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4章
“你今天晚上又不上晚自习了？”午睡过后，段闻钟顺了顺自己头上的被压的翘起来的头发，“今晚要收拾考场啊。”
“嗯，所以你加油，好好布置。”栾杳玉坐在床上扎头发，“我的书我收拾好下午放学我自己搬到走廊，桌子到时候你帮我记着搬哪儿去了。”
“知道了。”
“布置考场的话，应该是5排桌子，每排8张桌子，咱班桌子不够，记得提前找人去搬桌子。”
“嗯，班里现在一共三十多套套桌椅，我们几个男的轮换搬桌子，晚上吃饭时候去把桌子先搬了，这次再搬几套桌椅回来，以后考试就不用去搬桌子了。”
“你也就这么想想吧，别到时候主任看监控，怎么1班抢了这么多桌子回来。江江，别睡了，起床了。”栾杳玉扎好头发后，转身伸手轻轻捏了捏江思柔的小脸，对方慢慢睁开眼。
“我知道了。”江思柔伸手揉揉眼睛，“这就起。”
“嗯。”栾杳玉下床把自己盖的被子给叠好放到段闻钟床上，“我们在楼下等你？”
“嗯，我很快！”江思柔坐起来之后随手抓了一下自己的头发给扎起来，她头发比较短，刚好能扎成一个小揪的程度，扎头发过程十分简洁迅速。
“听说你们明天考试了，要加油啊。”楼下郑阿姨在他们三个走的时候例行问候。
“谢谢郑阿姨。”江思柔在门口那里停下，转身向郑阿姨微微鞠躬。
下午第一节数学，数学老师照例照顾了段闻钟一波。
“段闻钟你看看这张卷子的第一题，和你上次月考做错的那个是不是很像啊？”
“老师你别提了行吗！第一题有什么好讲的！”段闻钟听着班里人的哄笑，挺无奈的，“不就是没考第一让你输掉了一顿饭吗？”
“压你是稳赔不赚，我上次就是脑子抽了我压你能考第一。不过你自己说上次是不是你这几次考试以来距离第一最近的时候？”
“那你这次别压我啊，压隔壁那矮子还考第四，那是支稳定股。”段闻钟往椅子上一靠，然后听数学老师说了一句：“她那太稳定不赚不赔没有赌的意义”，段闻钟乐了，“你们这是什么行为？聚众赌博啊！”
“都笑什么！人家就算一直考第四，你们里面有几个人考过人家的成绩！人家上次数学拿了满分，全校唯一一个满分！你们谁也考了满分再给我笑！”数学老师拍了拍黑板，“看第五题，第五题这种题都有人错你干脆去高一重学吧……”
“我帮你搬。”下午放学后，段闻钟过去帮栾杳玉搬书到教室外的走廊。
“不用，我搬得动，你不是要带人去搬桌子吗？不去吗？万一和别的班抢桌子怎么办？”栾杳玉看着段闻钟已经伸手了，就让他帮忙了。
“没事，又不是不知道在哪儿领桌子，而且一般人都吃完饭再去搬，他们现在去都遇不上什么人。”
“你们小心点，我刚看到一班有人去搬了，你们别和人家抢桌子啊！”刚把书箱搬出去，两个人就听到了一个很熟悉的声音。
隔壁班的江思柔站在教室门口，对着楼梯那里喊，“慢一点，搬回来上楼梯时候小心一点！”
“知道了小江，你不想起冲突没事，我们可以起！”
“没人搬桌子是吧？”栾杳玉用胳膊撞了撞段闻钟，“还不去看一下？2班班长带着人去抢了，上次月考他们也去得早，差点打起来。”
“行吧行吧，我去了啊。”
栾杳玉有点无奈，2班班长一直看1班的人不怎么顺眼，每回有什么事都得找个茬，很大一部分原因其实是段闻钟嘴欠总爱接话茬。
“班长今晚又不在啊？”回到班里有人问栾杳玉。
“嗯对，我今晚不在，明晚我上晚自习。”其实本来没必要天天都回去做饭的，但是父亲在家里的话栾杳玉有些不放心。
“啊？我还有题打算今晚问班长呢。”
“对啊，班长能不回去吗？”
栾杳玉轻轻一笑，背上书包，“反正考前这一晚都是自习，老师会来给你们答疑的，留着给老师看吧。”
“班长不要走啊！”
“好啦好啦，真想让我讲的话，可以找段闻钟把题拍下来给我，我今晚给你们做了发给段闻钟让他给你们看。”栾杳玉不忍心，顺带补了一句，“如果不怕段闻钟的手机被没收的话。”
呵呵，你们去找段闻钟，段闻钟肯定就直接给你们讲了，还用的着我？栾杳玉没把这话说出来，只是笑笑。
“谢谢班长班长慢走！！”
