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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浮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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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京中鬼市

    张缊拿了鹰脚上的信,抬手任它振翅,融入黑夜。

    他转身跨入庙堂,红绸幔帐中一男子散着青丝,戴着饕餮面具静静坐着喝茶,眼里映衬的全是眼前的对弈残局。张缊收了往日颐指气使的神态,一副讨好之态开口:“先生,沈幕的信。”

    那人不回话,也不接信笺,只说:“传了什么来?”

    张缊赔笑:“信上说,他们北伐途中剿了匪,匪头和获罪的官员已经悉数在押回京的路上了。”

    闻及此,他才饶有兴致的抬头,用手中折扇挑开眼前的幔帐,偏头看他:“剿匪?谁剿的?”

    张缊:“蒙窈淑。”

    那人盯着他,张缊浑身发麻。

    “大王以为该如何做呢?”座上之人拿起黑子摩挲着,问他。

    “一切听先生的。”

    ‘咚’落子入盘,先生开口:“大事要成还需更多豪杰相助,你留意着,若来人可靠,就发展成我党羽翼,来日振翅才能高飞。”

    张缊正打算领命,那人又说:“大王,心慈则难成大事,养着有二心的棋子,那是自掘坟墓。沈幕动了心,就很难控制了,咱们要用他,就要替他除了软肋。”

    张缊额头冷汗不断:“是。”

    “上次之事,我已经听说了。下次再失手,那大王的下场,便犹如那两条巨蟒。”

    楚王府

    宋媛媛昨夜承欢的证据扒在皮肤上久久不散,抬手起身皆是剧烈疼痛。一旁的侍女都看不下去了:“娘子,奴婢去给您煮两个鸡蛋,您”

    宋媛媛看着镜中自己,眉眼之间全是倦色,说:“不用,你煮了,王爷会知道的。”

    女婢看着这满身的淤青鞭痕,不忍抽泣:“王爷一向温和待人,心慈恕下,谁曾想会会这样对您。”

    宋媛媛苦笑,她侧目避开婢女,眼泪滚落,抬眸间是那象征夫人之位的掌事印,她忍不住笑道:“我身如落红,滚入万丈红尘之中,受尽磨难。幸得王爷救护,才重获新生。既然在哪都是苦难,不若在他身边,还能做当家主母。”

    声音轻细,不知是驳婢女的话,还是说给自己听。

    帘外传来响动,一小厮施礼说:“王爷请您去用膳。”

    “知道了。”

    穿戴完毕后,两个青衣一路引着她出了东小院。站在主厅门前,宋媛媛再三扬手也没有勇气叩响那道门,世人都说九皇子是世间不可多得的温良君子。可只有她知道,因为那场战役,李严惟没法像一个正常人一样娶妻生子,他有多恨。

    “外头风大,娘子别久站。”门随着声音一同被拉开,声音柔和,男子白袍温润,一双眼里全是柔情看得宋媛媛浑身发抖。

    她抬腿进去,依规矩行礼:“妾见过王爷。”

    李严惟声音依然亲和,说:“说了多少次,你不必行礼,不用跪我。”

    女使扶她起身,宋媛媛已经切换好面容,满是笑意的看着他:“妾做了些爽口的小菜,都是殿下平日爱吃的,您尝尝我做的可好?”

    ‘嘶’李严惟伸手拉她,却不偏不倚碰到了伤口,轮椅上的人立刻凝眉,挥手遣散了仆役,不顾反对挽起她的衣袖。

    “媛媛,对不起,我”

    宋媛媛忙得抽回手,压着眼角的泪,笑说:“妾知道,妾跟了殿下,就是殿下的人,生死无悔。”

    李严惟鸦羽般的睫毛低垂下去,轻声说:“委身与我,苦了你了。”

    宋媛媛眼眶湿润,又握回李严惟的手:“妾不怕,妾愿意的。”

    镇北侯府

    裴君拿了兜鍪,急急下了台阶。行至院中见到那个替他送信的小卒,问:“怎么说?”

    那小卒一路狂奔至此,上气不接下气的回复:“卑职去时,蒙副将已离宇州。”

    裴君把兜鍪甩给墨峰,翻着白眼转了一圈,咬牙切齿冷笑:“蒙窈淑!每次你都跑这么快,天上地下的消息你都能给我错过了!等你滚回来,我倒要看看你那匹是什么马?”

    墨峰看他往回走,喊道:“将军,这急报”

    裴君背着他抬手说:“急什么报,你一个帐前都尉,不知道怎么解决吗?自己去!”

    墨峰:“”

    裴君转过游廊差点迎面撞上裴吉安,裴君满脑子都是他的小十七草率的行了礼,就打算走。裴吉安看他这焦急的模样,挠了挠头叫住他:“贤侄何往啊?”

    裴君突然想到什么,立刻转身,说:“叔叔可否借我兵马三千,我去取定州。”

    裴吉安眨了眨眼,消化完这句话的意思后,同他踱步顺着青卵石走入竹林,裴君将疑惑问出来:“叔叔可知,寒寂何故内讧?”

    裴吉安摸着长须,笑道:“老夫使了点离间计,本欲分散寒寂大将军的兵马,谁曾想歪打正着让我们腹背受敌啊。”

    裴君:“何计?可否教教侄儿。”

    裴吉安笑了笑:“寒寂本是寒北十三部里最偏远的游牧部落,常年骚扰我朝边城,不过只是做些抢夺金银之事,不成气候。可近年来却不知借了谁的势逐渐壮大乃至如今之态。”裴吉安看裴君听的入神,抬手替他拂去前头的枝叶,又说道:“但到底,是蛮夷部落有勇无谋,我遣人做了份假信,让寒寂王麾下的部将误以为寒寂王觉得他功高盖主,欲除之。呵呵,没想到那厮竟然深信不疑,当晚就引着部下兵马跑了。只是没想到,他跑到了定州。”

    裴君顺着话茬说:“叔叔,腹背受敌绝非长久之计。定州不安,北伐之时军心终是惶惶,侄儿愿带兵取了叛军首级献给叔叔。”

    裴吉安看他,伸手将他扶起来:“贤侄正解我燃眉之急,”他引着裴君往前去,叹道:“你那两个表兄弟,若是有你半分,就是要我即刻死我也无怨言呐,我那两个竖子仗着朝廷恩赏的荫官,不学无术成天喝花酒,我是马鞭铁棍都用尽了,也无半分悔改。”

    裴君说:“叔叔治下有方,宽严并济,百姓无不称赞爱戴。子甫幼时便羡慕两位哥哥,生长在这无边无际辽阔的草原上,环境逼人,若是子甫也能生在这安静和平的北部,定也不会这般如履薄冰了。”

    二人一前一后,到了厅内裴吉安将军令递给裴君,说:“战场厮杀千万小心,寒寂是边陲部落多是不诚信之人,刀剑无眼贤侄一定要当心啊。”

    裴君盯着手里军符,脑海里全是他的小十七,目光坚定,说:“定州不破,誓不回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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