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33.二次返祖
小赵秘书全名赵相柳，外表不过二十出头，相貌清秀白净，戴着一副沈奇峥同款银边眼镜，看样子很想模仿斯文败类的气质，可惜没学到精髓，笑起来只剩下蠢萌。
据阿鹉说，赵秘书小时候差点被主宅炖汤，是沈奇峥救了他，从此便死心塌地地认了老大，陪伴沈奇峥一路从外支蛇族走向妖族族长。
他的名字来源不凡，属于父母致敬妖族老祖相柳氏的产物。可现实骨感，赵家二老最终喜提摇头摆尾自带bgm的响尾蛇一条
而关于阿鹉，赵秘书也有话说。
这个脸蛋圆圆，明眸善眯的姑娘不是妖族出身，而是在外流落的散妖，被抓去花鸟市场，当作普通鸟儿售卖。后来被定期巡查的妖族买了回去，因为毛色鲜艳，送给主宅的少爷小姐们当乐子——羽毛拔光，追逐抓捕，剪开她的舌头实验鹦鹉学舌，幸好被族长夫人救下，收在身边照料，成了忠心耿耿的女仆。
沈瑭不由感到同病相怜，对阿鹉大为怜惜。同时对主宅印象更为恶劣，这样跋扈的作风，如果知道了她的存在，恐怕会主动上门挑衅。
就算她有沈奇峥、薛白麓保护，勉强再加一个寒涿当外援，他们也不可能一直护着她——想害一个人机会太多了，除非自身强大，否则防不胜防。
因此，沈瑭的计划共有三项，一是尽快补上课程，提升自我；二是了解妖族信息，心中有数；三是努力掌握神秘力量，作为自保——如果这三项践行顺利，她会主动出击，进入主宅，争得一部分妖族资源。
因此，接下来的谈话对她很重要。
沈瑭问：“妖族不是天生化形吗？返祖是什么？和觉醒一样吗？”
阿鹉和赵秘书对看了一眼，还是由赵秘书来解答这个专业问题：“小小姐可能不知道，我们妖族曾经在天地大劫中落败，失去气运加持，繁衍困难，因此只能与人类通婚，蹭了一半人族气运。”
“为了保护幼崽，凡是与人类成婚的妖族，在交合时会封印精/卵中的妖族血脉，致使子嗣诞生时，保持人类的样子——试想，人族丈夫殷殷期盼的孩子生出来是条蛇，或人族妻子怀胎十月产下一只狼都容易引发事端，暴露族群。久而久之，这种做法竟成了妖族本能，也就是说，无需刻意封印，无论人妖结合还是妖妖结合，妖族的幼崽诞生之初都是人形。”
沈瑭明白了，这便是习惯成自然，‘幼崽出生即为人形’，已经被妖族刻在了基因里，就像母猫生育后无师自通吃掉胎盘，避免血腥味引来天敌。
“幼崽最早六七岁，最晚十二三岁，陆陆续续迎来第一次血脉觉醒，化出妖形，从此确定自己的族类。”
沈瑭突然制止道：“等等，如果父亲和母亲都是妖，但种族不同，会化出什么？”
小姑娘就算再没有生物常识，也知道鸟和蛇生不出羽蛇神。
赵秘书推了推眼镜，笑道：“妖族的力量来源于血脉，因此血脉强大的那一方会压制弱的那一方。比如族长和夫人，咳咳族长是蛇族眼镜王蛇，夫人则是羽族白鹭，可三位少爷，也就是您的兄长们，没有一位化形为鸟，第一次觉醒均为蛇族，只不过种类不同。”
薛夫人这是生了个寂寞啊明明自己是羽族，却白给蛇族贡献三只。
沈瑭听得津津有味，感觉血脉知识真是趣味无穷，“为什么会种类不同？”
赵秘书耐心解释道：“这个问题，其实关乎着二次返祖。小小姐，您要知道，我们妖族种族繁多，数量庞大，而且喜爱繁衍，所以各族之间都有交集，尤其是上古时候，我们通婚的范畴，甚广。”他尽量说得委婉些。
沈瑭了然，就是生性本淫，日天日地嘛，有什么不好意思说的。但表面仍装着小姑娘的矜持，还很给面子地红上一红。
赵秘书尴尬道：“这就导致，我们的血脉基因很杂，光是蛇类就有成百上千种，谁也说不准幼崽会呈现怎样的血脉，只能限定在一个种族内。还是少爷们的例子您的大哥沈琮少爷，第一次觉醒，化形成了森蚺。森蚺是当今蛇族体型最大的蛇类，成年男子粗细，缠绕力极强。您的二哥沈钰少爷，第一次觉醒成了裂颏海蛇，毒性十分强大，堪称海洋杀手。还有您的三哥沈珰少爷，是有‘黑死神’之称的黑曼巴蛇，爬行速度快，毒素强，整个妖族中，也是排名前列的佼佼者。”
沈瑭总结了一下，妖族子嗣，根据父母血脉强的一方确定种族，比如强蛇弱鸟结合，孩子们便都是蛇族。
