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极力挽救
女人缓缓吐着微弱的气息，说道。
“你这人……真奇怪……”
齐小林哦了一声，问道。
“我知道，从小就有人说我奇怪，反正我想，我都这么奇怪了，再奇怪一点也不是不行。”
“我都还没说你哪儿奇怪，我知道，你是怕我睡着，所以才一直和我说话。”她咳出一口血来，极费力的说道，“我想了想，既然你都这么拼命的救我了，我也不好意思在闹腾，只是不知道还能不能活下去，也不知道该怎么报答你……”
齐小林警惕的听着四周的声音，说道。
“你不用想这么多，也别说什么报不报答，恩不恩情的，我听着怪别扭，我只是答应了你的女儿，把你带回去罢了，我不想和你一样，做一个言而无信的人。”
女人苦笑了一下。
“真是个怪人……怎么会有你这么执拗的人……”
齐小林没有回答，他听到一阵哗啦啦玻璃碎裂的响声，扭头望去，果然是那只丧尸追了过来，他心里大骂。
“打不死的怪物，真尼玛命大。”
他背着女人，拐进另一个过道，走进一家专卖名贵补品的店铺。
齐小林将女人放在沙发上，叫她不要说话，等到他再没能听到外面的声音后，他把女人腹部上浸满血液的衣服拆下，从旁边抓来一条干毛巾盖上去，又把女人的手放在毛巾上，小声说道。
“你好好躺着不要动，我去找找看有什么止血的东西，马上就回来。”
他看女人半眯着眼，意识越来越模糊，也不知道到底听没听见。
他看了一下四周，各种五颜六色的干草野果和虫体，他虽知道都是些名贵的中药，但不会用这些东西，但他想了想，既然是卖药的，最基本的医疗器具还是会有的吧。
走进里屋，像是仓库，几个铁架子上，摆着包装好的货物，他蹑手蹑脚的翻着这些货物，看看有什么能用。
最后，他在一个柜子里找到一卷绷带，又从架子上看到几瓶药粉，上面写着止血，他猜，这应该就是防止伤口流血的了，其它的东西，从名字上来看，都派不上用场，他一样没拿，
走出来，女人一手按在毛巾上，白色毛巾都红了一大片，一手紧紧握成拳，很痛苦的样子，满脸汗水，不停的呻吟着。
齐小林赶紧将女人的手拿下去，揭开毛巾，前后两个血洞一跳一跳的往外冒血，衣服已经黏在肉里，他没时间清理，只是匆匆的将衣服下沿卷起，要是再不止血，人就先没了。
他赶紧打开瓶盖，将粉倒入手中，一把就撒在伤口上，他看见，粉末混着血，流了出来。
“我是傻逼吗？这是在干嘛？”
齐小林有些懊恼，自己慌过头了，连干些什么都不知道，重新将毛巾盖上去，然后撕下绷带，裹上一层药粉，重新将毛巾揭开，赶紧把绷带贴了上去，再用绷带一层一层缠上。
他怕止不住血，足足将一整卷绷带都用了，好在没多久，女人的表情渐渐不再痛苦，绷带除了伤口处，也没再往外扩散，他松了一口气。
又去找来一些补品，什么补气血的，养身的，养神的，缓痛的，能用的一切，他都拿过来，尤其是液体之类的，他直接打开瓶盖，扶起女人的头，用瓶口撬开她的嘴，一点一点往里倒，边碎碎念道。
“这可都是上好的补品，你千万不要浪费。”
喂了一些药，女人也不见要醒来的样子，齐小林守在一旁，他自己也虚弱的不行，裸露的上半身，大片血肉的翻转出来，并且脑袋一垂一垂的往下掉。
突然，他想起一件事，眼神朝着女人受伤的腹部看过去。
他记得梅莉给他说过，受到丧尸伤害的人，无一例外都会变成丧尸，看着眼前意识淡薄的女人，他有些慌了，不知道她下一次睁眼，还是现在的她吗。
想着想着，女人突然动了一下，将他吓得站起来，不过动了一下后，就再也没有下一步的动作，他赶紧平复一下心绪。
坐下来，他进入了两难的境地，一方面，花花希望他能把妈妈带回去，这也是他之前的一直想要做的，另一方面，女人若是变成了丧尸，那无论如何也不能带回去，即使现在不变，也不敢确定什么时候就变了，万一刚好带到花花面前就变，那真是得不偿失。
可是，不带回去，他又不忍心看见花花伤心的样子，没有父母的小孩，是全天下最可怜的人了，他脑子一片混乱，既想带回去，可又不能带回去。
