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1章 寻地下城
阳光那样好，照得皇甫容玦的瞳仁里全是闪闪亮亮娇羞的自己。
那种甜如蜜糖的快乐一点一点将易卿颜包围住。
她的手蜷了蜷，伸手似要冲破理智和禁忌去回抱他。
但手在皇甫容玦背后方向一转，遥遥一指，“那里有家药材铺子。我们去瞧瞧。”
没得到回应，皇甫容玦似早料到会如此。她属老鼠，他有这个耐心等她回头。
这一次，他明显感觉到易卿颜不像前段时间那么排斥他。对他来说，这便是一个好的开始。
皇甫容玦举起大掌将那只小巧的手包裹住，盯着她的眼，满是宠溺，“跟着我。”
陌生街头，人潮涌动，到处都是人。
两只手不知何时牢牢交缠在一起。
药材铺子就在长街的另一头。店里一个白胡子老头支着脑袋在打瞌睡。
易卿颜屈指扣了扣门板，“店家，醒醒。”
外面这么热闹，老人家大概十分困顿，睡得很沉。叫了几次，店家才动了动眼皮。
易卿颜将药单递过去。
“你店里可有这些药材？”
老人家睡眼惺忪，抬眸看了两人一眼，捋了一把自己的山羊胡。
这才慢条斯理拿起单子对着光亮处看起来。
“其他的药，店里倒都有。但紫胆龙须，刚被一位客人买走，店里没货。”
易卿颜蹙眉，“那你知道城里哪家铺子有这味药？”
店家沉吟良久，“整个粤州城都不见得有这味药的存货。紫胆龙须既是药又是毒，药性霸道，剂量用错要人命。”
“我也是机缘巧合得了这么一株。在店里放置了多年，没想到今日卖出去了。”
易卿颜忙追问，“你可认识那位买了紫胆龙须的客人？”
店家摇了摇头，“不认识。”
易卿颜知道这药不好找，过来只想碰碰运气，没成想竟被人抢先了一步，面上露出几分懊恼。
她虽然可以用其他药物延缓毒性的发作，但若是不能及时将毒清除干净，皇甫容玦的内力会渐渐耗尽，最终成为一个废人。
皇甫容玦安抚地拍了拍她的肩，看向店家。
“能否提供一些信息，好让我们找找那人？”
店家锁了眉头，苦想了一阵也没想出什么体貌特征。
“男的，寻常打扮。满大街都是这样的人，我实在给不了你们什么线索。”
皇甫容玦眸光沉了下来，似想到了什么人。
易卿颜和他对视一眼，便知道他想到的是谁。
她凑近他低声道：“你在怀疑千离烟？”
“他在凤鸣阁留宿了一晚。”
意思是说千离烟同他一样在仁显的房内逗留，十有八九也中了食人花种的毒。
易卿颜却摇头，“中过食人花种的毒，一旦清除后，五年内将不会再受此毒影响。”
“一年前他服用过解药。应该不会是他。”
店家见两人耳语了半天，招手将两人唤过来。
“明面上的药铺，两位定是买不到了。你们不妨去地下城碰碰运气。”
易卿颜眸子瞬间变得光彩，“地下城怎么走？”
每座城市都会有一些规模或大或小的黑市。那些不能摆上明面的东西，就会在那里交易。
地下城就是粤州的黑市，那里鱼龙混杂，去的都是些三教九流。
“天黑点灯之时，你们朝城西去，会遇见一座挂着“景园”匾额的荒芜宅院，那里有个入口。”
夜降下来，游街的各路神仙太子被一一请回了供奉的祠堂。
城西是贫民区，越往西去，人越少。
瞧着空荡荡的街头，堆满杂物的巷道，易卿颜有种说不出的诡异之感。
“你说药铺里的那位老丈说的话，可信吗？这里荒凉得连半个人影都没见到。”
皇甫容玦垂眸看她，唇角勾起。
“若是怕，我的手借给你握一握。”
说着，那只大手伸到她面前。
易卿颜瞪他一眼，转过身，“越来越不正经。谁说我怕，只是奇怪城中居然会有这么没人气的地方。”
这傲娇的性子，皇甫容玦瞧着没由来想笑，追上去不管不顾握住她的手。
“是我害怕，想借你的手握一握。”
宽厚，温暖的触感，缓缓抚平了易卿颜心里的不安，嘴上却不肯承认，揶揄他。
“害怕你早说，非赖我。”
皇甫容玦握紧手里的柔软，这锅他背得心甘情愿。
两人走到长街尽头，一座规模颇大的荒宅子出现在视野里。
写着景园的那块匾额被人砍成两截，悬挂在门楣上。
皇甫容玦蹙眉，有种不好的预感，后悔带易卿颜来这里。
本可以直接吩咐暗卫找药，却还是想顺着她的意陪她来这一趟，只想让她高兴。
可他现在只剩两成内力，若是遇上强敌，他怕自己护不住她。
“阿颜，不如我们先回去，找药的事吩咐暗卫去办。”
自从受了重伤以后，一向高冷又自负的人，变得畏畏缩缩。
易卿颜拽他的手，嘴嘟着有些不大高兴，“来都来了，我们走了这些路才找到地方，不进去我不甘心。”
这娇嗔的模样，皇甫容玦心都要化了。
他心里哀叹了一声，能怎么办，宠着吧，赴汤蹈火也要陪她去。
皇甫容玦从怀里取出一只指甲盖大小的锦盒。
易卿颜好奇想伸手去碰，皇甫容玦避开，“当心，会咬人。”
“是蛊虫？昨夜给仁显种下的就是这种蛊虫？你怎么侍弄起这种东西？”
皇甫容玦笑笑，“种在仁显身上的是蛊虫，但这只是探路的蜂。”
易卿颜不解，“你要做什么？”
“叫它先去探路。”
月华如水，照得院中的荒草影影绰绰。
寂静的夜里侧耳能听见“翁嗡嗡”的振翅声。
两人跟着蜂穿过庭院，走进院落深处。
不见灯火，亦不见人影。
皇甫容玦耳廓一动，隐隐察觉异动。
他牵牢住易卿颜的手，柔声叮嘱，“跟着我。”
那只蜂在院中枯井前停留。
皇甫容玦率先走到井边，一把掀开井盖，往里探。
有微光从井深处透出。
地下城就在井底。
皇甫容玦手臂一展，搂住易卿颜的腰肢，“抱紧我。”
易卿颜刚准备攀上他的肩膀，忽感后背阴恻恻的，有双眼睛躲在暗中窥伺。
易卿颜眸子一凛，急忙转身。
“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