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第 46 章
哈根蕾丝：“你想的太美好了, 就让你这么死了，怎么对得起那些无辜死去的巨龙？”
炽青：“你想做什么？”
哈根蕾丝拖起炽青就往教堂走，那是神光最浓郁的地方。
其余巨龙支撑不住的化为人形倒在地上, 神镇百姓立刻就拿麻绳捆住了他们, 神镇的百姓们手艺很好, 断绝了任何他们可能逃跑的机会。
他们的手法太熟练了, 熟练到竟然让哈根蕾丝觉得有些诡异。
其中一个女人对着哈根蕾丝羞涩一笑，道：“平日里捆我家那个捆习惯了, 这不一下没控制住，抱歉哈。”
哈根蕾丝看着对方那捆的密密麻麻无法动弹，却又把不该露的位置都露了出来的绑法，沉默了许久，只能干巴巴的夸道：“嗯……很棒。”
一听到夸赞，大姐很高兴，立刻拉着哈根蕾丝详细的跟她诉说了一遍如何捆绑最能有效的不给对方挣扎, 却又能让对方舒适的捆法。
哈根蕾丝受到震惊, 连连摆手：“不了不了, 我觉得这个我学……”
大姐拉住哈根蕾丝, 一脸严肃的道：“这可是我独家的捆法，今天也就是看你顺眼，平日里别人让我告诉，我都不告诉的。”
哈根蕾丝：“……”
其实，不告诉也行的。
大姐热情难却, 哈根蕾丝就顺便学了一套绳子十八绑。
等哈根蕾丝拖着没有力气的炽青来到教堂门口，里面的祈祷已经结束了，圣女也恢复了平日里温柔和蔼的模样，一点也不像是刚才那副只爱钱的样子。
神光缓缓收回石像内, 石像又恢复成了最开始的模样，只是嘴角多了一点笑容。
圣女走上前，对着哈根蕾丝双手合十的鞠躬，面带微笑的道：“你好，来自巨龙族的客人，重新介绍一下，我是神镇圣女，瓦莎。”
哈根蕾丝点头，平静道：“哈根蕾丝。”
瓦莎：“是这样的，巨龙小姐，你的伴侣在我们这捐献了三箱金币，以及两百年的巨龙使用时间，以此来拯救你。”
哈根蕾丝看向艾微丽丝，艾微丽丝点点头，证明对方说的是真的。
哈根蕾丝没什么意见：“我明白了。”
她随手把捆绑的极为奇怪的炽青丢进教堂：“这个给你，使用多少年都随你便，只要让她开口，别说三箱金币，就是一个教堂铺满，也不是问题。”
瓦莎：“……”
她不太确定的道：“你确定吗？”
哈根蕾丝面无表情：“确定。”
“这是个罪人，也是造成这件事情的元凶，所以你们怎么惩罚都是正常的。”
“你说是不是，青姨？”
炽青：“……”
她能说什么？她又敢说什么？
她也不能反驳，因为哈根蕾丝说的都是真的，这件事情的确因她而起。
她就是罪人。
她低下头，默不作声。
艾微丽丝看着她奇怪的造型，被噎了很久，最终没敢问哈根蕾丝为什么这么捆，因为这捆绑的方法，一看就不是出自清纯的哈根蕾丝之手。
瓦莎看着炽青垂眸不语的模样，吞咽了一下口水，略头疼的道：“那，免费留下？”
哈根蕾丝：“你想要给钱也行。”
瓦莎立刻板正身子，正色道：“我觉得免费的劳力就不错，而且我们之间什么关系啊，谈钱未免太俗了。”
“既然她免费留下，那三箱金币可以给你减一箱半，就当是给她的赎身费了，我还免费给你教导罪人，如何？”
哈根蕾丝对窗户外面那些被同样抓过来的巨龙努努嘴：“别急，那儿还有呢，多的是。”
瓦莎：“！！”
看了看外面那七头要死不活的巨龙，她眼睛冒出激光，抖着小嗓音，欲迎还拒的道：“这不太好意思吧？这个礼也太大了点，虽然我很喜欢……”
哈根蕾丝看她想要的发绿的眼睛，勾起嘴角，道：“这样，你再给我五箱金币，我把他们都给你，你想怎么差遣，或者想要他们打多少年的免费白工都可以，如何？”
“这……”
瓦莎有些犹豫，但是面前的免费劳力和免费武力值实在太多了。
最终，瓦莎含泪同意了这桩买卖，原因无他，只因为哈根蕾丝给的……实在是太多了，她拒绝不了这种诱惑啊！
就这样，靠着卖族人，哈根蕾丝三人在神镇过上了贵客的生活，不只是吃穿住行样样好，还能时不时的跟圣女聊聊民生。
失去了炽青这么一个大的定位器，又失去了七条附属龙，‘龙皇’大怒，下令一定要抓住哈根蕾丝，并且要狠狠的惩罚她。
哈根蕾丝打了一个巨大的喷嚏，但并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安心日子过了两天，艾微丽丝实在忍不住内心的不安，拉住悠闲晃悠的哈根蕾丝询问道：“你为什么要把炽青留在神镇？”
“你明知道她这么危险，神镇子民出了城，又没有自保能力，他们留下，是对这里人的危机啊。”
