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第43章
整个d班的练习生不少, 但《日光少年》整支曲子时长不过四分钟，加上练习生的自我介绍以及后续考核完同班同学的颜艺和点评，每个人也就五六分钟。
一个个轮过来, 两个小时就搞定了。
十一点, d班所有练习生考核完毕, 练习生们重新集合站好，导演组通知道：“上午的考核就到这里结束，下午三点, 导师会宣布你们重新评级的结果。”
“各位练习生请穿好你们统一的制服提前到小剧院等待。”
“下午三点准时开始节目录制。”
“好了，就这样，散了吧！”
导演组通知完毕, 考核就此结束。
时间还早, 练习生们并没有原地解散去吃午饭, 而是凑一起谈论各自的考核结果。
当众表演完, 考成什么样, 有没有把实力发挥出来, 练习生们各自心底当然有点ac数的, 但是d班这种实力偏低的菜鸡班，谈论起考核成绩普遍都比较丧气, 哪怕考得挺好, 也担心f班突然冒出来的黑马让自己连d这个评级都保不住；考得不好的更加，负能量爆棚地在那边哀嚎“完了完了肯定f”这样的丧气话。
在一众哭嚎的练习生中，慕简那叫一个优哉游哉、惬意自得, 有相熟的练习生见到慕简这样，调侃道：“这么开心？！慕少爷考得挺好啊？！”
慕少爷舔着唇笑笑，神情不加掩饰的自得，连那双琥珀色的眼眸都闪闪发亮：“啊, 确实挺好的，本少爷今天f稳如老狗。”
“哈哈哈哈哈！”
对方跟着笑，心底对慕简充满艳羡。
或许也只有慕简这种家境优渥的富少爷，才会这么轻松随意，半点也不把这于他们而言无比珍贵的选秀网综的出道机会看在眼里。
慕简今天确实考得足够……砸。
他刻意看完了整个d班的考核，在班上所有练习生中，他是垫底那一波的，也就唐纵和温夷能和他比，唐纵那是零基础完全无药可救，温夷那是滑铁卢发挥失常了。
慕简寻思着这种选秀网综，各个班级都会有人升降，f班肯定会有几个名额升上来，
d班肯定好几个人会降下去。
届时，他就去f班了。
去到f班，第一场公演就只能选个其他练习生看不上现场观众不买账的垃圾曲目，ojbk，淘汰的就是你这种垫底的。
慕简想到即将卷铺盖走人，小表情很是骄傲自得，就差愉快地哼起歌来了。
唐纵瞧着慕简那陶醉的神情，也知道孔雀少爷现在正做着拿f淘汰走人的春秋大梦，不，也算不上春秋大梦，这位少爷表演了一番老爷爷广播体操，确实f很稳。
也挺好的！
又和自己一个班了。
唐纵自嘲一笑，想不到从来争强好胜的自己竟有如此佛系的一天。
慕简这样的海王+交际花，考完自是一堆的熟人上前询问考核结果，甚至不乏别班的练习生特意跑来这边问他，不论对谁，慕简的回答都很统一：“慕爷今天f很稳健。”
可以说，慕简给自己立了个flag。
一通应酬下来，一刻钟过去了，慕简去找自己的室友，语调轻快地招呼道：“考完就别管了，我们去聚餐吧。”
考核结束之后，陈妄和唐纵一直呆在温夷身边安抚温夷。
唐纵考得也挺差的，但那是意料之中，没人指着唐纵考好，没有希望，自然谈不上失望。
温夷出现那么大那么明显的失误，陈妄和唐纵其实都担心他心底难受，考核一结束，就过来安抚他了。
温夷其实已经调整过来了，他也就刚考砸那一会儿觉得自己很蠢很没有用很丢人，但他这么多年都是这样过来的，要是真的接受不了这种一上场就拉胯的自己，早就抑郁到自杀了，而不是来参加选秀网综希望能突破自己。
见室友前来安慰自己，他感动的同时不无阔达：“我真的没事，反正我一直都这样，一到重要场合就脑袋一片空白，习惯了。”
