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怨气的由来
听完叶玄的话，老人凝视着他，那目光犀利有神，
仿佛在窥探着一个不解的艺术品，想搞清楚里面好奇的地方。
见到老人家这般盯着自己，叶玄低声问道：“老人家，你干嘛这么看我？”
“你怎么能看到房顶上的怨气？”
叶玄微微一笑，说道：“您也知道我是一个扎纸匠，是做阴间生意，赚死人钱的行当，做的多了，难免会沾染一些阴气怨气之类的，久而久之，也能够觉察一二。”
老人家点点头，并未提出新的问题。
见到这般场景，叶玄才放下心来，还好老人家没有继续追问，要不然他还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回应，总不能告诉他自己有阴阳眼，能看到常人看不到的东西吧，
这可是独家秘密，他暂时还没有和别人共享的打算。
“所以，您是对张贤有怨气？”叶玄继续追问。
“我对他们两个都有怨气。”老人家斩钉截铁的说道，态度坚决。
叶玄一怔，从老人刚才的讲述中，很明显对张贤是有很大的不满的，有怨气是可以理解的，但对亲生儿子张臣更多的则是愧疚，怎么突然也有了怨气，这着实有点儿奇怪。
“对张贤的怨气你或许能够想得到，但你应该不知道为何会对张臣有怨气吧？”
叶玄点点头，老人家说出了他的心中之惑，他调整了一下站姿，打算认真仔细听听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之所以对张臣有怨气，是因为他做了一件令我生气的事情。”
“什么事情？”叶玄愈发好奇。
“在张臣23岁的时候，我们托媒婆给他介绍对象，介绍了很多姑娘，他都看不上，或者就是直接不去，眼看着儿子的年龄越来越大，同龄人都已经结婚生子做爸爸了，而和我年龄大小差不多的人都已经成为了爷爷，看到别人儿孙满堂，一家人其乐融融，我那是一个羡慕啊，尤其是看到邻居们抱着孙子孙女逛街玩耍，我真是嫉妒。”
“后来，我们继续托媒婆给他介绍对象，他可能也意识到了自己年龄大了，该成家立业了，也认真对待这件事，开始接受相亲，很快就和邻村的一个女孩子看对眼了，一来二往，女方对张臣也挺满意，就这样，张臣的婚事也算是搞定了，我心里压着的石头也放下了。”
“那这是好事啊，为何会有怨气呢？”叶玄提出疑问。
老人家继续说道：“这自然是好事，我肯定高兴也来不及，但后面的事情就令我很不爽了。”
“难道张臣不想要孩子，打算晚育？”叶玄说出心中的猜测。
“不是的，他们结婚一年后就有了一个女儿。”
听老人家这么一说，叶玄还真的有点儿搞不懂，难道是重男轻女？
重男轻女在农村是很流行的思想，这种思想已经延续了千年，虽然如今改正不少，但是依旧残存不少旧传统，让女孩子的生存环境变得恶劣。而这种重男轻女的观念也会影响父母对生男生女的意愿，是社会一种男女不平等的观念，重视男性的权利和利益，而把女性定性为男性的附属，并限制她们发展个人才能的机会和人身自由。
这是明显的封建糟粕，即便如今在提倡男女平等，可一些偏远的地区，依然有很严重的重男轻女观念。
“你是不是以为我重男轻女？”老人家直言不讳的问道。
叶玄点点头。
“我就知道你是这么想的，其实对我来说，生男生女都是一样的，相比较而言，我更加的喜欢女孩，她们懂事心细，是父母的小棉袄，只可惜，我没有女儿。”
“之前当兵的时候，看到那些可爱的小女孩依靠在父母的怀里，那场景，那画面，真的很温馨。”
老人家的言语中有一些失落和沮丧。同时也有对别人的羡慕。
既然张臣也成家立业，也有了孩子，老人家也蛮喜欢女孩的，有了一个可爱的孙女，应该是一件开心快乐的事情，也可以带着孙女去逛街，给她买好吃的，好看的衣服，怎么还会有怨气呢，
“难道是张臣不让您见孙女或者孙女不喜欢您？”叶玄继续提出自己的观点。
老人家点点头，“他怎么可能不让我见，而且小孩子这么好动，这么活泼，他怎么拦得住孩子呢？”
这么一说，叶玄有点儿困惑了，有点儿摸不着头脑了。
张臣成家立业，有了孩子，是老人家喜欢的孙女，老人家也能见到孙女，那这个怨气是从何而来，而且怨气还能长存这么久，实属出人意料。
“那你到底为何对张臣有这么大的怨气呢？”
老人家轻叹一声，目光涣散，说道：“这个宝贝孙女不姓张，随她妈妈的姓。”
叶玄一愣，完全没有想到会是这个原因。
在传统的观念里，一般子女都会跟着爸爸的姓氏，是一种传承，但如今也有不少人跟着妈妈的姓氏。
听完老人的话，叶玄终于明白了怎么回事，在一些老人眼里，孩子不跟着爸爸的姓就是大逆不道。
“那为何孩子跟着妈妈的姓呢？”
“这事说来话长，张臣的媳妇是家里的独生女，亲家也想延续香火，于是，就私下里和张臣商量，生了女儿跟着妈妈的姓，生了儿子则跟着张臣的姓，只要能够答应，彩礼可以减半，孙女的教育费用亲家全部包了。”
“张贤当时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不和我商量就稀里糊涂的答应了，这件事，还是后来孙女上完户口后我才知道的，当时我气的恨不得暴揍一顿张臣，因为这件事，我还气的大病一场。”
“明明是我张家的孩子，凭什么要姓她妈妈的姓？”
虽然现在有一些人能够接受孩子跟着妈妈的姓，但是对于一些老人家，特别是老一辈的人，多多少少还是排斥的，
除了彼此商量好的这种情况之外，
还有另外一种情况孩子跟着妈妈的姓，
那就是男方到女方家里做上门女婿，也就是我们常说的倒插门。
很显然，张臣不是上门女婿，也不是倒插门，
可既然不是，为什么孩子却跟着妈妈的姓？
张臣可以不在乎，但是老人家能不在乎吗，能接受吗？
如果村民问道，“老张，你孙女怎么不跟你的姓啊？”
老人家如何回答，如何解释。
自己的宝贝孙女，却跟着她妈妈的姓，老人家自然心里不悦，不开心，有怨气也难免，
如此一来，叶玄此刻终于明白了，房顶上为何会有怨气了。
除了有张贤的原因之外，还有张臣不给他商量就让孙女跟着妈妈的姓这件事。
这么多年过去了，老人家心中怨气还未消去，可谓是一直耿耿于怀。
既然知道了怨气的来由，那必然要想出对应之策。
虽然这怨气只出现在张贤的房顶上，但如此长期置之不理，
任其这般发展和蔓延下去，搞不好全村都会被怨气包围，到时候后果不堪设想。
必然会有很多人受其影响的。
如此一想，消除怨气迫在眉睫。
俗话说：解铃还须系铃人。
可老人如今已经不在了，想要化解与儿子之前的隔阂怨气，自然是不可能的，
而这个时候，只有靠叶玄了。
作为能够同时和双方交流的人，叶玄身上背负着任重而道远的任务。
消除房顶上的怨气，非叶玄莫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