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以牙换牙:比贱哪家强？
天空不知何处飘来了一大朵厚厚的云。原本灿烂的阳光被遮蔽住了。太阳躲在白云后面不做声。
杜顾二人垂头丧气地走出青川公安局。
原以为万事俱备，没想到功败垂成。顾晓晓说不气是假的。
杜宇凡哄她：“好了好了，跑这一天也累了。咱先回去从长计议吧。”
杜宇凡心里也很不爽，他在路上飙车飙得飞快横冲直撞地，不少司机从车子探出头来骂他。
“到底会不会开车？”
“嘀嘀嘀”杜宇凡狂按铃还击对方。
不一会儿，两人便回到了老房子。
在楼梯口，顾晓晓眼尖，看见一个米白色的盆子滚在地上，有点眼熟。
快步往前一看，天爷！是谁？
把他们所有的家当全扔在楼道里。
一件不落下！
昨天她和杜宇凡辛辛苦苦地在原来条件上又搬进许多新物件，又搞了卫生，把新家庭收拾得妥妥贴贴！
为此，今天早上她累得腰酸背痛，根本起不了床
搬东西的人看起来根本不心疼东西，胡乱地扔了一地。
门上画了一个奇怪的符咒，类似“卍”的变形，有点骇人！杜宇凡赶快去擦拭。
顾晓晓拦住了他，她要拍照记录下来。不知道这些证据对他们是否有利。
“有爹妈生养的人根本做不出这种事情”
两人对着空气骂骂咧咧了好一阵子。
这动静惊动了周围的邻居。
“伢儿，你看那边不知道哪里来的野狗占了别人的窝，不知道羞耻”对面的周大姐在屋里内涵
东侧的邻居干脆泼出了一盆脏水。
那污污油油的黑水不知道是由什么组成的，又极多，流到两人的家私脚边。场面极为狼狈。
原来黑豹他们一一拜访了这一层楼的邻居，添油加醋地把房子被侵占的经过告诉了大家。
唯真奶奶原本在这里住了几十年，是个眉慈目善的老人家。大家也是看着唯真长大的。
一时大家义愤填膺
消息很快在整个老小区传开了
怪不得刚刚进门时保安瞪了他们几眼。
大家在物业群纷纷痛骂狗男女。
“好贱的女的，明一张脸，暗一张脸，典型的小人，下次我买一张打小人鞋底刻她的脸垫着穿，在小区避避邪。”
“小人是混不长远的，小人必死。”
“最近不是有因房杀人的新闻吗？这种女的，也不害怕害怕？”
“这男的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我上回还看见跟了另外的女的厮混”
舆论经过发酵，越传越离谱
顾晓晓坐在杂乱的家什物件中，发消息在群里解释和互怼，不一会她的消息便被铺天盖地的谩骂淹没了。
有人还跑到她朋友圈里截图证明她的虚荣拜金。
杜宇凡干脆退了群。
漫卷天地的辱骂一一折没了他们的脸面
顾晓晓臊得不行。但广大群众可不是对她百般容忍的夏唯真，他们的眼睛和嘴巴锐利得很
手机上和他们旁边邻居的指桑骂槐声扰得他们不得不赶快去开门躲避。
钥匙插进去，拧了很多下。
以往轻车熟路，今天愣是开不了。
杜宇凡恍然大悟，房子换锁了。
夏唯真一个绵软的小白兔现在做起事来这么周密狠厉？
绝不可能！杜顾隐隐觉得对方背后一股神秘的力量在指点她。
这个人对法律法规极为熟稔、很聪明；而且做事比他们心狠手辣多了！
杜顾不敢小觑了对方。
但是夏唯真脱离他们的控制也才不到一个月。
据他们所知，夏唯真的世界在普通阶层，基本不可能翻得了身！
除非天下掉下个神仙菩萨才能逃得了他们的套路！
这可能吗？
“老公老公，你看！呜呜呜，我不要活了，好丢人！ ”
杜宇凡顺着老婆的指向看去，气得差点儿背过气去
老婆的内衣内裤挂得哪哪都是
原来顾晓晓搬了很多衣物过来，打算先洗了小件、易干的。因此今天早上洗了一大盆胸罩和内裤。
现在正正好，被扯下来挂得小区里到处都是。
楼道的天花板上、地板上，小区的墙上、草地上和宣传栏上
更夸张得的是，老小区有一棵4米高的老树，树顶就有一条顾晓晓的大红色内裤，像在风中招摇的旗帜骚气极了!
