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一次看到死亡

    就这样我平平安安的长到了约莫六、七岁时，第一次经历了死亡。时间隔得太久但却依然清晰的记得那年，我的曾祖母过世了。那时候的我太小还不知道什么是死亡，睁着眼看着曾祖母安静的躺在炕上，旁边的大人四处忙活着没人注意我的存在。

    而孩子里属我最大，所以大人一般都是放任我自己玩的。趁着大人不在意我悄悄的进了曾祖母躺着的屋内，印象里曾祖母很是和蔼的从没有对我发过脾气。

    我看着她穿着崭新的绸缎衣服一动不动的躺在炕上，双眼紧闭脸色蜡黄。头上戴着头带，双手和双脚被紧紧的绑在了一起。

    屋内真是死一样的安静。因为个头小所以我也只比炕沿高出一点点，太奶奶这样绑着该多难受呀，于是我伸出手试着去够绑着的绳子。就在我努力的时候只听“咯吱”一声响，两扇木门被打开来。二奶奶看到站立在屋内的我吃了一惊。

    “我的小姑奶奶，你怎么在这呀，谁让你过来的？”说完小心的看了看四周赶紧抱起我走了出去并顺手关上了门。

    外面的阳光晒在身上暖洋洋的。这时我才感觉到那小屋内真是阴冷，二奶奶直接把我交给了母亲。

    “这孩子刚自己跑到南屋去了，我进去时吓了一跳。你好生看着点可别让她再乱跑了。”

    “知道了二婶儿。”

    等二奶奶走后，我免不了被娘骂了一顿。好几次想对娘说说心里的疑惑都没敢提。

    第二天太奶奶下葬，天蒋蒋黑，敲锣吹号唱戏的咿咿呀呀的还唱个不停。我们几个孩子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好久没有的热闹让我们高兴了半天。穿着白色的孝衣围着灵棚来回跑着玩。累了便会钻进灵棚坐在娘旁边歇一会儿，这时我便仔细的打量起这棺材来。

    “娘，太奶奶在这里面吗？”

    “嗯，”母亲轻轻的应一声顺便扒拉了下前面烧着的纸钱。我安静的坐在棺材的旁边，双目专注的看着棺材。抬头看看这棺材真大，整个涂成黑色，甚至能闻到油漆的味道，棺材两面画着腾飞的凤凰，很是逼真好看但即使这样我跟娘说话还是自然地放低了声音。那时不知什么原因为何会放低声音说话。现在想想那其实就是种阴森的感觉。恐怕那时就怕自己说话太大声而打扰了棺材里的太奶奶吧。

    随着夜越来越深。外面都安静下来。唱班的早已经开始收拾自己的家伙。看热闹的大人小孩也都已经回去。晚上的天气凉飕飕的。即使灵棚外生着火也依然感到寒冷。我的上下眼皮也已经开始打架，意识有点模糊不清起来。不一会儿爹从外面走了进来。

    “你带孩子赶紧回去吧，也不早了，晚上我守灵就行。”

    “他爹，你一个人行吗？依我看还是再找个人才好，这夜毕竟还很长。”

    爹犹豫了一下道：“那行，让臭蛋和我一起。”臭蛋是我二奶家的孩子，当时也就十八、九岁的样子。娘听后才放心的抱起我回了家。这夜我睡的很沉，睡的沉不是指睡的好，而是陷入梦中醒不过来。梦里仿佛一直有人在追赶着我。

    我一直在黑乎乎的看不见路的地方飞跑。这时眼前忽然跳过来一只猫，周身通黑唯有一双眼发出诡异的光死死的盯着我。

    我被惊吓的出了一身的汗，意识很清楚想动却发现身体一动不能动，眼看着那只猫慢慢的向我走来，正在急的不知如何是好，想喊出声却发现声音卡在嗓子处怎么都没法出来。

    “生儿，快醒醒该起来了。”我一下被娘从梦魇中推醒，长长的出了一口气，睁开眼动了下手指，呼的一下坐了起来，不明白刚才我是怎么了，但那种感觉真是可怕。

    正在想着梦里诡异的画面，这时从外面传来敲门声。

    “生她娘，你赶紧起来。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