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你最好离简希远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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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护车终于到了医院。
简希被医护人员推着进了抢救室。
季如深跟在后面，直到抢救室的大门重重合上，他被隔绝在了外面。
他的白衬衫已经被简希的鲜血染红，一片一片，处处斑驳，但是现在他无暇顾及这些，只是目光焦灼地盯着抢救室的大门。
过了片刻，他像是想起什么，转身朝身后的走廊走去。
季如川的病房门被推开，此刻顾怀瑾正在给他剥橘子，看到门外的人时他的手顿了一下。
“季如深？你受伤了？”
“不是我。”
他的语气有点急，直接忽视季如川打量的目光，把顾怀瑾拽了出去。
“你干嘛呀，我橘子，橘子！”
砰！
病房的门又被重重地合上，季如深拖着满脸茫然的顾怀瑾脚步匆忙地向抢救室走去。
“简希受伤了，你去救她。”
“她进抢救室了？”
“对。”
他拉住季如深，“既然已经进了抢救室，就会有医生给她治疗，拉我干什么。”
“其他人我信不过。”
顾怀瑾笑了，看着他失态的样子，觉得太阳好像是打西边出来了。
“你什么时候信得过别人过？你之前不也说了不信任我。”
“顾怀瑾！”
季如深低吼一声，眼角已经泛起红光，“我知道你可以，无论如何，你都要让简希活着走出那个抢救室。”
这是他第一次，看见季如深心急如焚的样子。
或许他以前也曾经为了楚玥如此过，但是顾怀瑾认识他的时候，楚玥已经不在了，所以他并没有目睹过这样的季如深。
今天，为了简希，他几乎要丧失理智。
这还是那个遇事沉稳冷静的季如深吗？
“等我换件衣服。”
顾怀瑾脚步飞快地走回自己的更衣室，换上无菌手术服之后进了抢救室。
其实他也不确定自己到底能不能救回简希。
但是既然门外的男人说相信自己，那他就试试。
手术台上，简希的脸上毫无血色，唇色惨白。
巨大的爆炸让她身上多处骨折，后背有一大片灼伤，皮开肉绽惨不忍睹，再仔细看去，似乎已经能看见露出的森森白骨。
顾怀瑾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
“简希，你真是我见过受伤最多的女人。”
这才多久，她先是被绑架腹部挨一刀，然后胳膊受伤，现在又被炸成这样，还有之前在海南的那一次。
顾怀瑾之前给她做检查就发现了，她的身体看起来很健康，但是检查结果却有很多不合理的地方。
她这具身体似乎经历过不少摧残。
简希的心跳很微弱，加上失血过多，已经生命垂危。
整整五个小时。
季如深在抢救室外度日如年。
明明昨天才下定决心跟简希保持距离的。
明明只打算把她当成一个工具人不打算过问她的死活的。
但是这一刻，他感觉自己的心都要丢了。
“简希，你最好能活下来。”
否则，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如果，他再早一点点赶到就好了。
在这漫长的五个小时里，季如深感觉自己浑身的力气都被人抽空了。
身上的血迹已经干涸凝固，变成暗红色。
有来往的护士看他脸色很差提醒他去休息，他却固执地摇头。
直到手术室的灯熄灭，简希被推了出来。
“怎么样？”
他拽出刚出来的顾怀瑾，目光却紧紧地落在昏迷的身上。
“跟阎王爷抢人，成功了。但是现在她需要去icu。”
活下来了。
季如深紧绷的神经终于得到一丝放松。
他松开手，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然后破天荒地说了句，“谢谢。”
顾怀瑾拍了拍他的肩膀，“回去换身衣服吧，这边我们会好好看着的，不会有事。”
