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真相大白（二）
“老爷，春水和秋竹来了。”小厮将秋竹和春水带了进来。
由于昨晚春水是睡在苏长云处的，所以她穿的衣服明显不是府中女使的衣服，而是苏长云托人为她制的新衣。
春水的穿着全然像是个苏府的主子，和一旁的秋竹站在一起显得有些格格不入。果然是要准备抬为姨娘的，众人也一眼就分辨出了哪个是春水，哪个是秋竹。
春水一进门看见林绿韵和苏婉，明显的有些许的慌乱。
“老爷，六姨娘不应该在青院禁足吗？怎么会在这里。”春水走到苏长云身边，她以为她如今的身份不一样了，可以在苏长云的面前肆无忌惮。
“跪下。”苏长云的声音很大，将春水和秋竹吓了一跳，两人的肩膀都下意识的抖了一下。秋竹双腿一软，就跪在了地上。
“老爷？”春水满脸的不可置信。
显然，苏长云还是把春水当做下人看待，哪怕他有意要将春水收入房内，如今也是不可能了。
别说苏婉不同意，就是在座的各位苏长云曾经的同门也不会同意。
“说吧，春水都叫你做了些什么。”杜妈妈将身边的一个小女使推了出去。
小女使一个趔趄摔倒在春水的脚边，春水收回了自己的脚，挨着秋竹往边上远离小女使的地方挪过去。
“不关我的事，都是春水，都是春水叫我做的。”小女使显然是被吓着了，声音有些颤抖。
“是春水姑娘给了我新的安胎药替换掉大夫给十二姨娘的安胎药的，她说这是新的方子，我是真的不知道药里有什么附不附子的。”在害怕的驱使下，小女使一股脑的都说了出来。
“你胡说什么。”春水显然是慌了，靠近丫头用手去打她。
小女使显然是被吓哭了，带着哭腔，“就是春水姑娘给我的，她说什么十二姨娘肚子里的孩子挡了她的道，她还说她当了姨娘以后就会将我带过去做贴身女使。”
“你再看看这个。”苏长云愤怒至极，将苏婉提供的证词扔到地上。
春水一脸错愕的捡起飘落在地上的纸来，看到上面的内容之后瘫坐在地上，眼珠子疯狂的转动，在头脑内快速的找寻应对之策。
“毒妇。”苏长云一脚踹到春水的身上，将春水踹翻在地。
“不是我，老爷，不是我。”春水爬到苏长云的脚边，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抱着苏长云的一条腿。
苏长云有些厌恶的想要抽回自己的腿，可是春水抱的太紧，他无法脱身。场面就那么无奈的僵持着。
“是七姨娘。”春水将矛头指向七姨娘暮月，“对，是七姨娘，是七姨娘让我这么做的。”
春水满脸带泪的看着苏长云，希望他可以相信自己。
“事到如今还推诿给旁人。”苏婉冷笑，“七姨娘倒是有那个胆子，但是没那个脑子，她最多就是换上布满青苔的砖石，希望下雨天湿滑的青苔可以让十二姨娘摔倒罢了。”
苏婉就知道春水会把责任推给七姨娘，早在梅香告诉她砖石之事的时候，她就知道不会是七姨娘。
七姨娘不是那种狠毒的人，她换砖石也只是有一种侥幸心理罢了。
万一呢，万一胡云秋就踩在湿滑的青苔石上就摔倒了呢。
她本来是怕她的阿娘那天会踩到湿滑的砖石出意外，又想到出席的有十二姨娘，就猜到是有人做局。
所以她才留了个心眼让杜妈妈去查胡云秋的饮食，哪里知道饮食没有问题，反而在胡云秋的安胎药里发现了端倪。就托了沈自深在外探查安胎药的成分，果然就查到的附子之事，这才有了伙计的证词。
这才让她开始注意起春水的动机来，只是她没想到，她的阿娘看的比她透彻。
“小人可以证明确实如此。”又一人跪了下来，正是苏府花房的花匠。
“前些日子，七姨娘说喜欢具有自然之意的青苔砖石，从花房拿了一批陈年的砖石。”
“爹爹你想想，七姨娘在府里这么多年，你抬了那么多的姨娘进府，哪里就做出过什么出格的事。”苏婉又添了一把火，彻底的将所有的罪责都归咎到春水身上。
苏长云想到自己府里的七姨娘，那确实是个没脑子的笨蛋美人，容易被别人利用。
“十三姑娘，我与你无冤无仇，你何故要如此污蔑与我。”春水哭的梨花带雨，我见犹怜。
苏婉突然就明白为什么苏长云要将春水纳进房里了，只可惜，她的父亲如今是要失去这位佳人了。
“无冤无仇，说的真好，那我与你也无冤无仇，你又何故攀诬我？”开口的是林绿韵，她十分的冷静。
“有些话说白了大家的脸面都过不去。”
林绿韵的语气还是很平静，“你不过是想被老爷纳进屋里，前有十二妹妹怀孕挡路，后又因我要被老爷抬为平妻，又耽搁了下来，你迟迟没有合适的时机被抬为主子。你又怕十二妹妹肚子里的孩子出生后影响老爷对你的宠爱。所以设法谋害掉十二妹妹的孩子，顺便嫁祸给我。”
“好一个一石二鸟之计。”宋远刺啦一声打开手里的扇子，一手摸了摸自己的胡子，不由的感叹，“真是好狠毒的妇人。”
林绿韵虽说不喜争斗，在府中也总是一副与世无争的样子。
但她见过的事情也多了，那些手段她不会用也不屑于去用，但并不代表她不懂。
她不是傻子，那天宴会之后她就想明白了，她前脚刚被禁足，后脚春水就睡在了苏长云的房中。
一个还有几分姿色的丫鬟针对她，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她和胡云秋一样，挡了有些人的路。
苏婉一脸崇拜的看着她的阿娘，这一刻，林绿韵的身上好像有光，那是独属于她阿娘的风采。
林绿韵所说字字诛心，一点一点的磨灭掉春水最后的希望。
春水看像众人，众人皆是一副鄙夷之色，又望向自己抱着的腿的主人，苏长云看着她也是满脸的厌恶之色。
她的脸色变了又变，几番来回之后终究是不再挣扎纠结，她神情木讷，双眼无神，有些茫然的放开手。
苏长云得以脱身，理了理被春水拉扯乱的衣襟，今日他的面子算是在这些同龄的林夫子的学生面前丢尽了。
“原来苏兄府中竟然还有如此狠毒的妇人。”宋远及其他众人在看完这一出好戏之后唏嘘不已，他们已经开始脑补这些年林绿韵在苏府之中是受了何等的苦楚。
“哈哈哈，哈哈哈。”春水突然痴笑起来，将一旁的秋竹吓的呆了。
“你们知道我进府多久了吗？”春水扒拉了一下自己凌乱的头发，狼狈的站起身来。身体摇摇晃晃，飘飘荡荡。
“我进府十五年了。”春水掰着自己的指头数着，“十五年了，本来早就到了可以婚配的年纪，可是七姨娘又迟迟不肯给我制造机会。在这府里想要过上好一些的生活就只能靠我自己去争取。”
她十五年迟迟不肯婚配，七姨娘也不是没有给她找过好去处，但是她却不满足嫁给一个普通的贩夫走卒，指望七姨娘将她指给苏长云，指望自己有一天可以变成主子。
哪怕是个妾，也比现在为奴为婢伺候人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