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代理人：格托斯M7
赵横人人思考了许久，前因后果反反复复审视了数遍，他依然在纠结一个问题，为什么格托斯会对自己如此客气。
难道是……
赵横有了不少猜测，慎重思考过后，赵横提出了一个大胆的问题。
“格托斯先生，我想请问，如果我拒绝，我是说如果，我还能活着离开这栋房子吗？”
格托斯的微笑似乎凝固了，蓝色从眼中褪去，一丝难以察觉的失望一闪而过。
“可以，你随时可以离开，没有人会阻拦你。”格托斯平静的回答。
听到答案，赵横重重的松了口气。
赵横明白，他只是一个平民，龙湖城教会学校有史以来最差劲的学生，被鞭打了无数次的愣头青……
对于格托斯这样掌控一个庞大集团，拥有无数工厂，手握无数平民生计与命运的人，赵横本没有平等对话的资格。
就算有帝国极度重视人口增长指标，可在遥远的边疆行星，帝国监察官也不可能每时每刻盯着整个星球。
一位有权势的富豪，想要神不知鬼不觉的弄死一个平民，总还是有办法的。
可在此时，格托斯没有动手杀死的、没有威胁他，没有欺骗他，甚至没有误导他。
赵横就这样莫名拥有了拒绝的权利。
作为砧板上的肉，赵横明白自己能够拥有拒绝的权利，大概率不是因为自己如何了不起，可那又是因为什么呢？
思考了许久，赵横已经有了答案，尝试着问道：“我哥他…他现在怎么样了？”
赵横其实并不清楚一位选民有多大的威慑力，但除了大哥赵良是一名帝国选民，他实在想不出格托斯对自己如此客气的其它理由。
格托斯保持微笑，平静的说：“赵良先生，他很好，已经是阿兹拉王子殿下的高级侍从，并且是鲁斯帕托伯爵法定女儿，西莉亚帕托小姐公开认证的正式男友。”
“啊，那就好，本该如此……”赵横释然。
大哥总能找到最正确的道路，成就总是令人难以企及，就像从前那样，以一介平民的身份获得教区主教的赏识。
既然又一次得到了大哥的隐形庇护，赵横的心情也放松下来不少，首先把正装礼服上衣给脱了，然后解开了衬衣手袖与脖颈的纽扣，轻松的出了口气，继续大快朵颐起来。
“谢谢你如此坦诚。”
赵横一边吃着食物一边说，并好奇的问道：“您真的是格托斯先生吗？我小时候就在基因种子的包装袋上见过你，那么多年了，您不可能一点变化都没有吧？”
“我听说真正的贵族都很爱惜自己的身体，很多人会使用代理人，您也是这样吗？”
赵横的问题很不礼貌，但格托斯没有任何不悦，反而笑着点了点头：“我不是本体，也不是代理人……“
“我是格托斯m7，意识同步型义体生化人，拥有本体80的权限……”格托斯m7郑重的自我介绍。
赵横好奇的问，“那格托斯先生现在怎么样了，我能见见他吗？”
“本体已经128岁，距离本体细胞系统凋亡，还有2年时间，他很虚弱。”m7说，“其实，本体也想亲自和你见面，请稍等。”
因为教义和传统的原因，帝国上至皇帝，下至平民，在已经实现星际殖民的高科技时代，所有人依然坚信原身肉体和意识具有神圣性。
并且坚信只有自然进化，才能产出真正强大、更具智慧的个体。
因此在法律层面，帝国严厉禁止了克隆技术、虚拟现实、永生技术的使用。
而那些真正血统纯正，历史悠远的上等家族成员，也总会以自己强悍的原身肉体为傲，他们会严格的遵守教义，使用原身肉体接受改造，承受痛苦，进行战斗，接受死亡。
他们相信自己的意识独一无二，相信神明赐予的肉体具有无限进化的可能。
这种信仰，真实的贯穿了帝国2万年的历史。
的确有着许多出身平凡、天赋普通的名字，在数不清的战斗中进化成长，成为载入帝国史册的传奇。
可无论这样的成功名字有多少，失败者的数量，都需要乘以千万才能勉强计算。
而失败的代价，就是意识和原生肉体的毁灭，迎接真正的死亡。
智慧生物通常具有恐惧死亡的本能。
对于拥有无尽财富和权力的上层阶级来说，在原生肉体大限降临之前，意外死亡已经悄悄变成了一种并不体面死法。
在传统已经不再主导一切的如今，帝国的权贵阶级有了新的选择。
他们通常会在年轻时尽可能改良、锤炼自己的肉体。
在达到自己可能的最佳状态后，对自己的肉体进行复刻，利用超凡科技进行强化改造，然后使用备份意识操控，以更强大的躯体应付日常活动，甚至进行战斗。
当然也有更简单，更廉价的选择，比如将自己的备份意识注入到生化人的电子大脑中，让生化人在一定权限内代表自己……
格托斯m7，正是具有格托斯本人意识的生化人，拥有格托斯本体超过80的权限，在日常工作中几乎与本人无异。
也许是出于好奇，格托斯本人已经决定见一见赵横。
格托斯m7微笑着，眼中出现蓝光，通过网络控制餐厅顶部的全息设备，投射出了无数变幻的光线，在餐桌主座上凝结出了一名老人的全息影像。
老人须发尽白，皮肤松弛，身着病人白袍，周身连着十多根维持生命的软管，疲惫的躺在病榻上。
格托斯面无表情的看了赵横许久，身体僵硬麻木，目光却格外锐利，仿佛在看穿了赵横的心思一般，最后叹气说道：“好了，说出你的条件吧。”
“条件？”赵横感到糊涂，随即明白了格托斯的意思，点头道，“对，鉴于你们对我做了不少事情，如果我不提赔偿条件，估计你们也不放心吧？”
格托脸色变得阴沉，一旁的格托斯m7微笑着说：“我们的确在没有获得同意的前提下，从你身上取得了生物样本，这并不符合程序，我们承认这一点。”
“所以我们需要签订一份补充合同，用来消除彼此的误会，和以后可能的纠纷。”m7说，“为了表示诚意，我们愿意提供10万拉尼作为补偿，这是1级基因样本市场价格的3倍，希望……”
“仅仅是这样吗？”赵横感觉自己受到了羞辱，他很讨厌被人随意摆布的感觉，于是打断了格托斯m7的话，“那还有你们把我打成重伤，未经允许把我当做试验品，这些都超出提取生物样本的范围了吧？这些严重犯罪行为要怎么计算赔偿呢？”
“的确如此……”m7平静的回答，思考后回答：“20万怎么样？毕竟一个1级超人类奴隶的价格，也不过10万拉尼，我想这应该足够赔偿你的所有损失……”
没等m7说完，赵横已经摇头拒绝。
赵横其实并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但他确定自己不能要钱，因为对方不缺钱。
出于把自己被当做试验品的气愤，赵横努力的思索需要提出什么样的条件，才能让对方感到难受，最好和自己一样憋屈。
想了许久，赵横总算有了好主意。
一个能让对方十分难受的好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