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禁闭
“儿臣有要事,请求母后,还望公公通传一下。”
羽斓礼貌说道。
不一会,她被带进了宫殿。
她还未来得及请安,坐在帘子后的皇后率先开口说道。
“舒馨公主自知有罪,自行前来自首吗?”
羽斓疑惑的问道。“不知儿臣所犯何罪,还望母妃明示。”
“你纵容下属,用十恶不赦的禁术谋害皇子,你还敢说不知所犯何罪?”
羽斓冷笑。“可有真凭实据?”
李管事回应道。“舒馨公主,奴才的人已然在汶闲的屋内找到了标有众位皇子名字的人偶,根据上面的符文和诡道术,已抓获了为其献计的观象台的小厮,连同布衣房的宫女均已招认。这样的证据可算得了真凭实据?”
羽斓自是不信。
皇后冷冷的说道。“你还有何话可说?”
“那汶闲现在何处?”羽斓问道。
皇后抚摸着怀里的小猫,轻声说道。“倒是一个护主的奴才,承认了是自己一人所为。但你,虽于此无关,但对奴才疏于管理,本宫罚你宫中禁闭三月,抄宫规三百。下去吧,本宫乏了。”
羽斓怒火中烧,听着她的一言一语,甚是不爽。
“母后,既是我宫中奴才犯了事,应是由我处置,敢问,汶闲现在何处?”
李管事一副小人嘴脸,大声呵斥。“大胆,公主还不快领旨谢恩。”
“皇后在此,我贵为公主,何须你一个贱奴在此大声喧哗。”
他们对于汶闲,一口一口贱奴,每一个字都如同刀刃扎在羽斓的心上。
“你……”李管事气急败坏,还想说点什么。
“那贱奴昨日畏罪已死,已被丢进了万丈岗,你现在正得圣恩,本宫也不想寒了陛下的心,明个,自会有新的宫女前去你院中侍候。”
听言,羽斓站起身。
“皇后娘娘,你可再说一遍?”
羽斓不再礼貌的称其为母后了,也不想再向此人跪拜。
这么多年以来,一直与汶闲相依为命,汶闲若是离去,她在这世间也没有什么可以留恋的人。
“舒馨公主休得无礼。”李管事说道。
皇后程氏怒道,不曾想这丫头竟然如此胆大妄为。“本宫处置一个罪奴,难道还需要得到你的首肯不可?”
羽斓冷语到。“我宫中之事,我自会处理,并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不劳你费心。今日之事,尔等好自为之。”
皇后听言,极为愤怒,竟然敢在她宫中公然挑衅。本来想着用此事一口咬定她的主罪,谁知那贱奴在铁证面前打死不认,起初想写好供词,让汶闲画押供认,但那贱奴伤害累累,忧心落个屈打成招之名。
盘算着来日方长,不急一时,日后再对这丫头再做盘算。谁知竟然是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
皇后怒道。“来人啊,将其大逆不道之子关进英琚宫,不许任何人出入。”
来人上前欲拉羽斓。
却被羽斓一手推开。
说道。“不用拉扯,我自己知晓如何离去。”
待羽斓走后。
李管事毕恭毕敬的说道。“娘娘,奴才昨日便说过,因此事放过这个丫头,她定会怀恨在心,怕是留下了祸害。”
“一个小女娃,本宫倒是要看看她有何等本事。况且那宫女未曾招认,若冒然处死一个公主,必是会令龙颜大怒,到时无论吾等是有何铁证,也难压住悠悠众口。”
……
羽斓回到宫中,押送她回来的宫女将英琚宫的门由外上锁。面对空荡荡的院子,满是伤痕,想到汶闲姑姑的死,羽斓的情绪再也蹦不住了,放声的哭泣起来。
不知哭了多久,汶闲忽然想起师傅曾说过,她为灵族之后,有召唤万物之能。于是闭上双眼,聆听万物之声,刹那间她的身体四周环绕白色光芒。
院中有生命之物皆在晃动。
她感受到榕树的呐喊,走上前,将手心放置榕树上。
榕树突然散发白光,一个十六七女子忽然出现在榕树下,生个懒腰,满脸喜悦的望着羽斓。
她跪倒在地,万分感激的说道。“小小榕树精见过主子。”
羽斓吓得后退几步,听师傅说过灵族有促使万物之力,未曾想还能将树化作人形。
从交谈中得知,她本是灵族的一颗坏掉的种子,被丢入下界,生长百年,后遇灵族圣女,为其灌溉。能得灵族圣女灌溉是何其尊荣,谈论时也不忘流露出傲娇之色。在即将要化作人形时,圣女却消亡,化形路上望而止步。
今日在羽斓的灵力释放中,她才得以化形。
“从而往后,你叫蓉儿。”
“蓉儿以命起誓,愿侍奉主子生生世世。”
羽斓寻思着,她一直立于院中,发生的种种定是知道的,便问道“昨日发生何事?”
