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真相
周显厢房内。
周老爷和少爷已经入座，而我则依在门上，一来防止周老爷逃跑，这里毕竟是他的家，就看他最近的匿藏，真被跑了，估计找也找不到。二来，预防其他人闯入，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就这起案件，最好的结局是周老爷去自首，这样也对得起他跟柯老爷多年的交情，这也是少爷的顾及，总不能柯少爷让他来帮忙，他最后把老爷的老朋友给抓起来吧。
“世侄，此局老夫也是费尽苦心，精心策划，真没想到你短短几天就侦破，世侄是如何识破的，还望指教。”周老爷抢先发言，不得不说，周老爷这个局真不简单，很难有人会想到一个已死之人会是凶手。
“不敢不敢，周世伯这局做得天衣无缝，如果不是我这位助手，我也很难看破此中的奥妙。”
不揽功，这领导可以交啊。
“哦，看来柯府真是卧虎藏龙，可喜可贺啊。”周老爷转身向我做拱手礼，我立马回礼，这样看来这人也是个懂礼数之人。
“周世伯，不如小侄给您讲个故事，是否有可笑之处，有劳世伯指点一二。”
“请！”总算开始了。
“故事讲述的是：有一名大善人，平日乐善好施，兢兢业业，对待妻儿更是照顾有加，可惜天不遂人愿，有天他无意中发现了夫人和府上管家有染，细查之后，更发现了自己最疼爱的长子原来并非己出，于是他心生恶念，准备让不忠之人承受应有的报应。”
周老爷握紧了拳头，点了点头。
少爷继续说道：“大善人先是借助平日乐善好施的名声，引诱一名身形与自己相仿的乞丐进入府中的作坊内，将其杀害，然后将尸体毁其容貌，换上自己的衣物，埋于作坊之内，随后，安排家丁驱赶这一带的乞丐，这样就算少了个乞丐也没人发现，最后自己再假意失踪，匿藏起来。”
周老爷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大善人还特意将管家日前劳作时不小心弄掉的尾指指甲盖，放在尸体旁，然后特意留下埋葬尸体的明显证据。等府上发现其失踪后报官，官府必将发现尸体，引导官府怀疑管家，接着只需找到适当的时机，引导管家写下遗书，然后将其杀害，再伪装成畏罪自杀。”说罢，少爷看着周老爷，确定自己所说是否有误。
周老爷摆手示意继续。
看来我们的推断没有太大的出入。
“然后大善人再借机杀死夫人，当然也伪装成自杀，他深知母亲和管家关系的儿子，只会认为母亲是为了管家殉情，自然不会对外宣扬，这样就完美解决了两个人，至于儿子，杀掉也罢关起来也罢，只要让他消失在其他人面前，然后自己再找个合理的借口出现，那时，作坊的尸体可以是管家所杀，管家也畏罪自杀了，尸体是谁也不从调查，夫人自杀则变成忆夫成狂，而久久未露面的儿子也因为父母双亡成疾病逝，这样就瞒天过海的完成了他的报复大计，可惜，府上的人并没有如他所愿报官，而是找了两个刚出茅庐的侦探，把原有的计划给打乱了。”
“厉害！厉害！唉……也是这两个初出茅庐的小侦探，让这个局未能奏效。这个故事已经八九不离十了，不过老夫这里也有个故事，不知世侄是否有兴趣？”
“愿闻其祥。”
看来还有内情。
周老爷闭上双眼，深吸口气，试图让自己可以冷静下来讲述下面的故事。
“还是那个大善人，那时候他刚刚发迹，他不敢忘记以前帮过他的所有人，特别是之前在他家附近的私塾先生，以前他忙着外出谋生，家里的大小事务都靠着这个位私塾先生帮忙，于是在大善人发迹后，一直帮助这位私塾先生，帮他渡过了大大小小的难关，直到大善人的儿子出世，到了求学的年级，便把这位私塾先生请到府上做儿子的西席。”
周老爷口中的私塾先生应该就是周管家。
“这位私塾先生来到府上，对大善人的儿子更是疼爱有加，将平生所学都教给大善人的儿子，随着儿子一天一天长大，这个私塾先生已经无法胜任西席的工作，大善人便将他留在府中当起了管家，并毫无保留的将这个家庭交给他去打理，他也没让大善人失望，把一切打理得井井有条，大善人也几乎把他当成了自家人，大家也相安无事的过了十几年。”
周老爷又深吸了一口气，努力的握紧已经开始颤抖的双手。
“直到有一天，大善人的二房夫人怀上了身孕，一切就开始变味了，先是二房夫人难产，然后年幼的二儿子经常无故受伤，在二儿子十三岁那年，他们联合江湖术士，以二儿子命格不符，与父母相刑相克，若继续留在府中对双方不好为由，诱导大善人将其送走，大善人一开始不从，又担心二儿子安危，最后逼于无奈只好送走二儿子。”
周老爷口中的他们应该就是管家和周夫人。
“事后大善人顿觉不对，便对暗中调查，才发现他们那些肮脏的勾当，后面才发生了你们所说的那个故事，如果有得挑，大善人真不愿对一个信任自己的人下手，打在乞丐的每一下都如同打在大善人的心上，这样也好，大善人是该受到他应有的报应了。”
说完，周老爷如释重担般的叹了口气，也是这些事压在心里，论谁都好受，更何况一个乐善好施的人，说出来反而更加舒服。
可是有些事我还是想不通。
“有个问题，我有一事不明，望周老爷赐教。”我第一次开口。
“小兄弟，你客气了，但说无妨。”
“大善人为啥要挑选一个带着儿子的乞丐？既然在杀害乞丐后还要做出驱赶所有乞丐自保措施，为啥当时不选择一个没有家眷的乞丐下手？”
就是这一点我想不通，选个有儿子的乞丐，就不怕乞丐的儿子发现乞丐失踪嘛？
“儿子？那乞丐有儿子？”周老爷表现的很错愕。
难道他不知道那乞丐还带着个儿子？这不对啊，这么精密的计谋怎会有个这么大的纰漏？
“我们就是因为乞丐的儿子才看出其中的把戏的。”
“这……也罢了，这估计就叫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吧。”
不对，这里面一定还有其他因素，难道小乞丐是……
“世侄，事到如今，老夫别无他求，只希望世侄给老夫点时间，处理好后面的事，天明后老夫定会衙门自首，望世侄成全。”周老爷向我们做了个拱手礼。
周老爷口中后面的事应该就是写遗嘱之类的事。
“不敢不敢，我相信周世伯定会还乞丐一个公道，请！”
周老爷离开厢房后，我疑惑的看着少爷。
难道他不怕周老爷逃逸嘛？
少爷啥也没说，只是摇摇头，示意我不用担心，这估计就是他们这类有钱人口中所说的诚信吧
天亮后，周老爷如约去衙门自首，而周显已经连夜被赶出了周府，估计他看到周老爷时也猜测到了事情的经过，他那种情况，留下来也是自讨羞辱，离开是唯一的出路。
我们离开周府时，我们又看到了那个在远处徘徊的小乞丐，不过此时他已经换上了华衣锦服。
“想必这位就是周二公子，久仰久仰。”我先开口。
少爷闻声先是有些疑惑，看看我，又看看小乞丐，然后瞬间想通了。
“恭喜周二公子如愿以偿！”少爷也开口了。
他这脑袋可以嘛。
“这还得谢谢两位，如果不是两位那精彩推理，小弟又如何如愿以偿，感激感激！”
小乞丐，不对应该是周嗣朝我们做了个辑，然后露出了个诡异的笑容。
没错，我们被当棋子耍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