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小狐狸
刚刚一嘴瓢让唐芥整节课都很精神。
下课铃一响，马爱云刚好把章节内容讲完，笑着说了题外话：“讲了这么多年课，难得看到有同学听我的课是挺直腰板的，唐芥同学的认真让我感受到了对学习的渴望。”
感受到后排齐刷刷的目光，就差把两只手叠叠放，坐得很是端正的唐芥脸一下子有点热。
就…有点小心虚？
末了，马爱云又补充了一句：“我很欣慰，这次就不留课后作业了。”
于是本来就有点躁动的班级一下子爆开了欢呼声。
还夹杂着隐隐约约的“谢谢老师！谢谢唐芥同学！”。
……不客气？
唐芥用手掌给脸降了降温，转头看着已经起身的人说：“齐懿，你一会儿去体育馆吗？”
齐懿低头问：“怎么了？”
唐芥说：“队里的衣服改好了，工作室刚好在逸夫楼去体育馆的路上，可以一块儿拿过去？”
齐懿单手拎背起书包，说了一个字：“好。”
下了快一天的雨停了，空气带着一丝凉意，浅淡的阳光透过云层撒下，地面上的水倒映着蓝天与绿叶，细碎地闪闪发亮。
工作室的门关着，唐芥伸手压了压门手柄，推不开。
敲了敲门，没反应，大概是最后一个人走的时候顺手上了锁。
唐芥掏了掏口袋，翻了翻书包夹层，回过头，齐懿安安静静地等在身后。
末了，他有些尴尬地说：“那个，我好像忘带钥匙了。”
“或者你在这儿等会儿，我跑回去拿一下钥匙？”唐芥想了想，加快速度的话应该不用多久，接着补充了一句，“我很快的！”
齐懿看起来也没意外，说：“不用，一起去吧。”
本来想着路程挺近，说好了让人来拿衣服，结果到楼上了又得跟着去一趟宿舍。大概就像是玩闯关游戏，以为通关了，结果人说——哎没想到吧还得继续走！
唐芥有些不好意思，但看齐懿好像也没在意，于是也没多说什么。
等走到楼下的时候，大门的玻璃外闪过一个熟悉的身影，他眼睛一亮。
“齐懿，你等等哈，我去拿通关钥匙！”唐芥转头丢下一句话，就跑了出去。
什么通关钥匙？
齐懿还没反应过来，边上的人已经没影了。
兜里的手机振动，是周明诚发来的消息。
[周明诚]：一哥，晚上一起烤肉吗？
刚想回消息，倏地身侧跑过一个女生，直直撞上了。
女生手上的文件落了一地，她慌忙地蹲下身捡。
“你没事吧？”齐懿收了手机，蹲下身询问。
“没事。”女生看也没看他，手上动作没停。
齐懿也没再说话，捡起边上散落的纸，递给她。
“谢谢。”女生低低说了一句，抱起手里的文件直接跑了。
唐芥出了门，刚刚看到工作室的学弟从门前走过，应该是刚下课，他跑了几步追上。
“学长？”吴安有些讶异地看着气喘吁吁的唐芥。
“你有带工作室的钥匙吗？”唐芥问，“可以借我一下不？”
“哦好，我找找。”吴安从书包里翻出钥匙，“工作室没人吗？”
“这个点应该都去吃饭了。”唐芥接过钥匙，“谢谢啦！回头请你喝奶茶！”
然后没等吴安的下句话，急匆匆地又跑了。
回到大楼一层的时候，一眼便看到站在原地，低头静静看手机的齐懿，唐芥几步跑到他面前，伸手晃了晃手上的钥匙。
“走吧！”
齐懿抬眸，这就是通关钥匙？
这小同学怎么总有些奇奇怪怪的想法。
顺利进了工作室，唐芥直接领着齐懿往他的位置走去。
衣服整整齐齐地挂在一边的架子上，唐芥扫了一眼，直接拎出一件外套，转身展开在齐懿面前。
“你要试穿一下吗？”
齐懿问：“现在？”
唐芥点头：“白t刚好可以做内搭。”
“要是有问题了，我还能现场改呢！”
齐懿应了声“嗯。”
松了书包的一边肩带，唐芥自然地上手接过，放到靠椅上。
轻轻松松套上夹克，略微宽松。
齐懿身姿挺，身形修长，亮眼的橙色，硬质的拼接，肩膀处的剪裁略微下垂，凭添了几分随性。
与往常的清冷气质不同，多了些落拓不羁。
“你知道你现在可以用一本什么书来形容吗？”唐芥突然问。
齐懿微扬眉，示意他接着说。
“就是——”唐芥拖长了尾音。
“这个高冷校草很痞帅！”他说这话的时候表情很是认真。
齐懿像是思考了一下，问：“新华书店有卖吗？”