蓉儿回“前夜寅时有一人潜入,将碎布、人偶悄然放置汶闲姑娘屋中。午时便有人将姑娘拿获,并满屋子搜查,后找到提前放置的物证。之后的事,蓉儿也不知晓了。”
羽斓低头,若人与人斗,权力和人力的悬殊她自是会败的,但有仙法之人和人斗,那犹如以卵击石。
“你可有何本事?”
羽斓眼神不再有以往的温和,显得有些严厉。
“在灵族的话,我算是最低阶的,但是在下界,可是无所不能。”
“你前去将汶闲姑姑的尸身取回。”羽斓命令到。
不一会,一具有破烂草席裹盖住的尸体豁然出现在羽斓的面前。
看着那沾满鲜血,满是伤痕露的脚。
羽斓心隐隐作痛,手不由自主的颤抖。
她欲上前就打开草席。
却被蓉儿止住。“主子,我已确认过了此人正是汶闲姑娘,但是……主子切莫打开。”
蓉儿刚才在找寻时,已经看过了尸身,知道主子与汶闲姑娘十三年来相依为命,胜是母女,不忍主子看后伤心难过,便想出言阻止。
奈何羽斓一把掀开,露入她眼前的确是汶闲。
她衣衫破烂,身上满是鞭条抽打的痕迹,身上的鲜血已经凝固,手指血肉模糊,尸体已有些恶臭,院内弥漫着血腥味。
羽斓泣不成声,用手拉起汶闲那双残破不堪的双,看着手上的指甲壳,已经被人剔除。见此情,羽斓手握拳头,久久不能释怀。
“主子,莫要在哭了,小心哭坏身子。”
羽斓擦干满脸的泪水。“蓉儿,却打些水来,我们给姑姑擦拭身子,她生前是最爱干净的了。”
她在这人世间唯一的亲人以这种姿态离她而去,羽斓眼中满是怒火,此仇她必报,她势必也要皇后程氏尝到失去至亲的滋味。
蓉儿作为一个精灵,不负所望,未离开半步,就已变幻出一个载满水的浴桶。
清洗完汶闲,羽斓与蓉儿将其葬在蓉儿的树下。
从而往后,她便是一人前行,无人为她遮风挡雨,无人在对她嘘寒问暖。
次日,羽斓同蓉儿将屋内收拾整洁。
英琚宫又回到了曾经的英琚宫,但却早已物是人非。
羽斓仰躺坐在院内的榕树下。
听见外面的传来敲门声。
她透过门缝,看见是素日里在舒云斋一同学习的墨令寒,年仅九岁,是墨帝华熙幼子。
母妃左婉清,为婉妃,正三品,是一品候左侯的嫡女,听闻婉妃此人在宫中一向低调,同她一样,喜好看书练字,不与他人争宠,才得以保全至今。听闻墨令寒在五岁时与不小心踩死太子墨令欢的蛐蛐,墨令欢竟然将自己的弟弟命人剁去了一个脚子,因此事墨令寒还险些丢了性命。
但后墨帝为了顾及程氏的势力,尽然将此事草草了结。
素日里虽然因为舒云斋的讲学见过数次,但与这位弟弟没有过多的交集,对他来突然来访甚是意外。
“羽斓姐姐”门外的墨令寒亲切的叫到。
羽斓未作应答,只是静静的看着。
“羽斓姐姐,我想着你在里面肯定没有什么吃食,这是我给你带的绿豆糕,我阿母亲自做的,可好吃了。”
