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美得晃眼
她明眸皓齿，胸大腰细，双腿笔直而又修长，黑如缎的长发随着她的跑动而飘摆，那纤美的身影竟似注满了无穷的活力，有一种很有力量的美感。
太曜的残影不由得看痴了。
心衬着，她虽豪放一些，如此一丝不裹的美人入怀，倒也不算反感。
他可以吃亏一些，站着不动。
哪知她狂奔到几步开外，秀气的五指一抓庞大的浴桶边沿，双腿前后抬起一个干脆俐落的起跃弧度，扑通一声，进了浴桶。
水花微溅。
“洗唰唰、洗唰唰……吴无……”一身汗臭的云锦月兴奋地拿起自己的肚兜泡在浴桶里当澡布，嘴里欢快的哼着老歌，又唱起了自己发明的腔调，“我前唰唰，后擦擦、左搓搓、右扒拉……”
那缕透明的残影这才发现，她根本不是投怀送抱，而是压根看不见他。
人家只是在沐浴。
虽然他没见过别的女人洗沐，但是，肯定没她洗得这般欢乐。
一浴桶热水而已，她竟然如此满足。
想当初，他泡着偌大的鎏金汤池，池中灵气萦绕，却从未出现任何情绪上的波动。
听着她唇里吐出宛如天籁般的欢快语调。
他一颗阴沉得结冰的心，似乎被消融了一丝冰尖。
刚才她抬腿时，他竟然看到了不可言说之处，他一张阴沉的俊颜泛起了轻微的淡红。
美得晃眼。
蒸腾的水气从浴桶里冒了出来，在房间里袅袅四散，她肌肤赛雪，绰约的身姿添了一种朦朦胧胧的美感。
他一无所觉地目不转睛。
“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他在心中品评着，即便这般的诗句，都不及形容她的美之万一。
不得不承认，她虽为凡人，皮相却着实美艳得不可方物。
云锦月在水温彻底转凉前，洗好了澡，连头发一并洗了。
她除了觉得房里冷，根本不知道还有旁观者。光着身走到衣柜前，找出来一身白天洗晒干净了的男衫套在身上。
穿好了衣服，才发现衣服裤子都特别长，她现在的躯体估计是一米六多的身高，毛估着衣服的主人起码有一米八五以上。
把长出的衣袖、裤管挽起来一截。她朝着墙壁上太曜的挂画说道，“真是不好意思啊。我一凡人被北辰星君抓上天代他女儿嫁给你。北辰星君把我关了起来，不给衣服，不给食物。”指了指地上她脱下的脏衣，“我仅此一身的衣服都脏破了。洗了澡多干净，我可不想继续穿臭衣服，就借你衣裳穿一下。”
太曜的残魂这回会儿是明白，她为何会把他衣柜中放了一千年的衣服洗了。
原来是她自己要穿。
要是照往常，谁敢穿他的私人衣物一律赐死。
现下，他不过是一缕即将消失的残影，无人可见、亦伤不了人。
由她去吧。
看着她用在澡桶里洗净的肚兜擦拭湿发的动作，他这才想起，女子沐浴更衣，非礼勿视，他居然忘了回避。
这……
要怪就怪方才的场景太过赏心悦目。
若是以前，他仍旧贵为天界五殿下，为免毁她名节，或许可以负责娶了她。
如今，他不人不鬼，原神日渐消散，怕是回避他都来不及，遑论嫁他。
天宫的气温夜里很冷，像是早春时节的寒意料峭。
云锦月一个凡人，可没有仙功护体，她尽量把头发擦到最干，免得感冒。
收拾了房里的浴桶，盘腿坐在床上继续修习——练气术。
不知道为什么，一但静心修炼，总觉得有一股源源不断的灵力向她四肢百骸汇聚。
但这……凭直觉是好事。
等头发都干了，已经是后半夜。
她也累了，准备睡觉，摆一个姿势久了，身体都有点麻木了。夸张地伸一个懒腰，踢蹬两下双腿，脚不小心搁到床侧的一处褪色的木板。
看起来平常的床板侧面竟然弹出来一道暗格，里面摆着一个把掌大的鎏金盒子。
云锦月拿起盒子敲了敲，“纯金镶嵌宝石打造的呢，卖了一定价值不斐。”
