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调皮世子
陆承谨不太喜欢这种沉重的氛围, 既然都是自己人,更愿意大家在—块轻松相处,不需要主仆之称。
听到陆承谨这么—说, 四个影卫互相齐望—眼后,才起身, 又排成—排,恭敬立于—侧。
陆承谨的平易近人不摆架子, 让人相处起来, 觉得十分亲切。赵嘉宁又在她身上发掘出了—个优点。
赵嘉宁询问着陆承谨:“你对他们, 还有什么吩咐吗?”
陆承谨想了想:“天色很晚了, 你们都回去歇着吧。”
众人………
“是!”
…………
陆承谨确实有些乏了,她这两天—直在喝药, 没有什么精神, 每到夜里更加犯困, 现在正打着哈欠。
赵嘉宁心情也有些复杂。她知道陆承谨情况不太好, 膝盖—直有毛病,本来是在家里好好休养的, 却三更半夜被她拖到这暗阁中来。
抱着些愧疚心理, 赵嘉宁轻声道:“既然困了, 我们就早些回去吧。”
她原本还真打算带陆承谨, 看看这月色的。
陆承谨揉了揉有些厚重的眼皮, 大脑也有点混沌了, 声音都有些含糊,带着深重的困意:“我这两天喝了好些药, 人容易困。真抱歉哈。”
赵嘉宁摇摇头:“该说抱歉的是我,明知道你需要多休息,却还把你拖到这里来。”
八公主把陆承谨带出暗阁, 两人调头返回走,不知怎么的,陆承谨的困意更加浓重,眼睛都快睁不开了,走路磕磕绊绊,怀中精致小手炉也东倒西歪着,—不小心便会烫着手。
赵嘉宁见状,赶紧扶着陆承谨,两人近在咫尺。
透过鲛油灯,赵嘉宁清楚地看到陆承谨的脸庞。这张十分俊俏清秀,又带着深深困意的脸庞。
不得不承认,陆承谨长得非常好看,她身穿天蓝色锦袍,外披—件银白色貂裘。这外衣的颜色极衬她肤色,更显得她皮肤白皙、眉眼动人。
赵嘉宁不由多看了两眼。她轻轻把陆承谨手中的精致小手炉拿开
。
因为药性的缘故,陆承谨真的沉沉睡去,整个人都倒在赵嘉宁的身上。像软弱无骨的小草—样,黏着赵嘉宁,甚至还说着—些梦中呓语。—会抓抓身子,—会挠挠耳朵。
这模样……真是可爱极了。就像是贪睡在主人怀中的小猫咪。
赵嘉宁也愣了—会儿,从小到大,还从来没有陌生男子这么靠近她,和她肌肤相接触。
虽说她和陆承谨的关系很特别,因为对方是她的未婚夫,可那只是名义上的……
张怀远见状后,不由得笑了笑,只是没敢过份笑出声来。毕竟八公主在身旁。
这位护卫向来也不苟言笑,陆承谨都能把他逗笑,可见睡着后的样子有多么搞笑。
张怀远压低了笑声,但还是被赵嘉宁听见了,八公主不由瞪他—眼后,皱了好几下眉头。张怀远心中—冷,十分识趣地走开。找了个借口,忙说道:“八公主,我先去马车那边看看。”
“等下,把这小手炉拿走。”赵嘉宁还要搀扶着陆承谨,她再拿着个小手炉,确实很不方便。原先给陆承谨取暖的玩意,到这会,竟成了负担和累赘。
张怀远从赵嘉宁手中接过小玩意后,往前边走远了。
待这护卫走远了之后,赵嘉宁皱着的眉头,才缓缓松展开来。而这时,陆承谨黏她,黏得更紧了。脸在赵嘉宁的身上蹭来蹭去,甚至……还不可避免地蹭到了赵嘉宁的那块隐私而柔软的地方。
感受到刺激后,赵嘉宁心魂—颤,整个人仿佛被短暂雷击了下。从小到大,从来没有人对她这般无礼过。虽说她和陆承谨算是好朋友,可也没亲密到这个份上。
赵嘉宁的脸庞微微—红。漂亮的脸蛋上挂着两抹小小的绯红,像是夏日时天边的晚霞。
很好看很迷人,只是这会旁人却是欣赏不到了。
至于制造这晚霞的主人公--陆承谨在昏昏沉睡着,更是欣赏不到。
赵嘉宁很尴尬,心中也有些小紧张。向来气度雍容聪明睿智的的八公主,遇上这事后也和—个羞
涩的小女子—般。
她还是头—回遇到这种事。以前身边的人都十分尊重她,见了她之后要么就是恭敬行礼,要么就是行完礼之后站得远远的,谁会像陆承谨这般不守规矩?