女人的表情又开始痛苦起来，他紧张地看过去，呻吟了一会，女人似乎有睁开眼睛的迹象，齐小林从地上捡起刚才装药粉的玻璃瓶，藏在背后。
女人缓缓睁开双眼，望了一阵天花板，像是在迷茫，又转脸看到一脸苍白的齐小林，她虚弱的说道。
“我……这是睡着了？”
见女人在跟他说话，齐小林将背后的瓶子放下，安心了下来，回她。
“嗯，没睡多久，我真怕你睡过去了。”
女人的胸脯起伏很缓，呼吸又缓又长，声音很小。
“我也以为我要死了，我们现在在哪儿？”
“不知道，看样子应该是家中药店。”
女人应了一声，似乎这几句话已经费了她大半的气力。
过了一阵，她又开口说道。
“你脸色白得吓人，赶紧休息休息吧，我帮着看一下。”
齐小林点了一下头，他确实快要扛不住了，上眼皮和下眼皮像是有条线连着，不停地在收紧。
但他还是硬挺着没睡，他不敢睡，女人虚弱得话都说不出来，要是真出事了，恐怕她根本就喊不醒他。
他很清楚，他一旦睡下了，就再也起不来了，毕竟身体已经到了一个极限，他心里还是知道的，至于为什么还能坚持到现在，因为他还记得给花花的承诺。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女人似乎恢复了一点力气，动了动手指，她去摸腹部的已经包扎的伤口，一小块布已经变成了深色，她强打起精神，说道。
“其实我一直都想问，怕说出来你不高兴。”
齐小林快要垂到胸口的脑袋，又抬起来，问道。
“什么？你尽管说，都什么时候了，还管什么高不高兴。”
女人露出一个不太好看的笑容，说道。
“你帮我包扎得这么严实，你怎么不给自己也包扎一下，你身上那些伤口，我看了都感到害怕，你怎么一点感觉都没有，你的血明明比我流的还多，怎么现在还能行动，真奇怪，就像外面那些……”说到这，女人不再往下说了。
齐小林反应过来，她接下来想说什么，他和那些丧尸一样，不管怎么伤残，都停不下脚步，他紧张了一下，以为女人发现了他的秘密，或者他猜，女人以为他也是丧尸。
他尴尬的笑了笑，突然双手交叉抱着身体，装出一副痛苦的样子，在地上打滚，咬牙叫唤道。
“哎哟，好痛……好痛，光想着照顾你了，我都忘了我自己，不行了，好痛……我快不行了。”
他这一叫唤，女人有些慌了，动着双手就想撑起身子，齐小林撇了一眼，故意翻转过来，伸出右手压着她的肩膀，不让她起来。
其实说不痛也是假的，齐小林的注意力全在女人身上，一直提心吊胆着，没来得及顾上自己，经她这么一说，也感受到了全身的酸痛，只是没想象中的那么痛，以至于他怀疑这两天受了不少的伤，自己的抗痛能力提升了。
他挣扎了一会，拿起桌上之前拿来的药物，喝了几口，又颓然的坐在地上，忍痛似地一副苦楚的样子，过了一会，像是熬过了那段痛苦，他缓缓吐出一口气，说道。
“我也快挺不住了，真希望赶紧来个人，把我们救出去，我这么年轻，还有大好前途等着我，怎么能死在这里呢？再说了你还有花花等着你回去，也不能死在这里。”他悄悄的把话题引开。
女人沉默了一下，突然流下两行眼泪，说道。
“我不想死在这里，我还什么都不知道，就要死在这里，也太奇怪了，我老公死在了这里，差点我也死在了这里，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我们一家人都差点全死在这里，我到现在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好端端的一群人，怎么会突然变得凶戾残暴，为什么会咬人吃人，为什么会变成这么可怕的怪物，我老公为了保护我和花花，被怪物活活给分尸了……”女人已经啜泣地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齐小林低着头，呆坐着，一句话也说不出。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