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综漫世界第二天
横滨到东京的距离很近, 坐出租车不过半个小时的功夫就到了。但是，众所周知，在日本打车的价格相当昂贵。
到达目地的之后，在伊尔迷漆黑无光的死亡眼神下, 出租车司机战战兢兢地替伊尔迷抹去了这趟行程的零头。
见伊尔迷依旧面无表情地盯着自己, 出租车司机咬了咬牙, 主动给出了一个相当感人的折扣。
最终，伊尔迷十分满意地用相比较于正常情况而言还不到十分之一的价格付了车费。
出租车司机也十分庆幸自己居然在这个看起来就很像职业杀手或者Mafia高层的可怕青年手中逃过一劫，并且开始考虑要不要换个工作：出租车司机什么的，会不会太危险了？不过, 至少他最终还是坚持住了底线, 收到钱了，这说不定会成为他职业生涯上的巅峰呢，以后也有得吹嘘了……
不论出租车司机怎么想，这边, 伊尔迷终于踏上了东京的土地。
伊尔迷并没有急着寻找黑衣组织的踪迹，他抬头观察了一下天色，迅速找到了一个安静的无人角落, 飞快地挖了个坑，轻声喃喃着：“天色不早了呢, 总之，先睡一觉, 养足精神, 也许明天起床就会有乌鸦主动送上门来。”
于是，伊尔迷默默地把自己埋了起来。
角落里, 那片土地神奇地恢复了平整, 没有一丝一毫被挖掘过的痕迹。
此时的横滨, 太阳渐渐落下，天色将暗。
亚路嘉被三个小混混模样的人堵在了小巷子里。
这三个人看起来各具特色，但都不像是什么好人：一个尖嘴猴腮、嬉皮笑脸的黄毛男，一个手臂上纹着纹身、凶神恶煞的寸头，还有一个贼眉鼠眼的眼镜男，看上去很瘦弱，眼神却分外贪婪。
这三个人一步步地向亚路嘉逼近。
亚路嘉仿佛不明白眼前的这三个人对他不怀好意似的，神情懵懂地眨了眨那双水润的灰蓝色眼睛，稚气的小脸上充满了好奇与期待，亚路嘉冲着围堵住他的三人露出了一个分外可爱的笑容，语气天真地问：“大哥哥，你们是要陪亚路嘉一起玩吗？”
堵住亚路嘉的三个人闻言都愣住了，他们互相对视一番，齐齐捧腹大笑。
左边的黄毛男笑嘻嘻地说：“小妹妹，你是从哪个神社跑出来的小巫女吗？名字叫做亚路嘉？‘あるか’（有什么吗）？真是奇怪的名字！不过你说的没错，大哥哥们的确想要陪你一起玩，我们可以一起玩一个非常有趣的游戏哦！”
中间那个纹身男伸出手想要扯住亚路嘉的小辫子，却被亚路嘉退后一步避开了，纹身男觉得丢了面子，不禁有些恼了，他握紧了拳头，冲亚路嘉威胁道：“不是说好了要跟大哥哥们一起玩吗？躲什么躲？”
右边那个稍显瘦弱的眼镜男见纹身男生气了，急忙拉住他，安抚道：“这个小丫头年纪还小，不懂事，你别跟她计较！她长得好，玩儿过以后，我们把她转手卖出去，可以潇洒很长一段时间了！有话好好说，别动手！打坏了脸就不值钱了……”
这时，恰巧路过的银发剑士远远地注意到了巷子里的这一幕：穿着神社巫女服饰的小女孩被三个小混混围堵住，无助地后退了一步，显得无辜、弱小又可怜。
为人正派的银发剑士默默地握紧了剑，朝着巷子口奔了过去。
“欸？卖出去？”亚路嘉歪了歪脑袋，咬着手指，作思索状，“你们是坏人吗？”
“才发现吗？”中间那个纹身男狞笑着准备把亚路嘉拉过来直接扛走。
亚路嘉又一次灵活地躲了过去，神情却有些不开心，他低下头怏怏不乐地嘟哝着：“是坏人呀，也就是说你们根本不想陪我玩，都是骗我的，真讨厌……”
等亚路嘉抬起头来的那一刻，那张精致可爱的小脸上，两个眼眶以及嘴巴的部位全都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三个怪异的黑洞。
“鬼啊――”最先跟亚路嘉搭话的黄毛吓得腿软，下意识的惊叫声脱口而出。
