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附身
昏暗狭小的房间里,一名胡子拉碴的中年男人身体扭曲着趴在沙发上,男人缓缓睁开眼睛,只感觉脑袋传来阵阵刺痛,他下意识按住脑袋,揉了揉太阳穴,再次睁眼才发现自己正身处陌生的环境里。
窄小的房间里杂乱无章,窗户外的天空乌云蔽日,使得本来昏暗潮湿的老房子更是压抑感满满。
中年男人疑惑地站起身,想要出门看看自己身处何处,在路过客厅时眼角瞥见了电视屏幕上的人脸。男人停住脚步,倒退两步看向漆黑的电视屏幕,屏幕上隐隐约约映照出一张胡子拉碴的狰狞面孔。
男人惊恐地瞪大眼睛,起身去找卫生间,乱哄哄的居民楼里不一会儿就响起了一声凄厉的呐喊,隔壁邻居忍不住对着窗外大喊:“大清早的号丧啊!”
我叫胡清,是一名即将毕业的大学生、准社会人,昨天晚上熬夜写论文,没想到再次醒来就转移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不对。
镜子里的胡清揉搓着脸,然后拍打着自己的脸颊,试图让自己清醒,他只是在做梦,否则不可能连身体都变了。胡清拿起洗漱台上的剃须刀,取出刀片在自己的胳膊上划了几道,又用自来水冲洗掉胳膊上流出的鲜血,手臂上传来的痛感让他清晰的意识到自己就是变成了另一个人。
完了,他还没有对女神告白,如今这具身体一看就是五十岁的老汉,他如何同女神相守……
“呜呜……”
耳边传来呜咽声,胡清从怔愣中回神,屏气凝神,用耳朵寻找声音的来源。
他转身走出卫生间,穿过客厅进入卧室,距离呜咽声越来越近,也许是这具身体的家人。
卧室里脏乱异常,并没有第二人,呜咽声也没有了,这使得胡清忍不住怀疑是不是自己听错了,也许是从屋外传来的声音。
“呜——”一声巨大的喘息声从衣橱里传来,吓得胡清连忙转身看向衣橱,他不自觉吞了吞口水,随意捡起地板上的刀,缓缓靠近衣橱,然后迅速打开衣橱门,衣柜里蹲着一个小男孩。
小男孩四肢被捆绑的严严实实,嘴巴里塞着一块黑布,这情形一看就是活脱脱的犯罪现场。
胡清一阵心慌,他把卧室门关上,然后弯腰对小孩说:“你别喊,我让你说话,行吗?行就点头。”
小男孩惊恐地看着胡清,大眼睛里满是恐惧和迟疑,听了这话,他缓缓点头。
胡清撤掉男孩口中的黑布,尽量用和缓的语气问:“你叫什么名字?”
男孩一脸奇怪地看着胡清,不知道面前人又要玩什么,但他还是听话的回道:“马宁。”
“认识叔叔吗?”
男孩的视线微微移开,看向胡清的身后,胡清转身看去,杂乱的房间里,他看了好一会儿才注意到床头柜上的照片,照片里是这具身体和一位中年女人以及……这个男孩,很明显的就是一家三口的全家福。
“你是……我儿子?”
男孩微微点头,看向胡清的眼睛里满是小心翼翼。
胡清烦躁地挠挠头,却摸得满手头油,心情更不爽了,想他一个母胎单身,现在不仅加了三十岁的年龄,还得了个便宜儿子。
男孩感觉到了胡清的烦躁,吓得大气都不敢喘,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就是不敢大声哭出来。
胡清最受不了小孩哭,他上前要去抱男孩,这时注意到右手上拿着的刀,他尴尬地放下刀,然后解开男孩身上的绳索,揉了揉男孩被勒的红紫的地方。
“疼不疼?”
男孩拼命摇头:“爸爸,我再也不敢了,你不要把我关进这里了,这里好黑,我好怕!”男孩想要哭,但是拼命忍着以致于说出来的话哽咽断续。
哦豁,原来这具身体还是个对儿子不好甚至可能是家暴的人渣。
“在这里关了多久?”
男孩小声道:“昨晚你回来,关的……”一边说,一边观察着胡清的表情,一旦他露出暴躁残忍的表情,男孩就会立刻求饶。
胡清又烦躁地开始挠头,他看着床头柜上的座机电话,拿起电话开始拨打自己的手机号码。
“对不起,您已欠费停机……”
胡清放下座机,看向一边像是罚站的男孩:“我手机呢?”
“我去拿!”男孩转身跑出卧室门,不一会儿拿着一部黑色手机进来。
胡清又拨打了自己的手机号码,好半天才被接通。
“喂?哪位?”
胡清心喜,这声音很耳熟。
“请问胡清在吗?”
“胡清他身体不舒服,现在在医院里,等他醒来我让他给你回电话。”
这话里表示,胡清没有穿到异世界,这具身体和他处于同一个时空,而且这具身体的灵魂也没有穿到自己的身体里,应该不是灵魂互换。
胡清像是朋友一样,关心询问:“他生病了?严不严重?”
“唉——估计是熬夜累得,凌晨送到医院,医生说没有大碍。”
挂掉电话后,胡清决定一会儿去医院看看自己的身体,没准两个身体相碰,自己的灵魂就会重新回到身体里。
正想着,耳边传来“咕噜噜”的声音,胡清看向小男孩,正是他肚子里传来的声音。
胡清用冰箱里仅有的食材给男孩炒了蛋炒饭,看着男孩小心翼翼地眼神,胡清识趣地扒了两口饭就去洗澡了。
从卫生间里出来,男孩已经把桌子收拾干净了,此时站在客厅,小心翼翼地瞅着胡清。
“爸爸,我一会儿要去街上吗?”
胡清走过去揉了揉小孩的脑袋:“去街上干嘛?”
“向叔叔、阿姨、爷爷、奶奶要钱。爸爸,你……”今天怪怪的。
根据男孩吞吞吐吐地话语,胡清知道了这具身体也就是这男孩的父亲不仅虐待孩子,还让自己的孩子去上街乞讨,胡清觉得着父亲忒不是东西了。
他起身拿着手机准备送孩子去学校,这个时间段,孩子应该去上学,等送完孩子,他就去医院看看“自己”。
“你该去上学了,在哪所学校?”
男孩奇怪地看着自己的父亲:“星星小学。”
“小学?你几岁了?上几年级?”
“九岁了,我是二年级一班的,语文老师叫……”马宁一本正经地自我介绍着,幼嫩的脸上有一块紫色,明显是被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