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24章
都说了，曾经有个笑话。
最悲惨的不是人死了钱还没花完，而是钱花完了发现人还没死。
异曲同工之妙，现在周贡正又哭又笑。
笑得是如果末世真的不来了，自己这个低端玩家终于不用再面对《地球online：末世求存版》。哭得是自己当初为什么造孽交白卷，如果真的没末世了，自己要怎么解释自己这辉煌的零分？
哦，不对，英语应该不是零分，听力是在高考之前就考完出分数了的。
并没有什么用，听力分拿满也才30分，自己还能靠30分博个大学不成吗？更别提自己也不是听力满分。
妈妈，我要没书读了！
曾有一个馒头引发的血案，现有一张白卷引发的家庭暴力？
不应当，我只是想做个末世早知道，不想做亚马逊的蝴蝶啊，末世你当初没说你能被个蝴蝶翅膀扇飞啊？
不是说让你回来的意思，坐下谢谢。
周贡的内心可以说是思绪万千万马奔腾，脑子里恨不得塞满了一个呼伦贝尔那么多的羊驼。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现在就应该开始做复读的时间表了？
更不知道爸妈看见自己壮观的分数时还愿不愿意让自己复读，或者直接点，还愿不愿意让自己活着走出家门。
周贡想要深情地to末世，告诉它，你来或是不来，我的尸体就在那里不走不动。
在等待出成绩的那几天里，周贡一边祈祷末世最好是进太平间了而不是晚点，一边为了怎么解释零分而思考得脑汁绞尽走火入魔如魔似幻，连饭都小心翼翼的少吃了好多，只希望坦白的时候爸妈少个能骂的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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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贡你可以的，人生很长但也可以很短，一睁眼一闭眼就过去了！”
在出成绩的当天早上，周爸爸和周妈妈一关上大门，周贡就开始疯狂给自己做心理建设。
当他已经魔怔到开始自暴自弃，甚至觉得自己可以直接冲到爸妈工作单位大喊“surprise我考了零分”时，清脆的门铃响了，打断了周贡的发疯进行时。
周贡挂上防盗链，打开家里那个新换的、厚重的，曾经让自己一看就安全感满分，现在只觉得尬到要脚趾扣地板的大门，满头雾水往外张望。
门外是一个穿着一身浅色休闲服的年轻男人，手里拿着个文件袋，二十多岁高瘦白净的模样，看着没比自己大几岁却很沉稳的样子，自有一股使人看着就信赖安心的特殊气质在。
隔着防盗链，周贡好奇地看着他：“请问有什么事吗？”
……
客厅里，周爸爸那个大肚茶壶里新泡的茶水正蒸腾出一股子白色水汽，庄不渝坐在最左侧的单人沙发座上面向周贡。
他比之前自己见到的状态差了不少，庄不渝打量着周贡，心里想着，看着像是因为心理状态不好的缘故，连环绕在身周的异能都暴躁了不少。
不过觉醒了这么久力量都没有安静蛰伏起来的意思，甚至连旋动的速度还加快了，辐射范围也变大了。真是个光看着都会为了他的潜力惊讶的学生，学校的那群老师可能会后悔不是亲自来对接吧？这种好苗子谁见了都会见猎心喜。
庄不渝不发一言，周贡也不知道该怎么起话头。
长时间的静默让周贡越发惴惴不安起来，心道如果不是这个人出示了有关证件，自己也不会这么轻易把人放进来，不会真是自己网上的那些事闹太大，搞到有关部门来教育自己了吧？
“我想，也许先给你看一下这个会比较好？”庄不渝看周贡明显不安起来，不太确定好像还有点心虚地从档案袋里拿出了一张纸。
是一张很普通的打印纸，隔空看着上面似乎印了些什么字。
周贡接过这张白底黑字的打印纸一看，只觉得这个人可能是来耍自己的，这居然是一份录取通知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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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贡同学：
经有关部门和学校审核批准，祝贺你已被我校录取，请随相关人员于规定日期前凭本通知到校报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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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像模像样的盖了个公章，只是落款居然是挂着国家开头，后跟特殊技能职业技术培养学院等字样，过分的是甚至没有落款时间？
而且这张纸它还是a4纸对半裁开的，周贡摸了摸，这还有毛边，它连一张完整的纸都不是！
周贡觉得自己的手动了，它想找个扫把什么的打人了，这人不会是仗着自己长得帅所以出来搞恶作剧的吧？我打电话给派出所应该能管办假/证的吧？