“好。”
他最后看一眼虚弱的简希，那张精致的面孔此刻显得格外安静，安静地让人心疼。
“她太不听话了，也确实应该吃点苦头。”
“她是吃到苦头了，你也跟着受罪了，不是吗？”
顾怀瑾看着他失魂落魄的样子，忍不住开口，“季如深，你该不会是爱上她了吧？”
季如深的表情一僵，如遭雷击，但是很快又恢复面无表情的样子。
“不可能，只是她身上还有很多我想知道的秘密，我怕她死得太早了。”
“是吗？其实你也不用跟我解释，我知道你自己心里过不去楚玥那道坎，但是逝者往已，你也该放过自己了。”
放过自己？
他的眉头微微皱起。
可是如果他放过了自己，放弃了楚玥，那自己又有什么理由和借口把简希留在身边呢？
他没有再回答顾怀瑾的话，“我先回去了。”
然后转身离开空旷的长廊。
走到拐角的时候，他看见了穿着蓝白色条纹病号服的季如川。
“简希受伤了？”
“不管你的事。”
“怎么能不关我的事，她可是我的故人。”
季如深脚步顿住，脸上浮现一些愠色，“季如川，她是简希，不是任何人，更不会是你的任何故人，所以你最好离她远点。”
“你在担心什么？”
季如川看着他气急败坏的样子，反而眼底浮现出一丝笑意。
“这么多年了，我在季家不争不抢，无欲无求，你在忌惮我什么？我有什么能力或者资格去跟你争什么吗？”
他的语气很平和，没有抱怨也没有埋怨。
平淡地就好像在讲别人的故事。
但是季如深的心底却泛起一丝奇怪的感觉。
他看着面色平和的季如川，希望能从他的脸上找到一些答案，但是却一无所获。
跟恋爱脑的季如尘完全不一样。
不声不响的季如川身上一直有一股未知的神秘。
这么多年，因为他存在感太低，以至于自己都忽略他身上的神秘。
见到他们两兄弟又僵持在一起，顾怀瑾有些无奈地走过来，夹在他们中间。
“虽然我不知道你们兄弟俩有什么深仇大恨，但是现在，你需要回病房休息，你需要回家换衣服休息，所以，就都散了，可以吗？”
见两人都没有要动的意思，顾怀瑾直接拽着季如川离开。
他先去更衣室把自己身上的无菌服脱下来放在专用垃圾桶里，然后才出门，季如川果然还乖乖地站在门外等他。
“走吧，我送你回病房。”
季如川嗯了一声，跟在他身后。
“简希伤的很重吗？”
“嗯。”
“快死了？”
“目前死不了。”
顾怀瑾回头看他，眼底浮现一丝疑惑，“你跟她很熟？我怎么听你跟季如深说，她是你的故人。”
季如川露出一个浅笑，摇了摇头，“不熟，骗季如深的。”
“为什么？”顾怀瑾有些不明白。
“因为无聊。”
“……”
顾怀瑾想了很多种他可能回答的答案，但怎么都没想到会是这样的。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那天，你为什么要亲简希，也是为了无聊？”
季如川歪了歪脑袋，看着顾怀瑾，眼里微微闪烁这星光，像是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
“你不觉得，季如深生气的样子，很有趣？”
顾怀瑾的眉头皱了起来。
在今天，他忽然发现，自己压根不了解眼前这个男人。
即使他们已经认识那么多年，但自己好像从来没读懂过他的心思。
“我不管你跟季如深有什么过节，我劝你最好都不要轻易去挑衅他，他远比你肉眼看到的更可怕。”
“为什么？”
“因为他背后不仅是季家的股份，还有……”
顾怀瑾忽然停住，没有再说下去，“总之，你就老老实实地活着，不要再糟蹋你这副身子了。”
季如川无所谓的耸耸肩。
“本来就是将死之人，没什么好在意的。”
顾怀瑾跟着他走进病房，看着他弱不禁风的样子，忍不住叹了口气，“你就没想过找一个伴侣，找个精神寄托？”
“伴侣？像我母亲那样，一辈子把精神寄托在一个毫无意义的爱情上？”
他嘲讽似的扯了扯嘴角，“我可没那么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