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在监狱有KPI还是咋地？
开庭日！
上午九点四十多，刑一庭。
虽然还未到时间，但旁听席上已经坐了不少人。
好姑娘郑茹坐在最前排，一脸紧张。
在她斜后面隔着一排座椅，那个戴着墨镜，双腿交叠，一副高冷范儿的女人，则是“好妻子”兼“好姐姐”李玉。
其他人大部分都是来旁听看热闹的，平均年龄在六十开外。
“哎，马大姐，今儿个是审什么案子来着？”
“好像是说有两个修车的，把别人车里的零件偷去卖了，那个车主好像差点就死了！”
“哦——你这么一说我想起来了，你说现在这人都怎么了，这种缺德带冒烟的事儿都干得出来，不怕生儿子没皮燕子啊？”
“谁说不是呢！这种黑心的就该枪毙！”
听到前排两个大妈讨论得热火朝天，李玉顿时就不乐意了。
墨镜一摘，拍了下前排座椅靠背，大声道：“哎不是，你们怎么说话呢？怎么就是偷了？只是替换，替换懂吗？又不是拿了就不管了，那车不是还能正常开么！”
两个大妈立刻回头反驳道。
“我刚上幼儿园的孙子都知道别人的东西不能拿！还什么替换，说得好听，不就是偷么？而且偷的还是车的零件，万一别人开车出了啥事儿，你这不成了谋财害命了？要我说，枪毙一点都不为过！”
“没错！这是什么地方？能坐到刑庭被告席位的人，有几个是无辜的？咋，人警察不懂法，人检察官也不懂法，就你懂？显着你了？”
两个大妈说话声音又高，速度又快。
关键是还有理有据。
李玉“你你你”了半天，也没憋出个屁来。
她虽然在“辩论”领域也算小有成就，但是跟这两位大妈比起来，差距不可谓不悬殊。
她们之间至少差了两个半的谢丽婷呢。
李玉只能翻着白眼哼哼两声，重新戴起墨镜，不说话了。
“欸，居然又是那小伙子！”
马大姐一扭头就看到王野溜溜达达走进来，坐在了公诉人席位后面的位置上。
旁边大妈问道：“马大姐，你认识？”
马大姐拍着她的手笑道：“素芬你还记得我跟你说的那个‘很刑’的小伙子吗？就是他！我都在这个庭里看到过他四五回了，每次他都在那个位置。最厉害的一次，他直接送进去一百多人呢。”
“这年轻人！”素芬顿时惊了，“卧槽！”
后面。
李玉也是满脸震惊。
一次性搞了一百多个？
关键是还都给搞进去了？
这个逼是在监狱有kpi还是咋地？
这会儿，李玉突然有点后悔。
仔细想想，给老公和弟弟申请法律援助的这个行为，是不是有点草率了……
但这个时候想反悔，显然是来不及了。
“阿秋！”
王野打了个喷嚏，揉了揉鼻子。
一抬头，便看到被告人和律师走了进来。
张科和赵帅杰属于同案被告人，因此是一并开庭审理的。
只不过他们并不能请同一个辩护人。
赵帅杰的律师还是我们的老朋友张伟。
至于张科……
鼻青脸肿的，而且他身旁的律师是个陌生的面孔。
王野并不认识。
只觉得他很年轻，一脸的稚嫩，戴着黑框眼镜，好像大学生一样。
这是李玉为张科申请的法律援助律师，名叫包龙鑫。
法援律师有两种。
一种是律所执业律师，受司法局、律协要求，或者法律援助机构的指派，又或者自愿，为某案件提供法律援助服务。
比如在之前的大规模刑事自诉案件中，张伟就是这种情况。
另一种则是司法局工作人员，专门从事法律援助服务。
他们本质上其实是公务员，律师只是作为“兼职”。
这种法援律师通常比较年轻，业务水平普遍会比执业律师差点。
而且在认真负责方面，跟执业律师肯定也没法比。
毕竟又不收钱，就挣那点死工资，还不是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
包龙鑫就是这种。
拿到律师资格证还不到半年，说白了就是个萌新。
实战经验少得可怜，业务水平自然也高不到哪儿去。
但凡有钱请执业律师，谁会申请法律援助啊？
当然，白嫖怪除外。
比如李玉……
她有钱，但舍不得，强烈要求法律援助。
司法局劝说无果，便安排了一个新人过来。
据说张科在看守所里会见室里见到包龙鑫的时候，脸都绿了。
不是他不相信包龙鑫。
实在是对方看上去太年轻太稚嫩了，跟个大学生似的。
这……
只能说老张啊，下辈子找老婆一定要找个拎得清的。
啥？
你问这辈子？
这辈子就算逑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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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韩非和一个助理检察官也走了进来。
接着审判长审判员入庭。
很快，吉时已到。
“咚——”
正式开庭。
“今日，依据刑法第二百六十四条之规定，龙城临江区人民法院刑事审判庭，依法公开审理被告张科、赵帅杰盗窃一案。”
“由我，沈长林担任审判长，并依法组建合议庭！”
沈长林扫了一眼。
目光从某靓仔身上扫过时，古井无波。
早就习以为常了。
这小伙子，上法院跟回家似的。
三天两头往法院跑。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考进法院了呢。
思绪闪过。
沈长林示意韩非宣读起诉书。
韩非起身。
陈述案由，接着是诉讼请求：
判令张科盗窃罪成立，判处有期徒刑五年，并处罚金三万元。
判令赵帅杰盗窃罪成立，判处有期徒刑六个月。
此外还有对附带民事原告王野的经济赔偿。
被告席位上。
张科面如死灰。
他的情形比赵帅杰可严重太多了。
不但是主谋，主犯。
而且还是累犯，曾多次偷换汽车零部件。
总的涉案金额超过二十万！
诉讼请求的五年，已经是看在他主动坦白以及有重大立功表现的情况下，酌情减轻了。
否则请求个七八年那是一点毛病没有。
然后，沈长林依次询问两个被告人有无异议。
两人倒是都老实。
纷纷表示没有异议，都对所犯罪行供认不讳。
接着，便进入庭审的核心环节——
法庭调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