如今听闻慕简聚餐的邀约，温夷嗓音柔软却也宁定：“好啊，说起来之前因为忙着准备考核，大家时间对不上，我们314还没一起吃过饭呢？”
对于聚餐这件事，整个314都没意见，陈妄下意识地问道：“去哪聚啊？”
慕简白了
他一眼，道：“能去哪？除了食堂还有哪？你出的去吗？”
陈妄：“……”
合着这所谓的聚餐也不过是四个人坐在一起在食堂吃个午饭。
毫无新鲜感。
无聊到爆炸。
四人换好大衣便往食堂赶去，慕简手搭在温夷肩膀上，朋友之间很是亲昵的样子。
慕简花了挺久才真正想好怎么去安慰温夷，这会儿，便玩笑似的道：“夷宝你就算分到f班也没事儿的，慕爷陪着你呢，不是我吹牛逼，我今天肯定是f。”
听他那微微上扬的愉悦口吻，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要去a班原地出道呢！
全部练习生中，也就只有慕简，考砸了恨不得放鞭炮庆祝。
温夷好笑道：“知道知道，我们接着在一个班。”
慕简神情间的散漫随性稍敛，他稍微正经了一些，认认真真地道：“有句话说得好，失败是成功他亲妈，温夷，你就只有场上发挥不佳这唯一的绝对缺陷，你只要克服这个缺陷，不，你只要把你的实力发挥出个十分之一，你就能吊打这里百分之九十的练习生。”
“但是像陈妄这样的，天赋和实力也就那样了，就算他发挥出百分之两百的实力，也不过是被你吊打的命。”
陈妄原本慢悠悠跟在两人身后，突然被cue到了一下，而且还是这种被拉踩的环节，登时有点炸：“慕少爷，你能别捧一踩一么？”
慕简抖了下机灵：“明明是捧一踩妄。”
陈妄：“……”
心梗，好气啊！
不过陈妄看向温夷，却也不得不承认两人之间差距挺大的，最可怕的还是这样的差距你甚至无法追赶。
因为，你根本没温夷那么努力。
陈妄追了过去，和温夷并肩走着，十万分诚恳地道：“虽说慕少爷那番话让我很气，但是，温夷，以你的能力，只要发挥出来，绝对可以原地出道。”
“谢谢你们！”
温夷看着周边的三个室友，抿着唇笑出唇边酒窝，对于他表现不佳这件事情，他们并没有像他的家人那样一直否定他骂他质问他，而是一直在鼓励他。
温夷心想，就算真
的去到f班然后淘汰，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他已经收获良多。
唐纵手揣在衣兜里跟在三人身后。
他一直知道慕简人缘挺好的，不过三四天，《日光少年》里和孔雀少爷混熟的已经大半。
起先，你会觉得是因为他高富帅又不打算出道构不成竞争的关系，但其实，也跟性格有关，慕简很开朗外向，关键待人……很坦率很真诚。
唐纵看着他安抚温夷，轻而易举地联想到昨晚被他一遍遍戳中的自己。
他以为那是独一无二的、绝无仅有的。
却原来，不过是最微不足道的。
唐纵突然觉得身上的派克大衣不暖和了。
骚孔雀何止是海王啊，他简直是中央空调。
见个人就要暖一波，啧。
考核结束，于练习生们而言，无异于心底压着的那块巨石落下。
结果出来之前，每个练习生都可以抱着侥幸和期待，有那么短短几个小时，练习生们没有丝毫的压力，他们可以放松，可以狂欢，可以不用在逼着自己拼命练习去争取那渺茫的出道机会。
聚餐的聚餐，闲聊的闲聊，睡觉的睡觉，逛校园的逛校园，时间恣意挥霍着……
而导师们，则是聚在办公室内，从上午九点开始，就盯着一旁的屏幕，忙碌起了给练习生重新评级这件事。
a班、b班、c班、d班、f班，从优到劣一个个班级看下来并且商讨评级结果。
这属于会剪辑到正片里的内容，导师们都专业又公正。
评级全看这一场考核，自然有人上升，也有人下降……