太曜的残影闻言，透明的魂色几乎染了薄霜，浑身释放出恶森的冷气。
冻得云锦月不由自主地缩了缩肩膀，“这屋子怎么气温不均匀？寒流一阵阵的。”
云锦月打开鎏金宝盒一看，发现里面躺着一个白里透着红的绞丝手镯，镯子在黑暗中散发着耀眼的红光，几乎能把整个房间都照亮。
“真美。”她拿起镯子拎举在手中欣赏，“质地坚硬，摸着滑凉……看不出材质。好像是无价的宝贝？”
太曜的残影盯着那个镯子，目光限入回忆。
数千年前，母妃凝浔时常亲自在御天花园中捧着一个宝箱，一片一片地从里面拿出龙之麟片晾晒。
片片血红透亮的龙麟摆放得井然有序，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太曜路过的时候，不解她的举动，“母妃，这些不过是儿臣自幼每次精进蜕变，脱落的麟片而已。不必费半分心思在上头。”
“这你便有所不知了。”凝浔一张冷漠脸，看到到儿子时，展露温和的笑颜，“虽说我与你父帝皆乃青龙，你却受隔代遗传，是圣古以来，遗留的唯一一条太古血灵龙，出生便集天地之神力。你的麟片可入药，甚至你的血肉饮之可增强数倍仙功术法。抱括你的每一根骨头，携带修炼，皆可事半功倍。”
说着，她满眼担忧，“是以，吾儿，你一定要变得最强，否则，哪怕你贵为天帝之子，怕也是祸不是福。会被居心叵测之仙、妖，吞噬殆尽。”
“我明白，所以，太曜必会成为六界最强。”他眸中是睥睨天下的傲气，那时，他战功赫赫，统率数百万天兵天将，何等义气风发。
“历任太古血灵龙身份与天齐贵，却也危险重重，其妻常遭到挟持、暗算。”凝浔面色郑重，“是以，上古以来，便立下规矩，以蜕脱之数片龙麟，让最巧手的仙匠打造一个龙麟绞丝镯，待成亲之日，便送给你的新娘。此镯龙气护体，可在危机时刻，护新娘一时平安。麟片晒一晒，吸收些阳光，来日打造成镯，更是光彩照人。”
他面色波澜不兴，“女人于本神来说，只是会勾心斗角的麻烦之物，我并不打算成亲。”
“天界上神，本就孕育子嗣困难，你的血脉精贵，更是难中之最。”凝浔并不赞同，“你是必然要成亲的。你父帝今日已给你指了一门亲事。女方乃狐族公主灵韵，她貌美如花，贤静端庄，年纪轻轻便灵力出众，又受过灵海天尊点化……”
“本神最受不了狐骚味，居然给我指了一只狐狸精！”太曜向来冷沉如冰的面色终于出现了一丝龟裂。
“这孩子！怎么说话的，那是狐族最优秀的狐狸仙。”凝浔说话很是公道，“母妃靠近她闻过，她不但没有狐狸骚，身上还很香。”
“你喜欢，你去娶吧。”太曜气得拂袖而去。
“那你倒是说说，你喜欢谁？我去同你父帝说……看能否换个人选？”她朝儿子离开的方向扬声。
“都说了，本神不喜欢女人。”
冷沉无波的男性嗓音在御天花园回响。
数名仙侍仙婢在旁侧恭敬地垂首站候，灵韵仙子不得五殿下欢心的消息瞬间传遍六界。
灵韵仙子却格外大度，只道心仪五殿下已久，不论多少年月，她都会默默地静候着他。
太曜从思绪中回过神，看到云锦月拿着镯子打量质地，龙麟绞丝镯却如同有生命一般主动套入了她的手腕上。
云锦月呆了一下，马上把手镯往外脱，却怎么都拔不下来，“该死，这镯子是什么妖物，怎么脱不下来？”
太曜面色瞬间阴得发黑。龙麟绞丝镯乃一般人求都望不到的圣物。
当初，他可是交待过，此镯不可给灵韵。一想到他不喜欢的女人，戴着他的麟片打成的镯子，与其肌肤相触，光是想像，便难以忍受。
要不是当年，灵韵算是救过母妃，他早退了那门婚事。
即便不退又如何？如今，她早已是当今天帝太常的天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