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城管来了
郁风说:“仙人掌是懒人花,极少需要浇水,很好养的。”
小伙子立即反驳道:“看上去,仙人掌很好养,其实并非如此。平日里,仙人掌是不怎么需要浇水,但你要是长期不浇水的话,它也会干死。如果水浇多了,又会烂根。特别是新移盆的。”
平日里,不管是什么事情,郁风觉得自己有理时,定会争得不可开交。这位小伙子毕竟是上帝!郁风没有与他争辩,而是应和着。日后的事实证明,小伙子的话还是很有道理的。
周三的晚上,郁风给家里打了一个电话。因为这一天,阿兵应该有时间带父亲去淮阴了。然而母亲却告诉郁风,阿兵说这两天厂里很忙,不好请假。
听母亲这么一说,郁风很是着急,说道:“要不, 我请两天假,带爸去一趟淮阴吧?”
母亲却说道:“你要是回来的话,两头赶,把时间都花在路上了。你刚进这家公司,不能老是请假。请假还要扣工资。你就不要回来了。我找你姑父帮忙去一趟淮阴。”
“好吧。有什么事打我电话。”
第二天,恰好邻居本家的大儿子大柱子在家里,他觉得郁风家挺不容易的,便请朋友帮忙开车去一趟淮阴。大姑父在家没什么事,母亲打电话请他也帮忙去一趟。本来母亲想一道过去的。可是父亲觉得母亲一个妇道人家,又不识字,去了也帮不上忙,就让母亲不要去了。
到了淮阴地界,大柱子根据阿兵提供的地址,时不时地停下车来问一下路,一路上走走停停,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总算是找到了那个乡村中医。
一大早就出发了,到了天快黑的时候,一行人才回来。大姑父提着几大包中药,急急忙忙地告诉母亲一遍如何煎服后,便赶回家去了。
这几天,郁风两口子的生意不好也不赖,每天差不多能够卖出去五六盆花草。
星期天,两个人都休息,赶紧去花卉物流中心补充一些货源。
那个曾经跟郁风聊了一个晚上养花心得的小伙子,这几天,几乎每天晚上都会来郁风的地摊,就蹲在边上,一边捧着花,一边跟郁风聊着有关花草的话题。到了第四天晚上,捧着那盆球状的仙人掌,左观右看,爱不释手。过了好长时间,站起身来,掏出一张十元的纸币递给郁风,说道:“这一盆,我买了。”
郁风对于这个小伙子能够买他的花有些意外,找了他两枚硬币。
小伙子将硬币塞进口袋,什么也没说,捧着他的仙人掌走了。
从此以后,这个小伙子再也没有来过郁风的地摊。当地摊长时间无人问津的时候,郁风时常会想起这个小伙子。
又是一个月朗星稀的夜晚,郁风两口子照常在那个小广场上摆地摊。
八点多钟的时候,进出超市的人流已是稀稀拉拉。安琪是个急脾气,左顾右盼了半天,却无人问津,有些不耐烦了,逛超市去了。
安琪刚离开一会儿,郁风听到有人高喊了一声:城管来了!平静的小广场立马骚动起来。所有的摊主全都狼狈不堪地弯身收拾起他们的货物,然后一窝蜂地向着大马路冲去。
郁风见过城管驱赶摊贩,没收地摊的场景。不曾想过自己被驱逐时的狼狈相。
郁风一边逃跑一边想着这些花花草草可不要有所损坏,他们可伤不起!
惊慌失措的人群跑到马路对面后,停下了匆匆的脚步,气喘吁吁地四下张望着。
郁风只是听到有人大喊“城管来了”,一直到这会子,他连城管的影子都还没见着。
郁风的边上站着一位中年妇女,双手端着一只大铁锅,一锅的活珠子正冒着热气。
郁风笑着说道:“你怎么端着一个大铁锅就跑过来了啊?”
中年妇女有些无可奈何地说道:“城管来了,不跑不行啊!”
“那你煮活珠子的灶具呢?”郁风有些替人家担心呢。
“在我老公那儿呢。这会儿,也不知他推着灶具跑到哪里去了?”中年妇女有些担心地说道,然后下意识地四下里张望了一番。
中年妇女向着马路那边的小广场看了看后,说道:“一般情况下,跑到马路这边就没事了。”
同样都是在这一片摆地摊的,郁风跟这位中年妇女一点都不熟。烤鱿鱼的、炸里脊的等等卖饮食的全都集中在苏果超市门口,一字儿摆开架势;卖日用品,小百货等等的摊位都集中在农行前面的小广场上。所以说他们是两群人。农行前的地摊是最近刚刚兴起的,而那些饮食摊位几乎一直存在。因为双方一直在打拉锯战,所以说这位中年妇女对于这儿的城管的做事风格还是比较了解的。
尽管说跑到了马路对面,就已经安全了,但大家伙还是保持着一级战备状态,该抓着的抓着,该攥着的攥着,一刻不敢放松。万一城管不按常理出牌,追到马路这边来又该怎么办呢一个字“跑”!
就在郁风与这位中年妇女闲扯的当儿,安琪从超市里悠哉悠哉地出来了。她一出超市的大门,就看到七八个城管正在超市门前的停车场上晃悠着。
安琪在心里大叫一声:坏了!快步向小广场走去。
刚才还琳琅满目,叫卖声不断的小广场,此时已是空空如也!
安琪举目环顾,寻找着郁风的身影。然而郁风连同他们的地摊早已是无影无踪!
这时候,那七八个城管晃着膀子,巡视到了小广场,一个个像是得胜的将军,用傲视一切的目光扫射着他们的战场。
十来分钟之后,这些城管全都回到了车上,消失在了人们的视线中。
自始至终,郁风都没有见着城管的真身,只是远远地见着了那两辆城管的座驾离开时的车影。灯光下,“行政执法”几个大字格外的醒目。从此以后,郁风一见到写有“行政执法”的车辆就特别的敏感。
城管走后,摊主们又陆陆续续返回了各自的阵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