一双小手使劲的往门缝里塞东西。
“羽斓姐姐,你吃,每日午时课后我都悄悄给你送东西来, 你若想吃什么告诉我便是。”
看着那稚嫩的脸睱,满是诚意。
“为何要为我送吃食?”羽斓问道。
她已不再想相信这宫中的所有人。
“今日母妃向皇后请安,听闻你被禁闭于此,母妃甚是挂念,让我先来为你送些吃食。”墨令寒堵着圆嘟嘟的小嘴说道。
“你母妃与我素不相识,为何要助我。”
“我喜欢羽斓姐姐啊,每日讲学,羽斓姐姐什么都会,我好生羡慕,便日日与母妃提起,母妃都夸赞姐姐是一个聪慧的孩子。呵呵”墨令寒不好意思的笑。
墨令寒从见到这个未曾谋面的姐姐就十分喜欢,虽然大家都说她长得不好看,但在他的眼里,这个姐姐满腹经纶,甜美文静,是顶顶好看的女子了。
只是自己向来不招其他兄弟姊妹喜欢,想着也不会招她喜欢,便一直默默的关注,为敢于之靠近。
墨令寒环顾四周,小声说道。“姐姐,我先走了。免得有人发现,日后我就不能来为姐姐送东西了。”
帝王家的孩子,比平常人家的孩子醒事越早一些,一个九岁的稚童,眼里早已褪去了稚嫩,眼神中更多的是不属于这个年纪的成熟。
见墨令寒要离去,羽斓说道。“你可知我为何被禁闭于此。”
羽斓心想,若是他知道,定是不会这般热情。
“今日皇后的懿旨已到,让个宫引以为戒,我不信,我母妃依然不信。母妃让我给姐姐带个话,你还小,定要好好活着。”
或是刚经历了失去亲人的痛苦,她不明确这两母子是否处于真心,但她从内心感激,感激在走向黑暗的她感受到一丝未知的光明。
羽斓终于扬起嘴角,微笑低头极为小声的说了一句“谢谢。”
她抚摸着自己手上用红绳编制的手链,那是汶闲在她九岁生日时送她的礼物。她默默想着,他们的出现,否是汶闲离去前送于她的温暖。
倚在门口沉思的羽斓,被蓉儿叽叽喳喳的声音唤回到现实。
“主子,主子…”
蓉儿是一个貌似的丫头,刚化为人形,一直处于激动的状态不能自拔。
蓉儿兴高采烈的跑到羽斓身边,拉起她的小手。欢呼道。
“主子,我有身份了,刚刚我将我的名字添进了这批新进的秀女中,改日他们要为你分发宫女时,我自然会被选上。”
羽斓好奇的问道。
“你是如何出去的?”
蓉儿扎着两个马尾,摇晃着身子,像极了一个傻姑,但又不失俏皮可爱。
“主子你忘了我不是人的吗?这皇宫之中,我自然是可以随心所欲的游走,况且我还会隐身之术,别人是发现不了我的。”
被她一提醒,羽斓才想起她并非是寻常人。
“有个身份自是好事,日后莫要在外人面前使用法术,这里并非灵族,以免招来横祸。”
看着这个大大咧咧的丫头,羽斓不由的担心起来,怕日后又遭人算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