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二十二章爬山
郭雨佳酝酿了一路，听到耿逸辰这么说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心头一凉，如入冰窖。
她没想到耿逸辰会开门见山。在她的印象里，这个男孩无论做什么都会瞻前顾后思虑很久。
分开几年后，郭雨佳都没感觉到耿逸辰的变化；如今才半年不见，他却有点陌生了。
郭雨佳接过礼盒，强颜欢笑：“这么久了，你都没吃……”
耿逸辰低下头，咬着嘴唇：“雨佳……对不起……”
郭雨佳笑了笑：“为什么要说对不起，你没对不起我什么……”
郭雨佳拿着手里的礼盒，反复看了看：“你是有喜欢的人了吗？”
耿逸辰闻言一愣：“什么？”
郭雨佳努力扯出一抹笑容，似乎不想自己在耿逸辰面前显得太落魄：“上次过来找你你还在犹豫，我还以为你应该多少对我有点好感的……你喜欢的那个人，是你的同学吗？”
耿逸辰闻言想了想，点点头：“嗯……真的很抱歉，耽误你的时间了……”
耿逸辰原本是想打电话跟郭雨佳说，但是通讯录早就没了对方的联系方式，他完全不记得郭雨佳的电话是多少。
郭雨佳低着头：“是我上次离开以后才喜欢的吗？你们在一起了？”
耿逸辰沉默着，最后还是给了肯定的回答。
郭雨佳笑了：“人和人的缘分还真是浅……相遇、分别……人生也并不长，缘分为什么还能短暂得可怜……”
耿逸辰不知道如何安慰她，这是他造成的。
“上次出来以后，妈妈又给我报了一大堆学习班，我都没时间出来找你……”郭雨佳自顾自说着，像是在解释，又像是单纯吐露自己的遗憾。
郭雨佳觉得脑子里极度混乱，说话已经不受大脑的支配，全靠下意识了。
她沉默了良久，努力控制住自己波动的情绪。
她本想让自己表现得洒脱点，心里却越发难过：“我……还有机会吗……”
耿逸辰和郭雨佳保持着距离，连走上去安慰的勇气都没有：“真的很对不起……”
郭雨佳自嘲地笑了笑，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哽咽：“我先走了……逸辰，祝你幸福……”
郭雨佳说着，转身就跑，耿逸辰看出了她在抹眼泪。
耿逸辰觉得心里十分难受，像是做了一件极大的错事——他伤害了一个很好的女孩。
郭雨佳回到车上，抱着膝盖，痛哭失声。
她一手死死攥着礼盒的袋子，舍不得把它扔下。
司机看着郭雨佳哭成个泪人，也不知道如何安慰。
车子启动，郭雨佳泪眼模糊地看着耿逸辰站在操场上注视着车子的身影。
她抬起手在玻璃上摸了摸。
可是除了玻璃，什么都抓不到。
郭雨佳几次三番来寻求的答案，终于寻到了。
只不过，不是希望的那个。
她不甘心，非常不甘心。可是她有自己的骄傲，被拒绝了就不想再打扰他的人生。
她知道这世间人和人相遇有缘分一说，却不知道大多的缘分慢慢都会走成陌路。
从此一别，也许晚后余生，再无相见的可能。
耿逸辰站在原地，目送着宝马车驶离视线，心中久久不能平静。
他推着车缓缓往前走，一声口哨声从身后传来。
耿逸辰回头，看到苏洋倚在一处小胡同里，正冷冷看着他。
耿逸辰吓了一跳：“你怎么在这？”
苏洋冷哼一声，推上车：“看看你有没有被人家小姑娘拐走。”
苏洋走到耿逸辰身边，捏着耿逸辰的脸，没好气道：“这么失落？都走没影了，还站在那看，怎么不追出去呢？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耿逸辰道：“来不及了，我哪追的上人家宝马呀。”
苏洋气得不行：“你还真想追？”
耿逸辰摆掉他的手，笑道：“别闹了。”
苏洋骑上车：“东西还她了？”
耿逸辰也上车：“嗯。”
苏洋去小卖店买了块巧克力塞进耿逸辰嘴里：“再敢收别人的礼物你就死定了。”
两个人到了家，苏洋关了窗户拉上窗帘，耿逸辰被他从身后抱住。
苏洋热烈地吻着他：“好久没亲热了。”
耿逸辰也十分想念苏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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暑假第二天，苏涛开车接上三人，向着目的地出发。
