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处置亲王
待所有人退去后。
慕容云翔双手在胸前叠合，手型如拱，立而不俯。
“罪臣慕容云翔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羽斓摆摆手，总觉得后背隐隐阵痛，全身冷汗，呼吸不畅。
断断续续的说道。“先生无需多礼，朕不请自来，怕是扰了先生的清闲。”
慕容云翔眼看墨帝身着府中婢女的衣衫，半个身子倚靠椅子上，不知她何时至沐府，也不知期间发生了何事。
只见她眉头微蹙,时而吐纳,细细的汗珠从她的额头渗出，自责的说道。“罪臣万死，让陛下在臣府中遭受此罪，陛下，是否要命大夫给您瞧瞧身子？”
羽斓摇头。“先生，墨令兰在你府中你可知？”
慕容云翔诧异，他不在府中这些时日，到底发生何事。“罪臣不知。”
羽斓冷言道。“朕命人查过，他先后到金国，再到丹州你二女儿的夫婿家中，后随同你的大公子和四公子到府中，一个戴罪亲王，你府中上下视为贵客，不知意义何为？”
慕容云翔一听丹州，又是两个逆子请来，忙跪在墨帝面前。
“陛下，罪臣虽不在朝中多年，但对墨国，对陛下忠心耿耿，绝无二心。”
羽斓会心一笑。“先生之心，朕自是知晓，只是朕忧心府中公子受奸人蒙骗，做出大逆不道之事牵连先生，牵连慕容家。即时朕不知如何处置。先生学识渊博，对墨国律法甚是了解，到时还望先生提点一二。”
丹州，研制军火之地，若三王爷有谋逆之心，按照墨国律法，慕容府当同谋逆罪论处，诛九族。
慕容云翔闻言，脸色发青，表情狰狞。
羽斓越感到不适，微弱的说道。
“先生无需担忧，朕信先生绝无二心。此番先来，本是拜会恩师，顺便请先生同朕返回帝州，辅佐太子。不知先生可愿？”
慕容云翔看着眼前的羽斓，她不再是曾经他所知品性纯良，努力好学，被人孤立的小公主，而是带着天神般的威仪和与身俱来的高贵，整个人发出一种威震天下的王者之气，邪恶而霸气的脸上时不时透露一丝深不可测的微笑。
既然离开他朝堂，让他回去，若没有墨令兰那档子事，他自是有千百种说辞拒绝。
墨帝方才字里行间均是在暗示他，若他回去自是应了他的真心，若他不回去，必是心中有鬼。
“若陛下需要，罪臣尽当竭尽全力。”
羽斓感受到体力不支，软弱无力的说道“既然先生如此衷心，朕也不防以诚相待，这天下，自是要还回去的。朕有心立太子为帝，一国不能有二王，还望朕退位之后，先生能尽心竭力辅佐好太子，永葆墨国繁荣昌盛，百姓安居乐业。”
“陛下，如今虽已六国统，但朝局未定，六国依旧狼子野心。若此时…怕不是最佳时机。”
“那先生认为何时为最佳时机？朝堂之中人心叵测，现在的功绩根本无法更改世人的根深蒂固的思想，饭饱思淫欲，女帝长期执政，到时他们不免生出二心，若朕一直霸持朝纲，墨国终究无后，群臣终究不能心安，臣心乱，朝纲则乱，百姓何以安居乐业？墨国何以长盛不衰？若朕此刻退位，且不快哉！”
听君一席话，感触颇深，终于明白这三年墨国为何能如此强盛，她不贪恋帝王的权力，她不夸功自大，她高瞻远瞩，头脑清醒，心思缜密，她看得清权势。一身侍女服，便知她为达目的能屈能伸。
“墨国能有陛下这样的君王，是墨国之幸，百姓之幸。”
谈话间，屋外传来打斗声。
羽斓示意慕容云翔出去察看。
门被打开，羽斓看见蓉儿的身影，顷刻间，门外之人全倒地。
慕容云翔见此场景不可思议，急忙想要关上房门。
羽斓忙说道。“她是我的贴身婢女，让她进来。”
未关严实的门再度被打开，慕容云翔呆在门口，根本没有看清蓉儿的身影，她已至羽斓身侧。
“主子，我感应到你不适，急忙赶来。不知为何…”
羽斓示意让她莫要再说。
蓉儿闭嘴，站在羽斓身侧。
慕容云翔猜想，这许就是天下传闻一人可抵千军的那位能人。屋外把守之人皆是武林中一等一的高手，罗振宇更是无人可敌，没想到在她的面前确是那么不堪一击，单凭此人，若谁想图谋不轨，简直天方夜谭。
“陛下…”
话音未落，门外又传来墨令兰的声音。
“不知慕容大人在此会见哪位贵客。”
罗振宇缓缓起身，挡着来人前方。