小巷子的出口处，银发剑士停下了脚步，蹙起了眉头，他注视着这一幕，若有所思。
纹身男也吓了一跳，恼羞成怒地冲亚路嘉伸出右手：“臭丫头！敢在我面前装神弄鬼？看我怎么收拾你！”
“骗子、骗子……”拿尼加那双黑洞似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纹身男，同样化作了黑洞的嘴巴里，发出了诡异的嬉笑声，“嘻嘻……嘻嘻……给我……你的右手……”
话音方落，纹身男的右手连同手臂在内，齐根而断，仿佛是被一柄看不见的利刃斩了下来似的，创面平整，白骨森森，鲜血淋漓。
“啊啊啊啊啊――”纹身男惨叫着倒在地上。
一旁眼镜男吓得瘫软在地：“怪、怪物……”
拿尼加闻言，黑洞似的眼睛看向眼镜男，不开心地反驳道：“拿尼加才不是怪物……拿尼加决定讨厌你……给我……你的眼睛……”
“不、不――”眼镜男拼命地摇头，试图伸手捂住眼睛，一对眼珠却依然骨碌碌地滚落在地，眼镜男的脸上流下了两行血泪，“啊啊啊啊啊――我的眼睛！我的眼睛！”
黄毛男扶着墙，吓得腿肚子直哆嗦，恨不得马上晕过去，忽然眼尖地瞥见了巷子出口站着一个身形高挑的银发剑士，顿时喜极而泣：“救命！救我！救我！她是怪物！”
银发剑士面无表情地伫立在原地，显得十分冷漠。
然而，实际上，由于亲眼目睹了拿尼加的恐怖能力，银发剑士此刻正处于震惊之中，所以一时间没能反应过来。
银发剑士没能反应过来，拿尼加却不会有丝毫迟疑，她嬉笑着转向黄毛男，犹如一个肆无忌惮地讨要礼物的顽皮小孩，倘若将她的神情与她说出的话联系起来，更显得天真又残忍：“给我……你的舌头……”
“呃唔……”黄毛男的面容由于恐惧与疼痛而彻底扭曲，他张开嘴，“哇”的一声，吐出了一块舌头大小、鲜血淋漓的肉块，然后白眼一翻，终于如愿以偿地晕了过去。
“嘻嘻……嘻嘻……”小巷子里回荡着拿尼加的笑声。
银发剑士终于回过神来，他快步走上前去，神情严肃地注视着拿尼加，沉声问道：“你家大人呢？”
“没有家人……拿尼加没有家人……”拿尼加沮丧地低下头，再抬起头时已经恢复成了亚路嘉正常时候的样子。
亚路嘉仰着头注视着银发剑士，灰蓝色的眼睛亮闪闪的，他露出了一个既天真又可爱的笑容：“呐，大叔，你也要陪我玩吗？”
银发剑士一怔，沉吟片刻，对着亚路嘉伸出了手：“如果没有地方可以去的话，不如跟我走吧……”
顿了顿，银发剑士又补上了一个称呼：“……拿尼加。”
“欸？”亚路嘉看着银发剑士向他伸出的手掌，灰蓝色的眼睛里洋溢着惊讶而又喜悦的神情，小手飞快地紧紧握住了银发剑士的大手，亚路嘉的语气欢快起来，“也不是不可以啦！那么，大叔会陪我玩吗？”
没等银发剑士回应，亚路嘉忽然小脸一垮：“大叔真是过分，第一次见面就叫错了我的名字。”
“不过，看在是第一次的份上，我就不怪大叔你啦。”紧接着，亚路嘉很快振作精神，宽宏大量地原谅了叫错他名字的银发剑士，“自我介绍一下，我的名字是亚路嘉，全名是亚路嘉·揍敌客。拿尼加是妹妹的名字，大叔要记住哦。”
妹妹？哪里来的妹妹？
银发剑士有些不解，思索片刻，在心中沉吟道：所以说，是有着双重人格的异能者吗？异能力很强大，年纪又这么小，更需要好好教导才行。
银发剑士这么想着，蹲下身，直视着亚路嘉的眼睛，认真地道歉：“抱歉，叫错了你的名字，亚路嘉，我以后会记住的。我的名字是福泽谕吉，武装侦探社的社长。如果你愿意的话，可以在侦探社住下来，成为侦探社的预备成员，我会负责教导你。”
“诶诶？教导？真的吗？”亚路嘉得到了福泽谕吉肯定的答复，仿佛有些惊喜，又有些期待，“谕吉大叔是个好人呢！不像是我的家人，他们只会把我关起来。”
“家人？”福泽谕吉又是一怔，“你不是说你没有家人吗？”
亚路嘉不开心地瘪了瘪嘴：“那是拿尼加！大叔怎么又搞错了呀？”