唐芥：“？”
齐懿接着说：“有时间可以买一本，看看。”
唐芥摸下巴，想了想，说：“那你到时候记得报我的名字。”
齐懿问：“有优惠？”
唐芥摇头：“没。”
“但可以一起丢人？”
……
看着齐懿似笑非笑的眼睛，两秒，唐芥忍不住直接乐的笑出声。
面前的人眼睛都弯没了，齐懿有些失笑。
窗玻璃的雨珠只有点点滴滴，雨后的天空很干净，褪去了灰白，带着点淡蓝。
风吹过，带着树叶一起微微摇晃着。
“还需要改吗？”齐懿微敞开手，问。
“你转个圈给我看看？”唐芥习惯地说。
说完一想，让齐懿转圈圈？
总感觉像在跳舞？
不行，他肯定会憋不住笑。
“算了，我绕着你转吧。”唐芥说着就迈开步子。
不过还没走一步，脑门被轻轻一抵。
带着淡淡的凉意。
？
抬眸看，入眼的便是漫不经心抬手伸出食指的某人。
绕圈圈大业被硬生生止住了，唐芥问：“干嘛？”
齐懿收回手，淡淡开口：“待着。”
唐芥还没问下一句，便见眼前的人往后退了半步，很是自然地便转了个身子。
他的动作不快，刚好够唐芥好好看清楚衣服的上身效果。
没有想象的违和，反而是带着几分懒散。
“可以吗？”齐懿回身面对着他。
唐芥看他，半晌，认真地回：“嗯。”
其实是很合适，在设计的时候所想象的效果，在齐懿身上都完美地体现了，甚至还要更多。
所以说时尚的完成度还有一部分是脸给予的加成？
唐芥突然眼睛一亮，问：“齐懿，你能帮我试一下其他的衣服吗？”
“是之前设计的，但一直没能看到上身效果，总感觉差了点什么。”
齐懿也没拒绝，微扬眉，问：“我能穿？”
唐芥用力点点头，说：“你说巧不巧，码数都差不多。”
末了，嘀咕道：“之前说你是衣架子真的没错哎。”
齐懿掀掀眼皮：“你说过？”
唐芥嘿嘿一笑：“心里说的。”
接着，很体谅地补了句：“不过，你要是不想的话，也没事……”
说着话时的语气明显有些闷闷的，但那强忍着不扬起的嘴角明晃晃地出卖了他。
以退为进？
啧，小狐狸。
齐懿说：“拿来吧。”
唐芥眼角眉梢尽显着高兴，等不急就想往墙边的人形模特走去。
不过一下子没注意脚边堆着的布料纸箱，想避开，结果一个踉跄直直往前扑。
眼见着脸快着地，手突然被一把抓住，他惯性往前走了一小步又被带着往后靠。
与身后的人距离猛地拉近。
微敞开的窗透进一阵微风，携带着雨后的清新与某人身上的淡淡的清香。
不是第一次闻到，但每次都觉得很舒服，很安心。
是什么牌子的沐浴露啊……
想法一闪而过，唐芥很快站稳身子，手腕上那只宽大的手也在一瞬间松开。
齐懿懒懒地说：“你急什么？”
唐芥挠挠后脑勺，小声地说：“意外意外。”
接着又蹦哒到模特那儿很快地脱下那件衣服。
接过衣服的齐懿微微眯了眯眼，顿了顿，问：“这能穿？”
唐芥再次狠狠点头。
那当然，小唐出品，已经迫不及待看效果了！
齐懿似乎也懒得说话了，直接脱了外套。
在他抬手脱下白色短袖的时候，唐芥自觉低头看脚尖，有一下没一下的玩脚点地打拍子的游戏。
感觉面前的人停了动作，似乎换好了，他才抬头。
不过一眼，唐芥愣了一下。
卡其色的针织毛衣，很宽松地搭在齐懿的身上，领口很大，斜斜地露出他白皙的皮肤和凹棱有致的锁骨。
他的眼睛一如既往地带着零星可见的懒散，硬挺的鼻梁，微抿的薄唇。
像是午后阳光下，斜斜倚靠在躺椅上，淡淡的慵懒。
唐芥突然开口：“齐懿，你能背对着我吗？”
不明所以，但齐懿也没说话，直接听他的话，静静地转了个身。
上衣是用粗毛线制成的，背部是部分的镂空，很自然地垂感。
他的肩膀很宽，肌肉线条平滑流畅，隐约可见左侧肩胛骨，平添了几分冷淡禁欲的气质。
工作室很安静，可以听见窗外行人偶尔的细细碎语。
齐懿站在那儿，明明没对着某人，但却能清晰明显地感受到身后人的视线。
莫名的，有点痒。
他抬手随意地搭在脖颈上，问：“怎么样？”
半晌，身后传来闷闷的有些低的声音。
“嗯…很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