哈根蕾丝：“我知道。”
她揉了揉艾微丽丝的脑袋，道：“让他们留下不只是因为瓦莎想要他们留下，那是因为这儿对他们来说是最安全的。”
“你以为神镇平安过了这么多年，都是怎么过过来的？”
“若是没有一点特殊的手段，瓦莎也不敢放心的留下七头龙。”
艾微丽丝：“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说，你小看瓦莎，也小看了神镇。”
哈根蕾丝看着外面轻歌曼舞的百姓们，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幸福和满足。
“神明庇佑的地方，肯定有它的特殊性。”
哈根蕾丝长叹：“或许，这次让他们留下，以后就再也见不到他们了。”
艾微丽丝：“？？”
“什么意思？”
哈根蕾丝没解释，只是揉揉她的脑袋，告诉她，让她放心呆着。
时光如梭，一眨眼她们就已经在神镇呆了两个月，度过了外面最寒冷的时光。
这两个月内，炽青和其他龙都被迫出去打猎，就如同哈根蕾丝所说的，他们出去了，每次都会主动回来。
每回来一次，脸色就难看一次。
到了第二十次，其中一条土黄色的巨龙崩溃了。
“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我们走不掉了！”
“这不应该，这地方难道有诅咒？！”
哈根蕾丝在屋子里看着她崩溃的哭泣和暴躁的破坏建筑，神情平淡。
艾微丽丝：“这是怎么回事？”
“他们说的走不掉了，是怎么回事？”
哈根蕾丝：“就像他们说的那样，他们走不掉了。”
艾微丽丝心一慌：“什么意思？”
哈根蕾丝偏头看着她，问道：“你还看不出来吗？”
“他们能跟我们，不一样了。”
“不一样……？”
艾微丽丝看向其他龙，发现他们的确不一样了，他们的身上充斥着神圣的味道，那种味道，跟神镇的百姓们一模一样。
她错愕道：“所以，你真的把他们，卖给了神镇？”
“是也不是。”
哈根蕾丝看着他们：“变成这样，都是他们自己造成的结果。”
“一开始我们进入神镇的时候就发现了，这里都是普通的人类，他们没有多强大的力量，就跟普通的没有力量的百姓一模一样，甚至还没有其他人强壮。”
艾微丽丝：“是，所以这代表了什么？”
哈根蕾丝：“没有力量的普通百姓，又怎么可能保护得了一个神镇？”
艾微丽丝：“……”
她惊恐的看向教堂，那天她们把炽青等龙卖给了瓦莎后，就被催促出了教堂，那一刻，哈根蕾丝肯定是知道了什么，所以才故意卖掉他们的。
可那毕竟也是她的同族啊。
“这个镇子的神明，赋予了他们召唤神明的力量，却又把他们永久的束缚在了这里，他们不能离开。哪怕离开这里，终也会回到这里，成为这里的一部分。”
“每个自愿成为神镇子民的人或许野兽，都会得到圣光的普照，然后成为这里的子民，与这里再也无法分割。”
哈根蕾丝轻叹：“他们为了活命，全部选择放弃自己巨龙的身份，甘愿成为这里的子民，成为光明神的忠实的教徒，成为这里的一部分。”
“这也就是他们为什么离不开的原因。”
一开始她只是赌，赌瓦莎有能够不让‘龙皇’察觉到这批受污染龙的所在，也赌瓦莎有不让他们死的方法，所以她用了一种极端的办法逼瓦莎出手。
可她没想到，这个办法的后遗症，竟然这么剧烈，剧烈到，让她都觉得有些恐惧。
艾微丽丝：“……”
她再回头看向那些巨龙，这一刻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或者说，她已经对这个所谓的光明神产生的深深的敬畏和恐惧。
若是只能靠着这样而苟活，她估计自己恐怕更愿意去死。
“这一刻，我竟然不知道是他们更可怜，还是这儿更可怕了。”
哈根蕾丝牵住她的手，安慰道：“别怕，有我在。”
艾微丽丝靠在她的肩膀上，无声的注视着其他龙的崩溃。
正在其他龙都开始暴躁的时候，瓦莎来了。
她没有先跟这些龙说话，反而是回头对着哈根蕾丝二人的方向微微一笑，那一笑很温柔，但这温柔的下面，却全都是陷阱。
土黄色的龙化成人形，再也受不了的掐住瓦莎的脖子，她疯狂的想要掐死瓦莎，但她的手卡在对方的脖子上，却再也无法更近一步。
——她用不了力了。
这一幕太诡异了，其他龙纷纷后退了几步，与瓦莎拉开了距离。
瓦莎轻轻一笑，伸手拉开了土龙的手，温柔道：“动粗可不是神的好子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