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难得交谈
点餐的时候，服务员非常殷勤地将菜单递给了面色不善的楚慕汎，然而大少爷根本就没有要接过来的意思，反而是问坐在自己对面的纪萌萌之前都点了些什么菜。
纪萌萌老老实实地报了干锅龙虾、清蒸大闸蟹、火爆鱿鱼、炒牡蛎，楚慕汎认真地听着，在听到纪萌萌说到干锅龙虾时楚慕汎知道，这道菜一定是纪萌萌最喜欢吃的，不仅是因为纪萌萌第一个说了这道菜，更因为纪萌萌说起这道菜的神情完全不同，两眼放光的感觉，让楚慕汎误以为她把自己当成了龙虾。
楚慕汎倒不像是其他挑剔的客人，尽管他在家里洁癖得吓人，可是在这样的公共场合用餐他倒是没有特别为难服务员，只是命人将桌椅认真地擦了一遍，直到他满意了便坐了下来。等纪萌萌报完菜名后，楚慕汎只是微微有一些犹豫，然后照着纪萌萌之前的菜单让服务员去布菜。
纪萌萌非常惊讶，没有想到楚慕汎会完全按照自己所说的去点餐，不过看对面的楚慕汎一脸平淡的样子，她反而不好多问。
大少爷坐了一会儿就开始有些不耐烦地说道：“真不知道你为什么会喜欢到这种地方。”
纪萌萌歪着脑袋想了想答道：“这样的地方没有什么不好呀，热闹，有用餐的气氛，我就喜欢这样的吃法。”
许是今天开上了自己心爱的跑车，纪萌萌的心情好的不得了，楚慕汎问什么她都认真地回答着。
楚慕汎却万般不悦地说道：“吵死了，这就是你所谓的喜欢？”
“你不觉得这样才能够看到不一样的人生吗？我觉得这样的用餐环境更真实，更能够看出一个人的真性情，不是么？”纪萌萌非常认真地看着楚慕汎，“来这里用餐的人，三教九流都有，每个人的表现都是不同的，我觉得蛮好。”
楚慕汎不说话，只是面无表情地看着对面表情含笑的某人，她的眼神若无其事地在附近的餐桌上扫过，看着不同的人所展现出的不同性情，纪萌萌觉得比什么都来的真实。
“纪萌萌，你仇富？”
“啊？我哪有？”纪萌萌不明白为什么楚慕汎会突然这样说自己，万分不解地问道：“我什么时候说过我仇富了？”
楚慕汎冷哼了一声，“你要是不仇富，小小年纪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
“我小吗？”纪萌萌愣了愣，有些苦涩地笑道：“十八岁就成年了，而我今年已经十九岁了。”
楚慕汎看了看纪萌萌的脸色，问道：“你似乎不怎么希望自己长大？”
“谁会愿意长大呢？不长大就不会有烦恼，即使被欺负也可以懵懵懂懂地过，可是长大了，就什么都明白了，再也不能装作若无其事。”
纪萌萌说的很伤感，她也没有意识到，不知不觉间她竟然和楚慕汎聊起了这样感伤而沉重的话题，她依然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
楚慕汎非常不赞同地说道：“人总是要长大，只有长大了才能够拥有更多的力量去实现自己的梦想。”
“是么？”纪萌萌好奇地问道：“那你的梦想是什么呢？”
楚慕汎不答，顿了许久转而问纪萌萌：“你的呢？”
纪萌萌想了想，一根手指在自己的下颚轻轻地点着，许久，她的嘴角勾起一个好看的弧度，认真地说道：“其实，最开始我要上大学的时候并不想上建筑系，我喜欢的是动漫系，可是……”她顿了顿，“可是因为他，我才选择了建筑系，本以为这样可以讨他的欢心，谁知道到头来还是这样……”
楚慕汎自然知道纪萌萌口中的他指的是谁，自然是纪萌萌的父亲纪冠华，他有些怒不可遏地说道：
“你真蠢！”
纪萌萌本没有指望会得到楚慕汎的安慰，她只不过是突然想起了自己曾经选择专业时的矛盾和犹豫，却没有想到楚慕汎会这样直接地讽刺自己，不过他说的也一点也没有错，她当初就是太蠢，所以才会想这样笨拙的办法。
“或许你说的对吧，我就是这么蠢。”纪萌萌唯有苦笑，这些年，她在别人的眼里活得就像一个笑话，她始终是在为别人眼光中的自己而活着，牺牲了太多，却没有换来应有的回报，反而落得如此不堪的下场。
“纪萌萌……”楚慕汎严肃地看着她，“你有没有想过，其实没有人逼你，是你自己蠢到了家。”
纪萌萌不说话，她知道楚慕汎所说的是对的，当初做选择时没有人在逼她，而是她自己为了自己的私心而做了这样的选择，是她放弃了自己最初的爱好，如果可以，她当然希望能够重拾起来，即便她如今也渐渐喜欢上了建筑这一行，可是动漫始终才是她最爱的。
