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理应被清除
“你对杀死那个女鬼感到愧疚？还是对自己的行为感到愧疚？”无名的问话有些绕口，但是一针见血。
胡清仔细回想，认真思考，好一会儿才道：“我对自己的行为很厌恶，但重来一次，我依旧会下手，我要保证自己的安全，就要消除危险因素。”
“你害怕自己变成一个只会杀戮的机器？”无名摇头：“你不会的，宝宝，你是妈妈见过的，这世界上最纯粹的灵魂。你有感情，会思考。隔壁的那个小鬼，你为什么没有除掉他？”
因为周雨彤他们走了，佣人和保镖们也看不见鬼怪，胡清也要学习，所以他把小鬼安排在东野文冰的房间里看电视。
“他不知道自己已经死了，他只想回家见见父母。”
“你想帮他完成这个愿望？”
胡清点头：“他父母应该在等他，我打算考核结束后就带他回家，也许完成了他的心愿，他就会离开这个世界。”
“新生的鬼很脆弱，你不需要对他残忍的开膛破肚来消耗他的鬼力，只需要把符纸贴在他的鬼体上，只需要几个小时他就能自行消散在世间，很简单不是吗？
像你说的，你要花费时间、精力、金钱去送他回家，这不是很麻烦？万一完成心愿后，他还想留在父母身边呢？那时候你又会怎么做？劝说？还是动手毁灭？那他的父母会不会恨你呢？你又要怎么对待活着的人？”
“有人对我说，鬼怪是可以和活人共处的。”
“还有人说鬼怪是万恶的本源，理应被清除。”
胡清不乐意了，提醒道：“妈妈，你也是鬼。”
“是啊，我已经做了好久的孤魂野鬼。”
“我们这样相处不就是鬼怪和活人的相处吗？”
“我从来没有告诉过你，为什么要对你这么好。”
“那你现在能告诉我吗？”这个话题是两者一直回避的，胡清不希望得到一个伤心或残忍的答案，所以一直不敢主动提及。
无名盯着胡清，眼神里有着惆怅、爱怜、悲痛……很复杂的情感，胡清一时竟然难以看透。
最后，无名摇头不愿意回答，只坚定道：“妈妈不会伤害你。”
胡清点头表示相信。
“鬼怪周围没有生机，你在亡灵世界里见过自然生长的活物吗？”
胡清想起小区里枯黄的草木，一片死寂，毫无生机。
“鬼怪为了维持自己的存在，让自己变得更强，鬼体会不自觉吸收身边的生机，想想一个大活人失去了生机，会变成什么样子？”
“会死。”
无名继续道：“亡灵世界里没有活人，就算有，待久了也会变成亡灵世界的一份子。”
“那我……”胡清想到什么，眼睛骤然瞪大，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
“即使你不自杀或者被杀，那在亡灵世界停留过久的身体依旧会死亡。”
所以胡清的伴生技能有效地保护了他。
“那孩子会死？”
“只是时间问题。”
“我可以不去亡灵世界吗？或者我去了，你立刻送我回现实世界。妈妈，可以吗？”
李童生只是个孩子，无辜被胡清牵连，若是这孩子死了，胡清不敢去想。
无名点头：“我会帮你，你也要努力升到五级。”
胡清心上的石头被搬走了，他笑道：“谢谢妈妈。”
无名也笑了：“瞧！这就是我要说的，你会为了一个无辜人能活下去而开心，我相信这样的你，永远不会变成杀戮机器。”
和鬼妈妈聊过后，胡清心中像是得到了解脱。
无名开始给胡清传授经验：“被火烧死的鬼怪需要火的同时也会害怕火，但更怕水……跳楼鬼恐高，但它有时会重复跳楼的动作……上吊鬼就喜欢飘着，但他们也喜欢漂亮鞋子……削弱鬼怪的鬼力不用大卸八块，只需要砍掉他们的脑袋、两个胳膊和两条腿……对于身体残缺的鬼怪你尤其要小心……”
听着鬼妈妈毫无保留的教学，胡清笔尖飞快地写下笔记。
学了一下午，快到七点的时候，房门突然被推开，小鬼刚要迈步走进房间，在看见红裙无名后，整个鬼呆立在原地，一动不敢动。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小鬼非常害怕胡清身边的红裙女鬼，那种害怕就像是天要塌下来了。
胡清扭头，看了看小鬼：“怎么了？”
这小鬼不知道自己死了，所以还在看电视，还会和人说话，虽然活人不会理他，但架不住他话痨的属性，他也不会穿墙，更不会飘在空中，所有鬼怪会做的事情，他都不会。
小鬼声如蚊蝇，战战兢兢道：“俺找嫩。”虽然是回答胡清的话，但眼睛恐惧地盯着红裙女鬼。
“找我？你不看电视了？”胡清招手，示意他过来。
小鬼见红裙女鬼没有发话，意识混乱，不知道该不该听胡清的话：“俺不爱看新闻。”
现在是傍晚六点，还有一个小时就是新闻要点。
胡清起身：“妈妈，我去给他找动画片，一会儿回来。”
“不用管我，你该用晚饭了吧！”
“我不饿。”
“不行！要按时吃饭。”
胡清无奈：“那我让人把饭菜送上来，妈妈你也吃吧！”
“嗯。”
胡清按着小鬼的脑袋，带着他离开房间。
屋子里顿时安静下来，女鬼无名看向桌子上的笔记，字迹工整，形式洒脱，看起来是个不受拘束的人。
这时，手机响起，是一个叫霍珺的人打来的视频电话。
无名静静看着手机界面，一动不动，直到铃声消失。
出了房间，小鬼一脸虚脱像，走路都快要飘起来了。
“咦，大哥，那位娘娘是啥人？弄啥的？吓死人嘞！”
胡清轻笑出声：“为什么害怕她？”
“俺也不知道，那娘娘长得漂亮，比彤彤姐姐还漂亮，俺就没见过这位娘娘漂亮的。她是不是生病了？脸色白的嘞！”
“想看什么动画片？”
“俺想看那个粉色的吹风机！”
胡清看着桌子上的一片狼藉，无奈道：“吃那么多零食，一会儿不吃饭了？”
“俺不饿，嫩吃饭的时候，别来找俺。”
胡清疑惑：“真不吃了？你不是说这里的饭菜好吃吗？大鱼大肉的，还有虾、蟹、驴肉……”
小鬼咽了咽口水：“嫩不是要和那位娘娘吃饭吗？俺怕她。”
“行。”
“嫩不再劝劝俺？”
“那就一起吃？”
“俺不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