“你是何人，竟敢拦住本王去路？”
“属下奉命看守，何人也不许进。”
蓉儿透过门缝看去，居然是刚才与她一战的黑衣男子，他的武艺确实了得，但不曾想尽然能在如此短的时间站起身，有意思。
“陛下？”慕容云翔见此时情形，不知该如何抉择。小声唤道。
羽斓颤抖的站起身，缓缓说道。“此时不便于他见面，可有其他门可出？”
慕容云翔手持蜡烛，带她走进暗门。“此处再无可出之门，只有委屈陛下在此等候。”
藏好羽斓后，慕容云翔开门迎客。
眼神示意罗振宇放行。“草民参见王爷。”
墨令兰快步入内，看屋内并无一人，小心谨慎来回行走的四处观察。
突然讥笑一声，阴阳怪气道。“慕容大人真是厉害，不知何时得到陛下青睐，今日幼女被封为太子侧妃，后就是贵妃了。日后本王还要仰仗大人扶持啊。”
慕容云翔一惊，蕴婻被册封，眼下也管不了那么多。
见慕容云翔的表情，怕是不知道此事，继续说道。“陛下的心思，吾等猜测不得，但按例来说应是册封之后，礼部连夜将宫袍制作出来，同聘礼送至沐府，少则一月，多则三月才将娘娘接进宫。这当日下旨，当日就接入宫中，大人可是为何啊？”
说着说着，墨令兰倒是不客气的坐到了主位。
慕容云翔笑道。“陛下皇恩浩荡，是我慕容家之幸，是小女的之幸。”
墨令兰狂笑出声。“大人当真如此认为？”
“虽草民已不在朝为官，但始终是墨国的子民，如今陛下还记着我慕容家，能得如此恩泽，自然要感谢陛下隆恩。”
墨令兰起身，步步逼近慕容云翔。
“大人，她抓住了你的把柄。如今是你的幼女，而后是你的各位公子，若哪一天你不顺她的意，自然是要白发人送黑发人”
慕容云翔抬头，伪装出不解的神色。
墨令兰缓缓回到主位。继续缓缓说道。“三年前，本王有幸得知你离府的真正原因，只是想来亲自询问大人，不知本王所知，否属实。”
慕容云翔想到暗门后的人，心想，秘密终究是保不住了。“草民惶恐，昔日辞官归隐，纯碎是因需医治犬子伤势，草民不明王爷所意。”
墨令兰声音洪亮，一句一字道出四字。“逆天改命”
慕容云翔跪地。忐忑说道。“王爷不知何处听信谗言，还望莫要相信，草民一介文官，四书五经，诗词歌赋倒是还行。”
“明人不说暗话，此番前来，本王已做好万全的准备，就问大人可否用你逆天改命的本能助本王一臂之力。”
慕容云翔继续装傻充嫩。“王爷是要做什么？草民还记得王爷的子嗣都还年幼，还未到读书习字的年纪。”
“慕容云翔啊慕容云翔，父皇曾经就说过，我们的先生是一只深藏不露的老狐狸，果然没错。”
墨令兰倒是个直爽的大傻帽，满脸杀气，直截了当的就说。“本王要攻打帝州，赶出那大逆不道，篡位夺权，罔顾伦常，阴险恶毒的墨羽斓，本王定要将她五马分尸。”
羽斓和蓉儿在里面对墨令兰的一字一句听得清清楚楚。蓉儿气愤的准备夺门而出。羽斓一把将她拉住，冲她摇头。
慕容云翔起身，面对此人，他也无需再跪。
慕容云翔厉声道。“此乃慕容府，还请王爷慎言。”
墨令兰从腰间取出软剑，指向慕容云翔喉处。
他面色铁青，狡诈阴沉，冷言道。“本王若得不到的东西，只有毁掉。”
殊不知，身后出现一人。“墨令兰，你以为购置大量军火，就能将朕置于死地？”
墨令兰回头。看见羽斓傲睨万物、气宇轩扬瞪着他。他被那无冕之王气势所镇，手不停颤抖，剑缓缓落地。
指着羽斓，语无伦次。“你…陛下…你为何会在此处。”
不待羽斓回应，他迅速拾起掉落的剑，疯狂的刺向羽斓。
慕容云翔欲上前阻挡，还未赶来。
蓉儿从后飞出，一脚将墨令兰踢到。
双手叉腰。望着地下的墨令兰，气愤的说道。“你的计划还没有开始就已经结束了。”
他又想拾起剑，被蓉儿狠狠的将他的手踩在地上。
墨羽斓上前，不可一世的望着他。
“昔日是朕对你们太过容忍，本还念及骨肉之情，只将尔等逐出宫外，不曾想你还是这般狼子野心。”
墨令兰忍住疼痛，歇息底里的叫喊。“你这妖女，是你，是你迷惑父皇，陷害太子，谋朝篡位。”
墨羽澜此刻的娇弱，没有力气和他争论。
“蓉儿，将此人拖出门外就地处死。”
慕容云翔为之一怔。“陛下，怎么说他也是亲王，这般处置是否过于草率，是否先押入帝州，先行审问再定罪也不迟。”
羽斓示意蓉儿将人拖出。