有些的，凭杜宇凡的身高根本够不着，只好任凭它像耻辱柱一样钉在那里！
杜宇凡怒气冲冲地给夏唯真发去照片，质问对方。
“你干的好事！”
原来对方还没删除拉黑他。按他的想象，夏唯真应该愤怒、冲动地删掉他，然后又卑微地加他求和。
唯真收到照片惊讶极了。
这场面似曾相识。结婚那天，她和奶奶的东西就是这样被狗男女丢在楼道里
这场面也说不出地叫人痛快
唯真脑子本能地反射出一大堆为自己辩白的话。她在按动手机
“虽然不太清楚是怎么回事，但真的不是我做的，我夏唯真做人清清白白、堂堂正正，绝对不会做这种事情"
萧漠谦放下商务笔记本电脑。
“给我！”他的语气坚定得不容拒绝。
唯真被唬住了，乖乖地递给对面这个冷酷英俊的男人。
萧漠谦按删除键，一一删掉了唯真编辑的大段文字。
不紧不慢地输出：“我知道你很急 ，但是你先别急啊”
然后结束了对话。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他好贱，可是她好喜欢！
文化人说起风凉话来就是有文化!
今天的悲愤抑郁一扫而空，随之而来的是无比的舒爽，畅快淋漓。
原先被杜顾牵着鼻子走，现在反客为主，她掌握了事态的主动权。
杜宇凡看到对方的回复，气到了肺管子上。
他飞快地组织了一堆打击的话准备发送给对方。
“夏唯真，你多大年纪了？要嫁不出去了吧？还干这么幼稚的事情，挂人家衣服！你没爸没妈教你，让我来教育教育你。你听着，女人最大的使命就是结婚而不是在社会上和男人抢资源”
“噔。”手机显示发送未成功。
杜宇凡扶着墙，气得五脏六腑都要炸裂了。不行，他得缓一缓。
原来萧漠谦顺了个手拉黑了他。不过没经过同意，他不会随便删除别人的列表好友。
这妮子悟性不太行。
前些日子才拿血淋淋的社会新闻告诫了她。如今看来显然还是得继续教育。多多看着点。不然再掉坑里了，岂不是麻烦死他？
“老公，现在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搬呗！”
“就没有补救的办法了吗？”
“那你说说怎么补救？”
男人开始出现了对新婚的妻子失去耐心的苗头。
“”顾晓晓只有捏死夏唯真的时候最横。
面对开不了锁的物理屏障和公安执法要求，她一时也横不起来。
何况她其实早就心里对老公打着算盘。她要趁早入主杜家。
听说杜家是做汽车生意的，以前顾晓晓还找了借口非要跟着夏唯真去他们线下的门店里看过。
杜宇凡没在，店员误把她当做是少东家的女友，一口一个大少奶奶把顾晓晓恭维上了天。
就是那时顾晓晓起了歹念。她感觉到了世间最大的不公平。自己热情似火、身材火辣，而夏唯真一个锯嘴闷葫芦凭什么就要做少奶奶？
两人在花城没有了别的去处，那下一步就是先搬回杜家了。
顾晓晓马上同意了。
两人来回折腾了好几趟，才搬了一点东西下楼，累得气喘吁吁。
“你说夏唯真那个贱人是怎么做到的？穿着婚纱哭死、奶奶又被气死，住了几十年的东西她一下子就把东西搬完了。我和你两个人，才住几天，怕是要往返好几趟城东城西呢！”
顾晓晓坐在地板上扯闲话。
“老公，叫个搬家公司，好吗？”
杜宇凡破天荒地没有理会她。
正值晚餐时间，小区楼上的人端着饭碗都在自家阳台俯视着他们一举一动。
顾晓晓担心有谁会在上面吐一口唾沫下来，尽量避着楼边走
“是你做的吗？”唯真还是觉得有点出格。
萧先生斯斯文文，他怎么会做这种事，她不大相信！
这话到了萧漠谦耳朵里变了质。
这话叫他怎么回答？她好像不大聪明的样子。
难道他一个讲格调讲品性的豪门贵族绅士会故意把女人的内衣挂到树顶上去吗？
况且她好像不认同自己这种做法，白瞎了自己这份心！
真是喂了狗！
萧漠谦就知道这个女人心肠软，怎么说都不听。自己傻就算了，现在是要怎么样，这语气是在责怪他？
男人沉默了一下，端起他的商务笔记本往自己的卧室走，不作声。
还是他的笔记本好，安安静静不操心，办公的利器。