闲聊中，他们点的菜差不多都上齐了，楚慕汎并没有急着动筷子，而是将桌上的菜品一一打量了一番，最终将目光停在了面前的那盘龙虾上。
纪萌萌因为才吃了没有多久，一点都不饿，所以没有想要再吃一点的意思，她倒是很主动地说道：“我还不饿，你可以慢慢吃。”
楚慕汎冷冷地说道：“我要吃大闸蟹……”然后犹豫了几秒，他指着自己面前的那盘龙虾补充道：“还有这个。”
纪萌萌眼前一亮，兴奋地说道：“你也喜欢吃这个干锅龙虾吗？”
楚慕汎不搭理，只是表情微微有些不自在，纪萌萌看在眼里，也没有揭穿，心想大少爷或许是不希望别人和自己喜欢同一样东西吧，她只是嘿嘿地笑了两声，然后小声地说道：“其实我觉得这家大排档最好吃的就是这个干锅龙虾了，你一定要好好尝尝。”
“你剥给我吃。”楚慕汎霸道地命令着，丝毫不准备动筷子。
纪萌萌讶异地盯着楚慕汎看了许久，最终还是认命地动起手开始剥龙虾，她只是没有想到，楚慕汎居然会有这么无礼的要求，而且还丝毫不以为意，似乎这样做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她又不是他的佣人好吧，为什么大半夜还要陪大少爷出来吃夜宵，还要在一旁伺候着？
趁纪萌萌剥龙虾的档口，楚慕汎拿起筷子，准备尝一尝鱿鱼，这家大排档的好多菜品都有些偏川菜的口味，非常的麻辣，虽然是海鲜，可是主营的路线却是辣的吃法，所以基本上每一种菜都有很多的辣椒，纪萌萌曾听老七说过，楚慕汎的胃不好，所以才会喜欢在饭前先喝一碗汤，尽管这种做法她很不赞同，不过还是很尊重楚慕汎的习惯。
在看到楚慕汎一来就想要尝重口味的鱿鱼，她赶紧出声制止道：“你之前在宴会上吃过东西吗？”
楚慕汎不解地点头，“酒算吗？”
纪萌萌又好气又好笑，“我说的是除了酒以外的。”
楚慕汎想了想，然后不耐烦地说道：“你真啰嗦。”
这倒是让纪萌萌有些无话可说，她这么问可是真为了楚慕汎着想，心想着要是大少爷真没有吃过什么东西，那么先喝点粥什么的来垫个底，这样对胃也好，谁知道大少爷一点也不买账。
生气归生气，纪萌萌还是非常好心地提醒道：“如果之前没有吃过东西，你还是先吃一些清淡的垫底，然后再吃这些比较辛辣的东西吧，这样对胃比较好。”
纪萌萌说完，见楚慕汎正表情古怪地看着自己，她以为自己的脸上沾上了什么东西，用袖子蹭了蹭，见楚慕汎还看着自己，她这才有些不好意思地问道：“是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楚慕汎不说话，只是放下了筷子，双手环胸坐着。
纪萌萌连忙叫过来服务员，给楚慕汎点了一碗这边很有名的海鲜粥，“你先喝一碗粥吧，这个海鲜粥还不错，很鲜美。”
楚慕汎冷冷地回道：“你对这里倒是熟悉？”
“嗯，以前常来。”纪萌萌回答的很老实，“这家店以前经常和一个朋友一起来，他和你一样，都不怎么喜欢这种热闹的场所，可是他经常会陪我一起来。”
说到林萧时纪萌萌的脸上不自觉地显出娇羞的神情，彷佛热恋中的少女，一谈到自己的心上人就幸福起来。
然而这样的纪萌萌看在楚慕汎的眼里却万分的刺眼，他故意阴阳怪气地问道：“是你男朋友？那他知不知道你爸爸将你卖给了我？”
楚慕汎霸道地加重了后面一句的语气，让纪萌萌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异常，不告诉林萧自己如今的处境，这是她一直都在努力隐瞒的事实，可是从楚慕汎的嘴里说出来，始终还是让她难堪。
她还是低估了楚慕汎毒舌的程度，她以为他们可以和平相处，她还在试着和他说心里话，却没有想到，换来的只是大少爷左一句右一句的冷嘲热讽。
纪萌萌万分尴尬，只得借着上洗手间为由，暂时离席。
望着纪萌萌落寞的背影，楚慕汎不自觉地握紧了拳头，他抿了抿唇，表情有些懊恼，只是他什么都没有说，沉默地看着纪萌萌离开。
他们这样一对奇怪的组合自出现开始就一直在吸引着周围人的眼球，趁纪萌萌去洗手间的档口，楚慕汎在自己的手机屏幕上飞快地敲打着，然后将手机放回兜里，过了不到一分钟的时间，他的周围开始有人发出惊呼声，他们的手机同一时间出现了短暂的死机，之后关于楚慕汎和纪萌萌的照片和视频全都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