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直击灵魂的拷问
叶玄刚走出来，就看到站在门口的张贤在四处张望，
看到叶玄后，张贤大步朝他而来，说道：“叶师父，我还以为你走了呢？”
叶玄笑了笑，“刚才喝水有点多，去那边上个厕所。”说完，他指了指那个茅屋小声问道：“那个房子是谁住的？”
“是我爹住的，自从我娘生病后，就不住了。”
“原来如此，难怪这么破，里面乌漆嘛黑的，到处都是蜘蛛网，应该很久都没有人进去了吧。”
“是啊，自从我爹搬出来后，就再也没有进去了，我平常也不怎么去那边，就一直闲置着，所以才会变成那个样子。”
确实如张贤所说，的确没有去过，的确很早没有打扫，要不然也不会那般破乱不堪。
“叶师父，进去吧。”
叶玄看着张贤，说道：“你爹就你一个儿子吗？”
“我还有一个弟弟，怎么了？”
“你们两兄弟能不能和我一块，我有事和你们说。”
看到叶玄这般表情，张贤一点儿困惑，“是什么事情呢，和我说就行了。”
“要你们两兄弟一块儿才行。叶玄继续坚持。
此时，只看到张贤一脸为难，摸了摸下巴，着实有点不情愿的样子。
“怎么，不方便吗？”
“没有，就是我们两个关系不太好。”
如果是别人听到了，肯定会有所震惊，亲兄弟关系不好，这恐怕并不常见，但是叶玄此时毫无震惊，
老人家对张贤关心爱护，对张臣忽视，自然会有一方心里不平衡，不开心，如此下去，两兄弟的关系必然还有隔阂，必然会有点儿摩擦。
“这事很重要。”
看到叶玄如此严肃认真，张贤有点儿意外，但还是点点头同意了，“那叶师父等我，我去找他。”
很快，张贤就回到了院子里，消失在人群中。
唢呐的声音响彻四周，过往的人低声交谈，脸色不悦，很是惆怅，
这般场景，在搭配这催泪的哀乐，让人有一种想哭的冲动，
叶玄看向四周，路边围观了些许人，议论纷纷，有说有笑。
在农村，有人去世，其他的村民都会来围观，他们或许并不是逝者的亲戚，也不是来帮忙的，单纯就是来看热闹的。
喜欢热闹是人的基本需求，热热闹闹才觉得有滋有味。
不过，叶玄此时可没有这个闲心来看热闹，虽然他之前是来送东西的，
但是如今却不一样了，他还有其他的事情，任重而道远，马虎不得。
叶玄站在门口，过往的人偶尔会看看他，但随后又将目光瞥向别处。
一群群戴着白帽子的人从他的身边走过，他们窃窃私语，低头细语，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但从他们的神情来看，应该是在商量一些事情，
举办葬礼在农村是一件很重要很繁琐的事情，需要处理好各方面，确保最后下葬时能够一切顺利。
“你要不然在里面等小贤子吧？”之前那个叶玄拦住喊张贤的人说道。
“不用了，我在这里等他一会就行了，他可能过一会就出来了。”叶玄回答。
那人也没有继续勉强，一个人走到院子里，与人交谈起来。
叶玄在门口站了一会，就看到张贤朝他而来，
在张贤的身边跟着一个身体发福，圆脸寸头的男子。
“这就是我弟，张臣。”张贤介绍到。
叶玄点点头，仔细打量一番，两人确实一点儿都不像。
“我们找个地方说话吧。”叶玄说道。
张贤看了看四周，沉默不语。
“要不然我们就去那个茅屋那边的，那边挺安静的。”
“行吧。”
三人各自搬了一个凳子朝那边走去。
一路上两兄弟谁也没有看谁，非常沉默。
他们来到茅屋前，找到一个阴凉处坐了下来，
“你们两兄弟怎么不坐在一起啊？”叶玄问道。
“平常我们都是这样的。”张贤一脸尴尬的说道，
见两兄弟这般，自然可以看出他们关系并不是很好，
“你想给我们说什么事情啊？”张贤好奇的问道。
