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接二连三的稿费
这酒刚入腹,安琪立马感觉到胃里很是难受,嘴里有着一股怪怪的味道。
郁风笑着说道:“啤酒不醉人的。一会儿,就没事了。”
难得的心情舒畅,说话间,那小半碗啤酒的冲劲很快就消失了。
安琪笑着拿郁风开涮道:“你这个学中文的,未来的文学家,怎么到现在连一篇文章还没有发表啊?我这个没有受过专业熏陶的外行,可是走到你前面去了啊!”
对于安琪的玩笑话,郁风自然是一点也不生气的,装着一本正经的样子说道:“你只不过是发表了一篇文章而已;我可是已经发表过几篇了,只不过是地方小报罢了。”
安琪继续臭郁风,故意不屑地说道:“你那种地方小报,根本就不值一提!”
高兴归高兴,也不能耽误了正事,晚上的地摊还是要去摆的。
很快就吃完了饭。洗碗的洗碗,抹桌子的抹子。收拾停当后,便提起郁风早就准备好的那两袋物品下楼去了。
当他们到达小广场时,那里早已经摆满了地摊。左手边的摊尾处,是那个天凉之后,一直在这儿卖煮玉米的大叔。他的摊位离大马路没有几步路了。郁风挨着大叔那个煮玉米的煤炭炉子摆起了地摊。
玉米大叔对郁风说道:“我向后挪一点,你到我这儿摆吧。”
郁风连声道谢。
越向后,光线越差。郁风对玉米大叔将这个前面一点的位子让给自己很是感激。这已经不是第一次给他挪位子了。
在这里摆地摊的,每一个摊主都希望自己的摊位靠近摊头的地方,那里的光线好啊!
郁风常常在心里感慨:这年头,毫无交情,竟然还有这么好的人!
时间长了,郁风发现,玉米大叔也会给其他迟到的摊主挪位子。
郁风有些纳闷,问过玉米大叔。
玉米大叔说,他这个玉米摊子放在中间的话,高高的煤炭炉子会挡着下首摊位的光亮。再一个就是要么放在最前面,要么放在最后面,买的人才会多一些。
郁风想想觉得也是,煮玉米没有什么可挑的,光线强一点,弱一点,没多大关系。摊头的光亮很足,玉米大叔的煤炭炉子不会影响到下首的摊位。郁风想了想,玉米大叔的煤炭炉子基本上都是处于摊尾处,极少位于摊头处。
安琪她们这些摊主,有时也会在玉米大叔那儿买玉米吃。玉米大叔卖给别人一根玉米棒子一块五毛钱,而跟她们只肯收一块钱。
郁风一直替安琪惦记着那篇已经发表的文章,也不知是那一篇文章就入了编辑的法眼!亲眼看一看安琪的名子刊印在报纸上,心里自然会有一番别样的滋味!
汇款单的备注栏上写了一个月份,郁风估计这应该就是安琪的文章发表的月份。
终于到了休息的日子,郁风带着些许激动的心情赶到了南京图书馆。
报架上只有当月的报纸。郁风问了图书管理员,在报刊室里找了一圈,终于找到了存放过往月份《羊城晚报》的书柜。
1个月一沓,装订在了一起
郁风找出了汇款单上备注的那个月份的《羊城晚报》。从1号开始查起。一张一张往下翻,重点关注副刊。查找了好一会子,终于找到了安琪所发表的那篇文章。
郁风压抑着内心的澎湃,拿着那叠报纸,走到了阅览室的前台,让工作人员将刊有安琪那篇文章的半页报纸复印了下来,他好带回去。
那篇文章全文如下:
嫁人讲心勿讲金
想想我是私订了终身才买的房子;每天精打细算着家庭支出;因为200块钱就跳了槽;为了赚钱而去超市门口摆地摊卖花。婚前,许多人都说我傻,嫁了个一无是处、穷到寒酸、不懂浪漫的男人。我居然成为众姐妹警醒自己的反面教材。
可他们知道吗?就是这样一个男人,大冬天的,半夜冷了不敢拉我身上的被子,因为他知道自己习惯裹被子,怕把我给冻着;就是这样一个男人,家里将所有钱都用来给他父亲治病,我想将房子再抵押一次,他不愿意,因为他知道,这是我们刚刚建立起来的家;就是这样一个男人,愿意放下架子陪我去路边卖花,挣着可怜的收入……
有时我会觉得自己太辛苦,因一件小事引爆内心所有怨气。但他从来不计较,处处让着我,野蛮不讲理的我在他面前,好象永远都是个淘气的小孩。这样的一份包容和呵护,是金钱能买来的吗?
他收入不高,只够还房贷;他不懂浪漫,除了结婚,就从来没送过我一朵花;他甚至还不会花言巧语,吵架了从来不会哄我。但就是这样一个男人,我愿意选择他陪我走过一生。
我有个表哥,前年结婚的时候,房子、票子、车子通通都有了,老婆也是母亲相中的,要貌有貌,要金有金。可上次回家却听说,他们夫妻俩只因睡觉关灯这事吵得在闹离婚。
我想通了,其实,幸福是没有范本的,有些女人嫁老公就是宁愿只讲心勿讲金,她乐在其中呢!(《羊城晚报》)
才过了没几天的时间,保安室的那面小白板上,再次出现了郁风家的门牌号码,又有安琪的汇款单了。安琪的另外一篇文章《三分之二床》发表了。(此文已在开篇部分引用过了,就不再重复了。)同样的一篇文章,在好几家的报刊上发表或是转载了,拿了好几笔的稿费。以至于郁风每次兴冲冲地赶到图书馆,查了半天,哟,怎么又是这篇文章!来图书馆就是要复印一下带回去的的,这下可好,连复印费都省了!
日后,郁风与安琪攀比谁拿的稿费多时,郁风总是会臭安琪:“你就靠《三分之二床》这篇文章混日子了!”
父亲的病情在不断地恶化,疼痛感越来越剧烈,频率越来越高。意识到自己恐怕是挺不过这一关了。他多么希望能够活下去啊!哪怕是再活个几年。他才五十出头,辛苦了一辈子,家庭的重担才刚刚交棒,自己还没有从交棒时的高速奔跑中歇下来。上有80多岁的高堂需要伺奉。郁风虽然已经成家,但他还没有抱上孙子。人的一生担负着承上启下的两大使命,他一个也没完成,这是多么大的遗憾啊!如何向先祖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