扭过头，面目寒霜对慕容云翔说道。“先生，朕就是这般。对待奸人无需给他争辩的机会。”
慕容云翔傻傻站在原地。
羽斓轻咳几声。“先生，朕身体不适，先行离去。三日后，亲自来迎接先生。”
蓉儿归来，搀扶着羽斓。对站傻站在一旁的慕容云翔说道。“慕容大人，还不准备马车。”
慕容云翔回到神，迅速命人准备马车。
羽斓离去后。
罗振宇站在尸体旁，看着刚才还嚣张跋扈的人，悄无声息的躺在此处。都未曾看到那女子是如何出招，他就永远的睡去。自认武功天下第一，但若不是她手下留情，一招便可将他致命。
几名大汉推开一旁的罗振宇，看着地上主子。剑指向罗振宇，撕心裂肺的吼道。“你可知他是谁？”
罗振宇淡定的说。“他说了，他是三王爷。”
剑逼近，罗振宇两根手指夹住剑端，忙解释道。“人不是我杀。”
沐汉晟、沐林泽也随即赶到，看到墨令兰的尸体惊恐万分的愣在原地。
慕容云翔从屋外走出。
几名大汉一跃而上，刀剑逼向慕容云翔。
沐汉晟、沐林泽同时大喊一声。“父亲…”
罗振宇飞身而去，拦住几人。
五人打斗起来。
沐府其他武士随之加入打斗之中。
慕容云翔对罗振宇说道。“杀。”
沐汉晟、沐林泽面色恐慌的走到慕容云翔面前。
沐林泽焦急的说道。“父亲，你可知那人是谁？你怎么能在沐府杀了他。这下…”
沐汉晟插嘴道。“父亲，你做事一向稳重，为何今日作出如此莽撞之举。”
片刻后，四人倒地。
沐汉晟、沐林泽看见此景，连连叹气。
慕容云翔从始至终不曾正眼看他们一样。“来人啊，将两位公子连同这五具尸体送入州府。报沐府擒获意图谋逆之人，请州府夏大人处置。”
沐汉晟、沐林泽不敢相信的自己的耳朵。
事关两位公子，一旁的人不敢回应。
慕容云翔厉声吼道。“还不快去。”
两名武士抓住两人的胳膊他们才反应过来，拼命叫喊。“父亲…父亲…”
慕容云翔随即快步走向林院。
二夫人紧皱眉头，在屋内心急如焚，坐立不安。方才主院发生的种种，她已全然知晓。
刘管事与她主子一样，焦躁不安。“夫人，老爷怎么会在府中杀死亲王。这可是诛九族的大罪啊，而且哪有做父亲的将自己的孩儿往死里推啊。”
二夫人慎言道。“老爷不会杀了他，这世间能毫无忌惮的杀死亲王，此人绝非一般。”
话音刚落，慕容云翔严厉的声音从屋外传来。
“你此刻倒是心里透亮的很。”
听到老爷的声音，刘管事退到二夫人身后。
慕容云翔杀气腾腾的进入，冷言横扫众人。
众人纷纷福身行礼。
“都滚出去。”
众人闻声，轻声退出。
刘管事三步一回头担心的望着夫人。
门被掩上后。
慕容云翔气冲冲的坐到上位。
无奈感叹道。“夫人啊，聪明如你，为何此刻这般愚蠢。”
二夫人缓慢的询问道。“老爷，那羽儿是何许人耶，对待亲王也敢如此？”
慕容云翔抬头恨了她一眼。“你说这天下间，何人敢如此草率的了解一个亲王的性命。”
二夫人思索片刻，目光一怔，不可思议的望着慕容云翔。
慕容云翔见她或许已经猜到。焦急的询问。“你是用何物将她打晕？可有下毒？”看方才墨帝的身体状况，他此刻最为担心的就是此事。
二夫人颤抖的说道。“不知道，是刘管事将她…将陛下打晕，但未曾听闻刘管事用毒。”
她失魂落魄的回想起近日的种种。
回过神继续说道。“我…我…我要不…去问问刘管事。”
“愣着作甚，还不快把她叫进来。”
刘管事缓缓进入，看着惶恐万分的夫人，心也提到了嗓子眼。
二夫人咬着唇，急迫的问道。“你是用何物将陛…羽儿打晕？可否用毒？”
刘管事一惊，不知为何会突然问此事，看夫人表情，自知事关重大，不敢欺瞒。“用武棍，那武婢许是下手重了些。”
说完后，咽了咽口水，小声说道。“在她昏睡时，担心她清醒后胡来，便灌了些较轻的毒？”
慕容云翔闻此忙激动的说。“可会致命？”
刘管事急忙摆手。“不不不，不会，只是会身体虚弱，几日后便可恢复。”
慕容云翔长舒一口气，瘫软的靠在椅子上。
二夫人示意刘管事退下，一双可怜巴巴的眼睛望着慕容云翔。
“老爷…妾身如何是好？”
慕容云翔叹气，起身。“你这几日就待在院中，不许出门。待陛下恢复后，任由处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