难得有机会一起出远门玩，一路上大家心情都十分不错。
天边的白云中藏着一座座巍峨的高山。
苏洋是第一次出来旅游。
挺不可思议的，他活了十六年，自以为很嚣张，比大人都成熟，其实连老家都没走出去过。
坐在车子里，他透过车窗望向前方，还以为眼花了没睡醒。
山尖在缭绕的云雾中，与天际浑然一体。青色的山峰仿佛一朵朵庞大的白云，让人难以辨认。
烈日当头，车子驶过一段段蜿蜒曲折的山路，到达一处停车场。
苏洋环顾四周，被眼前的景象震撼到了。
周围的建筑古色古香，于群山间坐落，颇有几分电视剧中武侠的味道。
“咱们怎么上去？”苏涛停好车问道。
远处已经走过来几个牵着马的商人：“几位要骑马吗？”
唐诗诗似乎挺感兴趣的，苏涛立刻会意：“咱们骑马上去，然后走下来吧？”
“多少钱一个人？”苏涛问道。
“上山80一位。来回130。”那女人说道。
唐诗诗觉得有些贵了：“算了，走上去得了。”
苏涛摆摆手，痛快地付了钱：“还没骑过马呢。来都来了，别带着遗憾走。”
苏涛走到一处摊位，买了顶帽子：“给你。”
唐诗诗接过草帽带到头上。
“有点晚了，现在上去正好吃了中午饭再下来。”苏涛安排道。
耿逸辰总感觉给苏涛添麻烦了，一出门就花了他这么多钱。
苏洋也不好说什么，他其实并不怎么愿意欠苏涛的东西。本来以为就是出门爬个山，没成想居然上来就花了一大笔钱。
四个人背上书包，骑马上山。
唐诗诗和苏涛的关系似乎好了不少，一路有说有笑。
耿逸辰猜测这么多年唐诗诗不搭理苏涛，多半是还不懂情爱的时候被这人突如其来的告白吓到了。
她虽然腼腆，但处事不失落落大方。
两个人借上次的契机重归于好。
这段时间苏涛一直小心翼翼地对唐诗诗好，简直像个单纯的大男孩，甚至没什么逾矩的话语。
耿逸辰也是第一次骑马。他小时候父母带着他倒是出去旅游过两三次，可是他懂事，很少要花钱的活动。连吃的父母不主动提，他也基本不会要买。就算问他，他也会回答不吃、不喜欢。
山上绿意正浓，蝉鸣声不绝于耳。
盘山道两侧都是黄色的岩石，嶙峋的峭壁上是防滑坡的网子。
再往前走，马匹从公路拐进一处羊肠小道。成群的树木遮天蔽日，枝叶掩映，空气清新，带着植被的芳香。
“逸辰，小心树枝！”苏洋不知道他在走什么神，居然直接一头撞到树枝上。
那马儿一步步往前走，脊背起伏，磨得屁股都不舒服。
耿逸辰不太敢动，双手紧紧扶着马鞍，闻言忙歪过身子躲避。
两个商人牵着四匹马，也没怎么言语。
一路上苏涛举着手机给三人拍照。
不多时，一群人就到了山顶。
这个季节，爬山的人还是非常多的。刚放暑假，不少家长都带着孩子来体验生活。
四个人在山顶拍了张纪念照片。
“真好看……”耿逸辰看着山脚下的停车场，那里已经成为巴掌大小。
苏洋并没有体会到书中说的“一览众山小”的滋味，这样的风景他在电视剧上也看过不少次。开始上山是挺好玩的，不过真的到了山顶，也没想象中那般震撼人心。
山顶的风吹拂而过，倒是凉快。
苏涛找了一处宽敞的地方，招呼着一行人坐下。
他带了一大盒子自己亲手做的饭菜，用冰桶冰着。
最近唐诗诗有不少机会尝到苏涛的手艺：“再这么吃下去，我就要胖死了。”
耿逸辰由衷赞叹：“你的手艺也太好了。”
苏涛不好意思地笑着，像个腼腆的大男孩。
苏洋翻了个白眼，心道：你就装吧。
耿逸辰还没这样郊游过，他和父母处来玩都是下山吃饭，第一次体会野炊的感觉，心中说不出的开心。
苏洋翻看着苏涛拍的照片：“你是怎么做到把我们拍得那么难看的？”
耿逸辰凑过来，看着手机里的照片：“还行啊？”
苏洋指着屏幕：“脸都看不到。”
苏涛没好气道：“就你事多。”
苏洋把手机递给苏涛，指了指耿逸辰身后的背包，耿逸辰把水递给他。
苏涛看着二人，一脸欲言又止。唐诗诗给了苏涛一个眼神，示意他没事别老盯着人家看。
一行人吃完饭慢悠悠地下山，走着走着山里突然就下雨了，好在雨不算大。
大家走到一处寺庙避雨，顺便参观了一下这座佛寺。
下了山，外面明明还是晴空万里。
众人开车回家，都累得不行。苏洋和耿逸辰倒在后排睡着了，唐诗诗坐在副驾驶看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