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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9章 逃不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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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浮在天边的火烧云,将大半个天幕染成绯色。

    云霞下,一处坐落在田庄深处的僻静庄园,升起几缕袅袅炊烟。

    庄园里最大的一处院子,落下来两道身影,没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易廷洲看着满脸疲惫的易卿颜,推她进房,“这几日,你就在这里待着。等过两日,我们就回京。”

    这还是易卿颜第一次被家人管束,她笑得无奈。

    “大哥,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你真觉得这样看得住我?除非你每日不睡觉,否则我总会找到机会离开。”

    “你可以试试。”

    方才动用了太多内力,易廷洲心口涌上来一股腥甜,他强行将它压下。

    “我不会给你这样的机会。”

    知道他打定的主意,多说无益,易卿颜确实有些累,干脆往床上一躺。

    “那就看我们,谁熬得过谁。”

    她手里还藏着一些药粉,不到万不得已,她不想对大哥动手。

    易廷洲全心全意护了她这么些年,倒打一耙的事,易卿颜没脸做。

    可天快黑下来,皇甫容玦的魂魄很快就会离体,只希望他尽快找到这里,到时再随机应变。

    正想着,门外突然传来一阵凄厉的惨叫声。

    易卿颜视线扫过去。

    院门被人撞得粉碎,一个高大的身影如一头野兽横冲直撞闯进院内。

    其身后留下一条长长的血路,地上四处散落着人体的残肢。十几个护院痛苦地倒在地上,不停发出哀嚎声。

    是氓奴。

    易卿颜是希望氓奴帮她牵制住易廷洲,但并不想他滥杀无辜。

    在他又要扯下一人的手臂时,她急忙出声阻止,“阿奴,快停下!”

    可氓奴被眼前的杀戮和鲜血刺激,双眼通红失了神智。易卿颜的命令根本不起作用。

    在船上,氓奴抵挡那些船员时也曾短暂出现过失控的情形,可这次,越发严重。

    无论易卿颜怎么喊,都无法将他唤醒,完全杀红了眼。

    易卿颜想冲出去阻止氓奴继续伤人,一只手臂横在了她面前。

    “待着别动。”

    话落,易廷洲一跃而起,整个人如一支箭直射出去,瞬间出现在氓奴背后。

    觉察到背后有人,氓奴抡起大臂转身就要砸过去。

    易廷洲侧身灵巧躲过,随即出手,动作快如闪电,一拳打中氓奴的百会穴。

    出人意料的是,刚刚还战斗力十足的氓奴,瞬间如一座小山轰然倒地。

    院子的纷乱这才平息下来。

    等易廷洲回头,房里哪还有易卿颜的身影。

    旷野之上,一个小小的身影向着山林奋力狂奔。

    易卿颜必须赶在易廷洲追上来之前回到先前的落脚点。

    皇甫容玦受了伤,不会走得太远。也不知他伤得如何,她必须尽快找到他。

    夜空高悬着一轮满月,将四周照得透亮。

    易卿颜举着火把,寻着箬竹叶上的血迹,一步一步走向密林深处。

    直到她来到山林深处的溪边,踪迹隐没在这条溪流之上。

    找了半天一无所获,易卿颜顿时有些泄气,一屁股坐到石滩。

    “一个大活人,总不至于就这么消失。”

    “死心了?”

    静谧的林子里突然出现的人声,吓得易卿颜心口一悸。

    当她听出那人是谁时,紧绷的神经瞬间松弛下来。

    易卿颜故意不去看他,自顾自掬了水,准备往嘴里送。

    水还没入口,一枚小石子倏地打中了她的手。

    她痛呼出声,“大哥,你幼不幼稚?连水都不让喝?你现在管得是不是太宽了。”

    易廷洲将自己的水囊递给她,“从前,你告诉我水不煮熟,喝了肚子会痛。我一直记着,反倒是你忘了。”

    总觉得易廷洲这是话里有话。

    易卿颜接过水袋辩解,“肚子痛有法子治,总不能有水不喝,活活渴死。”

    易廷洲望她一眼,揶揄道:“从来好坏,都是你说了算。无论做什么,你总有歪理。”

    易卿颜默默喝了口水,嘀咕,“难道我说的不对?”

    易廷洲面上淡淡,不做回应,只是从怀里拿出一个纸包递给她。

    牛皮纸摊开,五个还热乎的葱油饼散发着勾人食欲的香气。

    “趁热。”

    大哥还记着她喜欢吃葱油饼,一次必须得吃够五个,她这点小习惯,也就易廷洲一直记着。

    易卿颜忽然觉得眼睛酸涩,她盯着饼没动,一时心绪难平。

    两个那么好的人,为何非要争个你死我活,若是能握手言和该多好。

    易卿颜知道这只是她自己的一厢情愿。

    见她光盯着看却不吃,那张小脸又瘦又憔悴,易廷洲叹了口气。

    “难不成要我喂你?”

    “大哥。”易卿颜捏着饼,一时不知该从何说起。

    易廷洲知道她想说什么,露出一抹苦笑。

    “想跑,也得先吃饱。饿着肚子,又怎么跑得动?”

    这是要放她走?

    易卿颜难以置信地看向他。

    靠得近了,她这才注意到易廷洲的神色格外倦怠,脸是一种灰败的白,唇更是毫无血色。

    “大哥,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一个人撑着时不觉得这些伤难以承受,一旦在意的人注意到了这些伤痛,心底的痛便会如潮水般不断翻滚。

    易廷洲抿唇,压下因情绪波动而再次变得紊乱的内力。

    他从身后取出一个包袱放到自己膝上,来掩饰自己的狼狈。

    易卿颜看着有些眼熟的包袱,很快被转移了视线。

    “这是我的包袱?”

    一路上,这只包袱一直由皇甫容玦替她拿着。如今却在易廷洲手里,让易卿颜有种不好的预感。

    易廷洲抬眸看她,“你是不是很疑惑这个包袱为何会在我这里?”

    不等易卿颜回答,易廷洲自顾继续说道:“以他的手段,若是不想让我带你走,又岂会让我得逞。”

    易卿颜震惊地盯着易廷洲。

    “不可能。”

    易廷洲笑得苦涩,“我何时骗过你。”

    “你寻着血迹走到这里,以为会找到你想要找的人。可是你弄错了一件事,这并不是皇甫容玦的血。”

    易卿颜心头一跳,仔细打量易廷洲,“大哥,你受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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