栾杳玉抓紧时间下楼，心想今天辰辰他们考试的话下午放学时间应该会早吧，那得快点回去给他做饭了。
栾杳玉先去学校对面的超市买了中午看上的奶，然后再次赶着公交要关门时候上了公交。
刚刚在超市开手机付款的时候，看到微信上又有红色数字了，栾杳玉心想这又是谁？打开一看，除了栾瞻辰和自己的班级群之外，居然是栾眠琴发了几条消息。
栾眠琴：辰辰今天怎么放学这么早？问他也不理我，他是不是逃课了？
栾眠琴：我看厨房里没什么菜了，就去买了一点，你看看
栾杳玉看了看栾眠琴发过来的照片，眉毛一跳，心想这一地的菜估计有一半吃不完就要坏了啊。
然后栾眠琴又发来了新消息：放学了吧？今晚回来吃饭吧？我要做饭了，霭霭你要吃什么？
栾杳玉犹豫了一下，回了一句：你去问辰辰
栾眠琴：辰辰不理我，到厨房看了看菜然后和看傻子一样看我
栾杳玉一乐，心想你概括的还可以啊，还知道那是看傻子的眼神，然后回了一句：等我回去吧。
刚想退出微信，然后发现栾瞻辰发了消息过来，栾杳玉心想怎么今天肯用他的手机了？
栾瞻辰：爸爸买了好多菜，是有人要到我们家吃饭吗？
栾瞻辰：就算现在快到冬天温度低菜不容易坏，可买的也太多了吧
栾瞻辰：我明天早上想吃蛋炒饭
到底是有多想吃蛋炒饭？明明前两天刚刚做过啊，栾杳玉叹气，回了一句：知道了，考试考的怎么样？
栾瞻辰：还行吧
栾瞻辰：我看书去了
栾杳玉看着那三个字，真是拽的可以啊，还行吧？然后给栾眠琴回了一句：蒸点米饭，然后炒两个菜吧
栾眠琴：我不会用家里那个电饭煲，还是霭霭你回来做吧？你回来炒你们喜欢吃的菜？
栾杳玉看着栾眠琴的那句话，心想你个废物，然后把他拉黑了，等着回家再拉出来吧。
“霭霭，虽然我没蒸米饭，但我给你把米泡上了。”栾眠琴听到有人上楼，就冲到门口打开门，看到栾杳玉在门口鞋柜那里换鞋。
“从我眼前消失，立刻！”栾杳玉低头默默翻了个白眼，然后注意到对面那间房子有人在进出，心想真的租出去了啊，住进来倒是挺快的啊。
“对面马上就要有人住了，今天一直都在搬家具和行李，以后应该会热闹起来吧？”
“一栋楼，四层，”栾杳玉伸出左手比了个八，“八户人家，加上对面也才就三家里面住了人，热闹什么！”
“我当时就是脑子一热，就和别人一起买了这一栋，谁知道他们都不来住，实在不是故意的。”栾眠琴在栾杳玉进来后把门关上，“而且我又经常不在家，就你和辰辰在家我不放心啊。”
“你还知道你经常不在家啊。”
“嗯对啊，我最近没事，可以在家里陪陪你和辰辰。”
“可别了。”栾杳玉突然想起了昨晚上段闻钟妈妈说的话，父亲在家能住满五天的可能性还比不上……
“今天早上你们走了之后，沈谙离打电话给我，说我能在家住满五天的可能性还比不上阿柔复活，我就是打算给她个教训，这种玩笑不能开！”栾眠琴脸上莫名的带上了自豪。
栾杳玉妈妈原名叫秦柔，后来她自己给自己改了名字叫秦阅音。
“别这样，不至于。”栾杳玉把书包放到自己房间，然后去栾瞻辰房间看了看，对方正坐在书桌前看书，然后栾杳玉去厨房看了看栾眠琴泡的米。
栾杳玉瞬间血压就上来了——栾眠琴泡了整整一大盆的米！
“你出去，你出去……”
“啊？我去哪儿啊？”
“别让我看见你，别让我看见你，真的，出去出去，那儿凉快您那儿待着去。”栾杳玉太阳穴那里突突的跳，伸手把栾眠琴往外推，然后把厨房门给拉上，怒吼了一句，“滚！”
“啊？我做错什么了？”栾眠琴垂手站在厨房门前，十分迷茫。
“家里多少人你泡一盆的米！”栾杳玉气得在厨房里骂人，双手撑着洗碗池低头盯着那个直径四十公分的盆，那是自己去年和段闻钟妈妈一起包粽子时候买的一个大盆，不停地深呼吸，告诉自己这已经发生了没办法改变只能接受只能接受只能接受。
栾杳玉去放大米的那里，心想你该不会是把所有的大米都给倒出来了吧？伸手拎了拎，里面还有差不多半碗的量，“你差这半碗啊！怎么不都倒进去我明天买新的！”
“啊？我是放少了吗？”栾眠琴刚坐到沙发上，被栾杳玉这一声吼的又站起来，然后又十分迷茫的坐下。
“今晚也没有作业对吧？”餐桌上，栾杳玉把炒的两个菜都端上来，栾瞻辰已经坐在边上了。