福泽谕吉神情严肃地问：“你是怎么看待拿尼加的？”
亚路嘉有些困惑地歪了歪脑袋，理所当然地说：“拿尼加就是拿尼加呀！”
“不，我的意思是，你觉得你和拿尼加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人吗？包括家庭关系在内。”福泽谕吉斟酌着，把问题进一步详细化。
亚路嘉十分肯定地点点头：“那是当然啦！”
看来不仅仅是双重人格，自我认知方面也有很大问题。
但是……
福泽谕吉注视着用无比信赖的目光看着自己的亚路嘉，悄悄地叹了一口气：还是个孩子呢。
“我会慢慢教你的。”福泽谕吉看着亚路嘉，郑重地承诺道。
亚路嘉不明所以地眨了眨眼，他似乎没有搞懂福泽谕吉的用意，却能感受到福泽谕吉对自己的善意，于是用力地点头：“嗯！”
福泽谕吉拉着亚路嘉的小手，往侦探社的方向走去。
“大叔，你的侦探社有多少人呀？他们会陪亚路嘉一起玩吗？”亚路嘉好奇地问。
“目前侦探社除了我们以外，只有两个人，一个是乱步，还有一个是最近加入的与谢野晶子，他们的年纪也还小，只比你大几岁，你们应该可以玩到一起去。不过，侦探社的人手有限，大家有时候会有很多任务，亚路嘉也要慢慢地学会帮忙……”福泽谕吉看起来十分严肃，对小孩子却意外地很有耐心。
“真好呀……”亚路嘉小声地发出感叹，悄悄地笑了起来，笑得眼睛微微眯起，像一只晒着太阳的小猫，充满了幸福的惬意感。
福泽谕吉听到了亚路嘉的感慨，严肃的面容柔和了几分，笃定道：“以后会更好的。”
“嗯！”亚路嘉无比信任地点着头，忽然冒出了一个有些突兀的问题，“大叔，你有什么愿望吗？”
“愿望？”福泽谕吉有些奇怪。
“拜托啦，拿尼加！”亚路嘉没等福泽谕吉回应，自顾自地呼唤了拿尼加一声。
那张精致可爱的脸瞬间切换成了拿尼加的模样，黑漆漆的双眼诡异非常。
拿尼加盯着福泽谕吉看了一会儿，犹如黑洞似的嘴巴弯了起来：“知道啦……嘻嘻……谕吉的愿望，我听到啦……那么，作为交换，就由谕吉背我回侦探社吧……”
就在这时，周围忽然由远及近地响起了阵阵猫叫声。
福泽谕吉下意识地伸手摸向藏在衣袖里的小鱼干。
没等福泽谕吉取出小鱼干，十几只不同品种的毛绒绒的猫咪就已经身手敏捷地从四面八方向着福泽谕吉扑了过来，有的趴在他头顶上，有的蹲在他肩膀上，有的缩在他怀里，有的挂在他身上。
没能抢到位置的小猫，更是犹如碰瓷一般地倒在地上，毫不矜持地对着福泽谕吉摊开了柔软的肚皮，发出“咪呜咪呜”的甜腻叫声，仿佛是在主动邀请他：摔倒了，要摸摸，不然就起不来啦。
浑身挂满了毛绒绒的猫咪，福泽谕吉的神情严肃起来，身体下意识地紧绷着，不自觉地释放出强大的气场。
然而，即便如此，这些猫咪竟也没有一只转身逃跑，它们仿佛完全感受不到福泽谕吉身上传来的让喵炸毛的气势，依旧自顾自地甜甜地冲福泽谕吉撒着娇，主动蹭蹭，祈求贴贴。
难道这里是天堂吗？还是说，他其实是在做梦？福泽谕吉严肃地想。
蹲在福泽谕吉肩膀上的是三只看上去几乎一模一样的小猫，其中一只用肉垫拍了拍福泽谕吉的脸颊，另一只则已经主动用毛绒绒的小脑袋蹭上了福泽谕吉的颈窝，还有一只看似矜持，实际上身后的尾巴却不停地轻轻抽打在福泽谕吉身上，仿佛在催促他快点呼噜呼噜毛，不要冷落了自己。
福泽谕吉的神情愈发严肃，手却本能地向着蹲在他肩膀上不停蹭蹭的小猫伸了过去。
福泽谕吉：“！！！”
他摸到了！
是真的！
活生生！毛绒绒！温热柔软！还会喵喵叫！
福泽谕吉神情恍惚，忽然陷入莫名感动的情绪之中无法自拔：夏目老师在上，我摸到猫了！
三十四年了！我，福泽谕吉，终于摸到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