司霺勾唇浅笑了笑，抬手在再临的头顶上轻轻rua了一把。
啧~手感真棒！
“放心吧~都已经过去了。”她反手握住了他的，“再说，我最后不还是赢了么？”
zhang先生猥亵未遂，还差点让黑化的司霺一波带走传宗接代的本钱。他是喜欢漂亮的幼女不错，但这么心狠手辣的幼年体黑寡妇谁也消受不起呵！
加上众目睽睽之下，他被一个小丫头吓尿了这种事……男人多少还是要点脸的，杀人灭口是不可能了，zhang先生只能花钱消灾。
许是因为得到了不少赔偿的缘故，孤儿院里的人倒也没怎么为难再度回归的司霺，只除了更加远离她、孤立她，一幅生怕她再度暴走，用玻璃碎片去捅人的样子。
“那之后，院长妈妈虽然仍想过替我寻找个安稳的，父母双全的家庭。是我自己不愿意罢了。被人收养什么的……”司霺讪讪的笑了，“不过是另一种形式的‘寄人篱下’罢了。”
再临全程没有再出声打断她，只安静地听着她零零碎碎说了些在独自成长中经历的一些生活趣事。
一直到她觉醒自我后，还和书灵做了场关乎命运的交易……
这下，一切都顺理成章了。
他终于明白为何司霺那时会突然暴走伤人，也终于明白为何她做事周全得堪比女版塞巴斯蒂安。
磨难是一把双刃剑，要么捅得人再也爬不起来；
要么一刀下去，浴火重生！
司霺讲到兴致处，自己还会捧场得笑上一笑。
至于再临……他没觉得哪里好笑了，反倒是见女子唇角翘起一抹温柔弧度的时候，少年一颗小心肝有些拧巴得生疼，像是让一张大网紧紧收拢住，细密的织线勒进他柔软的心窝，极其缓慢而疼痛得渗透出一滴滴的血泪来。
真疼呐~~~
再临抿抿唇。
他有多久没有感受到这么直白的“心疼”了呢？
好像，就是从自己被送进孤儿院的那一天吧？
孤儿对孤儿……他和她的缘分怎么就重合在了这么奇葩的点位上？
少年弯下了腰，手肘抵着膝盖，撑着脸歪头看她。女子格外柔软的声线，伴随着朦胧的月夜，逐渐勾起他尘封在远古时期的那段记忆。
——虽说大家都是孤儿，不过再临的情况和司霺还是很不一样的！
最起码，他在被自己的母亲抛弃之前，好歹也是享受过一阵子的母亲关爱。尽管他已经记不太清他亲生母亲的模样，但看他自己那张脸也多少能猜得出来，倾国倾城的美人胚子基因没跑了！
在再临有限的碎片化记忆中，他母亲的故事就是个烂大街的“富家大小姐为了爱情和穷小子私奔”的故事。
爱情正浓时，有情饮水饱；
等脑子清楚了之后……
他那被金尊玉贵养大的生母终于还是败给了鸡毛蒜皮的琐碎生活，再加上还有当时一直没有分化出abo第二属性，被无数人当作是废物的自己作为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他的母亲最终还是坚持不下去了，倒是在放弃了他之后，她如愿找回了自己的谢家大小姐的身份。
再临很多事情都不记得了，但他永远记得那一天！
——年仅四岁的自己，跟在一个陌生男人的身后，如行尸走肉一般，顺着那条萧瑟的小路走向福利院。
那条路狭窄而漫长，仿佛有来无回，通往绝境！
而他目光空洞，眼底只剩下一片死水般的绝望。
重新换上华贵衣裙的女人自坐上车后便再没有回头看过他一眼，车子无声轰鸣，眨眼间飞驰到半空，远离了他这片光怪陆离的世界。
天光微曦，那人重新回到了她的金字塔顶端；而他，从此只剩下这片只有黑白灰三色的底层人间……
翻滚的记忆在眼前如走马灯一一闪过。
那时自己的剪影似乎渐渐和司霺口中那个年幼的她逐渐重合，又逐渐分开。然后变成……无比清晰的他，与她！
“司霺，你不恨他们吗？”
“谁？”
“那些……不曾替你出头的人。”
“唔~也许有恨过吧。但如今早就忘了，现在回头想想，也不是不能理解他们的想法。毕竟，‘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嘛。”
是啊~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一如他当年虽然也怨过恨过，但后来这份恨意也随着母亲的逝去和他的成长渐渐变淡。
像是一块愈合很久的疤痕罢，现在哪怕再怎么用力按上去，他也不会再感觉到疼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