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陈年旧事
绿儿这时也看清了我：“郡主？”
我抬手让苏白把剑拿开，苏白没动。
我无奈：“你我都在这里，她也跑不了。”
苏白想了想，收了剑。
“郡主怎么在此？”绿儿疑惑地问我。
“我来查案，在此不奇怪，绿儿姑娘在此就显得奇怪了，难道绿儿姑娘是来祭奠亡灵？”我伸手从苏白手里把刚才咬过的苹果拿了回来送到绿儿姑娘面前。
绿儿好看的眉头微微一蹙：“郡主怎么知道？”
“我不光知道你是来祭奠亡灵的，还知道你祭奠的亡灵名叫如娘，是也不是？”我张嘴在苏白怒气的眼神中，慢慢悠悠的吃着苹果。
不知道为什么，这次见了苏白，总感觉这家伙管得有点儿多，这是年龄大了？
“难道郡主也觉得那位周小姐的死与如娘有关？”绿儿看着我，眼中多有期待。
“如娘已经死了，死了的人怎么会杀人？不过，绿儿姑娘是潇湘馆的人，怎么会认识如娘呢？”我问。
绿儿答：“其实我自小便在朝暮楼生活，如娘姐姐死后，朝暮楼被传闹鬼，妈妈便带着我们另起炉灶，这才有的潇湘馆。”
“原来如此，这样说来当年如娘跳楼，你就在朝暮楼？”还真是巧，十年前如娘跳楼她在，十年后周灵薇跳楼她还在。
绿儿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好一会儿才抬起头来对我道：“都说是跳楼，其实并非如此。”
果然有隐情。
“当时如娘姐姐与荣大人相好，可是荣大人的夫人是镇国公的女儿，尊贵无比的人哪容我们这般草芥之人碍眼！
她先是派人来给如娘姐姐送钱，如娘姐姐是那般心高气傲之人，自是没收，可是很快楼里就被闹事者打砸了个干净，如娘姐姐知道是因为自己给楼里带来了灾难，将自己身上的银两全部给了妈妈，自己穿了一身火红的嫁衣出了楼。
出楼那天她是那么美，又那么可悲。
我躲在姐妹的身后，只看着她上了那顶矮小的轿子，便觉得此生可能再不相见了。
那天半夜，楼外忽然传出重物落地的声音，等我出去的时候，我只来得及看到那一身火红，就被妈妈捂住了眼睛。
后来，他们都说如娘姐姐死了，死得很惨，七窍流血，再后来，她甚至成为了众人用来吓人的传言，甚至连后面死去的客人都要怪在她的身上。她成了一个人人忌讳的鬼魅。
可是在我的印象里，她是那样温柔，那样美丽。
人们都畏惧她，辱骂她，可是她又有什么错？明明是她先与那个人约定终身的，明明那个人说要娶她的，可是凭什么最后挨骂受死的却是确实她！”
绿儿说到动情处，有些哽咽。
我叹了口气，伸手打算给她拿个帕子，却想起来，我的帕子落在了馄饨摊，便示意苏白拿手帕给绿儿，苏白不知是没看懂，还是不想给，直接给了我个白眼儿。
好在绿儿自己拭了眼角的泪珠，有些歉意地道：“是绿儿失礼了。”
“无妨，不过，我一直想问问绿儿姑娘，当时周小姐死的时候你在楼上看到了什么？”
如果不是丞相赶到，这话我早就问了。
“我并未看到什么。”绿儿镇定回答。
她这话更让人怀疑了，当时她从楼上往下看，至少也该说听到声音或者是别的动静才往外看，根本不会回答什么都没看到。
“既然如此，不如就请苏将军送姑娘回去？”
“我？”被安排的苏白一脸不可思议。
绿儿也慌忙道：“不用了。我自己回去就好。”
“用的，绿儿姑娘花容月貌，在这样的深夜独自行走实在太过危险了。”我笑了笑。
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在我说到花容月貌的时候，绿儿的眼中闪过一丝恨意。
恨？
晚风吹动绿儿脸上的纱巾，朦胧又带着几分神秘。
这个姑娘不简单。
苏白虽然不情愿但还是把绿儿送了回去。
我回到王府时已过子时，时小卫和叶小刀还等在院子里。
见我回来时小卫拍了拍快睡着的叶小刀:“郡主回来了！”
叶小刀一激灵差点摔到地上:“郡主？郡主拦住了没？苏将军没把咱的事捅出去吧？”
叶小刀心惊胆战的看着我。
我点头，他才松了口气:“幸好幸好，不然我这名声又得再毁一次。”
“再毁一次？老叶你的名声有毁的必要吗？”时小卫撇了撇嘴，我却没心情和他们讨论这些。
“小卫，去查查，如娘的尸体埋在哪里。”
“好。”时小卫应着，忽然又觉得不太对：“郡主你说的是十年前那个如娘吗？”
我正打算点头，叶小刀忽然叫了一声：“如果是那个如娘就不要查了。”
我：“为什么？”
“因为，当年如娘死的凄惨，很多人都说她怨念缠身，怕她为祸人间就给烧了，连骨灰都撒了。”叶小刀摊着手撇着嘴好像当年的事情他亲眼见过。
“叶小刀，有没有一种可能，如娘的尸体你见过？”我走到叶小刀跟前，心中有些兴奋。
以这家伙对尸体的执着程度，他肯定检查过如娘的死因。
叶小刀见我两眼放光的看着他，有些害怕的退了一步:“你有话好说，别这样看着我，感觉我像个猎物一样。”
“我只是想知道如娘的死因。”
“不就是摔死的吗！”叶小刀转过身去，“所有人都知道，当时如娘是从朝暮楼跳下来的，难道郡主怀疑她还能有别的死法？”
我也不知道，总觉得这个如娘的死十分蹊跷，既然她为了不连累朝暮楼都自己离开了，再晚上回去跳楼，这不是前后矛盾吗？
难道是有人把她带回去了？
为什么？看来还是得找人问问？
我想着就往外走，刚走到门口就看到一顶轿子停在那里。
是谁这大半夜的来我这里？
正疑惑着，轿帘被掀起来，一位年过半百的老人慢慢走了出来，他鬓角斑白，面露哀凄，看到我时那败如死灰的眸子重新点燃了光亮。
“下官拜见郡主！”
在他跪下的那一刻他头顶闪现了一个名牌：丞相周澜。
“丞相大人快请起。”我将人扶起来。
丞相却始终低着身子：“求郡主，给小女一个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