第一次化形，即是在种族基础上细分类别，随机觉醒蛇族血脉中蕴藏的基因，也就是说眼镜王蛇的孩子，可能会觉醒成森蚺、裂颏海蛇、黑曼巴蛇等种类。
“但是，第一次觉醒并不能说明什么。”赵秘书叹息道：“身为妖族的荣辱，全看第二次的‘返祖’。”
他顿了顿道：“小小姐听说过《大荒录》吗？”
沈瑭点点头，她记得魔角们和吉玉都有提过，仿佛是一部神异生物集。
赵秘书道：“不仅仅是这样，此录为天地孕育的奇物，灵蕴十足，是一件先天宝器，能够自动记载上古的神话传说、山川河流、灵植异兽、妖怪精鬼，乃至诸天神魔。是一部万象包罗，地负海涵的奇书，被几个强大族群共同掌管，也只有他们才能翻阅，我们妖族便是其中之一，所谓的人类、精鬼连目睹的资格都没有。“
赵秘书一脸与有荣焉，深深怀念着那个壮丽诡谲，神秘瑰美的时代，那时候，妖族壮大辉煌，强者如林，上至龙凤，下至虫豸，在天空、大地、海洋肆意驰骋，虽比不上神族的清贵高渺，魔族的绝艳精尖，却是最蓬勃、最自由、最快活的族群。千兽作舞，万鸟齐鸣，祖先的骄傲在血脉中回响，可惜那般耀眼的荣光，如今却只成追忆。
沈瑭虽然做了十二年的人类（现在依旧把自己当成人类），但仍为赵秘书的讲述而心潮澎湃，有所向往，阿鹉更是激动得小脸通红。
“可惜天地大劫后，《大荒录》受到波及，碎裂了。”赵秘书的声音低沉下来，有些闷闷不乐，”幸运的是，赶在它碎裂前，负责掌管的几个族群各抄录了一部分，我们妖族主要记录了异兽部。“
沈瑭表示理解，但还是不明白这和二次返祖有什么关系。
赵秘书示意她耐心，接着道：“除了《大荒录》破碎，神魔隐没，人族登顶，咱们妖族陷入了困境。气运枯竭，一度几乎灭绝。妖族之间生育困难，尤其是强大的族类，根本无法受孕，传承血脉。即使勉强产子，不是夭折，就是实力弱小，再不就是频频遭遇意外。”
赵秘书感叹道：“老天爷不想让妖族好过，办法实在太多了，我爸妈说我家祖上就是传承困难，足足十八代单传。”
大厦倾颓，为了获得一线生机，妖族先辈们想了各种办法，其中两个起到了转折的作用：一是妖王立天地誓言，冠姓沈氏，与人族结两姓之好，且妖族代代不得食人。凡越界者，将堕入西行大劫，以万千妖族尸身，铸人族佛修历练之路，助人族大能渡得金身。
妖族因此得以喘息，虽然后代依旧实力平庸，但生育率和存活率大大提高。
二则是妖族老祖司幽，从第一次觉醒化形中得到灵感，结合巫术发明了一道‘返祖启脉咒’，以牺牲所有大妖为代价，为妖族小辈种下此咒——从此，妖族后裔在十五到十八岁之间，迎来二次返祖，激活血脉中潜藏的远古基因，化形异兽、凶兽乃至神兽！
也就是说，这些妖族祖先，用牺牲自己的方式，为后代小辈夺来了第二次机会。
“而二次返祖化形的鉴定，就需要参考《大荒录》的图鉴和记述了，毕竟好多稀奇古怪的异兽神兽我们也不认识。”赵秘书笑眯眯道。
沈瑭：绕好大一圈子。直接说《大荒录》是《教你认动物》不就成了。
赵秘书：“无论《大荒录》还是返祖启脉咒，最大的意义是让妖族有了希望，能够坚持到今天。”
略带蠢萌的青年这一刻神情宁静，望向窗外高远的苍穹。
妖族是个物竞天择，争斗血腥的地方，但同样有种野蛮的魅力，为了祖辈荣光，妖族小辈前仆后继，拼搏不休。
他想起幼年时长辈们的号召——
蛇族：子孙们！如果你第一次觉醒，化形成了一只普通的菜花蛇，不要气馁，不要心急，继续修炼！努力吸收灵气，争取发挥返祖启脉咒最大的效用——等到第二次返祖，说不定你会一飞冲天，返祖出烛九阴的血脉！
狐族：孩儿们，我！第一次觉醒！变成了藏狐！你们懂顶着张大方脸的痛苦吗？体会过被所有人嘲笑的滋味儿吗？！但我没有放弃！锻炼体魄，研习心法，我相信，我行！现在呢，睁开你们大眼睛瞧瞧，老娘返祖出了青丘九尾血脉，一跃妖族巅峰，我可以，你们同样可以！
羽族：咱们族没什么好说的，凤凰、朱雀、孔雀、鸾鸟、玄鸟咳咳太多了，这么多选择摆在眼前，你要是不努力修炼，最后只激活出盲雀和五采鸟的血脉，就说像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