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感受不到情感的存在
何清瑶坐在沙发上，清点着剩余的物资。
有二十多盒桶装的泡面，二十多罐八宝粥，饮料，膨化零食，都是酒店免费提供的食物，被一并收了回来。
所幸明鸿酒店价格昂贵，位置较偏，虽然环境好，但是类似的酒店比比皆是，这几天也还没到真正的旅游旺季，所以明鸿酒店的入住人数很少。
这也让她们得以多从房间搜出食物来。
从烟酒超市带回来了三箱薯片，每箱估计有个十几包。
然后是有半人高的一大箱速食产品，里面塞满了火腿肠，棒棒糖，巧克力，辣条，棉花糖，饼干，小面包。
还有各种杂七杂八的，高热量小零食。
550ml的瓶装水更是有满满六箱，每箱都有24瓶。
不过现在酒店里还没有停水，每个容器满满当当的也换过一轮水，就不着急喝这些。
其余的，何清瑶还从酒店员工休息的茶水间里搬出了两桶十几升没拆开过的纯净水。
三人的食量都不算大，这些东西能够吃挺长一段时间。
不过这些都是零食，最好还是要吃一些主食，不然摄入的热量远远弥补不了体力上的消耗。
“瑶姐姐，要不我再去厨房看看。”小野走到何清瑶身边坐下，手里拿着一罐何清瑶给她的八宝粥，吃的正香。
她很感激两个大姐姐能接纳自己，也想再做点什么事情。
何清瑶揉了揉她的脑袋，“你先吃饱饭吧，放心，姐姐们可不会让你躺平的。”
说这话的意思也是为了安抚小野的心情，免得她老是担心自己因为没用被抛弃。
小野听完果然是舒了一口气，忙不住的点头，“那瑶姐姐，有什么要我做的，一定要说嗷！”
林曼看了眼互动的二人，并没有说什么。
她再次试图联系上弟弟林川，然而信息依旧是石沉大海。
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天，或许，小川已经不在了。
林曼揉了揉眉心，苦涩在心间划过，浅浅的，几乎不留痕迹。
又是这样。
林曼甚至有些怀疑自己会变得像个冷冰冰的机器人，感知不到一点儿情感。
她深吸了一口气，试图调动起所有的情绪。
出乎意料，竟然真的有用。
一股浓烈的情绪，久违的涌上心头。
林曼的眼角，竟忽地流出泪来。
想到父母远在天边，弟弟或许遭遇不测，林曼就感觉自己心里痛的就快喘不过气来。
然而这情绪，只短短持续了半分钟，甚至泪痕都还没未干。
所有狂风骤雨般侵袭而来的复杂情感，就这么轻轻的消失了。
何清瑶转过头，看到林曼脸上未干的一滴泪珠。
盈盈的挂在睫毛上，在太阳光的折射下，宛若珍珠。
转瞬便被林曼擦去，那一张脸，依旧如平常一样冰冷寡淡。
何清瑶霍得站起身，担忧的看着窗边的好友，“曼曼，你还好吗。”
林曼不知道心里是什么感情，但她该是高兴的吧。
至少她刚才感受到了情绪的存在。
“清瑶，这场灾变，已经开始影响到我的感情了。”
林曼顿了顿，还是选择把这些说给何清瑶听。
从灾变的第二天开始，她就已经察觉到心态的变化。
但那时候还不足以引起她的注意。
直到这种改变越来越明显。
除了心态变化以外，林曼还发现自己的脑子越发清明。
她变得更加细心，更加谨慎，也更加聪明。
一些从没有接触过的新事物，在眼前看一遍之后，心底就有了一个大概的模型。
就比如官方发出的国民告知书，里面的枪械弹药，自制武器，药品，工具等。
要是能有合适的工具，她几乎能全部还原出来。
像是需要强悍的数理化知识或者专业技术才能建造的东西，她看上几遍，也能牢记在心。
除了脑子的变化以外，她的力气，速度，也要强于曾经。
虽然这两项都比不上何清瑶和小野，但无所谓，只要继续锻炼，她未必不会有成长。
可这一切都有个无法忽视的问题，就是情感上的淡漠。
情绪在某一刻似乎是可以控制的，但在这个瞬间，林曼再次尝试找到刚才的感觉。
不出所料，并没有再次发生和刚才一样，情感失控的事。
“曼曼，你还记得以前我们做过的事儿吗？”何清瑶突然开口，眼中带着些许期翼。
好在，林曼的回答并没有让她绝望。
“记得，我记得所有的事儿，记得所有的人。”林曼点了点头。
何清瑶松了口气，转而面上一喜，“那就好，只要你还记得我，记得家里人，所有人就好！”
林曼却是轻轻的看着她，眼眸如一汪幽泉，清澈却冰冷。
“我现在，已经慢慢的触碰不到脑海中记忆所带来的情感了。”
“被记忆影响，本应该高兴，激动，悲伤，或者沮丧，但现在都没有了。”
“我就像被完全隔绝在保护罩里，封闭了所有的感情。”
“对你，对我的家人，不再靠感情的驱使，而是凭着一种直觉，一种我本该如此的直觉。”
林曼一字一句的说完，声音平淡，仿佛只是在说一件毫不重要的小事儿。
何清瑶握紧了双拳，肩膀颤抖，泛红的眼眶渐渐蓄满了泪水，心中疼的厉害。
她和林曼，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她们一起欢笑，一起玩闹，还一起挨过揍。
她们一起经历过大大小小的事儿，曼曼都记得。
但是以后，回忆这些事儿的时候，只有她一个人会回味在其中。
曼曼以后会感受到开心吗，会感受到快乐吗。
这些，林曼都回答不了，她不知道。
她只是轻轻的看着何清瑶，很安静，很冷漠。
何清瑶却感受到了一股绝望的气息，萦绕在林曼的周身，让她整个人麻木又苍凉。
她上前几步，用力的抱紧了林曼，把头埋在她的肩上。
眼泪大滴大滴的滑落，浸湿了林曼的衣袖。
“曼曼，没关系，没关系的，不要害怕，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我们再把感情找回来。”
“有我在，有林爸爸林妈妈在，我们都会一直陪着你。”
“哪怕你一直这样也没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