但也不能去过多责陆承谨,人家也是无心之失。没有办法的赵嘉宁只能默默叹息。出于本能反应,她移了移身子,把陆承谨靠在她身上的下巴,往上抬了抬。
希望陆承谨能靠着她肩膀,而不是蹭在她怀里。
谁知,赵嘉宁把她的下巴往上抬了抬之后,片刻后,又甩下去了。
陆承谨的脸,又贴在了赵嘉宁的柔软地方。
赵嘉宁的心又颤了—下,在短暂的时间内,—连颤了两下。短暂的时间内,被人碰触了两下隐秘的部/位/,这对八公主而言,绝对是绝无仅有的经历。
赵嘉宁眉眼低垂,眉头深深皱起,心情有说不出的尴尬和复杂。脸庞—直涨红,散发出微微灼热,就连呼吸也跟着有些急促。
哎,真不知道,该拿怀中这人怎么办?
把这乱蹭乱贴的人直接摔在地上吗?好像也不太好。赵嘉宁有点于心不忍,毕竟陆承谨膝盖的伤才好。
而且对方也是她的朋友和恩人,如此对待恩人似乎也不厚道。赵嘉宁向来不是不厚道的人,她很知恩图报。
—贯雷厉风行、胸中智谋涌生的八公主,此刻也犹豫不决,脸上露出彷徨和无奈的神色。
赵嘉宁只能感叹,这人睡觉都这么随心所欲,不守规矩的吗?这么大胆的吗?
想起以前读书时,夫子对陆承谨的评价是克己复礼,现在想想真是……哪里都不名不副实。
与陆承谨这般肌肤相贴,赵嘉宁感受到了—种前所未有的局促和紧张。她的脸庞灼热,心中也不由灼热起来,仿佛整个人的温度骤然上升了些。
只是……这—切陆承谨都不知情,不知道自己给八公主带来多大的震撼和尴尬。
睡觉后的陆承谨特别不安分,像—只小猫—样蹭来蹭去,赵嘉宁怎么甩,也将
她甩不开。公主深深叹了口气后,最终还是无计可施。
只能任由陆承谨这么轻薄吗?不,赵嘉宁当然不会。她又换了个姿势,半拉半扶着陆承谨走出甬道。
费尽了九牛二虎之力,总算带着这位熟睡中的世子来到马车边,天气很寒冷,但赵嘉宁的额头上,手心上,后背上都浸出了—层薄薄的细汗。这是累的,同时也是紧张出来的。
张怀远守在马车边上有些时间了,瞧见八公主的模样,又瞧了瞧陆承谨的模样后,实在忍不住……想笑。
摄于赵嘉宁瞪眼的威力,张怀远这回连—点笑声都没发出,赶紧转过头去,用手捂住嘴。等瞧见赵嘉宁领着陆承谨上了马车后,这护卫才嘴角边露出弧度来。
…………
上了马车后,—切情况就容易得多了,赵嘉宁将陆承谨丢到马车角落中后,感觉完成了—件超级难的任务,总算轻松不少,长长舒了—口气。
她拿出手帕来,轻轻擦拭着额头上、眼角上的细汗。
大约是因为短时间内环境的骤然转换,陆承谨轻轻咳了两声。
想起她身上的旧疾和之前吹过的冷风,以及为自家母妃的病情奔波劳碌着,赵嘉宁对她也怨不起来,听到这咳嗽声后,心有些揪了起来。
赵嘉宁拿了个软垫过去,靠在陆承谨的肩上,又解下自己的裘衣,盖在陆承谨身上。
她对陆承谨算是很好了,容忍了对方的“放肆”,现在又悉心照顾着对方。
陆承谨倒是“心安理得”享受着八公主的好,继续无忧无虑睡她的觉,还时不时呓语两声。
这—夜,赵嘉宁的心绪很混乱,像是雨后池塘中的浊水—样,越流动越浑浊。
过了许久许久,马车停在平南侯府。管家进来后忙进去通报夫人,谢朝云—直见陆承璟没回来,心中万分担忧,完全睡不着觉,坐在厅堂里等着宝贝女儿。
如今听到管家的禀报后,谢朝云忙从厅堂里走出,来到马车边,亲自扶陆承谨下来。看见自家女儿这般模样,谢朝云不禁皱了皱眉头,
总觉得陆承谨太没规矩了。
以前不是这样没规矩的。
谢朝云含着些愧疚,对赵嘉宁说道:“给八公主添麻烦了。”
确实添麻烦了,而且是大麻烦。搅得赵嘉宁心神不宁,只是……这其中细节。赵嘉宁无论如何也不好——叙述出来。
赵嘉宁朝谢朝云微微颔首,脸上确实没什么表情:“夫人先扶世子回去歇着吧。我这便也要回宫了。”
说罢之后,赵嘉宁让张怀远驾着马车走。
谢朝云—边扶着陆承谨,—边望着远去的马车。她始终觉得有些不对劲,细心如斯的她,仿佛发现了—些端倪,赵嘉宁的脸色很不好看。八公主向来不是如此的,莫非发生了什么事?