轮到d班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导师们连着看了几十个练习生唱跳的《日光少年》，已经看到想吐，再怎么好听好看的唱跳看个三十几遍也腻味了，更何况练习生们水平参差不齐，其中不少更是辣眼睛。
这也就算了，你还得一个个地给出评价。
于是，导师们神情之间，透着淡淡的疲惫和麻木，甚至是因为从好班往下看到差班而愈发的意兴阑珊、昏昏欲睡。
所以陈妄的表现出来，导师们俱都眼前一亮。
沉小鱼给惊艳到
了一下：“陈妄表现很好啊，完成度很高啊，气场也一直在线，之前我去看他是真的跳得稀烂，但是这次表现征服我了，他进步真的超快，看来学东西挺快的。”
black lagoon身为rap老师，一直对陈妄印象深刻，他用并不流畅的普通话道：“他的杀手锏并非唱跳，而是rap，在自己不擅长的领域能有这样的表现，是真的相当出色。他要进到男团，绝对的rap担当，我觉得可以给b。”
从d班到b班，意味着从差班到好班，绝对质的飞跃。
“我也赞同给b。”
翁兰芝也同意这样的意见，她是传统又老派的艺术家，更喜欢看到这样努力又上进的练习生，至于颜值一块，她看得不重：“是真的很优秀了，陈妄一直很努力，而且是肉眼看得到的进步！”
沉小鱼却是略有些不满意地摇头，道：“就是真的太胖了，搁在男团里会很突兀，他更适合单飞当独立的rapper去参加专门的嘻哈类综艺，而不是组男团。我觉得给c就可以了，鼓励一下他的进步，但是我不太看好他以团员的身份出道。”
两边又争议，谢pd沉吟片刻，敲定道：“给c吧！我确实看到了他除了rap的另一面，也很亮眼，但是身材管理真的太差！”
谢羿给c想到的不仅是实力，还有陈妄在这选秀网综里的人设问题。
贸贸然给一个胖子b这样比较高的评分，本身争议很大，而且容易让人反感，觉得凭什么呀，但是你稍微压一下，大家会觉得这胖子其实有点惨，哪怕实力出众但因为胖一直得不到高的评价，这样的陈妄更圈粉也更有看点。
很快便到了唐纵——
沉小鱼眉宇皱了皱，这么帅的大帅比在台上跳舞，真的，但凡跳得有那么一丁点好，那绝对能让人嗷嗷叫着少女心爆棚，但是跳得很难看，你就会觉得你干嘛跳舞啊你还不如当个安静的花瓶，沉小鱼是真的控制不住毒舌：“唐纵真的，不跳更帅一点！他一跳舞，全部短板暴露，特别违和！这个真的没办法，给f吧！再帅也没办法！”
略一顿，又道，“要是
陈妄的实力加唐纵的脸，真的，别说b班了，a班稳稳的。”
black lagoon接着看了下去，然后惊愕地道：“咦，他受伤了呀，而且据说很严重，那么大的动作幅度，他愣是眼也不眨地表演完了，还挺男人的。”
沉小鱼也看到后续温夷等人的解释，但唐纵，人一没卖惨，二没哭，完完整整地把舞蹈跳下来，就算被cue到，一句“没事儿”就完事了，沉小鱼目光露出欣赏：“唐纵性格真的挺吸引人的，私下里应该很多人愿意和这样的男孩子当朋友。”
翁兰芝道：“可是我们只看他整支曲目的表现，他的舞台，是真的很差，虽然受伤这个让人觉得遗憾，但没办法，给f吧！”
谢羿也是给了f，但是他更加惊讶于慕简处理这事儿的细节，唐纵本来搁在全部练习生中因着实力不济外加本身性格冷淡就很不出彩的，但慕简这么一cue，加上唐纵冷淡的表现，竟是让谢羿也觉得，唐纵这男孩子真的爷们。
慕简竟是给唐纵艹了下人设。
这和他处理一些练习生的评级的时候竟是异曲同工。
慕简这个练习生，有点意思啊！
轮到慕简出来的时候，整个会议室内，除了翁兰芝，大家都一扫刚才的疲态，脸上挂上了笑容。
谢羿镜片下的双眸染了淡淡的笑意：“慕简真的很有观众缘，他一出场，我就忍不住想笑。”
