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suishian
2011年6月，北槐县槐西乡发生了一起极其凶残的案件。案发地点是一个乡村集市，当时天蒙蒙亮，雾气弥漫，菜贩们将摊位摆在土路的两边，有个卖葱的老汉在地上铺塑料布的时候发现了一个肉块。
老汉的对面是个卖猪肉的，刚把猪肉案子架起来，从车上抱下了半扇猪肉。卖葱老汉把肉块丢到对面的肉案上，说道，你的肉掉了。摊主忙于剔骨割肉，所以并没有理会。
赶早集的村民陆续前来，冷清的集市也44一下热闹起来。有个村妇买了2斤5花肉，她这个人爱占便宜，付钱时她嘴里说着再搭1块肉，就将案子上的那个肉块装进了塑料袋里。
过了一会后，这个村妇折而复返，将塑料袋里的肉扔到肉案上，气愤的指道退钱，你这肉上有屎着了。
摊主是个五大三粗的男人，撸起袖口抄着刀就跟村妇争执起来，你莫不是来消遣洒家的？村妇捏着那块肉让周围的人看看这上面的黄褐色物体。
人群之中有个老中医凑近看了一下肉块，越看越觉得可疑。这肉块不似猪肉，呈现软化的不规则的四方形麻将大小，切割面有清晰的静脉丛，肉块的一端有污物，另一端是个皱巴巴的出口。
老中医大吃一惊，后退几步喊道，嘿呦，这是人的肛门啊！
乡村集市上有人卖人肉！这消息传出去后立刻炸开了锅。槐西乡派出所立刻出警，第一时间将猪肉摊主逮捕。不过好在那个卖葱的老汉证实了摊主的清白。
民警疏散人群，对现场进行了勘验，在集市路边的草丛和水沟里又找到了50多个肉块，大小规整，被冰冻过。经过拼凑，这些漏块都来自于人的。凶手将死者的屁股扔到这里。
从尸块的分布地点来看，凶手是一边走一边抛洒尸块。
几天后的一个清晨，槐西乡集市又发现了大量人体碎块，经过清点，共有260块，全部被切成麻将块，和之前找到的碎块刚好可以组成一个女人的右半部分。粗略判断受害者应该是个年轻女性。
不过查询村里的失踪记录，却并没有发现有符合的人。抛尸碎尺一般是为了销毁证据，但这个凶手专挑集市和人多的地方，像是故意要人发现一样。没等警方想明白，法医发现了个更奇怪的事。
凶手第一次聚尸的时候，死者应该是呈现跪姿，凶手连着骨头带肉聚下了死者的，又将聚成了麻将大小的尸块。这具女尸跪扶着屁股成了平面，就像是树桩一样。
2次巨尸相隔数天，尸体也许在冰柜里冷藏，也可能巨尸现场就是一个冰库。这几天凶手很有可能就坐在这人体板凳上吃饭、抽烟、看报纸。
凶手当街抛尸的这个行为像是在展示自己的成果，估计跟死者有很大的仇怨，并且能将尸体分割成大小整齐的肉块。凶手的刀法也很不错。在这小乡村，能有这种能力的一般是木匠或者是厨师。
最可疑的就是包子铺的老板，因为他每天四五点就开店，是出现在集市里最早的人，而刚好案发后老板就不卖包子了。
不过面对警察的盘问，包子铺老板给出了不在场证据，事发当天他在进货，并不是最早出现在集市上的人，而且他的妻子也发现了肉块。
在来包子铺的路上，大约4:30，老板在店铺附近发现一袋碎肉，他闻了闻没什么味道，就混进了肉馅里。当时他们并不知道是人肉，直到猪肉摊主被抓后，一段时间有人在包子里吃到了一小撮毛。
这个集市地处偏僻，小范和赶集的都是附近的村民，外地人很少会来。大家知道后，再也没有人敢吃他们的包子，包子铺也就关了门。老板表示，自己和妻子老实巴交，绝对干不出杀人的勾当。
唯一的线索没了，后续警方能采用更原始的方法蹲坑。这是一种戏称，其实就是在事发现场等待和监视犯罪嫌疑人，几乎所有的连环杀手和睡尸狂都会回到现场观察自己的杰作，不过大多数蹲坑都和便秘一样难受。
陕西成为一名通缉犯，逃亡了数年，警方在发现其动向后，为了不打草惊蛇，在一个猪圈里整整蹲守了2个星期，期间和猪同吃同睡，可见蹲坑的艰难。
考虑到几次抛尸都是在夜里，警方分成两种人，一眼不眨的盯着集市，几天下来，大家都是被蚊虫咬的惨不忍睹，虽说蹲坑难受，但总是有好结果。
在第二天凌晨一点，集市上出现了一个可疑的人，骑着自行车，后座上绑着个白色塑料框。蹲点的警察异常兴奋，猜测里面会不会装的是尸块。
那人心计可疑，有些慌慌张张。蹲点的几人一下把他按住，那人喊道，干什么的？你们是干什么的？一惊一乍的样子，尿都快出来了。一名警员用手电筒照了照，笑道，原来是饿懒！后座白色塑料框里装着的是一大捆电线。
这个人是个小偷，叫饿懒，平日里游手好闲，以偷窃为生。在派出所的时间比在家久，所以都认识估摸的也是大家盯得紧，他没地方下手，竟然打起了电线的主意。
被抓的恶兰脸色有些白，头低着，沉默不语。过了一会后，他抬起头说道，我要带罪立功，我告诉你们一件事，前几天我去村里商店偷烟的时候，看到了1辆大货车经过集市，还从窗户外面丢什么东西。后来才有的人肉事件。