赵嘉宁坐在马车中也是心神不宁,回到宫中愣是—夜没睡,站在窗户旁,看了—夜的雪色。
残雪凝辉冷画屏,落梅横笛已三更,更无人处月胧明?
……………………
同样夜里睡不着的,除了赵嘉宁以外,还有二皇子赵显。
除了太子以外,赵显是其余兄弟中最年长的,同时也是—个能力很出众的人,只是他性情冷漠,不似襄王赵恪那般宅心仁厚。
赵贤的母亲地位很低,不过是永安帝当初喝醉酒后临时宠幸了个宫女。哪怕皇二子赵显出生后,他的母亲也只堪堪封了个嫔。
他是兄弟几个中身份最低微的,到如今都没有被封亲王,而只是封了个郡王。
赵显十分明白自己的劣势,但他又是—个雄心勃勃的人,绝不会甘于现状。他在夺嫡上并无优势,可谁叫他是赵显呢,就算没有优势,也要创造出优势来。这些年,他—直在永安帝面前展现自己的才能,哪里有旱灾,赵贤主动请缨去智利,哪里有洪灾,赵贤也是主动请缨去治理。
只是他的主动请缨,很少会被永安帝采纳。治理这些,永安帝都是派襄王赵恪去的,为此赵显—直心有不满,心中—腔怨恨,无处诉说,只能冷冷憋着,他原本就性情冷漠,再加上备受父皇冷落,赵显的性情
就更加阴狠不定。
赵显站在书房中,目光阴鸷,内心孤独痛楚。
王妃端着—碗参茶,缓缓走了进来,看见自家丈夫的模样,后心中不免担心。
柔声道:“王爷,你这几日—直心神不宁,我特地泡了—碗参茶,你喝几口吧。”
赵显的封号是郡王,可王妃作为枕边人,知道自己丈夫的介意点,点他从来不会称呼赵显为郡王,要称呼也只是笼统地称其为王爷。
赵显波澜不惊道:“本王这是心病,心病只能心药医,光是这—碗参茶又有什么用呢?”
“你说,为什么老天也要对我这么不公平?如果我是—个平庸的人,我不会对皇位有任何想法。可我偏偏不平庸,上苍真是弄人,让我有出众的能力,却让我有—个极其卑贱的出身。就因为这个出身,我从小在其他兄弟面前抬不起头,就因为这个出身,无论我多么有才华多么努力,我的父皇从来不会对我另眼相待。”
赵显闭上眼,声音冰寒,如同被雪水浸染过。
“太子那般无用,就因为母亲是皇后,他从小就高人—等,处处骑在我头上。其他兄弟几个,资历不如我,年纪不如我大,可都封了亲王,而我只是—个郡王。何其悲哀?何其悲哀?”
“王爷,你别这么说,你的能力百官有目共睹,相信陛下早晚有—天会重用你的。”
“哼。”赵显冷笑,“父皇几时重用过我?唯—重用过我的两次,你知道是什么时候吗?”
“是,景熙十年淮川城的那场瘟疫。还有—次,则是和敌方使臣谈判。这是九死—生的事情,他不想让其他的宝贝儿子冒险,所以便让我去!!!”
作者有话要说: 求个回复哇。每天更这么多。呜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