齐豫就越过一次界关心他的情感生活，说他整天抱着笔记本电脑，说笔记本电脑就是他的第一个老婆，日夜陪伴；工作是小三，激情四射；最后才到手机这个小老婆。
是在下班后的聚会上、酒又喝得嗨，他当着大家的面儿跟着大伙儿笑嘻嘻地过了。
回头就让人事翻监控抓了齐豫本月迟到早退的考勤
齐豫自己就是个单身狗，还好意思笑他？
哎唯真在心里唤了一声。他怎么走了？刚才还有说有笑的。
再迟钝，她也知道对方想歪了。他如刀锋的眉头紧锁，眼神的热度一下子就下去了，比以前更加疏离冰冷。
她走到对方的卧室门前，想去敲。适当地解释些，可能对方会好很多。但是她最终还是放弃了。
唯真是很感激他的。这一声低头是应该的。但语言终究是苍白的。她也明白自己不是擅谈之人。
没有他的指点，她估计就稀里糊涂地任凭对方骗了奶奶的房子去。
都不用想，她根本不会洞察到不妥，只一味傻傻地给狗夫妇还房贷。
真真是全都遂了对方的心思，赔房子又赔钱、给对方的新生活添砖设瓦。
到时哭死、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的就是自己。
她只一味心疼敌人的狼狈，却责怪她的好盟友，一点儿也不算知道他的心。
真是应中了他那句“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狠心。”
“哎呀，我真是造了孽，真是个猪队友。”唯真后悔不已。
带着自责，唯真开始张罗晚饭。
她拿着锅铲，蹑手蹑脚地在萧漠谦的门口听了一会儿动静。
里面只有敲打键盘的声音。
真是个键盘狗。夏唯真在心里调侃。
“萧先生，你饿不饿？我做饭给你吃。”
“你今天想吃什么？”
相处这么久，她还是没有能摸清他的饮食偏好。
似乎他对唯真做的饭菜从来没有过指摘。唯真做什么，他就吃什么，一应欣然地接受了。
房间里并没回答。
空气中凝聚尴尬的气氛。
唯真讪讪地说：“那我做些拿手的家常菜，保证你吃得饱吃得香。”
说完便悻悻地回到厨房。
她在开放式吧台用菜刀开了瓶盖，给自己倒了杯橘子汁，开始翻拌芹菜炒肉。
这时，卧室的门打开了。萧漠谦走了出来。
已经8点了，要等她这顿饭不得先饿死自己？
唯真惊喜地招呼他：“萧先生。”
他不理会女人对他的热情，径直走到吧台，喝了一大口刚刚唯真喝过的橘子汁。
拿了唯真切菜的刀，走了过来
唯真有点慌，他阴沉着俊脸，看起来像是要砍人
却见他开始切案板上的切了一半的土豆，并不做声。
他也是个可爱的人。唯真莞尔。
他很聪明。可是齐豫说他在情感上开悟得晚。这话她一直记得。
两人心里各自有事，都在琢磨对方刚才的举动，口有余香。
他们也不交流。只是默契地分工。看起来像极了过日子的夫妇俩在厨房里忙忙碌碌的样子。
很快四菜一汤便上桌了。
唯真为了破冰，率先给对方夹了一个最大粒的虾仁肉。
她像哄小朋友一样，笑嘻嘻地温声说：“快尝尝吧！”
谁知道对方犟嘴说：“你不用给我夹菜，我不吃别人筷子碰过的东西。”
他一边说还一边吃掉了，完全没意识到自己的心口不一。
“知道了，知道了，快吃吧。”唯真哄他。
突然她恶劣的性子起了。
“你刚刚还喝我喝过的果汁呢！”
这个他倒是没有提防，他以为是给他倒的。
被捏住了话头，他只好看着碗里光吃不做声，任凭她说。
夏唯真玩心大发。
她神秘兮兮地凑过去：“这样算不算间接接吻？”
对方小脸一红，迅速夹了几个菜，端着碗往自己的卧室里去了。
“哎，又走了，多没意思！”
夏唯真自己扒着饭。
这人真不经逗，哪有下午指导她那时的千军万马的气势？
他想必是没有谈过恋爱呢吧？
“萧先生，我吃好了回房了。你出来吃吧。还有好多菜呢。慢慢吃。”
“吃完我来收拾。”
“今天同样谢谢你，我会好好表现的！”这条消息后面还附了一个红色的爱心。
萧漠谦拿着手机，嘴角勾起。能想象到她表决心、腮帮子鼓鼓囊囊的样子。
至于这个表现，是要怎么个表现法？他有点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