可能是看出了周贡的质疑，庄不渝轻轻咳了一声后说：“我不是在开玩笑，实际上你应该有感觉吧，自己身上出了奇怪的事？”
闻言周贡心里一突，他心中模模糊糊的出现了一种新世界的大门即将打开的预感，但老实说，他不是很期待。
很可惜，显然周贡并没有拒绝的机会。
而随着面前这个人的讲述，他的手连扫把都不想找了，只顾着攥着那张纸片越来越用劲，连指节都因为用力而泛白了。
……
茶壶里的水已经凉透了，茶梗在水中舒展，茶叶把水浸酿成了好看的金黄色。
庄不渝拿起玻璃杯，倒了一杯茶端详着，想给面前这个满脸震惊的学生一些世界观重组的时间。
“所以说，”周贡声音悬浮，气若游丝，“这个世界上真的有异能？”
说到后面，周贡的声调忍不住往上飘了一个调。
“我以为我是重生了……不是……你懂吗？所以我的能力是什么？而且这个学校是怎么回事？我这个梦都做了有一个多月了，你们为什么这么久才来？”
周贡的大脑混乱了，无数的问题就好像是堵住了下水口的水，争先恐后的想率先出去反而把出口堵住了。
“是的，经过我们的确认，你确实觉醒了特殊能力。事实上你在网上发了很多内容很特殊的帖子不是吗？”
庄不渝慢慢的回复道，希望不会打扰到周贡理清思路，他这也是事出突然，大姑娘上花轿头一遭，还真对这种带人打开新世界大门的活不熟悉。
“至于你的能力，进学校正是为了帮助你们进一步研究控制自己的能力……”庄不渝想了想，还是放下玻璃杯，“也许我不该提前说，你的能力很复杂，但是我猜测，可能是预知类的。”
“……你们是怎么确认的？你得证明你不是在涮我吧？”
预知这东西，怎么看都是什么早死或者残疾天谴标配，周贡完全感觉不到开心。
突然，周贡好像想到了什么，急切地问道：“如果我的梦是预知的话，那我梦到的末世还是要来吗？”
“事实上，这个事情已经解决了。”庄不渝温言宽慰道。
“如果你担心是什么诈骗的话，实际上你的学籍得由我这次一起来转走，走手续的时候你就可以确认了。或者你还需要和我走一趟部门实地看看？不过我们人少又有保密性要求，本地的部门你也看不出什么。”
庄不渝觉得，等回去写报告的时候，可以水字数的内容又增加了，他完全可以顺便把推销反诈骗app的事加进建议里，给指标任务减减负，虽然人不多，但多多少少是个数，自从各种制度革新以来，各种文书要求越来越难搞了。
“……不用了……所以，都解决了？”周贡急得把身体往前倾，眉头都微微地蹙了起来。
“其实我们之前就已经找到了你，”庄不渝比划了个手势，“你可能没感觉，但是在我们的感知和检测里你觉醒的动静很大。但是找到你后，在审查你资料时，你的那些帖子的内容引起了注意，加上和我们之前收到的一些情报相结合，我们确认后就优先赶去处理这件事了，所以直到今天才腾出手来正式通知你。”
“……所以，你确定末世不会来了是吗？”周贡说话的时候不喜欢盯着别人眼睛，他本质是个和陌生人社交距离有些隔阂的人，换句话说就是陌生人面前社恐，熟人面前发癫。
但是这次他忍不住强行抑制自己紧张的心跳，盯住眼前这个陌生人的颜色浅淡的瞳孔，仿佛这样就不会有人能够在他面前说谎。
“是，”庄不渝简短而确信的回答，希望这样能够让面前的人安心，“至于怎么确认是你的，目前你还处于潜意识的自保状态中，所以你很难‘看见’我们，我们也花了很大功夫找你。”
“你现在还没掌握你的力量，当你学会使用自己能力的时候你就会明白，有特殊能力的人在彼此眼中是很显眼的，特别是你这种新觉醒还不会遮掩的。”
看着周贡满脸的疑问和好奇，庄不渝忍不住多说了一些。
“所以实际上你这个觉醒状态时间长的有些不合理，一般新觉醒的人都会很快平静下来。不过，在你之前的人都是14岁就会觉醒。”
庄不渝不急不缓地丢下一颗雷，炸得周贡满头问号。
周贡以为自己开得是超级英雄剧本，结果你告诉我是初中生主角剧本？那我年龄都过了还能做靠窗倒数第二排的座位吗？
“你不要告诉我，你们都是14岁就开始学习了……那我现在过去岂不是立刻全班垫底？”
这是什么人间疾苦，他现在选择做个普普通通的人民群众还来不来得及？他不是很想拿转校生逆袭剧本。
“不，实际上虽然除了你之外的人都是14岁觉醒的，但是其实直到18岁才会通知觉醒了的人去学校。”庄不渝的声音里隐隐带了忍不住的笑意，他大概猜到周贡在担心什么了。
18？为什么明明14岁觉醒却18岁才通知？疑惑越来越多了，越解释心里的问题越多，这真的不是什么新型骗局？
“这些东西我和你慢慢说，也许你现在更需要了解一下入学的事？没有疑问的话，我们今天就去办手续，毕竟我们的时间真的不多了。”
庄不渝看周贡又有了新问题的样子，只能暂时打断他。他们的时间是真的很紧，如果让那群连续肝了好几天的后勤知道自己把时间浪费在入门讲解上，他们一定会诅咒自己的吧？
“好……”
对方既然把话都说这份上了，周贡也只是暂时按捺住。
“所以……这个……真的是录取通知书？”周贡举起纸片，不由得发出灵魂询问，这东西过于随便以至于都不显得假了，毕竟这粗糙的连欺诈团伙都看不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