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4章 除夕夜
清晨的窗外，传来声声鞭炮声，惊起无数飞鸟。
一年过去，不管好坏，总是团圆的时刻。
言笑笑懒洋洋的坐起来，靠着床，想起了那一句，有钱没钱，回家过年。
那股慵懒的劲还没过去，小桃已经风风火火进来，脸上洋溢着喜悦，连言笑笑都被感染。
“有好事？”
“小姐，今天过年，当然是好事，赶紧起来换新衣服！”小桃找出一套正红色的百花裙，这一套裙子是陌千辰让绣娘花了一个一月时间做的，原本是他店里的非卖品。
真真切切有一百种花在上面，明暗绣交错，栩栩如生。
衣裳微微展开浮动，百花盛开，放佛春天降临。
“这一套衣服，留着过年穿，我们一定是皇城最靓的一对”这衣服是一套，陌千辰一直收的好好的，如果上面刺绣换成凤凰，这衣服跟喜服有的一拼。
小桃又陆陆续续从衣柜抱出好些衣服，一脸为难，每一套都好好看，不知怎么选：“小姐，哪一套？”
言笑笑以前有些嫌弃衣服颜色，如今纤纤玉指一勾，选了第一套。
小桃念叨着今天一天的行程安排，祭祖放灯团圆饭，满满当当的一天。
言家祠堂内，庄严肃穆，易曼柔在里面温柔的对着言笑笑招手：“笑笑，过来！”
原本外嫁的女儿，是不能祭祖的，可这一些，在易曼柔眼中，根本不算什么，所以言笑笑就这般奇异又理所当然的出现在这里。
里面供奉的言家祖先，，最下面，还有言觅瑶的牌位，按道理，出嫁的姑娘的牌位，是不会供奉在娘家的，如今供奉在这里，是对凤帝最大的讽刺。
果然，言家的人，并没有释怀。
“来，上香！”易曼柔拉过言笑笑，把香递到言笑笑手中，目光落到前面的牌位。
里面视线稍微昏暗了一些，可言笑笑没看错，易曼柔的目光落在了言觅瑶的牌位上，里面无尽思念。
漫漫无期！
言笑笑恭恭敬敬的行礼，叩拜三次，然后插上香：“姑姑，笑笑来看你了，大家都很好，以后会更好，你开开心心投胎，找个好相公，然后让他陪你游山玩水，潇洒一生。”
原本还有些伤感的易曼柔听到这里，再也蹦不住，摸摸言笑笑脑袋：“觅瑶，笑笑已经到了痊愈，你不要再担心，放心吧！”
十多年，果然转眼就过去，真不敢相信觅瑶已经离开了十几年。
惆怅，心痛，还有那些被特意遗忘的刻骨铭心的恨。
见易曼柔情绪不对，言笑笑拉着她袖子，小声叫道，一脸疑惑，似乎不明白易曼柔情绪为何变化的如此之快。
“乖”易曼柔卸下一脸锐利，牵着言笑笑往外，留下若有所思的言渊，他妹妹果然人见人爱，以前母亲发脾气，没人拦得住，如今妹妹都没拦，只是叫了一声，母亲就恢复了平静。
妹妹果然厉害！
母亲的恨，言渊以前也查过，但是只查了开头，就被母亲发现，勒令他不准查，否则以后都不让他照顾妹妹。
言渊再也没有深究，兴许是因为妹妹，或者也是因为那些恨中，有太多那个没怎么见过的父亲的身影，他不敢往下查。
好在如今一切已经有了新的开始，言渊上香，第一次诚心诚意的感谢祖先保佑。
拜祭完祖先，各家开始放灯，这祈福灯，一家只放一盏，一般是家主放。
当年言觅瑶出事后，风光无二的言家大房，闭门谢客，再也没有放灯，彻底沉寂，直到今天。
往事历历在目，胸口依旧窒息般的难受，不过望着长大成人的孩子，总算是有些欣慰，明年，大概是个好年，易曼柔如此想着。
也是第一次，对儿子有了温柔和善意，不再只有严厉：“以后言家就是你当家，一定要保护好妹妹！”
易曼柔接过管家手中的灯笼，郑重递交给言渊。言渊双手接过，郑重承诺：“是，母亲”
一旁的言笑笑莫名觉得，这对母子，是不是自然而然的把谁忘记了？
哦，那个便宜爹！
不过对于那个素未谋面的便宜爹，言笑笑也就感叹了一下他的凄惨，并没有多说。
灯笼缓缓升起，如同希望之星一般。
随后各家的灯逐渐升空，形成一片灯河，颇为壮观。
灯光渺渺，人海茫茫，能相遇，是一种天大的缘分，要珍惜。
直到再也找不到混迹灯群的灯，易曼柔一扫以前的低沉阴霾，开心宣布：“好了，开饭！”
说完开心牵着女儿的手，去客厅吃年夜饭，这么多年，终于可以过个像样的年。
宋蒙姗姗来迟，还带了不少美容的药丸给易曼柔，当是蹭饭的礼物。
虽然依旧一身青衣，易曼柔身上那一层死灰消失不见，透着本性的爽朗大方：“小蒙太客气，平时多谢你照顾他们兄妹！”
照顾他们兄妹？他们兄妹不坑他已经谢天谢地！
不过这话也就心里吐槽一下，宋蒙连说没事。
鸡鸭鱼肉，满满当当一桌菜，中间还加了一个言笑笑要求的全家福火锅，年味十足。
易曼柔给自己倒了点酒，兴致颇为不错，宋蒙和言渊都陪着喝一点，言笑笑在一边喝果汁，瞄了眼旁边的位置，似乎少了个人，耳边响起陌千辰的声音：“你过年想吃什么？牡丹鱼片，灯影牛肉，蟹酿橙都有！”
这么频繁的想起一个人，言笑笑觉得自己可能要栽，习惯真可怕，明明才几个月。
哪怕心有所思，言笑笑吃饭速度可没降下来半点，一盘红烧鳜鱼，立马见底。
“笑笑多吃点！”见识到言笑笑的食量，易曼柔这些天生怕饿着言笑笑，厨房从来没有停过火，美食时时刻刻供应着，如今更是热衷夹菜投喂。
“谢谢母亲！”
一家人其乐融融，丝毫感受不到外面的严寒，连火锅里面冒出来的白气，都浮现年的甜味。
亲人相聚，年味，大抵如此。
大家碰杯后，开始吃第二轮菜，一个稳重的侍女上前，表情犹豫。
侍女雨琪常年跟着易曼柔，深知她脾性，如果不是有重要事情，不会在这个时候打扰，易曼柔皱眉问：“何事？”
雨琪挣扎片刻，还是开口：“夫人，少爷，小姐，易庭表少爷门外求见！浑身湿透，身形狼狈，看着不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