叶玄扭头看了看四周，确认无人，一脸神秘兮兮的说道：“你们是不是和老爷子的关系不好？”
这番话刚说完，之前不曾看向彼此的兄弟，竟然同时看向了对方，但一眨眼的功夫，又将目光方向叶玄的身上。
“叶师父，你为什么这么说？”
叶玄看着张贤，厉声说道：“你昨晚大半夜找我买纸人金元宝之类的东西，我还以为你和老爷子的关系特别好，但是今天我到了你们这里，发现一些奇怪之事。”
“什么奇怪之事？”两兄弟异口同声的问道。
“你们房顶上有怨气。”叶玄毫不掩饰的说道。
两兄弟一愣，困惑不已。
“啥怨气，你是啥意思，我不明白。”这次提问的是张臣。
叶玄看向张臣，“你知道我是做什么的吗？”
“扎纸匠啊，刚才他给我说了。”张臣瞥了一眼张贤。
果然两兄弟的关系一般，张臣直接喊张贤为他，而不是哥哥。
这般关系叶玄自然已经知道，也无需多问。
“既然你知道我是扎纸匠，就应该知道我是专门做阴间生意的，就是赚死人的钱，可能很多人会觉得有点儿晦气，但是从事这个行业久了，多多少少总会沾染一点儿的，所以，今天我来到了你们这儿，嚼觉察到你们这里有怨气。”
“我怎么觉察不到？”张贤问道。
“你一直深陷其中，自然难以察觉了。”
“你不会是骗我们的吧，还是有什么其他的目的，想让我们多买点你的金元宝纸人之类的吧？”张臣警惕的看着叶玄。
叶玄一愣，“你哥昨天来找我的时候，求了我好久我才给他的，本来那些东西是其他客人的，我是看你哥大半夜来了，挺不容易的，才拿给他一些，他当时想加钱，都被我拒绝了，你现在竟然说我是想多卖点元宝纸马之类的给你？”
见到叶玄有点儿生气，张贤连忙说道：他不知道昨晚的事情，叶师父不要生气，不要生气。”
叶玄也能理解，毕竟自己所说之事，确实有点儿超出常人所能理解的范畴，况且又加上自己是扎纸匠，与他们有利益往来，张臣有这般想法和反应，也蛮正常的。
“叶师父，你不会给我们开玩笑的吧？”
叶玄一愣，“这种事情，我能给你开玩笑吗，这种事情能开玩笑吗？”
张贤顿时无言以对，脸色难看。
“你们平常是不是和老爷子关系不是很好？”叶玄再次问道。
“也，也不能说不好吧，就是有时候他对你有点儿意见和看法。”
果然，如老爷子所说的那样，两个孩子心里是知道老人对他们有意见和看法呢。
只是令人悲伤的是，即便这个孩子知道老人家的心思，知道对他们有所不满，
两个儿子也并未有所改变，或者没有和老人家当面敞开心扉，将这些心结解开，
如此，才会有这般事情发生，才会有怨气的形成。
冰冻三日非一日之寒，这股怨气自然也是一点点累积而成，绝非一朝一夕。
不过，好在眼下叶玄已经说服了老人，在老人那边达成了协议，只要这边能够解决，
能够能够解开两个儿子和老人的心结，化干戈为玉帛，这件事就有了一个完美的结果。
只是，如今看着两兄弟的样子，似乎对这些事情并不是很在意，
况且如今他们知道老人家已经去世了，不管之前发生什么，都已经成为过去式了，都没有讨论的必要了。
自然也不想谈这些事，
而那股凝聚的怨气，他们也无法察觉。
这也是为何叶玄也开头就说家里凝聚了怨气，
而这股怨气与老人家有关，
如此这般，两个儿子才会去想为何会有怨气，这股怨气为何会有老人家有关，
这般联想，再加上叶玄的问题引导，
两个儿子就会猜想这些怨气是不是因为老人家对他们有意见有看法而形成的。
这正是叶玄想要的，这正是叶玄这次找他们谈话的目的，
只要意识到了问题所在，才能对症下药，
此时，叶玄要开始对张贤和张臣进行新一轮的灵魂发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