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愿望的代价
“生化人……不是人吧。”赵横慌张的想着，试图安慰自己，告诉自己做的没错。
但看着惊恐哭泣的生化人少女，赵横却不可抑制的产生了一种正在处决人类的残忍感觉。
而这种感觉让他很不舒服，让他心慌意乱，不知所措……
“嘭！”
又是一声轻微、残忍的爆炸。
这次是左腿膝盖爆炸。
娜娜随即失去平衡，惊恐的哭着，跌倒在乳白色的血液中。
火红的头发因此沾染上了乳状白色液体，让赵横感到畏惧，竟不自觉的后退了一步。
“你、你为什么要这么对她！”赵横忍不住的向格托斯询问，“你没必要折磨她！”
“我很乐意立刻关停娜娜m1，但这样的方式，能够较好的向你证明，我们完全履行了合约，没有一丁点折扣。”
格托斯的回答如此平静，很客气，却让赵横听出了示威的意味，让他哑口无言。
近乎处刑的销毁过程还在继续，名为娜娜的义体人接着失去了第二条腿、第二条手臂，以及整个下半身。
惨叫声如此刺耳，格托斯仿佛感到了赵横的想法，娜娜的哀嚎随即消失了，格托斯告诉赵横，他切断了娜娜的声带，因为太吵，担心影响到了赵横的心情。
“你！你们……”赵横感到气急，却无法反驳。
快意恩仇的冲动早已消失，焦虑与自责的情绪涌上心头，甚至让他有了一种在虐杀一个人类的负罪感。
一个跌跌撞撞的瘦弱身影出现在庄园方向，身后跟着许多医疗人员，正慌乱的朝着靶场方向赶来。
瘦弱的身影正是蓝瞳少年菲特，娜娜的哥哥，他本人远比全息影像看起来虚弱，皮肤呈现变态的白，甚至能看到皮肤下密布的淡蓝血管。
菲特跪在乳白色的血泊中，痛苦的抱起娜娜m1，流着泪，双唇颤抖的安慰娜娜不要害怕，自己一定会救她。
紧接着，菲特猛然抬头，像饿狼一般盯着赵横。
然后，凶狠的目光迅速软化，变得卑微，哀求道：“放过娜娜吧，你要什么都可以，多少钱我都可以给你！”
“一百万够不够！不！我有六百万拉尼资产，我全都给你……”
蓝瞳少年的表现再次震撼到了赵横，因为系统告诉他，娜娜m1属于军用定制款义体生化人，价格昂贵，但公开拍卖价格也仅在20-50万拉尼。
赵横不明白，名为菲特的少年为什么会愿意付出全部，只为换回名义上的妹妹。
“她应该只是一个生化人，和机器人差不多吧？”赵横变得慌张，仿佛求助般向格托斯m7寻求安慰。
但格托斯再一次告诉赵横，生化人不是机器人，他们有独立的人格，虽然思维逻辑受限，但有时比人更像人。
这是常识，但在此时，却变成了残忍的事实。
格托斯最后一次询问赵横：“你确定要销毁娜娜m1吗？”
赵横无法回答，只是呆呆的站着。
格托斯叹了口气，平静的说道：“我理解你的矛盾心情，因为你还年轻，不明白一个道理……”
“任何愿望的实现，都是需要付出代价的。”
炙热的阳光下，赵横终于离开了道尔家族的庄园，浑身冰冷，就像刚离开一个蛇的巢穴。
赵横用掉了一个愿望，却什么也没实现。
他最终没有杀死娜娜m1，也没要菲特的钱。
他不敢再对格托斯有任何图谋。
“宇宙是公平的，想要获得，就需要付出代价。”在赵横离开前，格托斯m7像个教会牧师般，善意的提醒赵横。
这话听起来很慈祥，却像是在警告赵横，他有的是办法对付赵横。
但就因为这句话，赵横最终拿走了一件东西作为回应。
走在乡村小路上，名为卡麦尔之爪的纯手工制作爆能枪挂在了赵横的腰间。
插在枪袋里，露出的手柄就像一只抓着腰带骷髅手，显得神秘而诡异。
赵横并不喜欢这把造型过于诡异的爆能手枪，但他总得做点回应，他要告诉格托斯，他也不是吃素的，不会束手就擒。
格托斯没有阻止赵横带走枪，因为他想告诉赵横：他不在乎。
赵横明白了格托斯的意思，这让赵横觉得自己不再是从前的自己，似乎脑袋开窍了一般，学会了聪明人的思考方式。
这真不是一件令人愉快的事。
赵横终于离开了落日庄园，接下来的第一站，将是绿松石岛北岸小镇。
除了小岛南岸守卫严密十多座奢华庄园，绿松石小岛还真有那么一座小镇。
和配置了私人船舶和私人航空器的富豪们不同，小镇有近千户平民，他们的长途旅行依然需要客运渡船，因此小岛上还有一座对外开放的公共码头。
赵横回家的第一步，就是前往小镇，购买一张价值120拉尼的船票。
他想尽快离开绿松石岛，前往班达尔岛，那是宝石群岛数百座岛屿中最大一个。
到了班达尔，他就能乘坐航空飞行器，飞往赤道区刚得罗郡首府，然后换乘坐垮大陆超级列车。
只要经过3次中转，赵横就能抵达约格郡首府圣卡地亚城，最后乘坐飞行器或磁轨列车前往龙湖城……
如果一切顺利，赵横只需要3天时间就能回到家，见到心心念念的母亲和弟弟……
然而一切并不顺利。
当赵横步行抵达码头时，天色已是黄昏，每天一班的渡船早已出发。
赵横丧气之余，向码头售票窗口的工作人员询问是否能购买明天的船票。
抽着烟斗黑人老头给出了肯定的答案。
可在赵横四处寻找了一圈，无奈询问如何进行网络支付时，黑人老头敲了敲窗口前的木牌，上面竟写着“只支持现金支付。”
赵横楞了好一会，随即想明白了原由。
和装备了私人游艇、航空器的富豪不同，小岛上还需要乘坐渡船的人，大多都是平民，哪能负担得起植入系统安装和数据使用费用。
总不能要求一个售票员，为了一年也用不上一次的网络收费，去安装使用网络系统吧……
就连赵横自己，在今天之前，他拥有过最大一笔财富，也只有30拉尼25锡令，网络支付什么的，想都不敢想。
当天渡船错过，明天的船票又买不了，这可让赵横彻底麻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