这个饿懒之所以知情不报，一个是因为当时他做的事情也不光彩，另一方面是觉得万一警察没抓住凶手，他来报复自己岂不是得不偿失，所以就一直憋到了现在。
不过这时候就不一样了，鄂兰说，金钱诚可贵，生命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两者皆可抛住。够了拘留所的他是真的再也不想去了，不过他这次提供的证据还真就一下打通了警方的思路。
之前就讲过，凶手可能是在一个冷库里聚的尸，那么结合大货车的身份，凶手开着的应该是1辆用来运输冷冻食品的封闭式箱式汽车，查查看村里谁有这个车或者是谁见过不就好了。
可惜的是，这次寻找之路四处碰壁，每当警察问道有没有见过1辆白色冷冻车，就会收到村民的白眼然后被请走。
态度稍微强硬一些，要求村民们配合，就会有一堆人出来阻挠，因为村里很多人都是同村同族，像是小塔寨一样，警察的话在这里面根本不管用，很多时候要村长出面调解他们才听。
但巧的是，上个月村长和村支书去外地旅游出了意外，现在这个村里在选举新人，因为这个问题前一段时间还发生过泄斗，所以此刻一点点小问题都有可能发展成流血事件。
无奈警方的人去找村委会，好在这个村子也是有人可以沟通的。有个大学生村官提起这个村子的时候，大学生村官满腹牢骚，他是村里唯一一个每天刷牙的人，很多村民一年只洗2次澡。
他不说脏话，偶尔还蹦出一两句英语，村民都像看怪物似的看他。其他村干部言语粗暴，在这里文明说话没人听，脏话和谩骂反倒更有效果。
村民们表面和气，背地里互相诋毁，只看眼前利益。急之修桥铺路没有人出钱，公路上的车翻了，村民们反倒去哄抢货物。大学生村官很孤独，喜欢坐在谷堆上，在夜里吹口琴，思念着远方的女友。
她叫李雷，女友叫韩梅梅，她们在大学里相恋4年，却只拉过手拥抱过。闲聊时，警察得知韩梅梅前段时间来村里探望过李雷女友，看他前途渺茫，果断放弃了这段感情，在离开村子的时候提了分手。
有时候就是这样一些看上去不重要的细节很有可能就是关键。李雷的女友大概率就是碎尸案的失踪者，年纪符合且不是本地人，所以在当地的失踪人口里查不到他。
好事成双，在集市里蹲顶了十来天的另一主人终于迎来了收获。因为警察这段日子里低调处理凶手，似乎是觉得风声过了，又开始了行动。
凌晨3:40，1辆白车像幽灵似的驶向了集市。漆黑的夜里，副驾驶的人伸出了半个身子，用力的将一些东西抛洒在车外。警方立刻展开了拦截。然而货车突然加速，冲着国道的方向逃窜，最终撞上了警方提前准备的减速带。
在剧烈的颠簸中，后箱门打开了，寒气从车厢里冒了出来。车厢顶部的钩子上悬挂着一个人头，面带微笑，躯干已经消失，只剩下一只手拉着的左手。
在这起碎尸案发生的前一个月，当地报纸刊登过一则新闻，国道车祸现场，村民哄抢货物，司机落泪劝阻无效。
司机是父子俩来自武汉，他们轮流开车长途运送冷冻食品，途经怀西乡国道的时候发生了车祸，车辆只是轻微受损，但一整车的货物都遭到当地村民的哄抢。
当地村民拿着塑料袋骑着摩托车前来装运，还有人打电话让亲朋好友赶快开车过来。
尽管现场有交警在，但也架不住数百个村民争先恐后的涌过来，他们抱着一箱冷冻食品就走，根本不听劝，父子俩手持扳手却无力阻止，最终一整车货物全部被抢。
不算车损，父子俩的损失就在30万元，这几乎可以毁掉一个普通人的一生。货物的损失让他们倾家荡产，也让儿子失去了自己的爱情。未婚妻退还了礼金，毕竟谁愿意嫁给一个负债累累的人。接下来让我们还原案情的全过程。
那天天色已晚，乡村公路上的最后一班客运车已经驶了过去。韩梅梅背着双肩包在公路边，他刚刚和相恋了多年的男友分手，他在男友身上看不到光明的前途，所以放弃了这段感情。
因为天晚去县城的客车已经没有了，韩梅梅要赶火车，心中不免有些心急。这时国道上驶来了1辆货车，他招了招手，车开出去一段距离停了下来。
韩梅梅问，师傅，去县城吗？我给钱能烧我一段吗？司机是那对父子，他们询问韩梅梅，你是这附近村里的吗？
村里排外严重。韩梅梅想了想说，是的。他没想到，这辆车本该和他擦肩而过，却使尽了他的生活，结束了他的生命。
父子俩杀人和碎尸都是临时起意。他们痛恨空抢货物的村民，认为韩梅梅就是其中之一，所以泄愤杀人报复社会。他们将韩梅梅关进了车厢，然后锁死车门，打开了制冷。
人在被冻死之前会做什么呢？会感到冷冷的，打哆嗦。然后是乐，他会脱下自己的衣物，然后面带微笑的冻死。
为了进一步报复村民，父子俩将韩梅梅切碎丢进了集市里。他们想着，反正这个村子里的人那么喜欢捡东西，刚好让他们捡来吃。
回到国道上，颠簸的大车最终撞向了1辆运载猪饲料的卡车，猪饲料撒了一地，父子俩受伤严重。讽刺的是，当天亮过后，一些村民陆续向翻车地聚集，他们手里拿着篮子和编织袋来捡猪饲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