“嗯。”栾瞻辰接过自己的那碗米，“爸爸怎么不过来吃饭？”
“呵呵。”栾杳玉想想那盆米就头大，吃不完估计就得泡坏了，“辰辰我们明早喝点粥怎么样？”
“都可以啊。”栾瞻辰拿着筷子，拿眼睛扫视了桌子上的菜好几圈，“可以吃了吗？”
“吃吧。”栾杳玉也坐下，没去理坐在沙发上孤独的喝着茶水的老父亲。
“有我的米吧？”栾眠琴喝完那一茶壶的水，慢慢移到餐桌前，然而栾杳玉并没有给他盛米饭。
“你自己去厨房盛吧。”栾杳玉吃完自己的那碗米，“我吃完了，菜放在这，等我晚上学完再收拾吧。”
“好。”栾瞻辰慢慢戳着自己眼前的米饭，安安静静的自己吃饭。
栾杳玉翻开错题本，心里十分不爽，白天在学校里面已经很累了，到了晚上回家好不容易能轻松一点，然后回来就被父亲气了个半死。
不能生气不能生气，放宽心态放宽心态，积极备考积极备考，至少现在要努力给辰辰做一个好的榜样。
明天就要考试了，办公室那群闲着没事干的老师又在赌了，虽然说就赌一顿饭，但是被赌的是自己这种感觉就很不爽了，真的应该去举报一下他们在聚众赌博。
20：15，栾瞻辰敲了敲栾杳玉的房门，也没进去，就开了一条缝，站在门外说：“姐姐我今晚要洗澡。”
“嗯，好，去洗吧，水温应该没问题吧？”栾杳玉在复习作文素材，“洗完了我来帮你吹头发。”
“嗯。”栾瞻辰又把门轻轻关上，去洗澡了。
“吹完头发再玩一会就睡觉吧。”栾杳玉拿着吹风机给栾瞻辰吹头发，“头发是不是该剪了啊？这周末我有时间，去剪一下？”
“嗯。”栾瞻辰坐在椅子上，手里拿着一个四阶的魔方玩。
“好了。”栾杳玉伸手摸了摸栾瞻辰的头发，拍了拍他的肩膀，“去吧。”
“看，完成了。”栾瞻辰语气里带着一丝骄傲的把魔方举到栾杳玉的眼前。
“嗯？四阶的吗？真厉害啊，吹了个头发就给转起来了啊？”栾杳玉伸手轻轻弹了一下魔方，“真聪明，我连三阶的复原很慢。”
“嗯。”栾瞻辰跳下椅子，拿着魔方走了。
“父亲你还不休息吗？”栾杳玉去客厅给自己倒了杯水，看见栾眠琴坐在客厅沙发上看书，随口问候了一句，栾杳玉眯了眯眼看了看书名，书名是……窗边的小豆豆？这是从栾瞻辰柜子里拿的书吧。
“嗯，待会我看完就睡觉。”栾眠琴抬手看了看表，“你什么时候睡？”
“我？再过两小时吧。”栾杳玉看了看时间，还不到九点，夜晚才刚刚开始。
“父亲你还没睡吗？”栾杳玉结束了自己的晚自习后，去客房洗漱，看见栾眠琴还在客厅那里，心想小豆豆还没看完吗？
“嗯？霭霭，爸爸给你炖了燕窝！”栾眠琴靠在沙发上本来都昏昏欲睡了，被栾杳玉叫了一声后瞬间清醒，连忙爬起来冲到厨房，给栾杳玉端出了一碗燕窝。
“什么？！”栾杳玉被震惊的当即站在了原地，腿都迈不动了，一时间脑子里飘过的东西太多以至于反应不过来了。
什么？你居然给我炖了燕窝？你居然炖了燕窝？你居然会做燕窝？你居然会炖东西？
一连串的问号飘过脑子，栾杳玉一时不知道该先解决那个问号，栾杳玉看到栾眠琴真的从厨房端出一碗东西后，她还是像被钉在了那里一样抬不动脚。
“来，尝尝？”栾眠琴把碗放到餐桌上，然后拉开一张椅子，栾杳玉这才发现餐桌已经被收拾好了。
“您做的啊？”栾杳玉挪过去，还是被这一碗燕窝给惊讶的脑子都不会转了。
“对啊，我看你晚上学习到那么晚，爸爸很心疼啊。”栾眠琴把栾杳玉拉过来，把她按在椅子上，“来，尝尝爸爸的手艺。”
栾杳玉看着那碗飘着枸杞的燕窝，心里有点感动。
在用了一晚上脑子之后，能有人给自己做点吃的，真是从来都没有过的感觉。
“嗯，挺甜的。”栾杳玉尝了一下，还是热的，口感不错，也挺干净的。
虽然她因为有龋齿晚饭后就不吃其他东西了，但是看着这碗为自己准备的燕窝她还是想吃一下。
“是吧？爸爸准备了好久呢。”
吃完燕窝后，栾杳玉本来有点压抑的心情突然变得好了不少，刷牙时候照镜子，昨晚的那个痘痘居然已经消下去了，真好啊。
连明天的联考自己都有点期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