看到慕简开始跳舞，沉小鱼直接喷笑出声：“这舞台，我愿称之为最好笑。哈哈哈哈，他这是故意让自己不出戏，特意走了唐纵那一挂的冰冷酷盖路线，但是一个十几岁的男孩子跳老年迪斯科，感觉真的233333……哇哦，这首歌居然还能这样跳，跟老年人打太极一样慢悠悠的，天，他这舞蹈划水更严重了，他第一天练习比这个都还好。”
black lagoon也是一阵哈哈哈，他对这个169的练习生，实在是记忆犹新：“慕简真的是，明知道他唱跳很烂，但他相当有魔性，让你忍不住看下去，你就想看看他到底有多烂，他真的很能满足很多人的吐槽欲。”
翁兰芝就不
太待见慕简这种不认真的态度，她严肃道：“不论他是不是故意的，又是不是划水，这个舞台，我只给f。”
谢羿偏头看了一眼翁兰芝，哂笑道：“用脚趾头想，他是精心设计很努力很卖力地想进f班，我们给f是在成全他！翁老师你要是不喜欢他，给个d，绝对能把他气死！”
翁兰芝眼角肌肉一阵抽搐。
这成何体统！！
就没见过这样的练习生，把舞台当儿戏！
翁兰芝愈发生气了。
最终谢羿还是敲定道：“给f吧！虽然成全了慕简！但他这舞台，值得一个f！慕简也算是如愿以偿了！”
温夷的重大失误让所有的导师都神情沉重，且不乏遗憾。
翁兰芝率先开口，语调不无惋惜：“他真的很可惜，平时不论唱跳都是一流的，更难得的是他本身有十多年的京剧底子。可每次他上台就会失误，上一回给d也是因为失误。”
沉小鱼叹息道：“我之前在d班看到他，实力不输易痕汐和陆潮白，但他就是重要场合表现不出来，我觉得他应该去进行心理咨询了。”
black lagoon也跟着道：“是真的很遗憾，但也希望他能在这个节目里成长起来吧！”
谢羿早就听说过温夷这个毛病，毕竟一个公司，又不少有心人想让他知道，但是每次看到都让他心情沉重，长长地呼出一口浊气，道：“f。”
整个《日光少年》77名练习生，全部评级完毕已经是下午两点多，众导师看了整整七十七遍《日光少年》的唱跳，头都是大的，结束的时候，无不长长吐出一口气，有一种终于把工作搞定的轻松感。
却突然，导演组道：“谢pd，你们评出了21个f，但是节目赛程是20个f班成员。”
饶是谢羿如此冷淡的人，此刻也“哈？！”了一声，他连忙确认了一边，确实是21个f班成员。
于是，谢pd和另外三位导师只能接着看录像，矮个里拔将军，挑出一个d班成员。
沉小鱼道：“看来看去，发现慕简居然是这里边最强的，他最起码很完整地把《日光少年》表演完
了，虽然慢悠悠的无力，但也没出现重大失误。”
这下连翁兰芝都没有质疑声：“他确实没有失误，就他吧！”
因着《日光少年》主打的少年感，练习生年纪偏小，实力更是参差不齐，有陆潮白和易痕汐这种实力强劲、唱跳俱优可以直接出道的选手，也有唐纵那样零基础什么都不会的个人练习生。
人都是需要对比的，在最菜的那波练习生里，慕简那慢悠悠的老年人广播体操，也眉清目秀起来。
谢羿道：“就慕简吧，他到d班了。”
沉小鱼光想想就觉得好笑：“要是他知道自己好不容易进到f班，又从f班被分到d班，绝对会气死！”
black lagoon国语不太好，想不起词了：“这叫什么来着……”
谢羿道：“机关算尽太聪明，反误了自己的评级。”
black lagoon并不知道谢羿在玩梗，只附和道：“对对对，机关算尽太聪明。”
慕简和室友聚餐完毕，就回宿舍打算咸鱼躺，下午的录制在三点，他还有好几个小时睡觉玩游戏，他得珍惜难得的休息时间。
这时候的他，根本不知道，“本少爷今天f稳如老狗”的flag会倒。
菜鸡互啄，他愣是啄赢了。