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天台
送走曹文俊后，李阳一点睡意也没有，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自己一人来到了楼顶的天台上。门头房的天台只有两层楼高，能看到对面小区高楼林立，闪着星星点点的灯，远处还能听到洒水车滴滴的响声。喧嚣了一天的城市，在这时候显得格外寂静。
李阳长出一口气，天台吹过阵阵凉风，让他更清醒。
“怎么睡不着啊？”身后传来胖子的声音，不知道什么时候他也来到了天台上，手里还拎着几瓶啤酒。
“来一瓶。”李阳接过胖子递过来酒，猛灌了一大口，两人无话，不多时，李阳就觉得酒劲上头，身上暖和起来。
“你还真相信那小鬼说的话啊？”胖子先打破了沉默，脸上的神情还有些不自在。
“我只是觉得这件事应该也和我爸的失踪有关系。”李阳想了想说道。他不知道该怎么和胖子说梦里的事，其实这两天李阳也犹豫要不要告诉胖子梦里发生的事。他怕说出来胖子会觉得他是神经病。
胖子看了看李阳，其实他心里也明白，李叔的消失一直都是李阳的心事。李阳大学读的是医学临床专业，可就在李阳大学第二年李叔就神秘消失了。而胖子读完高中后，就没有继续读书，用他自己的话说就是自己不是读书的那块料。于是高中毕业后就留在铺子里帮助李叔，虽然胖子嘴上叫着李叔，可两人的关系却更像父子，他和李阳的关系也更像是亲兄弟。
“我还是觉得去医院更适合你，守着这铺子没什么前途，李叔的事我可以帮你找。”胖子说道。“我也觉得李叔的消失不简单，但是你不应该再掺和进来的。”不等李阳说话，胖子又说道。
李阳听到这里突然意识到胖子是不是知道什么没告诉自己，说道：“胖子，你是不是知道什么没告诉我啊？”
胖子猛喝了一口啤酒，看着李阳说到：“其实，也不是知道什么，李叔失踪了这么长时间我也不是没找过。”噗嗤一声，胖子又打开一瓶啤酒继续说道：“可是，他就像没出现在这个世界上一样，没留下半点音信。”
李阳心里明白，虽然胖子表面上什么都不在乎，是个乐天派，可是心事都装在心里。
“其实，你去上大学的前一年，就是李叔失踪前的一年里，我就觉得李叔不对劲了，李叔应该会经常做梦，经常会说梦话，他说的梦话很奇怪，你知道他是在说话，可是你一个字也听不懂，而且他经常会重复几句话。”胖子又说道。
“你怎么知道他会重复说？”李阳问道。
因为这个，胖子随手拿出一个录音笔，录音笔里放出段音频。是一个中年人在低语，语速很快，像是什么地方的方言，这方言李阳一句也听不懂。可是李阳心里却更加疑惑，自己的父亲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没听说去过什么外地。音频戛然而止，也打断了李阳的思绪。
接着胖子又播放了几段音频，全都是类似的声音，但是明显其中又有几个句子反反复复出现在好几个音频里。
“叽里呱啦”胖子忽然蹦出几个音符，和梦里反复出现的话一模一样的发音。让李阳大惊失色，用奇怪的眼神看着胖子。“这是我学的，学了很长时间，就会这么一句，因为我也想知道这几句话是什么意思。”胖子解释说到。
“那你直接问我爸好了啊。”李阳不解的问胖子。
“你继续听我说，我录这些音频都是偷偷录的，还有一件事也很奇怪，就是李叔每当梦里说了这几句话，第二天就会出门一段时间，我问他去哪，他都是告诉我说去几个老朋友那里做法事。”胖子回答道，这是天台又刮起几阵凉风，胖子裹了裹衣服。
继续说道：“当我学会这几句话，想要问李叔的时候，正赶上李叔要出门，就那次出门后，再也没回来。”
李阳听完后，心中更是疑惑，难道父亲的失踪也是和梦有关系？
“那…”李阳刚要说话，就被胖子打断。
“我知道你想要说什么，我也是逢人就问有没有人懂这句方言的意思，可是来来往往这么多人，没有人懂。”胖子说到这里，脸上多了几分阴郁。
李阳还在消化胖子说的话说到：“我也曾经查过我爸去过哪些地方，可是火车票，机票，汽车票都查不到，我也不记得我爸说认识什么外地人啊。”
“他要走，找什么理由都可以，后来我把这句方言夹杂着别的方言一起放在了一个网站的帖子上。”胖子顿了顿继续说道：“别的方言都被陆陆续续的翻译出来，唯独这个没人懂，直到…”
“直到什么，你快说急死我算了。”李阳焦急的问道。
“直到我把这段音频放到了外网，我想如果不是中国的方言，有没有可能是外国小语种。”说到这里李阳不禁对胖子刮目相看，真没想到胖子想的如此细致。
胖子继续说道：“结果这一下让我觉得越来越不对劲。”
“怎么有人翻译出来？”李阳追问到。
胖子摇了摇头说到：“没有，而是有人说他们也听到过有人说过类似的梦话，而且不止一个人这样说世界各地都有。”
“艹，我爸还能出国？”李阳有些诧异。
“也不能这么说，但是应该有某些联系，后来有人给我发了段视频。”李阳仔细的听着胖子说。
视频的内容大概是两个外国人在一个山洞里往里走，应该是下到距离地面很深的地方，看到了一个古朴的门散发着幽绿的光，两个人走到门前。说了一堆晦涩难懂的话就消失不见了，而视频到这里也就中断了。这两个人在胖子上传音频到外网后，一直保持联系，其中一个人也会在梦中反复说那几句梦话，而且具有西方巫师通灵的能力。他之所以去这个山洞也是在梦里听到了山洞的召唤。这个视频发给胖子后，这两个人就再也没有联系过胖子。
“这一切都和梦有关系。”胖子最后补充说到。
李阳听到这里，也下定决心，把自己梦中的场景告诉了胖子。胖子听完后并没有很惊诧的样子，李阳看着胖子说到：“你不感到奇怪？”
突然胖子又举起一个录音笔，音频里传来的声音让李阳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冷汗直流。
音频里还是那种奇怪的方言，可是这声音的确是李阳的！
胖子看着李阳说到：“前两天你说梦话，也被我录到了！”
“这两天我盯你很紧，怕你也去了什么地方，今天曹文俊的到来，我就觉得可能你也躲不掉了。”胖子继续说：“但是，我希望你能带上我，有什么事情就告诉我，我不怕，我不想在被丢下了。”胖子脸上的表情有些复杂，看着李阳，他也知道现在的事情都不能在用常理解释。但两个人面对总比一个人要轻松吧。
李阳听胖子说完，竟不知所措的点了点头。心情无比复杂，现在又牵扯到了胖子，事情越来越复杂，自己却完全没有头绪。
胖子看李阳满脸复杂的表情，又见李阳点了点头，知道李阳在想什么，把手搭在李阳的肩膀上说到：“放轻松，别什么都没干，先把自己给愁死了。”
“算了，不想了，睡觉！”李阳说到，深秋的凌晨，已经开始透着冬天的清冷，两人裹紧衣服下楼回到了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